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薇拍了拍寧薔的胳膊,毅然上前一步,沉聲道:“三姐今日身子不適,就由本小姐來與你比上一回。”
她這般想要替寧薔迎戰,寧沛芷便更加確信寧薔並不精通騎馬。
她指了指寧薔手中的繮繩,出言譏諷道:“身子不適?那爲何還牽馬,難不成真如夏表妹所說,你是來坐馬背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人如此當衆羞辱,寧薔氣得臉上通紅,她正欲上前,一旁的齊玄宥拉住她的手腕。
“侯府二小姐還是收斂一些爲好!”
齊玄宥清冷的聲音傳來,寧沛芷微微一愣。
她早就看見了齊玄宥,只是刻意將他忽略了。在她看來,齊玄宥只不過是一個廢物,她完全不必在意。
只是再怎麼樣,齊玄宥都是個皇子,他開口了,寧沛芷不能不給他面子。
她恭順的行了一禮,頗爲善解人意的說道:“既然五皇子殿下開口了,我便不勉強了,方纔說你是來坐馬背的,實在是有些無理了,一時意氣之言,還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坐馬背’這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她這哪裡是服軟,分明是在激怒寧薔,若是寧薔再不迎戰,只怕是要坐實這個名頭了。
寧薔輕輕掙開齊玄宥的手,牽着馬往前走了幾步,道:“許是昨夜睡得不好,我的確有些不舒坦,原本我們姐妹打算騎馬散散心。不曾想,侯府小姐突然前來,咄咄相逼。寧薔無能,卻也不能丟了祖父的臉。”
她咬了咬脣,目光中透着堅強,“我願與你比試一場。”
大夥兒都是昨日從京城來到行宮,住不慣睡不好的人不少,寧薔的話,令多數人都頗有同感。
再仔細想來,的確是寧沛芷先過來找茬的。
大夥兒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說的都是寧沛芷的性格過於蠻橫了。
寧沛芷見寧薔願意與她比試,微微一笑,牽起馬上前,待寧薔也牽馬過來了,才踩着腳蹬上馬了。
她的動作熟練流暢,一看便知,她的確有幾分真本事。
寧沛芷揚了揚鞭,輕聲道:“你馬上就知道厲害了。”
“是嗎?”寧薔不甘示弱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慢吞吞的爬上了馬背。
齊玄宥看着寧薔的動作,忍不住皺了皺眉。
寧薔上馬的姿勢實在太過勉強,他實在無法放心,便轉頭輕聲對隨從說道:“提醒馬場守兵警醒着點。”
隨從領命走開。
寧薇聽到齊玄宥的話語,見他關心寧薔,不似作假,便嘀咕道:“三姐從小學習馬術,怎麼偏偏就學不會上馬呢!”
隨後她轉頭衝齊玄宥眨了眨眼睛。
齊玄宥微微一愣,心中已然有數。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暗道:原來方纔她們姐妹倆都是裝的,這是在涮寧沛芷玩呢!
看來他未來的妻子,並不是像表面看起來那樣良善可欺,她也不是個善茬呢!
真是可愛至極!
寧薇沒有錯過他臉上的笑容,她笑着說道:“三姐夫該多笑纔是,整天冷着一張臉,嚇得三姐都不敢同你說話了。”
“是嗎?我儘量。”齊玄宥一本正經的應道。
寧薇笑了笑,轉過頭看着寧薔所在的方向。
寧薔的性情與母親楊氏有些相似,她的性子和婉,但是她骨子裡,也有着那麼一些蔫壞。
對於刻意刁難她的人,她不會硬來,往往都會暗暗的陰人家一把。
只是她的依賴心太強,在家時她依賴爹孃,依賴兄長,出嫁後便依賴相公。
在她心中,這些人是她的脊樑。
前世,在受到朱玉堂的虐待之後,她心中的脊樑斷了,已然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最終選擇了投井。
馬背上的寧薔,與平時的她有些不一樣,又讓人一時說不出到底有哪裡不一樣。
她一手握着繮繩,背脊挺得筆直,衣袂飄飄,柔美且不失堅毅。
只見她輕踢馬腹,揚起手上的馬鞭,猛地揮下。
“駕…”駿馬風馳電掣的往前飛奔。
與她同時起步的寧沛芷傻眼了。
這還是剛纔那個柔柔弱弱的人嗎?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看來寧家人很不好對付呢!
隨後,她回過神來,清楚此刻沒有時間思考,立刻連連揮鞭,嘴裡不停的喊着:“駕,駕…”
寧薔一開始便遠超寧沛芷,即便寧沛芷使盡渾身解數,也未能追到寧薔。
繞場一圈,寧薔把寧沛芷遠遠甩在身後,以極快的速度靠近起點,勝負極爲明顯。
就在寧薔即將到來起點之時,她身下的駿馬突然失控,將寧薔狠狠往地上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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