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閣
齊玄宸看着南夜帶來的麗娘,臉上神情頗爲複雜,他轉頭看向南夜,桃花眼危險的眯起,“你到底是什麼人?”
此時麗娘神情恍惚,眼神迷茫空蕩,她晃晃悠悠的跟着南夜,聽從南夜的指示,極爲乖巧聽話,如南夜豢養長大的家犬一般。
在齊玄宸的記憶中,能如此控制人的只有一個神秘的江湖門派。
關於這個神秘的江湖門派,齊玄宸是無意中從齊文帝嘴裡聽到的。
這個江湖門派是西魏國的一個隱秘門派,門徒神出鬼沒,無人知道他們的宗門在何處。
且江湖上,已經有十數年,沒有關於他們的消息了。
他們就像從世上消失了一般,再也不曾露面。
齊文帝說過,這個門派在西魏人盡皆知,可西魏之外知道的人卻很少。
有傳言說,這個門派是西魏皇帝的守護者,若是皇帝有難,他們必定會出面,曾經也的確有過這樣的先例。
可前些年,西魏先皇無端死去,他們卻並沒有現身,此中到底有何隱秘,相信除了西魏皇帝本人,無人清楚。
一個被傳得如此神秘的門派所擁有的技藝,出現在南夜身上,不得不讓齊玄宸對他生出疑心。
齊玄宸眯着眼睛看着南夜,眼神危險凌厲。
他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若是南夜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他必須要出手將南夜拿下。
要知道,西魏和大齊的關係可是極爲微妙的。
西魏皇帝的守護門派中人來到大齊,齊玄宸不覺得他們會心懷好意!
南夜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朗聲說道:“你這是什麼眼神,還想殺我不成,我不過是用了些特製的藥粉將她迷住罷了,何必大驚小怪?”
“呵 ̄是嗎?”齊玄宸自然不會相信。
就算真的如南夜所說,這種藥粉也不是尋常的物件,定與西魏有所聯繫。
南夜攤了攤手,見他怎麼也不肯相信,神色無奈的從懷裡掏出一瓶藥粉,丟給齊玄宸。
他頗爲無奈的說道:“這是我從西魏皇帝的寢宮中順來的,覺得有趣就一直帶在身邊,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齊玄宸冷笑的問道。
南夜扯了扯嘴角,看了看低頭沉思的寧薇,對齊玄宸說道:“江湖門派,妙手空空,自然是盜字一派,你問夠了嗎?我可是來幫你的,你就算不領情,也無需如此盤問吧?”
南夜很是無語,要不是受不了麗孃的糾纏,他也不會拿出自己珍藏許久的藥粉。
豈料,他如此捨得下本錢,還要受到如此不留情面的逼問,要不是想要找到孌童,他真想立刻撂挑子不幹了。
齊玄宸盯着南夜看了許久,最終他扯了扯嘴角,臉上的情緒瞬間散去,他轉身坐回原處,問道:“也就是說,她現在會乖乖帶人去她藏孌童的地方?”
“這是自然。”南夜對他珍藏的藥粉極有自信。
他走到齊玄宸面前,伸出手,“藥粉還我?”
齊玄宸從容將裝着藥粉的瓷瓶,放進左手袖袋之中。
繼而擡頭問道:“什麼藥粉?”竟是要明擺着佔下了!
南夜:“…”
寧薇:“…”
當他們兩個是瞎子不成?寧薇羞愧扶額!
南夜則立即對齊玄宸出手,齊玄宸也毫不示弱,擡起右手與南夜對峙。
他清楚南夜擅長偷東西,是以將左手放到了背後,令南夜無計可施。
幾個呼吸過後,兩人已然過了數十招,不分高下。
這時,耗子火急火燎的衝進雅間,“主子,發現情況了。”
“速速說來。”齊玄宸和南夜立即停手,三人腳步急切的走到耗子面前。
耗子緩了一口氣,便立刻出聲說道:“今日朱黔在大街上閒逛,突然…老大現在就在密道之中,命我前來稟報主子。”
耗子說完便安靜站在一旁等齊玄宸做出決定。
齊玄宸看了看神情呆滯站着的麗娘,絲毫沒有猶豫,轉頭對寧薇說道:“寧六,你留在這裡等南夜的消息。”
“不行,我也要去。”寧薇神態堅決,不容反駁。
齊玄宸原是不想寧薇看見那些骯髒的畫面,怕勾起她心中沉痛的回憶,可見到她如此堅決,卻又不忍拒絕。
“好,不過你要答應爺,不要多想,可好?”齊玄宸擔心的看向寧薇。
寧薇緊抿着嘴脣,鄭重的點點頭。
“帶路。”
“是。”耗子表情肅穆的應聲。
……
影安靜的趴在軟榻之下,悄悄握緊手中的匕首。男童此時盤坐在軟榻之上,垂着頭一動不動。
突然,畫像動了動,齊玄宇和一位女子從畫像之後走出。
齊玄宇的神情極爲不耐,他走到男童面前,伸手擡起男童的下巴,打量了一眼,不滿的對女子說道:“神情這般呆滯,難怪世子愈發不滿,你是如何辦事的?”
“奴婢知錯,奴婢已經讓麗娘重新物色了一批絕色男童,相信不日之後便會送來京城。”女子連忙出聲解釋。
這名女子名叫紅娟,本是齊玄宇身邊的近身婢女,自幼在齊玄宇身邊伺候,如今已經是齊玄宇身邊最爲得力的人手之一。
如今紅娟管着賢郡王府,與郡王府女主人並無二至。
當然,她能受到齊玄宇如此看重,與齊玄宇的關係自然不僅僅是主僕而已。
聽到紅娟的話,齊玄宇臉色稍有緩和,他沉吟了片刻,沉聲道:“讓麗娘行事小心一些,若是暴露了絲毫,本王第一個先取她性命。”
“是,奴婢清楚了。”女子擡頭看了齊玄宇一眼,柔聲道:“此處晦氣,王爺還是莫要久留了,不若先回去歇息吧。”
齊玄宇點點頭,往回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道:“像這樣的男童,就不必留着了,處理掉吧!”
想了想,繼續說道:“世子聞不得血腥之氣,帶出去處置。”
“王爺儘管放寬心,這種事情奴婢做多了,自然不會出差錯的。”女子笑意盈盈的回道。
齊玄宇臉上拉扯出一絲笑意,“紅娟你處事妥當,本王自然放心得下。”
“對了,祥兒近日功課如何?”
齊玄宇口中的祥兒,便是他已死去的王妃留下的兒子,也是齊玄宇唯一的子嗣。
他一直將祥兒交給紅娟照顧,方纔看到紅娟突然想起,纔有此一問。
“皇孫聰明異常,頗有乃父之風,自然是不會差的。”紅娟回道。
齊玄宇點點頭,“看緊他些,讓他多背一些詩詞,下次進宮本王要帶他去見父皇。”
齊玄宇和紅娟不知道影潛伏在暗室之中,竟是留在此處談起話來。
他們所說的話題,無非就是如何讓祥兒討齊文帝歡心,好讓齊文帝能將祥兒留在宮中養大。
齊玄宇和紅娟不急不緩的說着話,待在軟榻底下的影卻是心急如焚。
他讓耗子去通知了齊玄宸,如今齊玄宸說不定已經快要趕到了,若是齊玄宇再不走,他們或許就要撞上了。
在影看來,此時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若是來的不是齊玄宇,而是齊玄宇招待的那人,被齊玄宸撞上了倒是正好。
只需將那人押上御前,在齊文帝面前把孌童之事說出來,便可徹底解決。
但現在沒有抓到人,事情又不一樣了,打草驚蛇,齊玄宇肯定會火速撤手,他們就必定再也找不到證據。
今日雖然沒有抓到人,卻有着不小的收穫。
影知道,方纔齊玄宇口中所說的世子,應該就是目標之人。
世子是繼承王侯爵位之人的稱謂,在大齊能被稱爲世子的沒有幾個,而能讓齊玄宇如此費勁心機討好的,更是少之又少。
影眸色一暗,心中已有兩位人選,就是不知到底是哪一位,還是說兩個都是?
此時石門外邊,齊玄宸寧薇悄悄到來,耗子將手伸到機關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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