“哭什麼哭?你爹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還有臉在這哭?”許氏朝着李妙玉喝道,很有一副落井下石的味道。
李妙玉擡起那張梨花帶淚的臉,朝着許氏喊道:“我能有今日,都是因爲你,若非你說齊公子非我不娶,我能如此莽撞的行事嗎?”在場那麼多官家小姐,沒有一人敢像她李妙玉般出頭作秀,那是因爲她們心裡沒底,可她李妙玉不同,她認爲齊夫人早就允肯了她與齊鴻軒的婚事,就等上上門求親,所以纔會肥了膽子上前露臉,卻誰知鬧了這天大的笑話。
許氏冷哼,道:“我可沒說齊公子非你不娶,我只是偶然聽到齊夫人與閨中好友咬耳朵,說她兒子看上了李家的小姐,非李家小姐不娶。”
李妙玉尖聲道:“你說的這李家小姐難道不是我?”
許氏斜瞟了她一眼,眼中盡是鄙夷,涼涼道:“起初我也以爲是你,畢竟你是李家最年長的女兒,可如今看來,怕是未必。”
“你說什麼?”李妙玉音量越發拔高,所幸馬車行於路上所發出的聲音足以蓋過李妙玉的嚷嚷。
李妙安此時也大約明白了,看向李妙玉的眼神中滿是同情與憤怒:“姐,李家的小姐又不止你一個,那齊夫人口中的李小姐,莫不是二姐?”
李妙玉身形一怔,腦中想起那日齊鴻軒初來李府時的情景,他立於府門處,截了李妙音的道,正與李妙音說着什麼,看着李妙音的眼神是那般的專注溫柔。
又想到李妙音早在兩年前便去齊府住過一陣,雖然是打着治病的旗號,可難免他們沒有私下來往,指不定二人早就暗生了情愫,甚至私定了終生。
想到這,李妙玉便一肚子的火氣往上冒,起初的羞辱感漸漸被憤怒所取代。
她又想到,李妙音一定一早就知道齊夫人口中所指的李家小姐是誰,她卻偏不說破,故意看她笑話,等她出醜,直到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好你個李妙音,竟敢這般陰損的擺我一道,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許氏好一陣懊惱,她怎麼就沒想到呢?憑着李妙玉的姿色,連給李妙音提鞋都不配,除了年長李妙音兩歲,真真算是一無是處,人家齊鴻軒又沒瞎眼,憑什麼會看上她這樣的劣質貨?她自嫁入李府,成爲這李府的當家主母,便從未關心過李妙音,只當她不存在,如此這般,李妙音怕是早就恨毒了她,如今再上趕着巴結,還來得及嗎?
一車人各懷心思,再也無言,氣氛低落的回到李府。
剛下馬車,李妙玉便想着要如何去整治李妙音,衝入那破落的小院,卻那裡有李妙音的身影,喚來守門的一問,人家李妙音壓根就沒回來,但也不在齊府,怕是又鑽進那仁和堂了。
她氣勢洶洶的回到玉翠閣,盤算着自己該使怎樣的惡毒手段來整治李妙音,卻不知另一邊的玉蓮居已經亂了套。
許氏初一回府,丫鬟婆子們便將她匆匆拽進玉蓮居,早晨許氏出門時小公子便有些微恙,許氏走後不久便開始發高燒,燒得燙手,請來的大夫開了退熱藥服下,竟是半點用也沒有,甚至越燒越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