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一點多,陳豔也沒有回家,打她的手機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陳爸爸陳媽媽急的不行,想着陳豔平時就喜歡什麼事都找陸軒茗說,沒辦法只好半夜打擾陸軒茗。
陳爸爸陳媽媽來陸軒茗家敲門時,陸家一家人正睡得迷迷糊糊,被陳家一通砰砰的敲門聲驚醒,陸軒茗披了一件衣服出去瞧,一開門就見陳媽媽焦急的眼神看着他問:“豔豔有沒有來找過你,她現在都沒回家,電話關機了,也聯繫不上她。”
“啊?”一聽到這個消息陸軒茗心裡也慌了,陳豔自尊心強,也不知是不是晚上對她說的話太重了,傷了她的自尊心。他挺內疚的,所以二話沒說直接穿上衣服下樓,幫着陳爸爸陳媽媽一起尋找陳豔。
因爲已經是夜深了,陳豔和陸軒茗的家又住的較偏僻,街上的行人只有寥寥無幾。陸軒茗一個大男人都覺得這樣的環境太不安全,更何況是陳豔一個年輕女人。陳豔離開陸軒茗的家也就是晚上不到六點,現在也已經快到凌晨,陳豔又沒有夜不歸宿的前科,即便是生氣出去散心,這個時候時候也該回來了吧。陸軒茗現在腦海中出現的都是不好方面設想,遇到劫匪了,遇到事故了,還是被人劫了色,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可怕。陸軒茗在心裡真的把自己罵了萬遍,如果時間能倒退,打死他也不會對陳豔說那樣的刻薄話了。
陳豔的失蹤後一點消息都沒有,陳家的人陸家的人把陳豔可能去過的地方,一一都找過了,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報了警可警察說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根本就不受理。
天就快亮起來了,陳媽媽紅腫着眼睛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白天還好好的,豔豔怎麼就就突然不見了。”
陸軒茗看着陳媽媽這樣傷心難過,逃不過良心的譴責,他主動把今天見陳豔說的話告訴了陳媽媽。
其實陳媽媽也知道陳豔也不會小氣到因爲這樣一個理由就鬧失蹤,可是她的情緒太過壓抑焦慮了,理智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陸軒茗的解釋,讓陳媽媽覺得自己的血一下子衝到了頭頂,她要氣炸了,把身子轉了回去,想維持着高雅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心卻不受控制的砰砰亂跳,陳媽媽忍不住了衝着陸軒茗咆哮:“你有沒有毛病啊?你和陳豔從小玩到大,你不知道她自尊強,你當着別的女人的面挖苦她,她臉面怎麼能掛得住?豔豔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們家和你們沒完。”
陸軒茗看着陳媽媽暴怒的樣子心裡更是過意不起,他沒給自己任何理由開脫,很誠懇地對陳媽媽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陳媽媽冷笑,“對不起有用嗎?豔豔就能找到嗎?”
看着自己的兒子被責怪,陸媽媽看不下去了,她走過去推了陳媽媽一下說:“豔豔失蹤你怎麼會怪到我們家軒茗頭上,誰想到她心裡這麼脆弱,我們家軒茗向着女朋友說兩句又怎麼了?看着你們家陳豔巴結我們軒茗的樣子,我看着都煩,你能怪軒茗說她嗎?”
陳媽媽心裡本來就煩,被陸媽媽損了這幾句,簡直要瘋了,她大喊一聲,衝着陸媽媽就過去想打架。
身邊的幾個男人,見情形不好,趕忙上前去拉架,眼看着這兩家一直相處的很好的鄰居就要亂成一鍋粥了。陳豔一個人自己回來了。眼尖的陸爸爸指着遠方喊:“那個是不是豔豔?”
順着陸爸爸手指方向,衆人都確定是陳豔。陳媽媽第一個衝到女兒的面前,看了看陳豔身上是否有傷,然後焦急地詢問:“豔豔,你去哪裡了?我和你爸都急死了!”
陳豔回來時神情有些恍惚,看着全家人爲了找她敖紅的雙眼,有些過意不去,她拉住媽媽的手,抱歉地說:“我遇上一位舊朋友,聊得太晚了。”
“那你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我的手機沒電了。”
“那你也可以借朋友的手機給我打一個啊?”
陳媽媽還在爲這件事刨根問底,看出陳豔的疲憊,陳爸爸提議,大家先休息,有什麼事,睡醒了再說。
第二天正好是週末,陳豔安全回家後,陸軒茗的心裡也一直不平靜,陳豔回來時,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像是失了魂似的,誰和她說話她都是慢一拍,以他對陳豔的瞭解,她一定有事瞞着。
所以陸軒茗趁着陳豔父母出門的功夫,來她家找她,一是道歉,二是徹底的瞭解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陸軒茗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開,難道現在還沒醒,陸軒茗不死心加大的敲門的力度,一邊敲一邊喊:“陳豔,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吧?你開開門好不好?”
陳豔此刻正在屋子裡寫東西,聽到陸軒茗的敲門聲,她先把自己手裡寫的東西藏好,然後整理了一下衣着,表面平靜地打開門
”怎麼這麼久?”陸軒茗疑惑地看看陳豔,又看了看屋子裡有什麼可疑的事情發生。
“我上廁所呢!”陳豔一句話把陸軒茗的疑問搪塞了過去。
陸軒茗走到屋子的中間環視了一圈,一切和平常沒什麼區別。可陳豔卻不知爲什麼卻顯得很緊張,她侷促不安地東張西望,連給陸軒茗倒杯水都忘記了。
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陸軒茗越看陳豔越覺得她不對勁,他問“陳豔,你沒事吧?”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陳豔勉強地牽動了一下嘴角,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陸軒茗繼續說:“昨天晚上我的話有些重了,你別忘心裡去。”
陳豔一揚手,笑笑說:“昨晚的事,我都忘了。”
“那你昨晚到底幹什麼去了?”
一切又回原點,這個問題陳豔不想回答,她笑着應付着說:“不是說了,就是和一個朋友聊晚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看出陳豔的不對勁陸軒茗就不停的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可陳豔的嘴巴就像封了封條似的,什麼也不肯說。
陸軒茗在客廳坐了很久,兩人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覺得陳豔的情緒漸漸的穩定一些,陸軒茗準備走,起身時時候,看到茶几上放着一隻黑色的簽字筆,可並沒有紙。陸軒茗又一次的敏感起來,他拿起筆問陳豔說:“你剛纔在寫東西嗎?”
陳豔像是觸電一樣,奪回陸軒茗手裡的簽字筆,慌張地否認:“沒有,不知什麼時候放在這的。”
陳豔的緊張,讓陸軒茗再一次起了疑心,他又重複地嘮叨一遍:“你真的沒事?”
這次陳豔可沒有耐心和陸軒茗解釋清楚,她一邊往外推他走,一邊說:“你怎麼變得這麼嘮叨啊,我沒事。我要洗澡了,你快回家吧。”
被陳豔關在大門外的陸軒茗心裡七上八下的,他很擔心陳豔,不知這個傻女人又惹了什麼麻煩。
這一段時間,陳豔變得忙碌起來,她早出晚歸的,也不知在忙些什麼。陸軒茗每次在樓道里看見陳豔,都想和她閒聊幾句,可她不是有急事,就是東拉西扯幾句就急得要走,這狀態和以往的陳豔大不相同,見到了陸軒茗居然沒了興趣,連理都不願意理他的。
一天陳豔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卻被一個人拉近了小衚衕裡,他帶着口罩和太陽鏡,肯本看不清這個人的臉,可陳豔還是第一時間猜到了這個人是誰,她很鎮定地說:“你終於出現了。”
那個蒙面人楞了一下,然後冷笑:“原來你是想引我出來?”
陳豔沉默了幾秒鐘,望着他說:“自首吧,不要再錯下去。”
“我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他們都是自作自受!!!”那個蒙面人咆哮着對着陳豔喊。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找到你。”陳豔拉住那個蒙面人,她還是天真地以爲此時的他還可以迷途知返。
“你以爲你有這樣的機會嗎?”
陳豔聽得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轉身想要離開。卻被後邊的蒙面人狠狠地拉住,陳豔一把揭開了那個蒙面人的口罩和眼鏡,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惡狠狠的目光,這樣的眼神讓陳豔害怕,此刻毛孔裡的每一個汗毛都在站立,她問:“你要幹什麼?“
蒙面人不再給陳豔任何的回覆,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白手絹,用力地捂住陳豔的嘴,陳豔掙扎了幾下,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陳豔再次醒來,是在一個破舊的倉庫裡,她的身邊躺着一個女人,地上全是血,很顯眼她已經沒氣了。陳豔壯着膽子看清了那個女人的容貌,是自稱張衝的表妹丁潔。
“你醒了?”
一個聲音像是從地獄般傳來,貫徹在陳豔的耳邊,她回頭和那個發出聲音的人面面相覷,他像一個惡魔一樣站在自己面前,面無表情,讓陳豔的後背再一次冒起陣陣涼風。
陳豔本能地向後退縮,邊退邊問,“你是高若詩?”
“陳豔小姐,既然你已經很清楚地調查過我,我們就不要賣關子了。”高若詩開始開口說話,陳豔那天和陸軒茗看見的女人真的是她,她並沒有死。
高若詩終於現身了,也不枉自己這麼久的努力,陳豔很激動,她站起身問:“既然你並沒有死,爲什麼要讓你丈夫騙警方,說你被人殺害?還有張沖和丁潔是不是也是你殺的?”
高若詩冷眼看了陳豔一眼,冷笑着說:“你很想知道這些嗎?我可以告訴你,但知道這個故事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着,你還想聽嗎?”
說罷高若詩從褲兜裡拿出一把手術刀,手術刀在黑暗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地刺眼,她一步一步地逼向陳豔,陳豔一步步地後退,搖動着腦袋,警告地提示高若詩:“你不要亂來啊!”
而此時的高若詩早就已經紅了眼睛,面對如同小羊一般無法掙扎的陳豔,她的嘴角帶着絲絲冷笑,恨恨地對着她舉起了手術刀………
這一次陳豔是真的失蹤了,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三天後陳家接到公安局的通知,西郊公園發現女屍,警局安排他們一家人去辨認屍體。
陳媽媽在陳爸爸的攙扶下,不知怎樣來到警局,這裡的一個的工作人員和陳豔的父母交代了一下流程,並簡單地向陳豔父母介紹屍體的特徵:“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來看,死者死了大概有三、四天左右。女性,致命傷應該是胸口上的刀傷,死之前沒被人性侵犯過,年齡應該在二十五歲上下。死者已經被濃硫酸毀了容,手腳也被硫酸嚴重腐蝕過,根本分不出是誰,也無法辨認身份。”
警察的話像一顆炸彈,轟的一聲在陳豔媽媽耳邊炸開。她重心不穩,一下子跌坐在陳爸爸的懷裡,所有的恐懼和擔心一起涌了上來,好像已經預想到那個人一定是陳豔似的,她失控地顫抖着雙手,情緒不受控制地失聲痛哭。
面對着這樣的巧合,此時的陳爸爸也早已慌了神,他安撫陳媽媽說:“你別瞎想,這個一定不是豔豔。”
陳媽媽根本勸不住,這樣的衝擊對她來說真是太大了,她控制不住地大哭起來。怕她承受不住心裡上的打擊,警察只安排陳爸爸一個人進去確認。
陳爸爸隨着警察來到停屍間,他覺得自己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一樣,陳爸爸是外科醫生,多年的手術經驗,對待血肉模糊的場面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緊張害怕過,他慢慢地攥起發顫的雙手,希望將要看到的一幕不會讓自己崩潰。
警察拉開了一個停屍櫃,看着陳爸爸面無表情地問:“陳先生,請你確認這個人是你的女兒陳豔嗎?”
陳爸爸不敢睜眼中,他怕自己看見最不願看見的一幕,豔豔真的躺在那裡,他會控制不住地瘋掉。當警察向他發來第二遍詢問時,陳爸爸才睜開一隻眼睛勉強地看一眼,屍體的面部被硫酸毀的太嚴重了,根本認不出是誰,可是陳爸爸明顯的看到這屍體的腹部有一條很明顯的疤痕,應該是做過手術,可是她的女兒陳豔,沒做過相關的手術,這個人一定不是陳豔。
當警察對陳爸爸發出第三遍疑問時,陳爸爸長長地吁了一口去,搖搖頭很肯定地回答:“這個不是我女兒陳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