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反敗爲勝
謝修凡面色不爲所動,任有千般險阻,他自會憑藉自己的力量前進,何需他人出手相助?
不過,原來母親當年懷胎生子,竟然還遭受了這樣的劫難嗎?難道母親的死亡,與他有些干係?無論如何,一定要設法復活母親!
謝修凡的神識不斷掃過四周,觀察着葉無青周身的破綻。神識攻擊沒有用,青紫藤蔓極可能也沒有什麼用,倒是利用穿心針偷襲,還有些可能性成功。
“葉師兄,你所修煉的功法,應當不是宗門所傳吧?”謝修凡忽然問道。
葉無青臉色一沉:“與你無關!”
謝修凡微笑道:“能得到葉師兄另眼相看,我實在有些受寵若驚,葉師兄能告訴我原因嗎?”上一世時,他作爲妖修之子的身份,這葉無青必然也是知道,可他卻從未與謝修凡有過什麼交集,爲何這一世卻……難道與他改修醫道有些關係?
“原因我剛纔已經說過,聖木族血脈,加上醫修身份。以你這樣的資質,若是修煉劍道委實可惜了,簡直是明珠暗投。既然你現在改修了醫道,又正好自己送上門來,我不收下你豈不是傻瓜?”葉無青挑眉。
果然如此。謝修凡又道:“葉師兄,若是我答應爲你效命,你能否饒他一命?”
白衣師兄聞言,立刻道:“謝師弟,不可!”
葉無青冷睨了白衣師兄一眼,旋即大笑出聲:“謝師弟,你倒是好心。可是,你別忘記了,因你妖修之子的身份,這些同門又是如何對待你的?”
謝修凡神色自若:“我只是按我自己的原則行事。”這白衣師兄護送他來這裡時,雖然沒說過什麼話,但看得出來,他對謝修凡絕無惡意,爲人也十分正直。若是讓這樣的人死在劍魔手中,而謝修凡卻什麼也不做,甚至連嘗試也沒有,豈不是自甘爲魔?
白衣師兄雙手緊握成拳,就在葉無青與謝修凡交談之時,他的傷勢已經又恢復了不少,只是還不敢明目張膽地站起來。
“那麼,謝師弟,以你的原則,看來你是寧死也不會向我臣服了?而你剛纔說這些話,也只是想要拖延時間,尋找我的弱點是嗎?”葉無青冷嗤了聲,面露笑容,“不錯,我終於看出來了,你心志之堅定,幾乎無法動搖。你這樣的人,若是不能收爲己用,便必須殺死以絕後患!”
然而,就在葉無青要出劍之時,謝修凡早已飛快打出數個法訣,就見葉無青周身火靈之氣如同爆裂了開來般,變得混亂不堪。
葉無青踉蹌了下,悶哼一聲,臉色大變:“你!……”他強忍痛苦,手中長劍揮下,只見劍光如驚鴻照影般,向謝修凡疾刺而來。
謝修凡雖有御土珠以及數道護符相護,但依然不敢與這劍光正面相抗,情急之下,他身體往後仰去,這才險險避過劍鋒,只是被劍氣餘威所打中。
御土珠頓時爆裂開來,竟是徹底毀壞了,而護符所激發出來的重重護罩,也全部被破去。謝修凡頓時在劍氣餘威之下,受了不淺的傷。兼之四周熱浪自四面八方奔襲而來,他只覺自己彷彿要被蒸熟了似的,連忙再往身上拍下數枚護符。
小火見謝修凡受創,停止了吸收四周源源不斷的火靈之氣,向葉無青飛撲而去。白衣師兄也趁機站起,飛掠而出,長劍向葉無青刺去。
然而,葉無青雖然渾身氣息混亂,狂暴不堪,連眼睛中都充滿了血絲,彷彿整個人就要爆炸開來,可他依然極快地再次發出一道劍氣,向即將逼近的小火打去:“與我作對,你們全部都要死!”
“小火,回來!”謝修凡見狀喝道,小火雖甲殼堅硬,但恐怕依然不是這劍氣的對手,它這麼做,簡直無異於送死。
白衣師兄忽然速度又增快了幾分,一劍劈向那道劍氣,他頓時被打得倒飛而出,撞在了洞壁之上,頭一歪,不再有動靜了。
而小火也算是逃過此劫,並順利逼近了葉無青,利翅向葉無青劃去。
謝修凡心直往下沉,再次飛快打出數個法訣。只見葉無青越發壓不住狂暴的火靈之氣,狂叫了聲,瘋狂了似的不斷打出劍氣,這些劍氣雜亂無章,毫無目標可言,但小火也順利被他所逼退,難以再靠近。
葉無青兩眼通紅,哈哈大笑:“謝修凡,你這次不過是僥倖而已,我只是因爲臨時中斷修煉,纔會沒能壓住這些火靈之氣,讓你有機可乘。”
木助火勢。若不是他沒能完全將火靈之氣收服,謝修凡對他施展復春術,那木系真元只會對他有益而無害,可偏偏是這個時候,便反而成了催命的絕招。
這也正是他要殺謝修凡以除後患的原因,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還不能完全收服這火氣之氣。謝修凡若不爲他所用,他便將被謝修凡所剋制,他怎麼可能容忍這種隱患存在?
葉無青幾乎無法立穩,卻仍堅持着向謝修凡逼近,劍氣一道又一道:“你既不爲我所用,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以除後患!”
然而,就在此刻,在謝修凡的催發之下,地面上生出紫色藤蔓,向葉無青纏繞而去。葉無青頓時被絆倒,緊接着,紫色藤蔓刺入了他的身體。
這些紫色藤蔓受到火靈之氣的剋制,只有極少數得以順利存活下來,受損極爲嚴重。但是,葉無青幾近走火入魔,渾渾噩噩,根本無法專心思考,那些紫藤很輕易便將他纏住,刺入了他的身體。
感覺到精血、骨髓被紫藤吸走,葉無青痛得連臉也幾乎扭曲了。隨即,他感覺到有什麼危險之意逼近,若不能及時抵擋,他恐怕將必死無疑。
可此刻,他根本難以集中精力,去觀察危險究竟從哪個方向而來。葉無青一咬牙,恨恨道:“謝修凡,算你狠!我今天認栽了,咱們走着瞧!”
話音落下,他整個人忽然消失在了原地,那些已經刺入他身體的青紫藤蔓,也連帶着隨他消失。
謝修凡驚愕,神識飛快地掠過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蹊蹺之處。
此地位處山洞深處,神識無法穿透出去,所能觀察的地方十分有限。難道葉無青用了傳送符,傳出了這裡?
謝修凡微一沉吟,立刻施展了道復春術,一道青芒落在小火身上。
小火受傷不重,此刻倒是精神還不錯,停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不過,那白衣師兄卻……方纔葉無青一劍擊中白衣師兄,便已斷去了他的生機。
可惜,這三位師兄師姐,竟然沒有一個活下來,葉無青實在可恨。至於葉無青又究竟是否在修煉魔功,這三個先一步目睹的既然死去,也沒有人能夠再作證了。
只是奇怪的是,這葉無青不但隱藏修爲,更是有可能在修煉魔功,爲何宗門長輩卻沒有一個看出來?葉無青究竟是憑藉着什麼,才能如此完美地瞞過這些宗門長輩?而他這麼潛伏在歸一劍宗之中,又究竟是出自什麼目的?
謝修凡動手收起屍體上的儲物袋,將三具屍體分別收入儲物袋,剛剛好足夠裝下。此地已經不宜久留,謝修凡立刻馭起御風術,動身離開了這裡。
一出洞穴,他便立刻神識掠過四周,但見周圍並無異狀,他極快地將周圍十里搜查了遍,也根本沒有葉無青的蹤影。可據他所知,像那等隨機傳送符,即便是隻能傳出十里遠,也是珍貴無比,連築基修士都很難買得起,葉無青竟能擁有這樣的寶物?
不過,葉無青既連靈魂防禦法寶都能擁有,擁有這樣的傳送符,似乎也並不是太奇怪了。
謝修凡沉吟片刻,決定先離開後山一趟。既然出了葉無青這樁事,接下來的兩個月,看來只能視情況作出安排了。
相比將與喬瑞清的醫術切磋提前,他更希望能利用這兩個月的時間,讓小火吸收這裡日益濃厚的火靈之氣。畢竟這兩個月時間內,不會有太多的傷患出現。
不久,他便穿過法陣離開了後山,在後山法陣的旁邊,有築基期長老輪流鎮守,這些都是宗門的核心長老,擁有絕對的實權,非吳長老那種普通長老可比。他來到鎮守長老所住的洞府前,敲了敲門,只聽屋內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進來吧。”
隨着聲音落下,果見洞府前禁制大開,露出了條小路。謝修凡走進去,只見一個高壯的中年男子盤坐在蒲團之上,目光稅利如鷹。
“這位師叔,我剛纔在後山熔岩之地,發現了三具屍體。而致他們於死地的,竟然是火系劍氣。”
“你說什麼?!”中年男子面露驚色,猛然站起來。
謝修凡旋即便感到,這中年男子氣勢如劍,沉沉向謝修凡的靈魂刺下。
不過,謝修凡有築基初期的強大元神,而這築基後期的中年男子也只是因太過震驚,並非有意以威壓相逼,謝修凡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中年男子立刻發覺自己有些失態,很快收斂了氣息,歉然道:“沒有受傷吧?”見謝修凡搖了搖頭,臉色只是略顯蒼白,中年男子這才道,“你且詳細說來聽聽,究竟是怎麼回事?被殺的又是哪些弟子?”
謝修凡將三隻儲物袋交出,中年男子接過,神識探入略作查看,頓時臉色一沉:“他們分別是安師叔和方師叔的弟子,究竟是什麼人殺了他們?”
三個核心弟子,竟然就這樣在自家後山被殺,且還是築基修士下的手,他可是難辭其咎!但是,在他鎮守的這段時間,分明根本就沒有築基修士進入後山,籠罩後山的整座法陣,也並沒有被侵入的跡象。
且現在這三人死去,那兩名結丹期的師叔想必很快就會知曉了,多半不久便會趕至這裡,他可要如何向這兩位師叔交待?
就在謝修凡見到這中年男子之時,之前的那處山洞中,忽然間,葉無青的身影再次出現了。
他依然顯得十分狼狽,雙目中充滿血絲,顯然還沒有完全壓下那些火靈之氣。但是,他在周圍佈下重重禁制之後,便很快盤坐下來,手指掐訣,對準了那沸騰的岩漿,開始運功。
只聽他喃喃道:“可恨,我足足花去了三天時間,卻在最後時刻被那三人打斷!現下只差最後一步了,相信不需半刻鐘便可順利完成,我看還有誰能及時阻攔我!”
只見那岩漿之中,緩緩升騰起一塊火紅的晶石,這晶石彷彿是液體凝結而成,又彷彿是正在燃燒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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