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回老家過年(五)

除夕這天,家裡裡裡外外要打掃一遍,因着養雞,雞屎也多。而且這裡的習俗過年是不能掃地的,只有到年初三的時候才能掃地。馬莉幫着掃屋裡和鏟雞屎,她挺不樂見這些的,但是在農村幾乎養雞的都這樣。

堂姐還是沒見人,小蘿蔔頭們到隔壁鄰居家看電視去了。奶奶家還沒有電視機,所以小孩們都愛到鄰居家看電視。今天爸爸和小叔叔一早就到了市裡去了,現在快下午了也沒有回來。

這兩天,奶奶帶着她和孫輩們走訪七大姑八大姨還有爺爺的兄弟家認親。雖說以前也知道這些親戚,但還是有點暈頭轉向的。馬莉努力保持着笑容和禮貌,任着奶奶帶着她和馬龍、馬莎介紹給大家認識。她覺得笑容都僵掉了,對於大家的誇讚她倒不放在心上,只想着快點結束。

兩天來馬莉贏得了大人們的喜愛,他們都喜歡馬莉的文靜懂事又禮貌。而且馬莉跟他們交流完全沒障礙,甚於說的很好聽。所以就算奶奶不帶馬莉去竄門,每天也會有好多村人上門,馬莉的爸爸媽媽也很忙。

今年馬莉一家回老家帶了很多東西回來,先不說衣服每人一套,甚至兩套。還有些特產和吃的這些。所以大家過年都穿着馬莉家送的衣服,爸爸媽媽也很細心,打聽了全家人的碼數。衣服都挺合身的,晚上馬莉跟着奶奶一起睡,奶奶有時候還拿着新衣服出來摸摸兩下,看得出來奶奶很喜歡。

掃完地,馬莉又沒事做了,看着奶奶準備去菜地,馬莉立馬跟上。媽媽有小嬸陪着,馬莎和圓圓在旁邊。奶奶帶着馬莉去了果園給馬莉介紹家裡的果園,走得馬莉腳都酸死了。最後纔去了菜地摘菜,菜地裡種了挺多類菜的,蔥啊蒜啊香菜都有。

在這裡真的感受到田園的芳香,可要是在這裡長住,馬莉不是很喜歡。奶奶家就是在深山裡的,離市集很遠。就算以後開發了,交通便利了,但還是路途遙遠。

跟着奶奶摘了些菜回家,就看到家裡很熱鬧,那幾個小蘿蔔頭都回來了。家裡還有些村人在裡面,大家在討厭些什麼。馬莉放下菜,看到奶奶也好奇的樣子就走過去看。原來是爸爸和小叔叔從市裡買了電視回來,也許是看到家裡沒有電視吧,孫輩們都到別人家看電視。家裡的大人肯定不喜歡這樣,難不成過春節了也在別人家嗎。

有了電視這些小蘿蔔頭們就興奮了,眼睛都捨不得移開,連經常不見人影的大堂姐也回來了。奶奶看了之後嘴上說着浪費錢,可馬莉知道她心裡還是高興的。

有了電視和沒有電視那是不一樣的,農村裡沒有什麼娛樂,離鎮上又遠。老人家們只有經常到別人家竄門聊聊家常,婦女小孩們也是這樣。男人們有的會到地裡去,有的乾脆就在小賣部裡打牌打麻將。現在農村裡很多人家都陸續裝了電視,這也代表着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

於是家裡大大小小的都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連鄰居的小朋友也過來看,大廳裡一時有些擠。馬莉看着電視播放的射鵰英雄傳,她都看過好多遍了,不是很有興趣。只得跑去看嬸嬸們做糯米餅,農村裡一到過年過節都做糯米餅。馬莉看了一會,熟悉了操作就開始也跟着嬸嬸們做餅。媽媽還在一邊學着呢,馬莉看着自己的媽媽很慶幸她沒有跟着婆婆和妯娌們住在一起,不然肯定會被嫌棄的。

奶奶家過年也很簡單,除夕一早就殺雞殺鴨的或者村裡一起燒乳豬到去廟裡拜拜,再回來加工吃餐豐盛的。吃完飯後,大家就都開始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了。小孩子們最喜歡這個時候了,傍晚洗完澡,大人們就開始發紅包了。馬莉收了奶奶的20元,叔叔嬸嬸們都各給十塊。

小孩子最喜歡的就是過春節了,過節有好玩的好吃的還有新衣服穿還有紅包拿,一年中也就盼着過年這幾天。看着小蘿蔔頭們興高采烈地收下紅包,再甜甜地說聲恭喜發財,大吉大利。而且他們也很聰明,擔心家長到時候要幫着保管紅包,都會把一些紅包藏起來。

除夕夜要呆到12點後才能睡的,到處都鞭炮聲還有小孩子們玩的炮仗。馬莉最怕這些了,只好躲得遠遠的,在小孩羣裡她是另類的。也不是她不想跟着一起玩,而是提不起興趣。

哇哇的哭聲傳來,馬莉一聽到自家小弟馬龍的哭聲就趕緊衝出家門去看,大人們也趕着出來了。“怎麼回事?”馬莉看着大哭的馬龍和在一旁邊害怕、無措的一衆蘿蔔頭們問道。

“馬龍玩炮仗炸到手了”二堂弟小瑞回答着馬莉。

馬莉看着馬龍的雙手黑紅黑紅的,但願沒有傷到筋骨吧。但是馬龍哭着這樣應該是很痛了,馬莉看着心疼“你們先去玩吧,少玩點炮仗,要小心點”。

大人們都趕來了,看着馬龍的雙手,更是心疼。奶奶趕緊和爸爸媽媽帶着馬龍到村裡的郎中那去看。村裡沒有醫生,而且醫院也離得遠,門診要到大隊那去纔有。一般的小病小痛都是到郎中這裡看一下。馬莉也跟着去了,馬龍哭了一路,怎麼也止不住。叔叔嬸嬸們看到馬龍這樣也不讓堂弟們玩炮仗了,把他們都趕去看電視。

想到馬龍平時很勇敢的,哭成這樣肯定是很痛了,不知道怎麼樣。到了郎中家裡,他家人很多,這個時候還在吃飯。只有奶奶和爸爸媽媽帶着小龍進去,馬莉只能在外邊等着,不一會奶奶和爸爸媽媽還有小龍出來了。他倒是不哭了,可能不會很嚴重吧,馬莉也放心些。

回到家裡問了才知道,馬龍只是外傷,沒傷到筋骨。大人們這才放才心來,然後堂弟們就遭殃了,給叔叔們批了一頓。

馬龍因着手傷,不能碰水,不能動東西,少少也要十天半個月纔好。馬莉只好負責照顧馬龍手傷的這段時間,看着擦了傷藥的雙手,問着馬龍“還痛麼”。

“痛”馬龍說的很委屈。

“那你以後還敢玩麼,炮仗很危險的,好在今天你丟的快。不然炸到手了,你以後沒了雙手怎麼辦,以後別玩那些東西了知道嗎”馬莉勸着馬龍,她知道男孩子都愛玩這些,現在趁着他還知道痛的時候勸一下他。免得不長記性,讓家裡人都跟着擔心。

這幾天來馬龍跟着幾個堂弟還有村裡的小孩們都玩瘋了,幾個小孩天不怕地不怕地到外亂竄,爬樹摘果子,到河裡抓魚什麼都做。馬莉都有些不放心他們,這幫孩子太調皮了,現在春節有了炮仗更是亂丟亂炸。她也說過,但就是沒人聽,現在好了有了教訓,知道錯了吧。

“嗯,我不玩了”馬龍沉默了一會纔回答,馬莉也知道他現在手傷了肯定玩不了,決定放過他。

年初一這天下起了瓢潑大雨,哪裡都不能去,只有在家裡看電視。天氣又冷,馬莉連澡都不想洗。本來村裡春節三天請了戲班子唱戲的,卻因爲下雨而取消了。村裡逢年過大節,都會請戲班子來唱戲,唱的是粵劇。馬莉以前也聽過幾次,只能說有聽沒有懂,雲裡霧裡的。

雨下了整整兩天,有些地方都積了水。雨停後,家家戶戶開始排水了,爺爺奶奶家裡的大人們一大早就到地裡去看莊稼了,還有到果園看看。七點鐘,馬莉吃完早餐,她今天醒得很早。沒辦法,下雨的幾天睡得多了。看着家裡的蘿蔔頭們窩在家裡兩天,好不容易雨停了又打算往外走了。馬龍這幾天都很老實,馬莉想着到地裡去看看。

於是問了堂弟妹們,大家一同出發往地裡去。有一段路積了水了,走不過去,沒辦法只好繞道走,到了處地方還是有積水。看着大家都繞了好久了,再倒回去又不可能,馬莉只好脫了鞋子準備走水路。而二堂弟小瑞自告奮勇地在前面帶路,馬莉在後頭牽着馬莎,其他人跟後面。

走着走着,二堂弟小瑞突然前面一踩空撲通一聲掉下了水。馬莉因緊跟着後面也掉進去了,好在她及時鬆開了馬莎的手。鬱悶啊,她不會游泳啊,怎麼辦,馬莉和小瑞在水裡撲騰着。她掉進了村裡人澆灌田用的水井裡了,她拼命地拍着水,感覺自己越陷越深了。

啊,堂弟們都嚇到了,有些害怕地哭了。馬莎趕緊大聲喊救命,其它的也趕緊喊。馬莉和小瑞咕咕地灌了好幾口水,她都聽不到其他人怎麼了,她只知道她快完了。馬莉的手捏緊了小瑞,想試着能不能把他弄上岸。

最後發生了什麼事,馬莉已經不知道了,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牀上了。知道她醒來,媽媽拿了一大碗蜂蜜給她喝下,喝完了又灌了一大碗,她覺得此刻肚子裡都是蜂蜜水。

“我的女兒喲,你嚇死媽媽了。沒事不會在家裡呆着,跑出去做什麼。如果不是被你小叔剛好從那裡回來救了,媽媽都見不到你了。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胡文蘭看着女兒醒過來,本想着說女兒兩句,但還是有些擔心女兒的身體。她一聽說女兒和小瑞給水淹了,她都擔心死了。如果不是小叔子從果園往那裡繞道回來救了女兒和小瑞,現在都不知道會怎麼樣了呢。想想就覺得害怕。

“媽,小瑞怎麼樣了”馬莉聽了媽媽的話,知道自己被小叔叔救了,趕緊問小瑞的情況。

“他還好,比你醒得早,現在你三嬸在照顧他,你好好休息吧”胡文蘭幫女兒掩了一下被子就出去了,剛剛的擔心也放下了。

馬莉本來休息一下,她覺得很疲倦,但看到奶奶和爸爸還有叔叔嬸嬸們進來只好不睡了。

奶奶問了她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大家輪留上陣關心馬莉。馬莉有些吃不消,但還是耐心地聽着。奶奶覺得最近家裡老出一些小事,又讓嬸嬸們明天準備去拜公然後去給人算算。馬莉聽着額頭冒汗,好在不用叫她跟着去,心裡稍稍鬆口氣。聽着小瑞沒事了,馬莉放下心來,這回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

她好不容易重生了,老天應該不會這麼讓她沒的。雖說當時她還是很害怕,可現在馬莉又信心十足了。想着今天的事讓堂弟妹們害怕了吧,連堂姐也過來看她了。明天姑姑一家就回來拜年了,本來應該是初二了,但是大雨的原因所以推遲了。

今天開始家裡開始走親戚拜年了,本來今天奶奶要帶着馬莉一家到小舅公家去拜年的。現在馬莉出事了,只有在家裡呆着,奶奶和爸爸媽媽帶着妹妹去了小舅公家。連小叔叔也帶着小嬸圓圓和彬彬回岳父岳母家去了。二叔一家也去岳父岳母家,只有三嬸是外地嫁過來的。家裡路途遙遠,三嬸就沒回了。

大家都去拜年了,祖屋裡頓時冷清了。本來奶奶想着馬莉和小瑞剛出事不好出門的,但是又已經跟舅公那邊說好了。現在馬莉和小瑞已經沒事了,他們也放下心來了。現在馬莉由三嬸照顧着,身邊還有傷員馬龍陪着,也不算無聊。

中午,三嬸下廚做飯給馬莉姐弟吃。三嬸是湖南人,菜色偏辣,馬莉很愛吃。其實她自己很喜歡吃辣的,以前的痘痘也就這麼來的。現在家裡人都不怎麼吃辣,所以這是馬莉重生後第一次吃有辣椒的飯菜。真是開胃又好吃,馬莉整整吃了三碗飯才罷了。

三嬸嬸看着馬莉這麼捧場她的廚藝很是高興,她嫁到這裡來,老公家人都不吃辣。所以她下廚都很少放辣椒,只有在大家不在的時候,她纔會放點辣的吃。嫁到這裡好幾年了,她都是自己種點辣椒然後醃製了給自己下飯吃,不然有時候還真吃不習慣。

現在看到馬莉很喜歡吃她做的飯菜,她感覺終於找到同道中人一樣,馬莉的三嬸覺得馬莉更親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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