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擰巴了好幾天,在這好幾天的時間裡,她一次陸墨吟也沒有見過,不僅如此,就連新聞上,都沒有陸墨吟最近的半點動態。
可慕月,竟然就這樣,想了他好幾天,什麼事都沒做。
景如畫那天和自己說過的話,一直到現在自己都沒能緩過來,那種從內心發出的震撼,讓慕月到現在度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和陸墨吟見面。
這種被人就算付出生命也要好好保護着的感覺,慕月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到,從前,一直都是自己在保護自己,自己去保護別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陸墨吟對自己的喜歡,是那種願意犧牲自己生命的那種喜歡。
她不騙自己,她知道自己被感動了,可是理智的慕月也不停地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感動而已,並不是心動。
這幾天陸墨吟都沒回來,應該公司的事情就已經夠他焦頭爛額的了吧,只可惜,自己沒辦法幫到他,在這方面,慕月知道自己一竅不通。
在家裡安安靜靜地呆了幾天,慕月那顆想要爲陸墨吟做些什麼的心,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過。
“慕月,這一切一定都是緣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說的那個男人就是……是陸墨吟……”坐在陸家的沙發上,夏芷柔看起來還是像是在做夢一樣,完全沒有反映你過來發生了什麼。
夏芷柔的眼睛裡含着眼淚,她來來回回地打量着這個家裡的每一個地方,是了,這真的是自己家闊別十幾年的那個價,還是這裡,與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
當初走的時候,她滅有料到自己會回來,更沒有料到自己會通過這樣的方式回來——被陸家新的“女主人”邀請。
像是一口氣憋了十幾年,夏芷柔一下子把腦袋搭在慕月的肩膀上,然後失聲痛哭。
傭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當年伺候夏芷柔的那批傭人早就已經不知蹤影了,當然沒有人會知道,這位坐在沙發上的尼姑是誰。
想害死有共鳴一般,慕月好像能夠理解夏芷柔此時此刻的心情,整整十三年,再回到澤火革地方,她心裡總會難過。
雖然相距的並不是很遠,可是她卻已經有十三年沒有好好地親眼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了。
把夏芷柔叫到這裡來,她一開始非常地抗拒,可即便如此,慕月也能看出來,在夏芷柔的內心深處,是渴望見一眼陸墨吟的。
她是一個母親,她沒理由拒絕一個這麼好的可以見到自己的兒子的機會,哪怕自己這些年都一直在被誤解,她也想親眼看一看,他過得好不好。
“慕月,我有點緊張,你說,他會不會直接把我趕出去啊……”夏芷柔攥着慕月的手緊緊地不鬆開,慕月還是第一次見到夏芷柔這樣。
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從來沒有因爲什麼事亂過自己的陣腳,任誰看過去,她都會給人留下一個安靜穩重的形象。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在即將要見到自己的兒子的時候,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阿姨,你放心吧,雖然陸墨吟嘴上那麼說着,但其實,他是很想你的,你也知道啊,他其實也在暗地裡一直找你,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嗯……”雖然看上去平靜地點了點頭,但慕月的話,還是沒辦法讓夏芷柔心裡的忐忑煙消雲散。
“我回來了。”陸墨吟疲憊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夏芷柔整個人,渾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都不約而同的緊繃了起來。
事實上,慕月又何嘗不是呢。
沒有經過陸墨吟的同意,就把夏芷柔帶回家裡來,她知道自己在冒險,這分明就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說不定,陸墨吟會把自己跟夏芷柔一起趕出去呢……
慕月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攥住夏芷柔的手,拉着她站了起來。
夏芷柔很緊張,甚至差點忘記起立的動作,慌慌張張地站起來,手足無措地看向陸墨吟,本來就紅腫的眼睛,在看到陸墨吟的這一刻,無聲的眼淚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而同時,陸墨吟停住了正在我往這邊走過來的腳步。
起先,他甚至沒能夠反映過來。
可當看到這張正在哭泣的臉的時候,過了一段時間,有關這張臉在自己腦海中所有的記憶,全部都浮現了出來。
這個女人,最後給自己留下記憶,一晃,竟然已經是十三年前了。
陸墨吟停在那裡,和夏芷柔對視着,他的喉結在輕輕動着,慕月知道,他的情緒也開始激動起來了。
陸墨吟是記得夏芷柔的,他對夏芷柔還是有感情的。
“你回來做什麼?”夏芷柔一個字都不肯說,眼淚卻在不停地往下流。
而陸墨吟的一個冰冷的問句,打破了僵局。
“陸墨吟,你不能那麼說話,她可是……”
“她是誰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你來說!”陸墨吟有些激動,他幾近瘋狂地朝慕月吼着。
慕月也是個衝脾氣,又怎麼能忍受的了陸墨吟這樣是非不分,剛要衝上去和他理論,卻被夏芷柔給一把拉住。
“她是十三年前,拋下我和凝詩的女人,她離開陸家的那天,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陸墨吟的語氣冰冷,死死地盯着夏芷柔。
心中積攢了十幾年的怨氣,無處發泄的怨氣,現在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十三年前的時候自己的絕望與痛苦。
他也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可每一次,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
現在,夏芷柔就站在自己面前,對所有大場面都司空見慣的陸墨吟,竟如鯁在喉,不知該怎麼說,也不知該怎麼做。
也許是天性使然,也許是因爲這些年待在尼姑庵磨練出了一副好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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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陸墨吟突然的發難,夏芷柔什麼都沒有說。
就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就連慕月站在一邊,都替夏芷柔覺得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