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沛芷乖巧的點點頭,齊玄瑄攬過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懷裡,輕聲道:“來日方長,你想要的遲早都會給你,只有你如這般聰慧的女子,才配站在本皇子身邊。”
男子溫柔的承諾,讓寧沛芷感動不已,她眼眶含淚,擡起頭楚楚動人的望着齊玄瑄。
“有四爺的疼愛,沛芷心滿意足。”
她情真意切,毫不作假。
與齊玄瑄相識之時,寧沛芷還年幼,那時寧沛容囂張跋扈,仗着自己是侯府嫡長女,經常搶奪寧沛芷的心愛之物。
那時的寧沛芷不懂反抗,只得偷偷的躲在角落哭泣。
有一次,齊玄瑄無意中發現了她,不厭其煩的勸解她,安慰她,告訴她應該反抗。
從那時起,寧沛芷就對齊玄瑄心生愛意。
看着寧沛芷毫不掩飾的依賴和愛意,齊玄瑄心中舒坦。
他捏起寧沛芷的下巴,低頭吻住她的脣。
寧沛容被打掉牙之後,齊玄瑄多日未曾與女子親近。剛碰上寧沛芷,他便感到全身無比燥熱,沒有多想,便將手探入寧沛芷的衣襟之中…
……
婢女香梨按照寧沛芷的吩咐,躲在北殿進門的石臺後面。
遠遠看到齊文帝帶着一大羣人過來,她立刻拔腿就跑。
想着要趕緊告訴寧沛芷,讓她躲起來纔好。
不料,在她經過一處拐角之時,突然感覺後頸一痛,兩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劍眉扛着香梨,飛快的跑到齊玄瑄的房間,她輕輕的推開門,大步跨了進去,在外間掃了一眼,將婢女放到屏風後面。
隨後又跑到內間房門前,聽了一耳朵,笑了笑,才轉身離開。
寧薇跟在人羣之中,想到待會兒的好戲,不禁露出微笑。
來到齊玄瑄門前,首領太監李康年,正欲張嘴喊‘皇上駕到’,齊玄宸便拉了他一把,輕聲道:“公公莫要出聲,興許四皇兄在休息呢!驚了他就不好了。”
李康年聽言,轉頭看了看齊文帝,見他點頭,才躬身退後一步,站到齊文帝身後。
齊文帝龍形虎步邁進房門,一進門,便聽見門邊傳來一陣鈴鐺聲。
他轉過頭,看向門口。
原來,門口離地不遠的地方,綁着一根不易察覺的細繩,細繩一端連着幾個精緻的銅鈴。
齊文帝的龍袍拖到了細繩,便觸動了那些銅鈴,發出了聲響。
聽到銅鈴聲響起,齊玄宸和寧薇對視一眼,心中咯噔一響。
看來還是大意了。
寧沛芷所綁的細繩十分刁鑽,婢女和太監的穿着沒有披尾,走過去時,很難觸碰到細繩。
是以,劍眉方纔進來之時,根本沒有發覺這裡還有這麼一個東西。
銅鈴聲響起,在與齊玄瑄激吻的寧沛芷,立刻推開齊玄瑄,見他還要癡纏,二話不說,抓起方纔的茶杯,將剩下的半杯水潑到齊玄瑄臉上。
在他呆愣之際,便立即抽身而出,飛快跑到窗邊,打開窗戶,爬了出去。
寧沛芷認準了方向,邊跑邊整理衣襟,十分冷靜。
她早就摸清了行宮的構造,知道從這裡出去,拐個彎便能從另一條路通往馬場。
齊玄宸千算萬算,卻未曾算到她還有這一招。
……
齊文帝領着衆人進房之時,齊玄瑄獨自一個人躺在牀上。
見到齊文帝來了,他立刻強撐着坐了起來,欲下牀行禮。
“不必起身了,朕聽說你身子不適,特來看上一眼。”
齊文帝發話了,齊玄瑄便沒有勉強下牀,他拉了拉被子,虛弱的開口:“多謝父皇關心,兒臣得沐聖恩,必定會很快痊癒。”
齊文帝點點頭,沒有說話。
齊玄宸打量了齊玄瑄一番,笑了笑,朗聲問道:“四皇兄臉上爲何會有水跡?”
“讓六皇弟見笑了,方纔喝水之時,一時拿不穩茶杯,濺了一臉,有失儀之處,還望六皇弟莫要在意。”
看來齊玄瑄此時已經清醒過來了。
只不過,齊玄宸並未就此放過他。
他道:“四皇兄在內間休憩,竟然還在外間安了鈴鐺,倒真是謹慎異常呢!”
齊玄瑄疲憊的闔下眼簾,輕聲回道:“此次秋獵,身邊只帶了一人,下人事忙,無法事事顧全,便想出這個法子,只是小巧而已!”帶進行宮的只有一個而已!
“哼!”齊文帝突然輕哼了一聲,道:“你如今尚在病中,下人卻不在一旁伺候,如此怠慢於你,實在不像話。”
齊玄瑄此次帶來的,是他的心腹之人。
聽到齊文帝的話,他心神一沉,正欲開口爲下人求情,便聽到齊文帝喝道:“來人吶!將那怠慢主子的惡奴打入天牢。”
天子一言,絕無轉還的餘地。
齊玄瑄心中縱有不甘,也只能閉上嘴巴。
站在齊文帝身後不遠的寧薇,悄悄的舒了一口氣,今日行事不周,總算還是有些收穫,不至於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時,外間傳來一聲異響,隨後又傳來一陣嘈雜。
齊文帝皺了皺眉,李康年便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便帶着寧沛芷的婢女進來了。
“皇上,方纔是這個婢女發出的聲響。”李康年道。
“給皇上請安。”香梨‘噗通’一聲,跪倒在齊文帝腳邊,皇上未曾讓她說話,她連辯解都不敢。
寧薇看了她一眼,平淡的轉開視線。
說起來這個香梨,倒是個極爲聰明之人。
前世,她忠心於寧沛芷,在寧沛芷的逼迫下,手上沾了不少鮮血,卻沒有得罪過寧薇,甚至還曾隱晦的提醒寧薇,要她看好澈兒。
因爲這個原因,寧薇上輩子未曾對香梨出手,直到寧薇自殺身亡,香梨還安然待在後宮之中。
李康年出聲喝道:“還磨嘰什麼?還不趕緊說話。”
香梨嚇得縮了縮肩膀,立即出聲回道:“回公公,奴婢是侯府二小姐身邊的,早些時候,二小姐聽說四皇子殿下身子不適,思慮到皇子妃不在獵場,便遣了奴婢過來問候。”
李康年看了齊文帝一眼,又問:“那你爲何鬼鬼祟祟躲在屏風後面?”
“回公公,奴婢方纔見殿下睡着了,不敢打擾,只好在外間候着。無意中發現屏風上沾了些灰塵,奴婢想將它擦淨,皇上駕到之時,奴婢一時不敢上前…奴婢知罪了,求皇上開恩…”
她明明是被劍眉打暈放在屏風之後的,如今卻能說出這番言辭,實在是機智非常。
齊文帝自然不會和一個膽小婢女計較,他揮揮手,又囑咐齊玄瑄安心養病,便帶着衆人離開了。
回到正殿,齊文帝獨留齊玄宸相陪。
“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齊文帝剛坐穩,便立即發問。
齊玄宸嘆了一口氣,悶聲道:“兒子今日失算了,不曾想竟被甕中之鱉逃脫。”
齊文帝睨了他一眼,諄諄教誨道:“狡兔三窟,以後辦事莫要如此草率了,此番你設計他人不成,倒是無礙。若他日,旁人設計你,你也如此疏忽大意,後果之大,是你所不能想象的!”
“兒子明白了。”齊玄宸受教的點點頭。
齊文帝見他神情真切,滿意的點點頭,“今日瑄兒房中是不是還有旁人?莫不是哪家的小姐?”
隨意一猜,竟是猜到了十之八九。
齊玄宸沒有隱瞞,低聲回道:“是侯府二小姐寧沛芷。”
“難道他們也…”話未說完,齊文帝便凝起了眉頭,他不滿的拍了拍桌子,沉聲怒道:“心未免太大了,他這是要把侯府整個握在手裡才甘心啊!當朕這個皇帝是死的麼?”
“父皇切莫動怒,”齊玄宸連忙勸道。
他沉凝了片刻,又道:“侯府本就所託非人,他最終不過是竹籃打水,父皇爲此動怒,實在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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