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勇喊了陳豔三聲, 也沒能把她從沉思中喊出來,高勇用力地拍拍陳豔的後背問:“豔豔,你想什麼呢?”
“恩?”陳豔回過神來, 搖了搖頭說:“沒, 沒想什麼。”
陳豔的情緒傻子都看得出來, 她有心事, 高勇調侃她說:“剛拒絕我就後悔了?”
陳豔一撇嘴, 一臉的無可奈何地說:“你又來了?”
“開玩笑呢!”高勇一笑說:“看把你嚇的。”
陳豔拍拍胸脯,長吁了一口氣,她是真的害怕高勇對她還存在什麼幻想, 他對她越好,她心裡就越是過意不去, 明知他的這份感情, 她永遠都沒有機會償還, 陳豔是希望高勇能真正放棄自己,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份幸福。
高勇送陳豔回病房時, 陸軒茗和陳媽媽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院。細心的陸軒茗從陳豔一進來,就發現她的情緒不太對,他悄悄地瞄了一眼高勇,他的表情倒是正常的很,就走到陳豔身邊, 關切地詢問:“豔豔,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陳豔搖了搖頭, 對陸軒茗她不想藏着什麼秘密, 就把自己的想不開的心結告訴他說:“剛剛我們回來時, 醫院又死了第三個人,還是在手術室外的那件休息室, 爲什麼那裡接二連三的死人,那間屋子到底預示着什麼呢?”
經過了陳豔這次的昏迷,陸軒茗其實有點後怕,私心的來講,他不想陳豔太過插手這類兇手案,她一個小女子又沒有什麼防身術,兇手在暗她在明,吃苦受傷的角色總是她。他勸說陳豔說:“豔豔,這些都有警察來查,你不要管那麼多了,見過鬼還不怕黑嗎?”
以陳豔的個性,她是不會這麼快放棄的,可是她又不想因爲這些本就與自己無關的事,影響到她和陸軒茗好不容易纔建立起的感情,陳豔順從地點點頭,答應了陸軒茗的要求。
出院的第一天,陳豔就上班了,雖然陳媽媽和陸軒茗一再地勸說她在休息幾天,可她是個閒不住的人,在醫院呆了那麼久,已經快把她閒出病了,這次無論如果也得讓自己儘快投入工作充實起來。
剛剛投入工作,方碩怕陳豔身體吃不消,就安排她一些簡單的工作,整理理賠的資料,陳豔無聊翻看整理一份份檔案袋,突然一個人的名字映入陳豔的眼簾,把她鬆弛的神經再一次繃緊起來,是鍾誠,原來他在他們公司買了一份意外保險,受益人並不是他的老婆和孩子,而是護士蔣瑤。
陳豔拿着這份保單簡直都要傻掉了,這和她預想的情況真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啊,鍾誠保險的受益人是蔣瑤,那他們倆個的關係,其實並不一定會是像陳豔想象的那樣惡劣纔對,也許他們倆個是真心相愛的。可是蔣瑤怎麼會被人推下樓,鍾誠爲什麼會給她下毒,又爲什麼被人殺害呢?這些問題積攢陳豔的腦袋裡,她真的很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豔,你想什麼呢?”見陳豔又愣神,對面桌的何嘉忍不住問她。
陳豔拿着保單又愣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何嘉是專門管意外險專員,也許她對鍾誠和蔣瑤有印象也說不定,陳豔拿着他們倆的那份保單轉到何嘉身邊問:“何姐,你對這份保單的裡的人有沒有印象呢?”
何嘉接過陳豔手裡的資料看了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說:“哦,是他們啊,他們倆不是都死嗎?這是份無效保單了。”
見何嘉記起這件事,陳豔興致更濃烈了,她繼續追問何嘉說:“何姐,對這兩個人你還有什麼印象嗎?他們有什麼特別的嗎?”
何嘉閉着眼睛扶着太陽穴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沒什麼特別的啊,我對他們倆唯一的印象就是,兩人的感情看起來不錯,整個籤保單的過程,兩個人是全程手牽着手的,也不是小孩子,像他們倆這樣成人,我還真的不多見。”
“這麼說看起來他們倆的感情不錯?”
“恩,從表面看是不錯的。我填寫資料時還問他們倆是什麼關係,女的顯得有點尷尬,男的倒是很大方的說是她的未婚妻。不過以我來看,兩人關係並不太正常。”
陳豔撇撇嘴笑笑,這何嘉看人的功力還真不是蓋的,兩人的確關係不正常。可是以何嘉對他們倆的接觸來看,兩人的感情甜蜜,那以陳豔最初設想的那樣,鍾誠爲了保住家庭,推蔣瑤下樓的想法,現在看來不太成立了,這次陳豔是徹底的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陳豔后面的整理資料過程,一直在想着鍾誠案子的這件事。一直到下班剛出公司的寫字樓大門,陳豔就看見陸軒茗靠在石柱上等她,從遠處看到他,陳豔覺得自己心裡的幸福溢得慢慢的,她歡快的像是一隻小鹿似的,跳到陸軒茗身邊,輕輕地拍了他一下問:“你怎麼來了?”
“擔心你唄,剛剛復原就要上班,我怕你暈倒。”
“嘖”陳豔一揮手,無所謂地樣子說:“我身體好着呢,別把我當成林妹妹了。”
陳豔嘴上怪陸軒茗太過緊張,心裡卻美滋滋的要冒泡,陳豔終於有點悟了,勉強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和你在一起,果真是體會不到被疼愛的滋味。
陳豔拉着陸軒茗像是個小女孩般的蹦蹦跳跳的,心裡開心就開始口無遮攔了,和陸軒茗聊着聊着晚上吃什麼,話題就又跑偏到鍾誠的案子上去了,說了大半天,陳豔才發現不對,陸軒茗不讓他管這件事了,她吐了一下舌頭,緊張地看了看陸軒茗的臉色。
陸軒茗並沒有像是陳豔想象的那樣陰沉着臉,緊張嚴肅,而是無奈地看着陳豔笑,他沒不高興,陳豔心裡反而倒是不安了,她支支吾吾地對着陸軒茗說:“正好今天整理保單看到鍾誠的,我真的沒特別關注這件事。”
陸軒茗一撇嘴,點點陳豔的額頭說:“你怎麼像個小孩子,好奇心爆棚啊!”
陳豔吐吐舌頭,她知道陸軒茗全是爲了她着想,這個話題在聊下去,怕會引發“戰爭”,陳豔及時制止了自己嘴快的毛病,進入下一話題。
那天晚上,陳豔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是深夜,不知道具體是幾點,但陳豔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響,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可是,當視野漸漸變得清晰的剎那,她突然倒抽一口冷氣——居然,牀前是有人的?!
她的心臟在瞬間緊縮,她半閉眼睛,仔細觀察牀前瘦弱的人影,似乎見到那個人影動了一下,朝她的方向看過來,她害怕地急忙又閉上了眼睛。過了會她偷偷睜開眼睛,看見那個人影開始往客廳方向走。“你是誰?”陳豔膽怯地輕輕問了一聲。那個人緩緩的回過頭來,在陳豔看清楚這個人時,表情在瞬間呆住了——是蔣瑤。
雖然她們倆只有一面之緣,可是她的樣子,陳豔永遠都不會忘記。
“蔣瑤,你怎麼在這裡?”
“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你怎麼不說話?
……
陳豔一連問了蔣瑤很多的問題,可是她沒有回答她,只是可憐兮兮地望着她,突然就哭了起來,撲倒陳豔的身邊說:“能不能幫幫我們?求求你,求求你!”
陳豔愣住了,還沒等開口說話,蔣瑤就急忙地回頭自顧自地往門口方向走。陳豔還沒聽明白怎麼一回事,她有點急了,想要起身,可是居然爬不起來了?她不知自己怎麼了,她的手腳好像都失靈了,她很想叫住蔣瑤,可是她卻連呼喊的能力都沒有……
就在她瞪大眼睛望着蔣瑤越走越遠的背影時,蔣瑤突然轉過身,就在他們目光相撞的瞬間,她的目光可憐到讓陳豔心虛,隨同着心臟猛地收縮一下。
陳豔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她有些恍惚地望了望四周,是她熟悉的睡房,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仍然有心悸的感覺。夢裡,那想發聲卻發不出來的恐懼,那內心的掙扎的糾結都歷歷在目,可是,難道只是一個夢?
陳豔無法當這個夢從沒存在了,蔣瑤可憐的眼神,懇求她的語氣,陳豔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這一刻,她真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