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握着夏夏的手驀地一緊,他明明已經叫程空去“擺平”Jessica了!程空不光給了Jessica一些金錢上的安撫,還對她進行了嚴厲的警告,當時Jessica貌似已經服服帖帖,表示絕對不會再糾纏端木,難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變數?
想起今天與金婷的“偶遇”,端木的懷疑越來越深,難道是金婷在興風作浪?既然金婷知道他們今天會去劍橋,又怎麼會不知道昨天他們與Jessica在酒店大堂狹路相逢?
大腦在飛速地轉動着,端木第一時間就給出了得體的迴應:“我在英國算是很著名的人物嗎?相信這條新聞也就有豆腐塊那麼大小吧!如果能刊登在顯要位置,倒是說明我已經有了國際知名度!這種無稽之談,我覺得根本就沒有必要回應。”
“夏清塵,這名風-塵女子透露,昨天曾經在羅斯柴爾酒店與你發生爭執,這是真的嗎?”另一個記者追問道,這也是那篇報道里披露的內容。
夏夏燦爛地笑了,十分真誠地說道:“沒想到英國記者編故事的能力如此強大,還好咱們華夏國的媒體要比他們有節操多了!希望各位能夠幫我們闢謠。”
說完這句話,夏夏與端木翩然離開,兩人緊握的手掌卻已經汗溼。
夏夏的心底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可臉上仍舊是一派雲淡風輕,要笑,還要發自內心地笑,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出她有一絲一毫的落寞,此時此刻,她就是一個假面人。
當他們終於以不疾不徐的速度走完紅毯,進入會場,端木立刻獨自走上了無人的露臺,打電話給麥潔、程空進行危機公關去了,只留夏夏一個人在舉目無親的會場裡徘徊。她想要幫端木做些什麼,卻發現自己除了保持微笑和風度,其他什麼都不能做。
當她覺得臉上已經笑得有些僵硬,突然有人在身後用低沉的嗓音喊了聲“夏夏”,這聲音是如此熟悉,卻分明已經有很久沒聽到過了。夏夏用十分優雅的姿態轉過身來,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她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人會在這個場合出現在她的面前。
“小七,你怎麼會來?”夏夏低聲問道。
“很意外吧?”簡韜靦腆地笑了,“我在一次畫展上認識了Elie-Saab的華夏區總裁,他邀請我來爲他們的新衣服設計一些手繪圖樣,我試着畫了一些,他們很滿意,所以就成了他們的兼職員工。我的主要精力還是在漫畫上,兼職做這個,其實是……”
見他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夏夏替他說了:“是不是給出的酬勞很高啊?”
簡韜漂亮的瞳眸黯淡了一瞬,他怎麼會爲了錢來做這件事?他做這件事的唯一理由,就是因爲夏夏是Elie-Saab的簽約藝人!他做手繪設計,就是爲了能讓夏夏有機會穿上他繪製的禮服,他不遠萬里來參加這個秀,也不過是希望能夠在這裡見夏夏一面!
可面對夏夏離題萬里的猜測,簡韜給出的答案是:“確實,這比畫漫畫的性價比要高多了。”
“設計禮服圖案,他們給你足夠的自由嗎?”夏夏很在意這個。
聽到夏夏這麼問,簡韜立刻就有了遇到知己的欣幸:“雖然是命題作文,但他們還是給了我很大的發揮空間,我在設計的時候,其實就是在畫出心裡的故事。”
夏夏無奈地笑笑:“別人都以爲,畫漫畫就能隨心所欲,如果不是瞭解你的工作狀態,我恐怕也會有那麼幼稚的想法。其實你畫到後來,讀者和編輯的意見會變得越來越強大,加諸在你的創作上。小七,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麼絕對的自由。”
“沒錯。”簡韜讚許地點了點頭。
“我身上這件禮服的圖案,是你畫的嗎?”夏夏的杏眼裡滿是期許。她穿的這條裙子,上面繪製的是各種東方獨有的樹木、花卉和建築,畫工非常精美繁複。
“是我畫的。”簡韜自豪地道出了這四個字。
“天啊!我竟然沒有看出是你畫的!真的很棒!和你平時的風格也不一樣。”夏夏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看來這真的是緣分,我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機會穿上你繪製的衣服!”
簡韜會心地笑了,如果這便是維繫他們之間緣分的唯一辦法,那他會義無反顧地畫下去!
“小七,你後來和末雪聯絡過嗎?”夏夏突然想起了末雪。8月底,簡韜的私人畫本丟失,爲末雪畫過的人-體肖像被公之於衆,雖然說後來簡韜對媒體撒謊,說自己是因爲暗戀末雪才yy出了那幅畫,但仍舊不能阻止末雪和江泓因爲那件事而分手。
“我發過微信和她道歉,她也回了‘沒關係’。”簡韜幽幽地嘆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對她說些什麼,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夏夏神色惘然,也是,簡韜和末雪之間已經沒有可能成爲情_人了。發生過那麼多事情之後,連退回好朋友的位置,都不可能。
“夏夏,末雪和江泓分手,是不是因爲我的那幅畫?”簡韜躊躇問道。
“不是。”夏夏給出了一個令簡韜安心的回答,“就算是沒有那幅畫,他們也會分手的。”夏夏不能告訴簡韜,江泓爲了讓老父免去牢獄之災、爲了不讓整個家族覆滅,已經將自己出賣給了一個根本不愛的女人,甚至還有可能與那個女人共度餘生。
“那就好。”簡韜終於鬆了口氣。
“小七,你誠實地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末雪?”夏夏也有她想要的答案。
“沒有。”簡韜毫不猶豫地答道,“自始至終,我都只愛一個人。”
看着他那鄭重的表情,夏夏倒吸了一口冷氣,可當她發現端木就站在離他們只有一米遠的地方,那口冷氣就完全在她的胸口結成了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