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這張臉,肖彤說不緊張絕對是假的,整個人一下子就停止了哭鬧,眼睛不敢看夏涼染,有些閃躲的態度。
從一開始,從她被夏心憐那個女人找上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後來遭遇到的一切都是因爲自己這張臉。
因爲她的臉長的很像一個人,一個讓夏心憐很討厭的人。因爲夏心憐在每次看到她的臉的時候,眼中的不耐和厭惡就增加一分還帶着一些讓人沒有辦法理解的興奮。尤其是隨着她的臉跟夏涼染的臉越來越接近的時候,那種厭惡,甚至可以稱之爲恨的情緒,就越發的明顯了。
只不過即便是夏心憐恨這張臉,她依舊對自己很好。
找人教她貴族的禮儀,給她非常華貴的衣服,名貴的首飾。只要是她想要的,幾乎都沒有什麼不可以拿到的。除了自由。即便是她學會了再多的東西,但是卻只能被人把她生活的圈子圈定了起來,她能玩手機,能玩電腦,能聯網,能在這裡幹任何事,出了走出這些人給她畫的圈子。
她一開始以爲她擁有的一切都是名爲夏心憐的那個女人給她的,但是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這一切其實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boss,她擁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大boss給她帶來的。
但是,同時,她擁有的這一切也是她這張臉帶來的。
一開始,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些人非要把她變成另外一個人,她猜測着是爲了緬懷誰?又或者是迷惑誰?這個臉真正的主人又到底長什麼樣。光是看着她自己的臉,她已經足夠迷醉了,不知道本人到底又是什麼樣子的一個美人。
直到後來,夏涼染正式出道了,她終於看到了這張臉真正的主人。
第一眼,就感覺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她的自信,她的迷人,她的神秘,她的高貴…
那都是自己怎麼也學不來的,怎麼也學不會的。
幾乎只一眼,肖彤就認清了自己和自己女人之間的區別。
即便是她們倆個人擁有的臉幾乎一樣,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但是隻要是見過她們倆的人。幾乎是一瞬間就能把兩個人區別出來。
真正的夏涼染,身上有一種自有一種神秘高貴,那是她的出身和生長環境賦予她的寶貴的財富,那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不是說模仿,說學就能學會的。
而她,肖彤,一個出生貧寒,又自甘墮落的人,從夏心憐那裡學會的,只有裝柔弱,扮可憐,以期待能得到更多的憐惜。
和夏涼染本質上其實就是兩種人。
那樣高貴的人也是不屑於裝柔弱的吧,她們不需要別人的憐惜也一樣可以活的很好很驕傲。
因爲兩個人從性格上的不同,所以控制她的人也放棄了打算讓她去頂替那個叫夏涼染的女生的打算,而是把她作爲了一個底牌,一個用來出其不意的底牌。
而她的生活在這樣的決定下來以後,就開始變化了。
她不在被軟禁,也不在被約束,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完成了那羣人給她佈置下來的任務,她剩下的時間都是自由的。
於是,她開始隱蔽的出入於各種社交娛樂場所,用那張臉勾引了許許多多的人,讓他們迷亂,看到他們爲自己沉迷的樣子,她就會忍不住的開心,即便是她知道,這張臉不屬於自己,真正讓這些人迷醉的也只是這張臉而已,但是她還是開心。
因爲她恨那個和她有一樣的臉的女人。明明她們長的一樣,同一張臉,但是爲什麼生活的差別卻這麼大。夏涼染可以成爲天之驕女,她卻只能在背後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她怎麼能不恨。
於是,她更加勤快的出現在這些場合中,只要有機會,只要有時間,她都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選擇自己的目標,用這張臉的魅力,勾搭上更多的男人。好像這樣,就能真的敗壞掉那個女人一樣。
然後她用拍下來的這些照片,去陷害那個名爲夏涼染的女人。
她幾乎不用做什麼,只要在鏡頭面前哭幾下就好了,剩下的自然有人幫她做好了。
於是。她更加沉迷於這樣的生活了。
本來她以爲,她的一生或許都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度過。這樣紙醉金迷的一生。但是卻沒有想到,直到現在,她卻遇到了那個真正的明珠。那個名爲夏涼染的女人!
在夏涼染看過來的第一時間,她就不知道爲什麼選擇了低下頭,不敢跟她對視,甚至覺得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都非常的難受。
那種從心裡產生的難受,自卑,羞惱,那種好像是瞬間被人扒光了所有遮羞布的感覺。
她的確不敢出現在夏涼染的面前,因爲這會讓她更加自卑。
夏涼染了不管她現在到底是什麼心理,她問了問題以後,看到肖彤像是鴕鳥一樣的把自己縮起來。
本來也沒有打算讓肖彤回答,她的嘴巴本來就被粘住了,夏涼染也沒打算讓肖彤回答她什麼。自顧自的在籠子面前說了起來。
“我相信,你肯定是認識我的。你的這張臉可是拜我所賜呢,又怎麼會不認識我?”
“對於今天見到我,想必你也是很驚訝的吧,或許你認爲這輩子也不會見到我本人?讓我猜猜。你覺得夏心憐那個女人有能力保護住你的行蹤不被人發現也不被人抓,奧,應該說是夏心憐那個女人背後的人有這個能力。所以才讓你如此有恃無恐的在這樣的事發生以後還出入各種靡亂的場所。甚至你現在還在想怎麼拖延時間,等着她們的人發現你不見了,然後過來救你。”
夏涼染沒有看肖彤,而是一邊扣弄着自己的指甲,一邊像是不經意的說着,話中還帶着些玩味,說話的速度非常慢。讓人聽起來簡直清晰的不能在清晰了。
夏涼染的這一席話,幾乎是字字都非常清晰的撞進了肖彤的心裡。她的心裡不可謂是不震驚的。
夏涼染幾乎是每說一句話,肖彤的身體就震顫一下,到最後已經開始有些發抖了。夏涼染對於人心的把握,真的精準的不得了。
幾乎每一句話,都直接戳在了肖彤的心口上,因爲她的確是這樣想的!
夏涼染說完了這些話,停頓了一會,然後才擡眼,看向籠子邊緣埋頭不敢說話的肖彤,眼神銳利,從進門以來第一次釋放了自己的鋒芒。
“如果你真的是這樣的想法,那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夏心憐那個女人,現在也快自顧不暇了,怎麼可能救的了你?”
肖彤的神經一直緊繃着,聽到夏涼染只說到夏心憐的時候,心裡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然後稍微放了點心。心裡又忍不住慢慢的生出了一點得意。
但是還沒等她的心放回肚子裡,還沒等她埋着的臉上揚起得意的表情。夏涼染就再次開口打破了肖彤所有的希望。
“如果你是在期待夏心憐那個女人身後更大的那個boss的話,那我就只能更不幸的告訴你,更別想了,那個傢伙,現在已經是自顧不暇了,說不定下週的太陽見不見得到還是個問題呢,更別說來救你了。呵呵。”
夏涼染的這些話,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下子就壓垮了肖彤本來就不怎麼強大的心理防線。
她埋下去的頭一下子就擡了起來,第一次直視了夏涼染的眼睛,滿目的不可置信,震驚。還有就是慌亂和不知所措。
擡頭的第一句話就是下意識的用眼神反駁夏涼染。因爲不能開口,所以只能用自己的眼神不可置信的盯着夏涼染,眼中滿滿的都是慌亂。與其說她不敢相信,倒不如說她是不願意相信這最後的救命稻草都沒了。
她即便是再無知,也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落在夏涼染的手裡,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有誰能忍的了一個女人整了一張和自己幾乎一樣的臉,然後卻天天拿着自己的臉出去幹一些不正經的勾當,甚至是在很多人看來簡直就是侮辱和噁心的事呢,甚至還用她的臉誣陷她。
尤其是當正主還是豪門出身的女人的時候,這一切就更加複雜了,恐怖現在不僅是夏涼染一個人會想要分分鐘撕碎她,包括她的家人還有族人,都是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肖彤一想到這裡就十分的絕望,那個背後的boss已經算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她必須牢牢抓住,但是當現在發現,這個救命稻草也已經落水沒用以後,她內心的恐慌是可想而知的。
夏涼染看着那張熟悉的臉上露出自己不可能露出的表情,那種絕望,那種慌亂,除了拍戲,她還真沒體會過。
現在只覺得厭惡噁心。
“肖彤,現在這些話可是由不得你不信了。你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能在我手裡活下來的機會。”
肖彤聽着,就想起重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剛剛那種幾乎要絕望的心情,現在就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
就像是夏涼染所說的一樣,現在她沒有選擇的權利,連懷疑夏涼染這些話的真實性的權利也沒有,她能做的只有完成夏涼染說的那些任務,或許最後還有機會活下去,但是若是她不做,那她一定不會活着從這裡走出去。
她沒有和夏涼染談判的籌碼,所以只能接受,不管對方說什麼,她都必須接受。沒有懷疑疑問的權利。
肖彤眼中希冀的看着夏涼染,只要能活下去,其他的又怎樣,她都不在乎。
“幾天以後公司那邊有大型的活動,關於之前的新聞還需要你澄清,我需要你親口說出你知道的東西,關於具體的事情會有人轉門過來告訴你。等這件事過去了,我會找人給你換一張臉,然後放你離開。”
放她離開,但是離開以後的生活還有安全,她可是不會提供保障的了。
肖彤遲疑了一些,她忽然想到,現在自己對於夏涼染來說,還是有用的。剛剛夏涼染說,放她走,但是不給她任何的東西,那她回去以後還怎麼生活。她遲疑着,想要用自己最後的這點籌碼給自己交換一些好處。
夏涼染冷笑,果然是人心不足呢,到了現在了還想要從自己的手上得到利益,這可能嗎?
“我勸你最好別在這裡瞎想。我需要你親口解釋只是覺得這樣的方式比較簡單,而且直接而已,但是你並不是我這裡必須的人,即便是沒有你,我也可以很好的處理好事情,只不過麻煩了一些而已。你要明白,你在我這裡,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而已,你最好還是放聰明點,要不然我可不確定你的身上會發生些什麼。”
夏涼染滿臉的冷意,眼底是化不開的寒冰,讓看進去的人都忍不住一陣寒戰。
肖彤被她這樣的話一下子就嚇的不輕,看到她眼中濃重的煞氣與寒冰就知道夏涼染這可不是說說玩的,肖彤一下子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然後忙不迭地的點頭,像是怕夏涼染反悔一般。
夏涼染這才收回了眼中的那些煞氣,面無表情的扭頭。
那些一直守在這裡的守衛在夏涼染進來的時候,就都站起來,站的筆直,表示出了對夏涼染的到來的十二萬分的恭敬。在夏涼染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離開,但是不管聽到了什麼,都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站在那裡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
此刻,夏涼染扭頭對着大鐵籠旁邊站着的兩個守衛其中的那一個比了兩個手勢,然後那個黑子人就走過來撕開了肖彤嘴巴上的膠帶。
但是也就是這樣就沒有接下來的行動了,直接離開了肖彤的身邊,再次現在籠子旁邊當聾啞人。
“你就在這裡等着我的人來的到時候,她們會告訴你到時候你具體要做一些什麼的,這段時間只要你安分的呆着,這裡的人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說完,夏涼染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