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你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是我給你打的傳呼留言。”
河東醫專97級高護一班,江雪她們205寢室的老大,文姍同學推開車門下車,她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張鵬:“難得你竟然知道今天來我家走親戚。”
這時從奧迪車裡下來一箇中年美婦,她仔細打量着張鵬。
“媽,他就是張鵬,上次在中周他和我,我們……”
文姍抱住那個中年美婦的胳膊:“媽,張鵬今天來咱家走親戚。”
二十分鐘後張鵬被文姍的媽媽十分熱情地讓進了河上市,市委常委家屬院,十一號院。悲崔的張鵬被走親戚了。
又一分鐘後文姍家的二層別墅,一層客廳裡,文姍姐姐的女兒,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衝着張鵬甜甜地叫了一聲“姨夫,祝你新年快樂!”
尷尬之極的張鵬努力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他應了一聲,給小女孩發了五百塊錢壓歲錢。前世養成的習慣,過年給小朋友發壓歲錢,低於五百拿不出手。尷尬的張鵬忘了現在才1997年。
對張鵬,文姍男朋友身份有點懷疑的文姍家人疑慮盡去,出手給了五百壓歲錢,這個黑黑的男孩子肯定是他們家小姍的男朋友了。
於是審女婿大戲開始了,因爲文姍的這個男朋友出現的太突然了!主審法官是文姍的媽媽和文姍的姐姐,陪審員是文姍的爸爸和文姍的姐夫。服務員是似笑非笑的文姍同學,巡迴員是文姍的小外甥女李歡歡小朋友。
文姍心說,姑娘我信緣,大年初二,張鵬你不去河東市我們寢室老六江雪家走親戚,你竟然出現在河上市我家大門口。
大年初二上午十一點多,你張鵬掂着禮品出現在我家大門口,那我文姍和你張鵬緣定這一世了!
幾分鐘後張鵬躲進文姍家衛生間給柳紅葉打了一個電話。
“紅葉,我遇到一個高中同學,他熱情萬丈要請我吃飯。”
張鵬壓低聲音:“我這個男同學有點色,他看女孩子的目光有點嚇人,我下午三點以前去森林公園找你們。”
“我們等你!”
柳紅葉做夢也想不到張鵬被走親戚了,她叮囑張鵬:“你少喝點酒。”
半個小時後文姍家準備開飯了,張鵬的底細也被文姍的家人摸清了。
“李哥,我就是張村的,我家在京城沒有親戚。我不認識昨天上午那一羣去俺莊的京城來客。”
張鵬看了看文姍的姐夫李磊:“我就是一個大一學生,上次在中周給文姍同學獻了一點血。”
“你竟然只是一個窮學生。”
文姍的姐姐怒了:“張鵬是吧?你也好意思來我家。”
“放肆!”
文姍的爸爸瞪了他大女兒一眼:“你還是老樣子,就這素質,能當市電視臺的部門主任嗎?”
“老文,有這樣說自己女兒的嗎?”
文姍的媽媽給她大女兒倒了點水:“小青,你這張嘴喲,還是不饒人。張鵬,你爸和你媽都是農民對吧?吃過飯你早點坐大客車回去。大過年的,大客車少。”
“張鵬,你這次投資不小啊。”
文姍的姐姐文青冷笑一聲:“一箱茅臺、一箱拉菲再加上五百壓歲錢,你們家一季的收成了!”
文姍的爸爸嘆了口氣,他搖搖頭。文姍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張鵬,她一言不發。
“咦,文姍,你家這個座鐘真氣派。”
張鵬微側臉,偷偷地看了看文姍家裡那個座鐘:“十二點四十了,我該走了,再晚就趕不上大客車了。”
李磊、文青,文姍的媽媽都鄙夷地笑了一下。
“文叔,我不是文姍的男朋友,你們忙。”
張鵬站起身:“文姍同學,開學後我請你吃飯。”
然後張鵬別在腰裡的手提電話響了,李磊和文青忍不住都驚呼一聲。
張旭打的電話,張鵬按了一下接聽鍵。
“哥,咱爺爺的腰剛纔疼了一下。”
張旭的聲音從手提電話中傳出來:“哥,咱爺爺現在也在河上市呢,中央辦公廳的王叔叔問你在哪,他去接你。”
“我五分鐘後到森林公園大門口右面的停車場。”
1997年的手提電話隔音效果太差了,張鵬往外走:“小旭,我二爺爺在哪?咱們開車過去。”
張鵬不能認張二億,但張二億卻是他親二爺。張鵬不能不管張二億老爺子。
文姍家客廳中所有人包括文姍的爸爸都驚了,然後他們震驚了!
張鵬竟然有手提電話,他應該還有車。
1997年的手提電話市話每分鐘七毛錢,雙向收費,漫遊費一元人民幣起,一般的有錢人也不敢用手提電話。
共和國張老昨天在河東市張村上墳也不是秘密,河上市,市委常委,源一區,區委書記文田同志及他的家人都是知道的。
張二億老爺子年事已高,他禁不起連續舟車勞頓。張老將在離張村比較近的河上市歇一晚,他明天再回京城。
中央辦公廳的人找張鵬,張老,二爺爺!文姍的家人包括文姍都震驚了!難道張鵬是紅色子弟?
張鵬走後兩分鐘,文姍家開飯了。
“小姍,你一點也不瞭解張鵬嗎?”
文青哼了一聲:“張鵬不是個東西,他一句實話也沒有。”
“姐,你問張鵬家是哪的,他父母都是幹什麼的。”
文姍喝了一口水:“張鵬實話實說,他就是河東市,河東區,址坊鄉,張村的,他父母都是農民。”
文姍看了看文青:“姐,我欣賞張鵬,但張鵬不是我男朋友,做爲一個學校的同學,我不瞭解張鵬很正常。但張鵬救過我的命,我請他來咱家吃個飯不行嗎?”
“他就是那個擁有十幾家公司的張鵬。”
李磊哼了一聲:“張鵬說他家在京城沒有親戚是騙人的。”
“李磊,你錯了!”
文田書記喝了一口水:“據說張老昨天中午在張村只是混了一碗燉雞蛋和幾杯熱茶。江北省的發國書記沒有在張村混到飯,或者說張村不認京城張老這個親戚,張鵬沒有說慌。”
“天大的怪事,富在深山有遠親,從來只有富親戚不認窮親戚。”
文姍的媽媽驚訝不已:“張鵬的泥腿子窮人父母竟然不認張老。”
“媽,你說錯了,張鵬不窮,他是大富翁。”
李磊一臉羨慕之色:“張鵬有一個上市公司,一個大軍工廠,他還一個大草場等多家公司。”
“小姍,稍後你給張鵬打電話,請他晚上來咱家吃飯。”
文姍的媽媽給文姍倒了一杯水:“張鵬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剛纔又掂來一箱茅臺和一箱紅酒。”
文田書記低頭吃飯,他很無語。
“小姍,張鵬肯定有意於你。”
文青抱起她女兒歡歡:“歡歡喊姨夫時,張鵬笑着答應了。”
“媽,姐,一大羣美女正追張鵬呢。”
文姍嘆了一口氣:“張鵬看不上我。”
“一大羣美女正追張鵬追張鵬怎麼了?”
文青傲然一笑:“只有咱們京城文家的女孩子能配得上張鵬。”
“姐,快吃飯吧,杜家的小公主杜涵煙正追張鵬呢,張鵬不會再來咱們家了。”
文姍給她姐倒了一杯水:“森林公園的剛建好的馬場下午三點開門營業,讓我姐夫帶咱們去騎馬。”
杜家的小公主正追張鵬呢,文姍的媽媽和姐姐都默不作聲了。文姍家人包括文姍都低頭吃飯
下午一點張鵬給張二億做了一遍相對輕柔的推拿和按摩:“張爺爺,每坐三個小時左右,您就躺在硬板牀上歇幾分鐘。下半年我去京城時,再給您推拿一次。”
“小旭的五叔,你爸給小旭發了一百壓歲錢。”
張發國書記踢了張鵬一腳:“你就不能喊聲‘二爺’,讓老人家開心一下?”
“張書記,我不敢把我爺爺的遺訓當成耳旁風。”
張鵬看了看一臉期待之色的張二億老爺子:“張爺爺,爺爺,我走了!”
“哎,哎,哎!”
張老推開他的專職醫生:“小安,我沒事,張鵬這個老大的孫子喊我一聲‘爺爺’*吃幾天藥片。”
下午三點多張鵬帶着柳紅葉、顏茹畫、明玥、張旭、張娟、黃書紅、張銀鈴七女來到河上市森林公園馬場。
1997年,河上市森林公園馬場裡馬匹不多,馬場大門口排隊騎馬的人太多了。
“小旭,那家燒烤店烤的羊腿很地道。咱們今天不騎馬了。陰曆三月份我帶你去我的草場玩。”
張鵬這貨揮舞着空頭支票:“紅葉,玥玥,小畫、小娟、小鈴都去。書紅知道,我的阿其草場裡面有幾百匹馬呢。一人十匹,隨便玩。”
張旭高興了,她和張娟商量着選什麼顏色的馬騎。
就在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胖子陪着李磊、文青、文姍三人從隊伍另一側直奔馬場大門口而去,文姍沒有看見張鵬。李磊這是要插隊,那個胖子是河上市森林公園的張主任。
十多秒後,“你們這個馬場想關門吧?讓我們去後面排隊,公園張主任的話你們也不聽。”
文姍的姐夫李磊在咆哮:“我限你們三分鐘之內給我們準備好三匹馬。我李磊在河上市就沒有排過隊。”
“我家李磊的爸爸是李區長。”
文姍的姐姐文青高傲地仰着臉:“方老闆是吧?你快去準備馬。”
正在排隊等着騎馬的一衆河上市,市民都暗中嘀咕,他們心中罵娘,但沒有人,路見不平一聲吼,斥責試圖插隊的李磊公子。
“姐,咱們去後面排隊吧。”
文姍拉了文青一下:“先來後到。咱們別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