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突然又變更冷了,阿嚏阿嚏不停地打,懶懶溫馨提示咱奮鬥的親們,注意身體,勤添衣物,做個不生病的乖寶寶……
柔軟舒適的大牀上,一個鵝黃色的身影正深陷睡眠之中,突然間,她動了,左右翻滾着,眉頭緊蹙,豆大的汗滴從潔淨的額頭上不停滑落,看得出正在受到難忍的煎熬。可是,牀上的人兒卻並未醒來,仍是在夢裡糾結着。
“叮嚀嚀嚀嚀!”鬧鐘質感的響聲突然打破一室寂靜,似乎是被鬧鐘拯救了,“啊!”的一聲清喊,牀上陷入深夢的人也陡然被拉了回來,坐起身來。
熹微的晨光從薄紗的絲質窗簾後輕柔地灑落進窗子,淺藍色的牀被染上淡淡的光感,絲滑的質感展露無遺,平整光潔的背面此時被兩隻柔軟的小手緊緊的拽在手中,手指還在微微發顫,那雙手的主人半坐在牀頭,呼吸十分急促,胸脯不停起伏,面上有些微的慌亂,額邊的黑髮已然濡溼。
好半晌,馬娉婷纔回過勁來,環視了一圈四周的情況,又瞥了眼金色的鬧鐘,指向七的時針讓她微微鬆了口氣,鬆開緊握被子的雙手,拍了拍胸脯,暗暗安撫自己,她已經回來了,已經回來了,那些都是夢,都是夢。
可是即使她這樣勸慰着自己,剛剛睡夢中星葶聖女那熟悉而又決然的語氣卻依舊在腦海中打轉,一模一樣的話在夢裡被重複了很多遍,讓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
“……我的後人……睜大眼睛看清這發生的一切……看到最後。命運既定……重蹈覆轍……以後的路……占星一族……至寶……不能讓……人染指……找到它……毀掉它……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就像是記憶力裡被人埋下了重播鍵似的,只要她一入睡,曾經那個白色影子般的星葶聖女所說的話就開始不停地糾纏着她。
猛地甩了甩腦袋,掀開被子,馬娉婷就往洗浴間跑去,打開水龍頭,捧起清晨微涼的水就往臉上拍打,大概過了有十多分鐘,那段話才漸漸地在她腦中沉澱,可是這種情況卻讓馬娉婷覺得奇怪得緊。
按理說。她應該已經算是完了大半星葶聖女的囑託,在古蜀國,她已經在聖姥的帶領下進到了星洞的地底。也看見了那所謂的名爲“預言之鏡”的至寶,只除了她並沒有機會毀掉它。可爲什麼,星葶聖女這殘留的意念卻還是不放過她,難道是在暗示些什麼麼?還是說,終究只有那面鏡子被毀了。纔算是事情的完結。
可問題是,她都回來了,還去哪裡找那面黑乎乎的鏡子嘛,除非現在有人能知道原古蜀國的遺蹟在哪兒,還要確定好那片星落森林的地點,然後去找那片星洞。但是這都千百年了。滄海都能成爲桑田,古時候和現在變化那得多大啊,這華國地大物博的。她上哪兒找去。
想來想去都是糾結,馬娉婷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決定暫時把這個問題拋在一旁,也許,做這個夢只是巧合呢?可能是她剛回來。古蜀國的那些事情還不能全部淡忘,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看着鏡子裡和星葶聖女有幾分神似的臉蛋,馬娉婷自我安慰道。
從洗浴間裡出來,打開好久不見的實木大衣櫃,找出一套百褶的淺綠黃色的長裙,套上一件半袖的針織珍珠外衫,長長的黑色髮絲任憑它隨着引力垂落到腰間,別上一個白色蝴蝶的串珠髮卡,腳上再登上一雙水晶低坡跟細帶涼鞋,一個清純小美人就出現在鏡子裡。
再次輕拍自己的臉蛋,讓微微發白的臉上顯出幾分淡淡的血色,咬了咬嘴脣,紅血絲立刻就讓粉脣飽滿起來,馬娉婷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應該就不會讓帝鴻懿軒或者盧芳老師看出些什麼了,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剛剛踏出房門,走進院子裡,晨光中,一個深紫色的挺拔身影如同完美的雕塑,正靜靜靠在院子裡的廊柱邊,閉目擡頭,享受着清晨的新鮮空氣,只是看着他,馬娉婷心底就涌現起淡淡的甜蜜,想起昨日那美麗的告白,她的心情就陡然愉悅起來。
看着眼前閉目享受的男人,輕啓粉脣,馬娉婷脆聲叫道:“帝鴻懿軒,早上好!”
只是在馬娉婷出聲的那一瞬間,紫衣美男就已經睜開了黝黑的雙眸,微微側頭,炯炯有神的眼睛便鎖定住戀人嬌小的身子,馬娉婷一身柔美的打扮讓那黑潭般的雙眸微微一暗,清朗溫和的聲音和清晨微涼的空氣糅合成一支美妙的樂曲,“丫頭,早上好!”
擡步朝馬娉婷走過去,自然地牽起她的小手,溫柔的聲音繼續道:“昨晚睡得好麼?”
“還不錯,你呢,大少爺住在沒人伺候的地方習慣麼?”皺了皺鼻子,馬娉婷巧妙地轉移話題。
“不要太小看你的愛人,丫頭,我可是十項全能,可沒有一般人想象的那樣嬌貴。”伸出食指颳了刮馬娉婷的小鼻子,帝鴻懿軒寵溺道。
眨巴眨巴大眼睛,想到曾經在“無二”酒樓吃到的無與倫比的美味,馬娉婷心有慼慼焉的點點頭,“也是,你看你啊,要相貌有相貌好、要身材有身材、功夫又好、聲音又動聽,就連做飯都那麼好吃,身爲一個男人,你完全把我這個女孩子給比下去了嘛,在你面前,我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只是一點不好意思?”帝鴻懿軒看着那張說着說着就皺的跟苦瓜似的小臉,覺得十分好笑,“行了,我在怎麼好也是你的男人,你還和自己的男人比什麼?”
“羨慕嫉妒恨行不行!”馬娉婷急匆匆的道,然後又嘟了嘟嘴,“你什麼都會。那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呢?老一輩的人常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可是,現在,是你的手藝抓住了我的胃,這樣子,讓我覺得好不平衡。萬一有誰看上你的手藝,要倒貼怎麼辦?”
捏了捏馬娉婷越來越皺巴的小臉,帝鴻懿軒沒好氣道:“你這個小腦袋瓜子,在亂想些什麼?你就這麼不信任自己的男人?我是那種誰倒貼都照收不誤的人麼?你啊你。也太不相信我的人格和操守了,要是那樣的話,丫頭。你現在連我的面都見不到。”
“嗯……那也是厚,”馬娉婷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展顏笑道,“這麼一說,那我還真是賺到了。”然後又樂不可支地笑起來。
看着陡然笑開了花的馬娉婷。帝鴻懿軒無奈的搖了搖頭,可他的嘴角勾起的那某清淺笑容的弧度卻越來越大。
吃過了帝鴻懿軒親手準備的健康早餐,馬娉婷表示口福很大,一路上嘴裡心裡都是甜甜的,不斷地誇讚着戀人的手藝。弄得開車的冰山貝銘和坐在副座的少言螟都有些忍受不住,但帝鴻懿軒卻是滿臉春風。十分滿意的樣子。
貝銘和螟同時對看一眼,心中異口同聲道:果然,陷入戀愛中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瘋子。他們英明神武的少爺也毫不例外。
久違了,首都初中!站在校門口,馬娉婷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感慨,這算是自己第幾次原地復活之後再站在這裡了?在她還沒感慨完的時候,“馬娉婷!”一聲大叫便從左後方大聲傳來。然後便是一股強大的衝勁朝她涌動,還沒反應過來。她那嬌小的身軀便被一個柔軟的胸懷給擁擠,順帶着還有對方那喉管發粗的聲音,“你個死女人,擔心死我了!終於肯醒了?我還以爲你要睡一輩子!”
被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卻又感動於抱着自己的那一個人對自己的關懷,憋了足足有一分鐘的氣,馬娉婷才拍了拍對方的後背,笑着開口道:“王紜,我纔剛醒呢,你難道就想要悶死我?”
果然,箍緊自己的臂膀立馬就彈開去,這次和馬娉婷隔了有半米的距離,一身帥氣黑色運動裝的王紜纔再次擡頭看她。
兩人就這麼對峙了半晌,瞧着對方呆呆的眼,馬娉婷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王紜啊,你可不是很久不見,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了吧,雖然我知道我還是有那麼點天生麗質的,但是我可沒有那什麼的愛好。”話語中不乏調侃。
這麼一說,王紜終於回過神來,啐道:“死女人,你少臭美了,就算世界上沒男人了,我也不會看上你好不好,”看着馬娉婷微笑的臉龐,王紜發覺自己說不下去了,再次上前,抱住馬娉婷,不過這次卻是一擁即退,“真好,你醒過來了!”
“是啊,我醒過來了,盧老師說你常去看我,謝謝你。”
“咱們可是好姐們兒,誰跟誰,還計較這些?行了,別說了,快進教室,朱圓圓看見你醒過來一定也很開心。”想到其他人,王紜催促着。
馬娉婷點了點頭,“好,知道了,大姐大,等我一下。”然後走到一直站在旁邊的帝鴻懿軒身邊,“我先去上課了,你……”
“我有事情做的,不過我們離開的這些天,學校裡的珠寶鑑賞課程肯定已經有老師帶了,剛好我也可以趁此順勢離開,不管是誰教導,你都要好好聽課。”帝鴻懿軒接下馬娉婷的話,伸手撫摸了下她烏黑濃密的髮絲,“丫頭,晚上我會來接你的。”
“嗯,知道了,我會認真聽課的,那你也要答應我,不管做什麼都要以自己的安全爲主,你現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知不知道?”馬娉婷輕輕握了一下帝鴻懿軒伸到耳邊的大掌,脆聲道。
“我答應你,爲了你,我也會好好保護自己。去吧!”含笑拍了拍馬娉婷的肩膀,帝鴻懿軒溫言道。
“嗯,我進去了。”衝着帝鴻懿軒擺了擺手,馬娉婷便和王紜一道朝校門裡走去。
馬娉婷和帝鴻懿軒說話的時候,王紜一直呆在旁邊,看見他們兩人親暱的的互動,乍看見帝鴻懿軒的驚喜瞬間被磨滅,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鹹,什麼味兒都有,和馬娉婷一起往學校裡走的時候,王紜整個人顯得十分沉默。
大概向前走了十來步,馬娉婷有些奇怪的輕聲開口道:“王紜,你怎麼了?突然間就不說話了。”
猶豫了半晌,壓下心底的怪異的酸味兒,王紜笑了笑,玩笑似的問道:“我說馬娉婷,你人小鬼大哦。剛剛那個不就是上次在拍賣會場的言先生,也就是咱學校原來的那個珠寶老師,怎麼你會和他在一起?有曖昧哦。”
馬娉婷臉頰淡淡飄過一抹紅暈。不過卻沒有否認,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於是便大方開口,“是啦。我們對彼此有感覺。”
這個回答就像是一道閃電瞬間劈中了王紜的心田,雖然理智告訴她,馬娉婷是好朋友,她有了喜歡的人自己應該祝福纔對,可是她喜歡的那個人卻是自己愛的人啊!而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王紜頓時就被嚇了一跳。怎麼可能,自己怎麼可能愛上一個男人,甚至他們連熟悉都算不上。可是隻是見過幾面而已,爲什麼她卻對他有了不該有的感覺,這種感覺難道就是愛麼?
這個頓悟讓王紜心底又是酸澀又是發苦,這都是些什麼事兒,難道現在要讓她去做那種搶好朋友男朋友的女人麼?這種事情上京圈子裡不是沒有。可是王紜一向是不屑的,她鄙夷那種女人。
那她該怎麼辦?王紜像是做賊一般悄悄地往馬娉婷那邊瞟了一眼。卻見到那張面向她帶着美好笑顏的臉蛋,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是啊,有什麼不好決定的?在見到言懿軒第一面之前,她便和馬娉婷建立了友誼,這是上京圈子裡難得的純淨,值得她一生去呵護的友情。
就算是先來後到,她也不該在馬娉婷和言懿軒之間插一腳,除非有哪一天馬娉婷和言懿軒和平分手了,他們不在一起了,而自己仍舊如同現在一般對言懿軒有感覺,那麼那時候她再放開心去追求,去愛那個男人。
就在馬娉婷還不知道王紜的感情的時候,王紜便已經把自己的感情做了一個了結,安靜乾淨的退出了不屬於她的兩人世界。
馬娉婷此時的眼光卻在學校裡各個角落遊離着,她總覺得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在首都初中裡蔓延,可是一時間她又抓不住什麼具體的東西,只好慢悠悠地和王紜朝教學樓走去。
在即將上樓的拐角處,一個白衣制服的男人匆匆下樓,和馬娉婷擦肩而過,她覺得眼生地微微轉頭,眼角的餘光便瞬間注意到了白衣制服男人鼓鼓的腰間,“那人有槍!”這是馬娉婷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
身體比念頭動的更快,幾乎是同時,馬娉婷便飛快地扯了一把王紜的手,拽着她迅速朝樓上跑去,直到到了樓梯口處,沒再看見那個白衣制服的男人的身影,馬娉婷的心跳才漸漸緩和下來。
“馬娉婷,你這是怎麼了?”突然被拉着跑起來,王紜十分奇怪,但是一想到馬娉婷並不是會做什麼無謂事情的人,便開口問道。
“王紜,剛剛那個白色制服的男人,我以前在學校怎麼沒見過?”有些顧慮的馬娉婷並沒有直接說出真相,而是拐了個彎兒問出聲來。
“你說那個人?”王紜微微皺眉,“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半個月來,學校裡的氣氛變得有些說出來的感覺,像剛剛那個白衣制服的男人一樣,很有一些以前沒見過男人女人,頻頻出現在學校裡。”
“這種情況,難道學校就不管麼?”馬娉婷聞言蹙眉。
王紜搖了搖頭,“不是不管,而是沒人管,你是不知道,你沒來的這個月裡,我們的學校的大哥大——俞校長也沒來。校長不來,所有的大決定沒辦法做。”
“那俞汐老師管不了麼?她可是俞校長的親妹妹。”有些急切的,馬娉婷連連開口。
“心有餘而力不足吧,看這種情況,俞家怕是惹上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俞汐再怎麼說也只是俞家的姑娘,魄力氣勢都比不上俞校長,而且聽說最近俞家熱鬧地很,好像有人上門去認親,說自己是什麼俞老爺子的兒子的姑娘,是俞校長的親妹妹,估計啊,俞汐老師應該是夠嗆,反正俞家現在是一團亂。”邊說王紜便撇嘴,明顯是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很無感。
自己這短短二十多天不在,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麼?聽着王紜的敘述,馬娉婷只覺得一時間有些接受無能,她心底感覺,在現在這個時候,俞家突然發生這種事情,應該並不是巧合。
上京有四大家族,閻譽所在的閻家,傅珊珊所在的傅家,俞方所在的俞家以及盧芳所在的盧家,盧家已經式微,甚至傅家連最後的臉面都不顧,還做出夜襲這種事情來,如果不是帝鴻懿軒,那盧家恐怕現在已經不存在了;盧家之後,俞家卻又突然陷入了多事之秋,說這其中沒有傅家的影子,不管別人相信不相信,反正她馬娉婷是堅決不相信的。
但是,傅家作出這麼大的動作,還對其他兩大家族出手,目的到底是何爲?馬娉婷正苦思冥想着,一陣悅耳的和旋鈴聲便打斷了她的思緒,身邊的王紜也發揮了她的武打功底,幾乎是半提起馬娉婷就往樓上跑,終於,在最後幾秒鐘的音樂落下後,兩個人終於跑進了教室,雖然是氣喘吁吁的,但好歹是趕上了。
可是迎接他們的卻不是一如既往的班主任俞汐,而是往常教他們美術的年輕的孫老師。
還來不及疑問,美術老師孫楊便笑着開口了,“初三a班的各位同學,今天你們的俞汐老師有點私事要處理,所以和我調換了一下課程,所以上午的第一二節課就由我和大家一同度過。
今天的課程老師老師只給大家出一個題目,名字就叫做‘世界’,至於大家想製造出怎樣一副圖景,就要看自己的發揮了。好了,老師就不再多說了,大家自行創作。”
孫楊話音一落,講臺下的學生們便拿出抽屜的白紙,畫筆,刷刷畫起來。
和從自己進教室起,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徘徊的蔣若、朱圓圓、閻譽、傅哲瀚點頭示意後,馬娉婷也拿出抽屜裡的白紙和彩筆,準備構圖,筆尖不過剛剛落到紙面,先前一直在想着的關鍵點便陡然在腦海中閃現而出。
紙張、圖畫、殘圖,對了,殘圖,盧芳被追擊的最落魄的時候,傅家所尋找的不就是那什麼殘圖麼?那殘圖到底是什麼東西,上面又畫了些什麼呢?
一想到這一點,馬娉婷就有點坐不住,恨不得立刻回到盧家,向盧芳問個清楚。
可是時間不對,她纔剛回來上課,再怎麼也不能作出突然跑出課堂的行動吧,這樣影響不好,而且美術課,她可是很喜歡呢,“世界”這個題目也讓她有一股拿筆的衝動,所以,她還是來專心地完成任務。
想到這裡,再次動筆,馬娉婷首先便描繪出了一副湛藍的天幕,天幕中是無數閃閃發亮的星子,與天幕相對的,是無數棵巨大的樹木,碧油油的葉子在星光的閃爍下,發出異樣的光點,所有的樹木都是一樣的巨大、筆挺,樹木和星空都被包裹在一顆綠色的玻璃球裡,就像是一個水晶的世界。
如果帝鴻懿軒此時在這裡,他一眼便可以認出,這就是古蜀國占星一族那片古老的星落大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