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推開套房的門,一眼就看到了迷茫的夏夏,她坐在牀邊,腳下堆滿了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可她卻一個也沒有打開,因爲她最想要的那樣禮物丟了!
“清塵,發什麼呆?”端木明知故問,將門在身後鎖上。
“日記本丟了……”夏夏失魂落魄地說。
“在我這裡!”端木笑着說道,“本子不知道爲什麼掉在了地上,我看到就撿起來了。”
“真的!”夏夏雀躍地跳了起來,從端木的手裡奪過了本子。
端木的心裡有些失落,他爲夏夏精心製作的那個日記本竟然被孤島丟進了海里,還好他已經保留了影印的資料,回頭領完證還可以再送一次。反正記憶都在他的腦海裡,誰也偷不走。
“你好好看吧!我去洗澡。”端木知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看這本日記。
“不要!我們一起看!”夏夏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她沒有什麼好對他隱瞞的,而且,她也希望他能陪自己一起揭開身世的秘密,夏夏沒那麼勇敢,希望能有個人在一旁鼓勵着她。
“好!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們就一起看!”端木也十分好奇。
他們倆就這樣肩並着肩坐在套房的窗前,窗外是一片墨藍色的海水,偶爾有幾條色彩斑斕的魚兒遊過。夏夏做了次深呼吸,翻開了日記本的第一頁。
“2000年7月21日21:30,寫給可愛的果果。夏盈”——看到扉頁上熟悉的筆跡,夏夏頓時淚盈於睫。2000年7月21日,媽媽就是從那一天開始記錄她的故事。
“第一次在孤兒院裡見到果果,她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戒備,對於她來說,我就是個陌生人啊!果果那複雜的眼神,根本就不該屬於一個8歲的孩子,相信這3年她有過許多不可言說的經歷,孤兒院裡那怪異的氣氛,讓我這個大人都覺得有些膽寒。果果,委屈你了!我該怎麼讓你相信,我可以做你的媽媽呢?首先,我得讓孤兒院的人相信,我願意領養你,也能給你一個溫暖的家!”夏盈的記錄並不長,寥寥數語就將她和果果的初見躍然紙上。
“2000年11月30日22:00。果果睡了,臨睡前,我給她講了《三隻小豬蓋新房》的故事,她沒說什麼,只是懂事地對我道了聲‘晚安’。她真是太懂事了,但我真的不希望她這麼懂事,我不是她的老師,更不是孤兒院的院長,我是她的媽媽!真希望她能對我撒撒嬌、發發小脾氣……從今天起,我們兩個就再也不分開了!”看到這裡,夏夏的眼淚掉落在發黃的書頁上,端木摟緊了她的肩膀,希望能給她帶來更多的力量。
“2000年12月8日21:40。我今天帶着果果去派出所改了名字——夏清塵。就讓我們把那段不愉快的孤兒院生涯都給忘了吧!希望果果能夠一輩子都不被這世俗的塵埃沾污,能永永遠遠像今時今日這樣快樂無憂!”
在隨後的日記裡,夏盈事無鉅細地記錄着女兒的成長片段,字裡行間都流露出一個母親的驕傲——“真沒想到,我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女兒,果果又考了全年級第一名”,“果果在雲都市的民族舞比賽中獲得了獨舞金獎,她快樂得就像只小鳥一樣”,“果果說,她喜歡錶演,我不忍心告訴她,娛樂圈有多髒,但既然她那麼喜歡,除了支持她,我不會做別的”,“果果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取了雲都電影學院,她是最棒的”……
夏夏邊看邊哭,看到特別難過的時候,就會伏在端木的肩膀上痛哭一會兒。讀着媽媽的日記,夏夏似乎又回到了昔日與她相依爲命的舊時光,那時的歲月是那麼靜好。
“2011年10月13日17:30。我病了,病得很重,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我這輩子有許多遺憾,但最遺憾的是不能繼續陪伴果果,我走了,她就又成了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把這個壞消息帶給果果?先瞞着吧!等到瞞無可瞞的那一天!”夏夏放下日記本,嚎啕大哭了一場,端木只能輕輕拍打她的肩膀。
“只剩下最後一頁了……”夏夏哽咽着說,“我不敢看了。”
“清塵,別怕!無論最後一頁寫的是什麼,我門都要一起面對!”端木堅定地說。
夏夏重重地點了點頭,她怎麼會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最後一頁的筆跡已很潦草,但仍舊出自夏盈的手筆,頁面上坑坑窪窪,應該是夏盈在邊寫邊哭,如今,更多的淚水滴落在頁面上,那是夏夏痛心的眼淚。
“2011年11月5日13:45。我讓果果把日記本帶到醫院來,這應該是我的最後一篇日記了,我怕不寫下來,日後就再也沒機會寫。原本我應該把果果的身世當面告訴她,但是我沒有那麼勇敢。女兒啊!原諒媽媽沒有勇氣帶着你的秘密離開,我總是覺得,你應該知道!
果果,你的原名叫做蘇荷,出生於1992年6月1日3點28分。”
看到這句話,夏夏似乎被悶雷劈中,剛纔生日派對上的情景如同過電影一樣閃回到她的眼前,孤島當時帶着戲謔的口吻說道:“你相信我能未卜先知嗎?你的生日,就是22年前的今天,凌晨3點28分出生。”當時,所有人都以爲孤島在開玩笑,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在震驚之中,夏夏強迫自己繼續看下去——
“你的母親叫做蘇若儀,曾是名動華夏國的女賽車手,你的父親是誰,我不知道,若儀也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我和若儀曾是最好的鄰居和閨蜜,後來我去了德國讀書,我們也不曾斷了聯繫。”
“在你5歲那年,若儀在一次車禍中意外喪生,她在車禍中被認定是肇事方,她駕駛着一輛集裝箱貨車,撞死了兩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是一對夫妻,他們的兒子在那場慘烈的車禍中死裡逃生,另一位喪生者是個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