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人兒的睫毛微微顫動後, 睜開了那雙琉璃般的眸子。
“唔……”腦袋裡好像有無數只蟲子在瘋狂的亂竄,漲裂酸澀的感覺充斥着我的神經,我想用手輕捂額頭以緩解這種痛楚, 卻發現雙手竟然被鏈子鎖在牀頭。
看到那被月光洗禮後泛着幽幽金屬質感的銀鏈, 我才猛地驚醒, 小動物遇到危險時產生的警覺促使我立刻觀察四周黑暗的環境, 這, 這是什麼地方?
佈滿眼簾的全是令人窒息的腥紅色,歐洲古典式的傢俱加上典雅精美的裝飾,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這裡就好像是那些電視裡演的吸血鬼的老巢。房裡瀰漫着一種傲慢高貴的奢侈感, 一絲一律淡淡的妖媚蓮香卻悄悄地溢出,混合在一起, 說不出的讓人着迷……
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我不是在酒吧的嗎?悠悠姐……刺鼻的氣味……用來迷暈人的□□……我瞬間瞭然, 這就是?傳說中綁架?我詫異地看了看身下, 在沒有一屢光線的房間中,那深紅色的光滑絲絨牀單顯得異常醒目。
“你醒了嗎?”低沉悠遠的聲音從窗簾後面驟然傳出。
“誰!?”
“呵呵……”這個男聲雖然笑着, 但我卻感覺到了無比藐視的寒意,“嗯?你看看就會知道了。”
“是你!”看到那個有着悠遠優美音符,但卻危險無比的人物出現,我心跳若狂,我可以發誓, 加速的心率決不是因爲他的驚豔, 而是, 發自內心的恐懼。
“好了。我們的重逢介紹應該算是完了吧?現在?你應該把你那些秘密都告訴我了吧?”他微笑着向我逐漸走來, 我唯一一次這麼正面地望着他, 那深邃的霧靄直逼着我,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
“你在說什麼啊?”我莫名其妙, 怎麼無緣無故惹了這麼個人物?老媽說過:可以惹事,但要注意安全!有幾種人是千萬死也不能去惹的,一種是瘋子;一種是背景太強大的人;一種是時時刻刻都微笑着?但心理已經變態的人……
她可憐的女兒好像現在已經……
“哼。”悶哼聲帶着不屑的諷刺,“還在裝?”
“你是誰?和殷家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張臉……”他愛惜地撫摩着我的輪廓,指間上冰冷的寒意緩緩傳來。
“好像啊,真的好像……”
什麼好像?看着他無限愛憐地凝視我,彷彿正在透過我看着某人一樣。
“什麼殷家?你說什麼啊?怎麼我都聽不懂?”他就穿着一件純白的浴袍坐在牀邊,他的眼神總讓我覺得很焦躁。我們之間的距離被他漸漸地拉近,我有些顧忌往後縮着身子,“你想問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但你能不能把這個?鏈子解開?”
“呵呵。”他微笑着停止手上的動作,那完美的手指向那條金屬鏈條,“這個?”
“對對。” 我激動得直點頭。
“解開?”
“嗯嗯。把這麻煩的東西解開,我們慢慢談不好嗎?”
他用力拉了一下鏈子,微笑地望着我。鏈條鎖緊着我的雙手,所以,當他拉扯的時候,痛得我微微皺眉,“你當我是傻子嗎?嗯?我不會再和你玩什麼貓抓老鼠的遊戲了,玩多了?我也是會膩的……”
我有些絕望地嘆息,“你覺得一個人被鏈子綁在這種鬼地方,還能跑到哪裡去躲着嗎?”
他好笑地歪着頭,“呵呵,所以?我不會解開它讓你跑了的……”
“……”我的頭上瞬間出現三條黑線,這到底對牛彈琴還是作繭自縛啊?
“想問什麼你就問吧?問完只要你把這東西解開,放我走就行……”我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
“你叫什麼?”
“葉影。”
“葉?你姓葉?”他好像不相信一樣,有些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冷硬如冰地重複着,“你確定你姓葉,最好你不要騙我,因爲後果不是你可以付得起的。”
“我發誓。”我翻了一個白眼回道,這男人太多疑了吧?誰有那個閒功夫來騙你啊?
“你,是男是女?”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這個問題問得有深度?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白襯衫配着一件格子針織背心,原本整齊襯衫繫着的領帶已經有些鬆垮,平坦的胸部沒有什麼起伏。看來,這一切的可疑才導致他的疑惑。還有,原來我喝的木瓜牛奶真的是沒有用地掙扎啊?
我賭氣般地把頭擡得高高的,露出光滑的脖子。
然後,我就感覺到那雙冰涼的指尖悄無聲息地來到我脆弱的頸處,當他的手指碰觸到我的皮膚,我纔有些後悔。很想把那被威脅的脖子拿回來,但卻被他緊緊抓住,一時間我的呼吸有些難受,“嗯?竟然是女生呢,我還以爲……你們是那麼的不同,沒有一點相似,對了?還除了這張臉……”
被憋着的感覺難過得?就像被勒住心臟一樣。“什麼,什麼相似啊……”我艱難地吐出自己的疑問,“爲什麼,你說的,我都聽不懂?”
“呵呵……”他終於放棄折磨我那脆弱的脖子,重新順暢地呼吸到新鮮空氣,讓我有一種再世爲人的感覺。“你不需要懂的。”
“好了,讓我們再繼續剛剛的話題吧?我討厭被打斷思維的感覺,所以……在我說話的時候……”他看着我猛點頭,讚賞地拍了拍我的臉蛋。
“好了,你和殷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
“不要騙我!”他又突然變臉,兇狠狠地盯着我。
“真的!我沒騙你!我不認識什麼殷家,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還沒遇到過姓殷的呢!”
“沒騙?那你那雙眼睛的顏色……”迷惑的深灘縈繞層層不解,“還有,這張一模一樣的臉……”
“我的臉?我的臉到底怎麼得罪你了……”我有些哭笑不得地問着,此時此刻,我對這張惹禍的臉厭惡度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你的臉……”他俯下身子,靜靜地望着我,我甚至可以感到他溫熱呼吸噴到我臉上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臉,很漂亮。”等了這麼久?他竟然就只吐出這麼個敷衍式的回答,我被氣得差點沒吐血,“大哥,你贏了……”還想問什麼,你就快點繼續問吧……
“哥?你不生氣了,琥珀……”他激動的起身抱着我,在我耳邊溫柔地說道,“琥珀,別再生我的氣了,我會難過的……”猝然變化的關係動作讓我傻傻愣住,鼻子聞到了一股清清淡淡地酒味。
酒?這東西……
一般來說在不正確的時間遇到不正確的地方,再遇見它?就不是一件正確的事了……
“你喝酒了?喂!醒醒,我不是你的那個什麼琥珀!你不是要問我事情的嗎?”我被驚出一身冷汗,喂,這事兒好像從頭到尾都透着一股不對勁啊?
“琥珀……”還沒等我驚訝完,一雙柔軟的雙脣就壓了上來,濃烈嗆香的酒味滲着男人那獨特的氣息避無可避地侵襲着我。
我不是,我不是!我用力地掙扎着,但雙手卻被鏈子無情地鎖住,勒得我的手腕隱隱地發疼。“放開我,我不是!我不是!”
他被我的尖利地叫聲驚住,擡起頭看着我的眼睛,嘲笑着,“對,你不是。”
看着那清澈悠晨的眼眸變得渾濁妖媚,我突然間有很不詳的預感……
他遽然猛地拉扯我的領帶,然後把領帶綁在我的眼睛上,霎時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不安與恐懼瞬間涌上心頭。
“對,你不配用這雙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