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夢遊嗎?”夏夏旋開應急燈。
“不告訴你,我睡不安穩啊!”末雪揉了揉眼睛。
“你剛纔明明睡得挺安穩的,我在外面都聽到你打呼嚕了!”夏夏微微一笑。
“你和他睡過了嗎?”末雪惶恐地問。
“沒有。”夏夏如實回答。
“親過了嗎?”末雪繼續查戶口。
夏夏無言以對,端木親吻了她的額頭,他們只差一點點就接吻了,這算不算是“親過了”?
“夏夏,他不適合你,真的!”末雪已經清醒了大半。
“容我去洗個澡,再開始講你的故事,好不好?我真是快累死了!”夏夏覺得全身都很痠痛。
二十分鐘後,洗漱完畢的夏夏回到寢室,發現末雪還在硬撐着沒睡,她的眼神是如此迷離,就差支上火柴棍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比睡覺還重要?”夏夏把自己扔在牀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端木霖豐已經訂過婚了!”末雪此言一出,夏夏立刻睡意全無,她在黑暗中坐了起來,心中陣陣絞痛,連呼吸都有點困難,原來,她真的很在乎!
“夏夏,對不起,我知道你會難過,可是,這些事情,必須讓你知道,趁現在還來得及……”末雪淚汪汪地說,她能感覺到夏夏受到的震撼。
“還來得及?”夏夏喃喃自語道,“來不及了……”她綻開了一絲苦笑,就在端木從許崎手中將她救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徹底淪陷,而剛纔看到端木爲她精心準備的視頻,她心中就更加認定,即使他們真的不適合,她也有喜歡他的權力!無論最終會是個什麼結果!
“啊?你愛上他了?”末雪發出了一聲驚呼。
夏夏把臉孔埋在膝蓋上,她愛上他了嗎?如果她不愛他,以她這樣保守的心性,怎麼可能去喂一個男人吃冰淇淋?前世唯一受過這種待遇的男人,就是那個殺千刀的林雲舟!
“這都不重要了……”夏夏哽咽着說,“你應該是剛開了頭吧?我想知道……”
末雪懷着深深的歉疚,開始交代事情的前因後果,“昨天中午,周易傑來到學校,請我和初晴吃了頓飯。我本來是很牴觸的,但是初晴硬拉着我去,我也就去了。飯桌上的氣氛十分沉悶,初晴就提起你和端木之間的發展很快,周易傑立刻很不屑地說,你和端木不可能修成正果……”
“他說了些什麼?”夏夏擡起頭,卻沒有去擦臉上的淚水。
“周易傑說,端木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叫金婷,金婷出自陽城的望族,金家與端木家是世交。端木和金婷曾經一起去英國留學,並且在20歲的時候就訂了婚,但是後來,在端木接手家族企業的第一年,他們分手了,雙方家族卻沒有取消這個婚約,金婷獨自去了法國生活。之後的兩年,端木過得很荒唐,身邊的女人像走馬燈一樣換,整個立端影視集團其實就是他的後-宮,他可以隨意‘臨-幸’任何女演員,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和他交往超過一個月,自然,他也沒有認可過任何女朋友的身份。”末雪深深地嘆了口氣。
夏夏不再哭了,她只是用頭抵住冰涼的牆壁,這就是冷酷的現實!他們相識於4月初的品酒派對,當時端木還將夏夏誤認爲是兄弟爲他準備的禮物!一想到他一邊對她如此上心,一邊又可能與別的女人尋歡作樂,夏夏就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她能忍受成爲他後-宮的一份子嗎?
“初晴聽了,也很震驚,後悔那時候帶你去參加那個海濱派對,如果不是那樣,你也就不會認識端木……就算他有千般好,如果他不夠專心,又有什麼用呢?夏夏,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受傷害,你不要再受他擺佈了……”末雪苦口婆心地說。
“受他擺佈?”夏夏重複着這四個字,仔細想來,過去這一個多月,她確實是在按照他的規劃做事,這是個養成遊戲,她就是他養成的玩偶。
“夏夏,你打算怎麼辦?5月24日,咱們就要進入《你是唯一》的訓練營了……”末雪也有些躊躇,這時候勸說夏夏放棄這個寶貴的機會,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這個真人秀,我一定要去。”夏夏咬了咬嘴脣,“但我不會做他的後-宮。”
“這由不得你!你受他的好處越多,就越償還不清!你要知道,他爲你做的事情,許多都是舉手之勞,他有那麼大的權力,有那麼多金錢和人脈,什麼都可以搞定,可你呢?你有拒絕他的資本嗎?”末雪的分析,邏輯嚴密,令夏夏無法反駁。
“可是,末雪,我愛表演!”夏夏出神地看着天花板,“拍攝《皇妃奇情》,我遇到了很多困難,但是所有挫折都比不上表演時的快樂,你不能想像,當我看到大銀幕上的自己,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那是一種夢想成真的感覺,我真的好希望,媽媽還能活着看到這一切!”
“夏夏……”末雪看着夏夏那執着的眼神,明白了她的心意。
“這條路很難走,難走到超乎我們的想像。如果愛情和表演只能選一個,那我會選擇表演,至少這是我一個人可以去完成的。”夏夏淒涼地笑了,“末雪,可能我真的沒有愛與被愛的資格,我的愛,總是錯的……”此時,夏夏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墜下,令她痛徹肺腑的,不光是今生這場無望的心動,還有前世那一場荒唐的錯愛!
末雪跳下牀,奔到夏夏的身邊,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夏夏痛快地哭着,越哭越委屈,過了好久,才發現末雪肩膀的睡衣已經溼了一片,“要不要大被同眠?”末雪幽幽地說。
夏夏破涕爲笑,輕輕搖了搖頭,“牀太小,擠不下,搞不好就成了斷背山。”
“誰要和你斷背山啊!我明天約了簡韜吃午飯!”末雪逃回了自己的牀。
夏夏熄了應急燈,不再哭泣,暗自忖想,在喜歡她、她也不討厭的男生裡,簡韜應該算是最正常的一個了,可是前世今生,她對他,始終不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