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夏夏發出了一聲低呼,覺得肚腹內一陣絞痛。
見她緊咬着嘴脣,端木連忙扶住了她,“清塵,你堅強點!”
所有的賓客都已經入席,大宴會廳的燈光也漸漸暗了下來,新郎新娘即將入場。
端木將虛弱的夏夏攬在懷裡,十分慌張:“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等典禮結束了再說……”夏夏氣若游絲地說。
就在這時,追光燈掃到了水晶T臺的遠端,風度翩翩的江泓出現在那裡,他充滿磁性的聲音響徹會場:“不知道大家是否都像我一樣,在某個時候會覺得某個場景特別熟悉,科學告訴我們,這種感覺叫做Deja-vu,法語裡的‘似曾相識’。大家可能不知道,一見鍾情也是一種Deja-vu。我相信,我與小雪就有這樣一種Deja-vu的默契,我們倆認識兩年多了,但我們的靈魂似乎從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彼此,還好,我們找到了!”
這樣一段獨特而動情的表白,感動了所有人,包括心有牽掛的夏夏。
“今天,所有的親朋好友爲我做個見證,見證我與小雪的海誓山盟。大家都知道,我們能夠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殘酷的災禍曾經降臨在我們的頭上,還好,並沒有阻斷我們幸福的可能。每個人窮盡一生都在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而對於我來說,小雪就是我的幸福!”江泓情深似海地說,“現在就有請我的新娘何末雪!今晚最美麗的女人!”
江泓話音剛落,一架綴滿繁花的鞦韆從空中緩緩降落,交響樂隊演奏着名曲《奇異恩典(Amazing-Grace)》,童聲合唱團吟出天籟般的歌謠,末雪身着裙襬飄飄的蓬蓬裙白紗,像純潔的天使一樣從天而降。
I-have-already-come;(我今安然度過)
在聖潔美好的歌聲中,端木覺得自己的心靈也得到了淨化,他原本也像其他賓客一樣目不轉睛地看着新娘,沒想到,他靈敏的聽覺卻突然被一道怪異的聲音闖入,他循聲望去,發現在交響樂隊的龐大陣容裡,長號手竟然從號管裡掏了一把迷你特製手槍出來,就在他擡手瞄準末雪之前,端木聲嘶力竭地喊了句:“末雪,跳下來!”
末雪距離地面還有兩三米的距離,聽到這聲呼喊,她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重重地摔在了舞臺上。與此同時,子彈已經如離弦的箭一樣射出,正好射中了末雪高高盤起的赫本髮髻,將她純白的頭紗徹底射落。
現場慘呼四起,幾個保鏢立刻上前,將跌落在地的末雪護在正中,江泓也不顧一切向着他的新娘跑去……端木狂奔幾步,用疾風般的速度掏出一把槍來,他的手腕一抖,不偏不倚直接射中了那個殺手的右手腕,殺手嚎叫着倒地不起,立刻被撲上去的方寒和紫宸制服,絕望的殺手原本就是個死士,他立刻咬破口中的毒藥,登時口吐白沫,死在當場!
大宴會廳裡亂成了一團,不少人甚至尖叫着奔跑逃命,端木三步並作兩步跳上舞臺,雙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面容沉靜地說道:“大家不要慌,歹徒已經被抓獲了!”這時,方寒和紫宸已經將滿臉鐵青、面目猙獰的歹徒擡出了會場,現場的賓客才安定了不少。
“江泓,末雪怎麼樣?”夏夏也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上了舞臺,發現江泓已經將渾身發抖的末雪擁入了懷中。
“夏夏,我沒事,只是膝蓋有點疼,婚禮可不可以繼續?”末雪哽咽說道。
“繼續,我們繼續!”驚魂未定的江泓做出了決定。
端木拉着夏夏的手走下舞臺,夏夏的小手冰涼冰涼,連呼吸都透着寒意。他們回到座位之後,程空走了過來,輕聲說道:“這個號手把槍械的配件安裝在長號上帶了進來,到了這裡之後才組裝起來,所以安檢沒查出來。”
“去他-媽-的安檢!”端木壓低聲音罵了一句,“務必查清那個殺手的身份。”
就在這時,安保人員已經清退了整個交響樂團,在沒有伴奏的情況下,江泓扶着末雪站在舞臺上,末雪的小臉慘白如紙,但還在努力露出笑容。
“真的很抱歉,讓大家受驚嚇了。”江泓的聲音還帶着幾分顫抖,幾分鐘前,他的新娘差一點當着所有人的面被殺!“你們看看,這年頭結個婚怎麼就那麼不容易呢?”他還能開出玩笑,可臺下卻根本沒有幾個人能笑得出來,初晴更是抱着自己的媽媽痛哭。
“我們就省掉所有的繁文縟節吧!何末雪,你願意嫁給我嗎?”江泓單刀直入地問。
因爲剛纔髮髻中彈,末雪的頭髮披散了下來,帶着幾分凌亂之美,她綻開了一絲慘笑,堅定地說:“剛纔那一槍,是對我們最後的考驗,無論那一槍有沒有打中我,我的答案都是一樣:江泓,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任何可怕的威脅都不可能拆散我們!”
全場開始自發地鼓掌,掌聲從稀稀拉拉匯聚成山呼海嘯……
當掌聲漸息,末雪淚眼朦朧地問:“江泓,你願意娶我嗎?”
“親愛的,我願意!”江泓落下淚來,緊緊摟住末雪,在衆人的祝福之中親吻了他的新娘……
夏夏此時也已經淚流滿面,一半是因爲感動,一半是因爲後怕。端木攬着夏夏的肩膀,傳遞給她一點力量,不知爲何,經歷了剛纔的生死時刻,他依舊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