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音擡目望去,見那六七歲大的男孩,正雙手掐着脖子,嘴脣大張,臉色紫紅,喉中嗚嗚的發不出聲音,忙叫道:“他噎住了,快,快用力拍擊他的背部。”
白文昊慌忙起身,一手扶住白文遠的身子,一手用力拍擊他的背部。
拍了十幾下,卡在喉中的東西仍是沒能吐出,白文遠的臉色已經漲成了豬肝色,雙目上翻,四肢下垂,正在漸漸失去知覺,李妙音衝上前,翻了翻白文遠的眼皮,朝着小桃道:“快去將我的布包來,要快。”小桃應聲飛奔而去,李妙音則伸手將桌上的酒茶一齊掃落,命白文昊將文遠置於桌上平躺,解開其頸間襟扣。
李成繼拉住李妙音的手,怒道:“你幹什麼?還不讓開?已經去請大夫了。”
李妙音一把甩開李成繼的手,大聲道:“來不及了,再拖下去,就算能活命,也會因長期缺氧而損傷大腦,成爲癡兒。”
白剛儒也慌了神,因吃食不暢噎死的人不在少數,施救不及時而癡傻的也有,他怎能不慌?
白文昊看了眼已經接近昏迷的白文遠,朝着李妙音道:“你有把握嗎?”
李妙音沒有擡頭,將沒有解完的扣子繼續解開,冷聲道:“八成。”
此時小桃已然飛奔而來,喘着粗氣將布包遞上。
李妙音快速將布包展開,取出別於布圈上的小刀,小刀寬約一寸餘,長約五寸,正是在木章縣時,請工匠精心打製數月的手術刀,非常鋒利。
小桃見她爲小動物做過小手術,知道一些步驟,見小姐拿了刀,便快速取來酒,將酒淋在刀具上消毒。
李妙音接過刀具,冷聲道:“將你頭上的管釵斷開頭尾,浸酒。”管釵乃年前李妙音贈給小桃的禮物,用普通的白玉雕成,最爲特別的是,釵爲管狀,猶如玉蕭,卻又沒有蕭的小孔。
衆人見李妙音將無比鋒利的尖刀伸向白文遠的頸間,紛紛大聲驚呼不可。
白文昊攔下父親,朝着李妙音道:“我們可以相信你嗎?”
李妙音正色道:“無論你們信不信,我身爲醫者,絕不能容忍患者在我眼前死去,而我不作爲。”
“不,你這不是救他,是害他,我不允許你對遠兒動刀。”白剛儒急道。
李妙音指着白文遠道:“他已經沒有了呼吸,此時動手尚有一線生機,若再晚,我也不能保證後果會如何。”
白剛儒看着胸口已經不再起伏的兒子,身子踉蹌欲倒,白文昊將他扶住,朝着李音妙道:“請動手,我信你。”
李妙音不再耽擱,當下切開白文遠的頸間氣管,小桃用乾淨布巾吸盡那注涌而出的鮮血,並將已經斷開頭尾的空心管釵遞上。
李妙音將管釵置入被切開的氣管中,俯身對着管釵給氧,直到白文遠的呼吸恢復。
幾近昏倒的白剛儒見兒子的胸口再次開始起伏,終於相信,李妙音確實在救人,而非害人。
李妙音將白文遠扶起,命白文昊繼續拍擊文遠的後背,又拍了十幾次,白文遠終於將那棵棗核吐出,大喘着粗氣,臉色漸漸好轉,只一味的喊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