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豔后脊瞬間灌入涼風,頭皮發麻,張着同陸軒茗同樣的O型口問:“你……你說真的?你……沒看錯吧?”
陸軒茗緊張地睜着一隻眼閉着一隻眼,狀着膽子再次向屋子裡面看看,面無血色地向陳豔點點頭。
陳豔咧着嘴拉起陸軒茗冰冷的手,哆哆嗦嗦地喊:“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跑。”
陳豔的話音一落,兩人就玩了命的向回跑去,還好計程司機還在等着他們倆。他們失了魂地上了車,見到司機就一同大喊:“司機快點開車。”
司機好奇地用後視鏡看看嚇得臉色慘白的兩個人問:“你倆沒事吧?”
“司機,求求你快點開車。”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這個鬼地方,他們兩個一刻也不敢呆了。
車漸漸地駛入市區,周圍也漸漸熱鬧起來了,陳豔和陸軒茗的情緒也漸漸的穩定下來了。陳豔覺得自己的一隻腳冰涼,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跑丟了一隻鞋,再看看身邊的陸軒茗也是嚇得夠嗆,全身都被汗水浸溼了,眼神發直地看着前方。
陸軒茗雖然是個男人,但他怕鬼,小的時候別人講鬼故事他都不敢聽。陳豔想陸軒茗這次見鬼了還不知會不會被嚇得生了病,如果是那樣她罪過可就大了。她開始後悔了,自己好奇什麼啊,什麼證據都沒找到,倒是把他們自己嚇壞了。
陳豔用胳膊肘碰碰陸軒茗問:“軒茗,你沒事吧?”
陸軒茗搖了搖頭,關切地拉住陳豔的手問:“你沒嚇壞吧?”
陸軒茗的手一接觸到陳豔的手,他心裡的聲音再一次在陳豔耳邊響起來:“她的手怎麼這麼冰涼,一個小姑娘,真的別嚇出什麼毛病纔好。”
陳豔聽到陸軒茗關心自己的聲音,暖流涌遍了全身,他在這個時候想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關心她的情緒會不會影響到她的健康。陸軒茗總是這樣想着別人比想着自己多,就算是在前世,陳豔不講理慣了,陸軒茗再不耐煩也沒說出一句傷她自尊心的話。陳豔突然間覺得自己虧欠了陸軒茗很多,和陸軒茗結婚以後,她從來沒有真的關心過他內心到底需要的是什麼,陸軒茗真的是對她徹底的失望纔會向她提出離婚吧。
想着想着陳豔傷心的眼淚就落了下來,陸軒茗見她哭了,更是慌了,他安慰陳豔說:“你別害怕,也是是我眼花看錯了呢,世上哪有鬼啊。”
“世上哪有鬼啊。”陸軒茗的一句話反而點醒了陳豔,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說:“那這麼說高若詩是活着的了,那死的那個是誰啊?”
陸軒茗一愣,他也不知道怎樣回答陳豔的問題,他們又都沉默了,這個案子好像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兩人商議好先別把這件事說出去,陳豔和陸軒茗分別去公司在瞭解一些情況,再決定是否報警。
回到家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陸軒茗早已經把約了遲璐來家裡吃飯的事忘的一乾二淨,手機也不知什麼時候變了靜音,遲璐打了三十多個未接電話,他也沒回,她一生氣,飯也沒吃就走了。
陸媽媽也不清楚兒子去了哪裡,急的也沒吃飯。一聽兒子回家拿鑰匙開門的聲音,就先開開大門,看到兒子狼狽不堪的樣子和對門的陳豔也在開門回家,就生氣地問:“你去哪了?璐璐等了你一晚上了,打電話你也不接。”
陸軒茗一拍腦袋喊了一聲“糟了”就急衝衝地下樓去遲璐家解釋了。陳豔望着陸軒茗的背影,心裡莫名的失落,自己的老公就這麼成了別人的男朋友,又不能發脾氣,心裡的苦又有誰是懂的。
這一夜,陳豔都沒有睡好,不是嚇得,而是疑慮,她不太相信那個高若詩是鬼,如果非要一個理由爲什麼會見到她,陳豔更願意相信她還是活着的,那張衝爲什麼要說自己的老婆已經死了,是爲了那幾百萬的保險金嗎?
第二天一上班,陳豔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了解這案子的具體情況,巧的是何嘉約了張衝取資料,陳豔順理成章的隨着她同去。
取好了資料,陳豔故意對張衝說:“張先生,我和何姐剛從公安局回來,他們說您妻子的案子已經鎖定了嫌疑人就快破案了。”
陳沖面露喜色問:“真的?”
張衝的反常讓陳豔更加的懷疑他,她上下打量一下張衝繼續問:“張先生,不關心嫌疑人是誰嗎?”
張衝楞了一下,又裝裝樣子問:“是誰啊?”
“公安局的人說現在不方便透露。”
“哦”
張衝的表情顯出一絲的失落,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陳豔看在眼裡,她看得出張衝一定隱瞞了許多的事情。
離開了張衝家,何嘉就開始和陳豔抱怨說:“小陳,你亂說什麼啊,我們兩個什麼時候去過公安局,他們又什麼時候抓到過疑兇啊?”
陳豔見何嘉問起,就開始發表自己觀點說:“何姐,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個張衝好像一點也不關心誰殺害了自己的老婆,反而更加關心的是公安局什麼時候定案,他什麼時候能拿到這筆保險金。”
“這有什麼奇怪的?”何嘉滿不在乎地挑挑眉毛說:“你是不是說中年男人要的就是升官發財死老婆嗎,這老婆死了不是正合心意。”
陳豔語塞,她想再和何嘉探討下去也沒意思了,她拿上了自己的東西,先一步跳上了公交車。
晚上下班時,陳豔正好碰見陸軒茗和遲璐兩個人手牽着手從她對面而來,她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向他們倆個打招呼說:“出去約會啊?”
陸軒茗點點頭回答:“是啊,你下班了?”
遲璐知道陳豔對陸軒茗有意思,所以對她一直沒什好感,扔給她一個白眼,什麼也沒說。
陳豔看到遲璐的小表情,現在她心裡壓着事,也沒空理她,就對陸軒茗笑笑說:“那不打擾你們了,我上樓了。”
陸軒茗覺得陳豔的臉色不太好,她剛一走開就叫住她問:“你沒什麼事吧?”
陳豔搖了搖頭說:“沒事,你們玩得開心點。”
陸軒茗這一關心陳豔,可是氣壞了身邊的遲璐,正牌女友在身邊他卻大大方方的關心別的女人,陸軒茗和陳豔話還沒說完,遲璐轉身就走了。
陸軒茗追上了先走遲璐,看出她一臉的不高興,就樂呵呵地陪着笑臉問:“璐璐,你走那麼快乾什麼,等等我。”
“等你幹什麼,你和那個女人聊天去吧。”
陸軒茗苦笑一下,解釋道:“陳豔最近有點不舒服,我看她臉色不好就問問,你知道我一直把她當做妹妹的。”
遲璐別過臉,怒視着陸軒茗問:“誰知道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陸軒茗被遲璐的話逗樂了,他摟着遲璐的肩膀說:“我就你這一個好妹妹行不行啊?”
“這可是你說的啊,以後我不准你去招惹那個陳豔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
今天是週末,陳豔每個週末都會美美地睡上個懶覺,可是這個週末陳豔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張衝的那個案子,一直縈繞在心頭,不找到答案她總是覺得不安心。她想再去那個別墅看看,可自己一個人又沒有膽量,找人陪着去,好像除了陸軒茗無人可找,上次已經把陸軒茗嚇得不輕,爲了自己的好奇心,再次託他下水,陳豔又覺得過意不去,正在猶豫的時候,手機短信的提示音響了一聲。
陳豔拿起手機看看,是陸軒茗發來的,短信上寫着:“豔豔,你在做什麼?我想過了那天我看的女人應該不是鬼,地上是有影子的,要不,我們趁着白天再去別墅看看?”
陳豔拿着手機,興奮地打了手響,她自言自語地說:“我和軒茗真是心有靈犀,我們就是做夫妻的命。”
換了衣服,陸軒茗已經在走廊上等她,陳豔樂呵呵地問:“怎麼,你不害怕了?”
陸軒茗拍拍胸脯,特男人的說:“怕什麼,有事我保護你。”沒過半分鐘,又氣短地問:“大半天的,應該不會見鬼吧。”
陳豔笑笑說:“我怎麼知道,走吧。”
再次到別墅,因爲是白天又是週末,有許多來燒烤度假的人,人一多起來也就沒有那麼恐怖了。這裡白天的風景真是挺不錯,陳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還是有錢人會享受,這裡環境真好。”
陸軒茗可沒陳豔那麼健忘,他搖搖頭反駁道:“不錯什麼啊,白天還好,晚上自己在這住,能嚇死個人。”
“能碰見女鬼啊!”陳豔伸出爪子,伸出舌頭,故意嚇陸軒茗。
“嘖”陸軒茗懶得理她,自己一個人先向別墅那走,陳豔笑着在他身後跟着。
到了別墅窗前,雖然是白天,但兩人都有心裡陰影,誰也不敢先向裡面看。穩定了一下情緒,陸軒茗半眯着眼睛向裡面張望一下,這一次沒有那個女人了,空空的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陸軒茗拍拍陳豔說:“哎,屋子沒人。”
陳豔睜開眼睛,往裡面瞅瞅說:“咦,白天真的沒人,難道看到的真是鬼?”
陳豔走到別墅的門前,用手擺動了一下門鎖,門開了,門沒並沒有鎖上,她回頭看看陸軒茗說“我們兩個進去看看。”
陸軒茗咧咧嘴,深深地吸口氣,點點頭跟在陳豔的身後往裡面走。
屋子裡亂的很,像是剛搬過家,但更像是被人打劫過,什麼東西都被扔到了地上。
陳豔和陸軒茗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尋找,除了亂,什麼人也沒有。
最後只剩下一間屋子沒進去過,那間屋子的門半掩着,從門縫看屋裡的牀上好像是躺着一個人,陳豔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陸軒茗,他會意地走在陳豔的前面,拉着她的手一步步往屋子裡面挪。
門被一點點地推開,觸目驚心的一幕卻映入了眼簾,張衝躺在地上,肚子上插着一把刀,看樣子已經是死了,陳豔本能地大叫了一聲,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