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夜已深,蟲也停止了鳴叫。劉磊卻依舊在思考着念頭與本心。他就是這樣,一旦有了一點眉目,就一定要想個所以然,至少要想出一個框架纔會罷休。
而乾峰之上,一間閨房中,楊靜女躺在牀上,蓋着粉紅色薄被,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枕旁,安靜地放着一根紅色笛管和一個紅色盒子。忽然楊靜女睜開眼睛,從被子裡伸出白皙玉臂,側過身,雙手撫摸彤管,眼神之中滿是留戀。
“母親,那首曲子,女兒一輩子真的只能爲一個人吹嗎?那……我該對誰吹啊。”
她的聲音輕柔悅耳。說完她將目光放在了旁邊的盒子之上,伸出手打開盒子,一根茅草芽映入眼簾,她居然將一根茅草芽保存得如此之好。手指輕觸這跟普通得難看的茅草芽,口中唸唸有詞。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爲美,美人之貽。哎……”
念着念着,她嘆了一口氣,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出鏢的情景。劉磊的面孔是那般清晰,雖然那張臉上有着一些凹凸不平的傷痕,但是卻是那般的剛毅,給人一種安全感。
“你知道嗎?我真希望這個世界有大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幫我打跑這些惡人。搶回鏢局的尊嚴。可是我明白,這只是我的夢想而已,何況天下之大,大俠雖多,卻哪裡能讓我遇上。”
“能。一定能遇上。”
她依舊記得說這話時他眼神之中的肯定,或許他不會明白,就在那一刻他曾打動過她的心。
“我只做一個人的大俠。”
楊靜女腦海之中陷入了回憶,雖然在一起只有短短几天,可是她卻發現她那獨守閨房多年的芳心因他而被觸動了。以至於現在每晚都會想他,念他,嘆他,又怨他。
可是楊靜女清楚的知道,他們兩人是沒有結果的。去年,宋玉被師門派出去辦事情,經過正義鏢局,那時正值正義鏢局有危難之中,在危難中宋玉幫了鏢局,楊天瘳帶着整個鏢局感謝,楊靜女自然也在其中,可誰知宋玉看見楊靜女的樣貌之後,當時就癡了,惹得衆鏢師一陣大笑。
郎才女貌,天作之緣。至少當時所有鏢師都這樣認爲,畢竟宋玉風度翩翩又是大門派弟子。應該是個好歸宿,所以在宋玉上門提親時,楊天瘳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但楊靜女說想在家呆一年好好孝順楊天瘳,是故現在才上門,準備成親的事宜。
所以,她同劉磊根本是有緣無分。
蓋好盒子,重新放好,嘆了口氣,她再次閉上眼睛。
劉磊躺在牀上,忽然睜開眼道:“終於有了一個大體的框架。好了,先睡覺吧。”
次日,陽光明媚,花開鳥啼空山鬧。當劉磊來找淨得時,淨武已經推着淨得在院子裡閒逛,見到劉磊,兩人都開口:“師弟真是好睡眠。”
“師兄笑話了。”
淨武果然笑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扔給劉磊:“師弟,這是清風膏,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擦傷碰傷磕磕絆絆的時候多着,身體之上難免有傷痕,所以從古時便有愛美的武修者爲此苦惱,是故有了這清風膏,可以治療身上疤痕。”
劉磊一聽大喜!他這一張臉原本就不醜,但是此時臉上盡是溝壑,姜疤,倒還真成了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