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塔茹娜的大姐搖了搖頭:“老三,這個漢民張鵬到底給你灌什麼迷魂湯?”
根塔茹娜的媽媽瞪了根塔茹娜一眼:“這個漢民張鵬和巴潔爾一樣,肯定是用他的花言巧語哄住了咱們根塔茹娜唄。”
“根塔茹娜,張鵬畢竟是一個漢民,你爸不可能同意你跟着一個漢民的。”
根塔茹娜抱住她二姐的胳膊:“媽,我二姐和我二姐夫談戀愛時,你也是這樣說的。現在陽陽都五歲了。”
根塔茹娜的媽媽哼了一聲:“紅濤是少尉軍官,你二姐這個灰閨女還來了一個生米做成熟飯。當年差點沒把你爸和我氣死。”
就在這時又有兩幫人來到了克拉申家的蒙古包前。
幾分鐘後根塔茹娜的弟弟那日仁圍着他家的蒙古包放了一掛長鞭炮,不一會克拉申家的蒙古包前就多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聽到鞭炮聲跑過來的哈斯其樂格抱住騰力爾的胳膊:“爸,克拉申大叔這是要依咱們乞力羊回鶻族中舊規,當衆給根塔茹娜選女婿呢。我哥是漢民,爸,咱們回家吧。”
正纏着張鵬要拜師的那日仁聞言嚇了一跳:“哈斯其樂格姐姐,我虛三姐夫張鵬現在走了,你讓我爸的臉往哪放。”
更是嚇了一跳的張鵬將手中的撲克牌塞進那日仁懷裡:“那日仁,三姐夫可不能亂喊,你老師我有女朋友的,我還是個漢民。”
那日仁不屑地笑了一下:“有女朋友怕什麼?三姐夫你的女朋友肯定沒有我三姐漂亮,三姐夫把你的女朋友蹬了就行了。漢民更不是問題了,我二姐夫也是漢民。”
張鵬連忙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他乾爸騰力爾。
騰力爾拍了拍張鵬的肩膀:“選女婿最後還是以家中所有人的投票爲準,我估計克拉申家八票你最多得兩票。張鵬你就配合我的老朋友克拉申玩玩這個遊戲。”
“就是你乾爸我帶的訂婚禮太少,讓你丟人了。”
張鵬剛纔看到烏格吉和奧力格和其家人都趕來了一羣,各二九十八隻羊,他心中暗歎一聲,根塔茹娜對巴潔爾用情如此之深。我不想被你根塔茹娜當成巴潔爾啊!
前世來草原旅遊過的張鵬知道蒙族定婚禮多以羊爲定禮。牧民視“九”爲吉祥數,定禮以“九”爲起點,從“一九”到“九九”,最多不得超過八十一頭,取婚姻久長之意。
從九十年代起,富裕起來的牧民多選擇小於九的奇數,以三、五、七頭牲畜爲定禮,但絕不能擇偶數。定婚禮還得送哈達、奶酒、首飾、衣物等。
想到這裡張鵬搖搖頭:“乾爸,根塔茹娜還是把我當成巴潔爾了,咱們就是來走個過場,沒什麼丟人的。”
那日仁暗中哼了一聲,過場,有這麼簡單嗎?我三姐這是要玩一場假戲真做呢,我一會支持誰做我三姐夫呢。
就在這時一個穿蒙族傳統服裝六十多歲男人拍了拍手:“虛新客獻哈達。按年齡從大到小,二十歲的虛新客奧力格上禮。”
克拉申家八口人都站了到他們家的蒙古包前,奧力格開始依次給克拉申的家人獻哈達。
克拉申和他老婆都接下奧力格的哈達掛在了他們的脖子上,乞力羊回鶻族規矩,克拉申和他老婆都給奧力格加了一分。
根塔茹娜的大姐夫烏白音和他老婆則是右手接過奧力格的哈達,搭在了他們的左肩上,乞力羊回鶻族規,根塔茹娜的大姐夫烏白音和他老婆都給奧力格減了一分。
根塔茹娜的二姐夫妻二人則是右手接過奧力格的哈達搭在了他們的右肩上,乞力羊回鶻族規矩,根塔茹娜的二姐夫妻二人棄權。
根塔茹娜同樣右手接過奧力格的哈達搭在了她的左肩上,奧力格再減一分。
根塔茹娜的弟弟那日仁看了他媽一眼,他接過奧力格的哈達掛在了他的脖子上,奧力格加一分。
然後那日仁湊到他三姐根塔茹娜跟前:“咱媽讓我給奧力格加一分。”
那個六十多歲的蒙族司儀看了奧力格一眼:“虛新客奧力格零分,十九歲的虛新客烏格吉上禮。”
烏格吉獻完哈達,克拉申和他老婆,根塔茹娜的大姐夫烏白音和他老婆都是給烏格吉加了一分。
根塔茹娜的二姐,夫妻二人同樣都給烏格吉加了一分。
根塔茹娜給烏格吉減了一分。
根塔茹娜的弟弟那日仁心中猶豫了一下,他接下烏格吉的哈達掛在了他的脖子上,烏格吉再加一分。
那日仁給衝他怒目而視的根塔茹娜拋了一個媚眼:“三姐,最後我肯定投張鵬三姐夫一票,大姐夫給我三千塊錢讓我給烏格吉加一分。”
根塔茹娜的二姐摟住根塔茹娜:“二姐覺得烏格吉比較適合你。漢民張鵬不說了,盟長的兒媳不好當。根塔茹娜,你試着和烏格吉談一段時間戀愛唄。”
“漢民,漢民怎麼了?因爲巴潔爾,我根塔茹娜對漢民張鵬不算是一見鍾情。但在他們三個人中我確定我喜歡的人是張鵬。”根塔茹娜說完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她連忙拿着張鵬剛纔背來的那個包袱往張鵬跟前跑。
果然張鵬正在抓耳撓腮,哈斯其樂格則在幸災樂禍地嬌笑:“哥,估計咱爸遇到熟人聊天去了,他把給你買哈達的事忘了。我這就去給你買哈達,最多兩個小時我就回來了。”
剛纔騰力爾知道克拉申要遵乞力羊回鶻族古禮,演當衆選女婿這齣戲後,他就着急慌忙去圖顏浩特買哈達了,那達慕集市上賣哈達的客商不多。
這時司儀第三遍說:“虛新客烏格吉六分,十七歲的虛新客張鵬上禮。”
一頭汗的虛新客張鵬同學連忙從根塔茹娜拿過來的包袱中拿了一條白色的哈達上場了。
根塔茹娜跟上張鵬說了一句“包袱裡的那對玉手鐲我一百塊錢買的。”後回到她的位置站好等着張鵬給她送哈達。
幾分鐘後悲崔的虛新客張鵬只得到根塔茹娜和她弟弟那日仁二人的支持,那日仁還是在他三姐威逼的目光下不情不願地給張鵬加了一分。克拉申家其它人都給張鵬減了一分。
那個六十多歲的蒙族司儀看了張鵬一眼:“虛新客張鵬負四分。”這一下圍觀的衆人鬨笑起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一個漢民竟然妄想娶我們大草原上最漂亮的格格,憑什麼,笑話!”一個嚴重羨慕、嫉妒、恨的男人聲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圍觀衆人的眼睛都不瞎,這場大戲的女主角根塔茹娜格格只給漢民張鵬加了一分,說明根塔茹娜美女這個大草原上的明珠鍾情於這個漢民張鵬啊!這還有沒有天理,根塔茹娜怎麼會喜歡一個漢民呢?
一個眼高手低心理不平衡的男人聲音:“漢民張鵬眼光不錯挑了一匹好馬,我要是騎上那匹黃馬照樣能得快馬賽第一名。”
另一個眼高手低心理不平衡的男人聲音:“不錯,我要是騎着那匹黃馬照樣能在叼羊比賽時過關斬將。這個漢民有什麼啊?”
一個剛纔輸錢的男人聲音:“還有剛纔的搏克。烏格吉絕對是大意了,他才讓這個漢民贏了,害得老子輸了兩千塊錢。烏格吉這個笨蛋!他現在已經六分了。他麼!烏格吉也不配娶根塔茹娜。”
人羣中的烏月娜同學不屑地看了看說話的幾個人:“你們幾個什麼人啊,你們幾個敢如張鵬那樣扔掉十二萬塊錢嗎?”
“就是,張鵬的唱歌也很好聽,他能文能武。你們幾個會什麼?”另一個蒙族姑娘的聲音:“你們都是眼高手低!”
就在這時那個司儀大聲說:“三位虛新客上首飾,請根塔茹娜迴避。”
張鵬隨手接過剛走到他身邊騰力爾遞給他的一對玉手鐲跟着烏格吉和奧力格就把這對手鐲放到了司儀面前的那張桌子上。
司儀用放大鏡仔細看了看奧力格送給根塔茹娜的定婚首飾:“虛新客奧力格送給塔茹娜清康熙年間金項鍊一條,市值三萬人民幣。”圍觀衆人中很多人發出了驚歎聲。
近十分鐘後,“天啊,這難道是唐朝貞觀年間的和田玉手鐲!”
司儀看了看烏格吉送過來的鑑定書:“虛新客烏格吉送給根塔茹娜唐朝和田玉手鐲一對,市值老朽不敢妄言。”這一下圍觀衆人大都發出了驚歎聲。
然後司儀隨便看了看張鵬送過來的那對手鐲:“虛新客張鵬送給塔茹娜當今做工精良和田玉手鐲一對,市值兩萬人民幣。”
兩萬塊錢的首飾當作定婚禮很好了,騰力爾是想着張鵬總有真正定婚的那一天,他就買了這對手鐲。
這對手鐲總會戴到他乾兒媳的腕子上。但有了烏格吉和奧力格的貴重首飾在前,張鵬送的這兩萬的手鐲也就不算什麼了。
司儀摘下他的老花鏡:“請根塔茹娜挑選自己中意的首飾。”剛纔躲到遠處迴避了的根塔茹娜在圍觀衆蒙族姑娘羨慕的目光中款款移步來到放三件首飾的桌子前,她如衆人所想的那樣對那條金項鍊不屑一顧。
幾分鐘後根塔茹娜心想,這兩對玉手鐲好象都不是我買的那對手鐲啊?奇怪,我一百塊錢買的那對玉手鐲應該比這對破一點的手鐲新一點纔對。
嗯,應該是光線的問題,於是根塔茹娜拿起烏格吉的那對唐朝的和田玉手鐲:“‘黑鍋底’張鵬同學,快過來給我戴上,你給我買的這對破手鐲。你這個小氣鬼!估計這對破手鐲是你一百塊錢買的吧?”圍觀衆人頓時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