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裡的女人他實在煩透了,喻瑩瑩整天哭哭啼啼,李妙玉仗着自己懷了龍嗣在後宮橫行霸道,其他的女人們爲了爭寵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悶得簡直快要透不出氣來。
“崔安,拿酒來,朕想喝一杯。”他將一堆堆彷彿永遠都批不安的奏摺推至一旁,朝着崔公公喊道。
崔公公見他這般,也是心頭一嘆,人人都羨慕皇帝,認爲皇帝擁有一切,擁有整個天下,可誰能真正的體會到皇帝的辛苦,沒日沒夜的幹活不說,還得抽空眷顧後宮裡的女人,還得點到爲止,不然要被言官罵其荒淫無道,若只顧朝政不理後宮,又要被人說不顧國本,逼着他趕緊開枝散葉。
做皇帝,永遠都不能隨心所欲,否則容易被世人詬病。
就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也不能想見便見,因爲他需要顧慮的實在太多太多。
除了要顧慮妙音的感受,還要顧慮到後宮那些女人們的感受,甚至朝中大臣的感受,世間百姓的感受。
本說只喝一杯,卻一杯又接着一杯,直到眼前開始出現各種幻像,如走馬觀燈一般。
他伸出手,想在那些重重疊疊的畫面中抓住他想要的,卻怎麼也抓不住。
他追着那些幻像而去,崔公公拎着外袍跟在後頭喊,他卻狀若未聞,一咱往外跑,出了太和宮,那些幻像彷彿跑得更快,他便也追得更快,他騎上馬,一路瘋狂的衝出皇宮,朝着宮外的世界狂奔而去。
不一會便沒了人影,侍衛長急得直跳腳,朝着崔公公喊道:“崔公公,皇上不見了,這可怎麼辦?”
崔公公擺手:“別慌,帶上人,去莫太醫的府上。”
那侍衛長也是宮裡的老人,一直跟在皇上左右,多少知道一些皇上的事,聽了崔公公此言,立時便心領神會,招手叫來一衆手下,匆匆趕往京都莫府。
“開門,快開門。”
“妙音,這可怎麼辦?皇上怎的大半夜來咱們府上,這要是傳出去——”小桃急得團團轉。
妙音秀眉緊皺,臉色略有發白,上次的事她沒有忘記,元衛風今日分明是喝了酒過來的,指不定又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妙音,你說話呀,該怎麼辦?”小桃聽着外面拍門聲越來越急促,便覺心驚肉跳的。
妙音突然起身,走向自己的藥箱,自藥箱內取出一根銀針,朝着小桃道:“讓他進來。”
小桃瞧着那明晃晃的銀針,只覺十分的刺眼,驚聲道:“你可不能做傻事,他可是皇上。”
妙音搖頭:“你放心,我有分寸,去吧。”
小桃知道妙音不是個好衝動的人,行事都有計劃,也會想好後招,便也放下心來,轉身出了寢室,帶了兩個人去開門。
所幸府裡除了那幾個護衛外,沒人知道元衛風的身份,只道是那家公子喝多了前來找茬的,這種事也不稀奇,誰讓他們的主子莫太醫長了一副傾國傾城的容顏呢。
在小桃的極力勸說下,一衆下人這才又回到自己溫暖的被窩中睡大覺。
元衛風憑着記憶跌跌撞撞來到妙音的寢居,一眼便瞧見那張他無論如何抓都抓不住的容顏。
那雙夜星般閃亮又清冷的眼睛,看着他時不含絲毫的溫度。
“妙音,妙音——”他衝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頭,使勁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用盡一切的力量圈住她,彷彿若不如此用力,她便會消失不見,她便會從他的懷中逃走。
她用盡全力想要推開他,而他卻紋絲不動,這便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量差別,令一般女人無助又絕望的力量差距。
可妙音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手中捏着一根細長的銀針,她隨時可以制服這個男人。
“皇上,請自重。”她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非常沒有喚回他一絲清醒的意志,反而更激起他強烈的不滿:“不要叫我皇上,妙音,在你的面前,我從來都不是皇上,我是元衛風,只是元衛風,一心一意只愛着你的元衛風,你就不能接受我嗎?我究竟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我究竟哪兒比不上白文昊和齊鴻軒?爲什麼他們都可以得到過你的心,而我卻偏偏不可以?”
“最起碼,他們都不曾強迫過我,我與齊鴻軒的結束,是因爲他的牽絆太多,無法全心全意的愛我,我與白文昊的結束,卻是因爲你,皇上,因爲你的逼迫。”她淡淡的敘述着,彷彿在說着別人的故事,與她無關。
元衛風摟着她的手圈得更緊:“那是因爲我愛你,我太在乎你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嫁給別人,我無法忍受看不到你的日子,難道你就不能試着接受我嗎?”
她閉上眼,暗罵自己可笑,與他講道理,真真是對牛彈琴,像他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又怎會戰在別人的角度看問題?
她指間捏着的銀針終於刺入他的頸穴,那沉重如山的身子幾乎要將他壓翻在地。
她叫來小桃,二人扶着他走出寢房,剛出門便聽見又有急促的敲門聲。
“又是誰?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小桃狠瞪了元衛風一眼,看着那被敲得砰砰作響的大門抱怨道。
“應該是崔公公帶人來了,來了正好,省得我們送他回宮。”她乾脆和小桃將元衛風靠放在門口,兩個弱女子,攙着一個大男人,真的非常吃力。
門房匆匆來問,外頭來了一隊羽林衛,要不要開門。
妙音擺手:“開,帶他們直接過來這邊。”
不一會,由崔公公打頭,後邊跟着十來個全副武裝的羽林衛,崔公公眼尖得很,老遠便瞧見元衛風靠坐在地上,趕忙衝上前來:“哎喲——這天氣可涼了,皇上坐在地上可得當心着涼啊。”
妙音寒着臉道:“我瞧他挺熱,需要涼快涼快,誰知他這一坐下便睡着了,你們趕緊帶他走,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擔待不起。”
崔公公給妙音陪着笑:“是是是,老奴這就帶皇上走,莫太醫你也別上火了,好好歇着吧。”
妙音冷笑:“好好歇着?大半夜的,你們這一趟趟的,我還怎麼休息?”
崔公公也只能苦着臉陪笑,誰讓人家是皇上的心上人呢,嗆兩句他也得受着。
皇上由羽林衛侍衛長親自揹着上了馬車,一行人絕塵而去,莫府這才歸於平靜。
“妙音,皇上他這麼不顧身份的跑來這兒,要是傳出去了,街頭巷尾的,還指不定要怎麼編排你呢。”小桃氣怒未消,瞧着那遠去的馬車恨聲道。
妙音卻笑道:“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這樣,我們進去說。”
次日,整個京都傳遍了皇上深夜醉酒夜闖民宅之事,更有好事者,將此事添加了多種神秘色彩。
有人傳皇上看上一位民間女子,卻苦於那女子不肯入宮,他無計可施,便想霸王硬上弓,結果好事被及時趕到的太監總管和羽林衛無意中打斷,驚動了許多人,他無奈之下只好打道回宮。
還有人傳,其實皇上看上的是一位有夫之婦,半夜闖民宅,爲的便是想要強行將民婦帶入皇宮,供他yin樂。
甚至有人傳,其實皇上看上的是一個男人,因男人無法住在宮中,而皇帝又不能隨意出宮,久久相思太苦,竟趁着酒勁上頭衝出皇宮夜會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