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李心藍
六月的湘南猶如一塊在火爐上烤着的煎餅,熱氣騰騰,黑壓壓的人頭就像鋪在上邊的芝麻,被烤的油油的,好像要爆裂開來似的。
公‘交’車上更是如此,只是沒有烤芝麻的香味,瀰漫着一種艱澀難聞的汗臭味。
婁星市到青山鎮新修的公路縮短了兩地來往的時間,以前青山鎮的人想着進城打工,現在市郊到青山鎮打工的人卻更多了,小巴上擠滿的都是上班下班的人。
在一羣粗魯漢子中,一個‘女’孩尤其顯得引人注意,‘女’孩穿着素黃‘色’的襯衫,潔白的長裙子,裙子已經被拉扯的有些褶皺,襯衫上還沾着一些泥灰,顯然是剛剛擠過去的大叔的鋤頭杆上蹭的。
‘女’孩抱着大大的書包,縮着‘腿’坐在椅子上,被周圍的汗臭味薰的有些想吐,連忙打開車窗,窗外卻是毒辣辣的日頭,曬得她細嫩的肌膚一陣刺痛。
好不容易到了汽車站,‘女’孩連忙跑到垃圾桶前邊,捂着‘胸’口吐了起來,在車上她就忍不住了,可不想被人說她弱不禁風,連車子都坐不了。
吐完之後,‘女’孩踉踉蹌蹌地坐到了旁邊的‘花’壇邊上,她打小到大,自己一個人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外婆家了,連一個人去縣城的經歷都沒有,這次卻跑到了市裡來了。
因爲,她想見他。
‘女’孩拿出乾乾淨淨的手帕擦了擦臉,她可不想自己髒兮兮的,擡起頭來,她根本分不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怎麼去她要去的地方。
日光毒辣,幾顆薄薄的,小小的雀斑上泯出幾顆汗珠,晶瑩剔透的很。
休息了一會,大大地喘了幾口氣,‘女’孩從揹包裡拿出礦泉水瓶,裡邊裝的是她自己帶的茶水,她的零‘花’錢不多,可捨不得買那和白開水沒有什麼區別的礦泉水喝。
喝完水,‘女’孩眯着眼睛甜甜地笑了笑,好像茶水的甘甜都讓她十分滿足似的,然後她低下頭去,才發現書包被人劃了一個口子。
‘女’孩臉‘色’一白,她雖然很少出‘門’,但也知道這種情況肯定是遇到扒手了,趕緊翻開書包,果然她的錢包已經不見了。
‘女’孩心疼的要命,仔細回想,可也沒有覺得哪個人長得像小偷啊,‘女’孩想想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零用錢,就這樣沒有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怎麼有這樣的人……要是真的沒有錢,和我說一聲,我自己留一點給你好了……怎麼都拿走了……”
‘女’孩哭了一陣子,雖然來到市裡邊很不容易,可是畢竟心情不錯,現在卻難受死了,要是再找不到他,自己……
‘女’孩收拾好書包,躲在汽車站巷子的角落裡,匆匆忙忙地左右看了看,趕緊蹲下身去,在絲襪裡拿出了錢,還好是找了來市裡買學習資料的藉口,媽媽給了五十塊錢,當時‘女’孩只想着不讓媽媽發現自己的真實目的,不好拿出自己的錢包,只能學着大人的樣子把錢放到絲襪裡邊。
其實很多大人出遠‘門’的時候會把錢放到‘胸’罩裡,可是‘女’孩覺得錢好髒,怎麼可以放在那裡呢?
還有有五十塊,‘女’孩想了想,跑到他們學校看看,要是能找到他最好了,找不到,也知道了他平常是在什麼樣的學校學習了,再買本書,中午吃個包子,反正還有水,仔細算算,回家還能剩點錢呢。
‘女’孩不敢再把錢放到書包裡,緊緊地拽在手心裡,市一中該怎麼去呢?
“小妹妹,去哪啊?坐啪啪車不?比的士便宜。”一個圓臉中年漢子笑呵呵地走了過來,他的旁邊聽着一輛還算乾淨的啪啪車,不像一些上了年頭的啪啪車,到處黑乎乎的破破爛爛。
“我想坐公‘交’車。”‘女’孩有些怯怯地笑了笑,好像拒絕了別人的要求,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公‘交’車倒是便宜,但是公‘交’車不是哪都去啊,你去哪?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公‘交’車到。”圓臉漢子不以爲意,依然熱情地說道。
“啊,那太謝謝你了,我去市一中。”‘女’孩心想遇到好心人了,她正不知道該怎麼去呢。
“市一中啊,公‘交’車到是到,可是得轉幾趟車,比坐的士都要貴了。”圓臉漢子搖了搖頭說道,伸出根手指比劃了一下,“不划算,你不如坐啪啪車了。”
“那多少錢啊?”‘女’孩嚇了一跳。
“坐啪啪車只要十八塊就行。”圓臉漢子擺了擺手,很大方地說道,“看你是學生,給你算十五吧。”
‘女’孩想了想,一去一回三十塊,再加上回青山鎮的錢,差不多了,可是不能買書了,該怎麼辦呢?
“十五不貴了,別人起碼要你二十!”圓臉漢子笑呵呵地說道。
“十五就十五吧。”
啪啪車一路不停地“啪,啪,啪”,比坐拖拉機的感覺好不到哪裡去,‘女’孩一路暈乎乎的,終於有些忍不住了的時候,市一中到了。
“這就是市一中啊!”‘女’孩擡起頭看着那非常獨特的獨葉嫩芽,有些驚歎地說道。
“你來這裡幹什麼啊?”圓臉漢子找了錢,沒有馬上走,“要是時間不長,我可以再拉你回汽車站。”
“好啊,我來找一個朋友,他在這裡上學。”‘女’孩高興地說道,這位大叔只要十五塊,要是坐別人的就得多‘花’五塊錢了。
“哦,找朋友啊……我想起來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和別人砍砍價吧,十五沒什麼問題。”圓臉漢子連忙說道,他可不想讓這‘女’孩的朋友知道他拉了這個‘女’孩從汽車站到市一中要十五塊。
“這樣啊,那好吧,大叔再見。”‘女’孩無奈地說道。
瞧着啪啪車遠去,‘女’孩在校‘門’口站了一會,然後才猶猶豫豫地往裡走去。
“你幹什麼?”‘門’衛大聲喊道。
“我找人。”‘女’孩被嚇了一跳,連忙站住腳步。
“上課時間,不能隨便進去找人的,中午快要下課了,你在外邊等等吧。”‘門’衛擺了擺手,指了指旁邊,示意‘女’孩
到一邊去。
‘女’孩哦了一聲,抱着書包坐在了校‘門’口的‘花’壇邊上。
日頭火辣辣的,汗水黏糊糊地,原本整齊的劉海已經有些凌‘亂’地帖服在額頭前,擡起頭來看了看天空,眼睛感受着白光炫目的刺痛,‘女’孩遠遠地看着樹蔭,想要跑過去躲躲太陽,可要跑到那邊去,就看不清楚這邊了,等下說不定就瞧不着他,和他錯過了啊。
汗水一線線地流了下來,‘女’孩掏出手帕擦了擦汗,‘門’衛探出頭來,“同學,你進來等吧,還得一陣子才下課。”
汗水流進眼睛裡,好難受,‘女’孩的手帕已經溼漉漉地浸透了汗水,‘女’孩拿着衣袖擦了擦,笑着搖了搖頭,她已經想好了,怎麼好意思和他說自己是特意來找他的,那就不能到‘門’衛室裡去等他了。
等了許久,‘女’孩被太陽曬得有些暈暈得了,下課鈴聲響亮地回‘蕩’在校園內外,‘女’孩連忙背上書包,站在了‘花’壇背後,悄悄地張望着。
等了許久,終於看到了那個以前很熟悉,現在卻透着一種陌生感的身影,‘女’孩的心跳的好厲害,雙‘腿’有些軟軟地打顫,趕緊低着頭,慌慌張張地往前邊走着。
“心藍姐,你怎麼在這裡?”男孩跑過來,聲音有些急促地喊道,透着一種偶遇的驚喜。
“啊,秦安啊……你……你怎麼在這裡……我來,我來,我不是來找你的……”‘女’孩回過頭來,急急忙忙地擺手,一抹暈紅從耳根子旁邊渲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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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藍的大概還有兩篇,然後寫陳夭夭或者艾慕的,朱雅男的有些犯難。
外篇 李心藍(二)
秦安和葉竹瀾,孫蓀一起走出校‘門’準備去中心小學接了秦沁還有匡詠梅到洛神會所的福泰樓吃飯去,瞧着了羞紅了臉頰的李心藍,秦安的心裡就泛起了一陣感覺‘挺’危險的柔軟。
他怎麼能將這個拉着他的手放在她‘胸’脯上的少‘女’,這個讓他聽着她的心跳說她喜歡他的‘女’孩子,當成是普普通通的熟人偶遇?
秦安想喊李心藍一起去吃飯的,但是車子顯然坐不下,而且他也瞧着了李心藍有些狼狽,‘女’孩子是不願意在這種時候以這種面目出現在太多人跟前的。
“葉子,孫蓀,這是心藍姐,我們家隔壁的,大小一塊長大的,你們應該見過啊,原來也是鎮初中畢業的,那時候我和孫炮常常欺負心藍姐的。”秦安笑着給兩個‘女’孩子介紹李心藍。
“你們好……好久不見。”李心藍看了看兩個‘女’孩子,有些自慚形穢,那個孫蓀,李心藍不止一次在電視上看到過,那個髮絲飄逸的背影,成爲了許多‘女’孩子的偶像,李心藍的書桌下都壓了一張那樣的明信片,沒有想到看見真人,竟然是這樣的明媚驚人。
還有葉竹瀾,長長的捲髮,猶如公主般夢幻的可愛氣質,也許不如孫蓀那樣第一時間驚慕眼球,卻也不是她一個鄰家小‘女’孩可以相比的。
最讓同齡的‘女’孩子容易感覺到一些不自然的是,這兩個‘女’孩子的穿戴透着一種優雅的‘精’致,她們頭髮上彆着一個小小的髮夾,就有着一種容易讓‘女’孩子們屏住呼吸的美,還有那質地和做工明顯不是婁星市這種地方可以買得到的衣服,裙子還有鞋子,把她們的美麗和氣質襯托的無可匹敵,這樣兩個‘女’孩子站在一起,沒有讓人感覺誰襯托誰,反倒有一種奇妙的和諧感,好像她們兩個就是一對並蒂蓮‘花’,可遠觀不可褻玩。
“心藍姐,真是好巧哦,今天放學我們一起去玩啊。”葉竹瀾也‘挺’開心的,雖然從前沒有什麼接觸,可有時候也聽着秦安說小時候幹過的壞事,當然知道李心藍是‘挺’可憐的。
“就知道玩,下午夏雲老師來檢查你的作業了。”孫蓀挽着葉竹瀾的胳膊,扭過頭來嗔惱地瞪了她一眼,又對李心藍說道:“中午了,要不一塊去吃飯吧。”
“不了……不了……我就是路過,你們去吃飯吧。”李心藍不敢去看孫蓀和葉竹瀾,臉上的笑容有些怯怯的。
“你們先去吧,我陪心藍姐逛逛,心藍姐應該是來買參考書的吧,書店你們都不熟。”秦安拍了拍兩個‘女’孩的肩膀,推了推讓她們先坐王紅旗的車過去,他看得出來,李心藍面對她們‘挺’侷促的。
“討厭,我經常買參考書的!”說的好像自己和孫蓀從來不去書店買書似的,葉竹瀾鼓了鼓眼睛瞪了瞪秦安,然後被孫蓀拉着上了車。
瞧着兩個‘女’孩子離開了,秦安拉了拉李心藍胳膊衣袖子,“走吧。”
“你怎麼知道我是去書店啊?”看到兩個‘女’孩子走開了,李心藍鬆了一口氣。
秦安微微一笑,倒沒有自戀到認爲李心藍是專程來看他的,只是李心藍來市裡邊,來找一下他,卻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和李心藍的關係……若說親密吧,其實也只是一般的朋友,可要說感覺,卻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應該永遠也不會滿吧,秦安並不願意招惹李心藍,可這樣的‘女’孩子,他怎麼忍心不管不顧地冷處理傷人?
走過很多書店,李心藍卻從未見秦安進去過,她又不是有什麼主見的人,只是跟在秦安身後,保持着一步的距離,悄悄地看着他的背影,好高的個子啊,比以前又高了,現在是不是自己趴在他的‘胸’口,剛剛好聽到他的心跳聲呢?
自己在想什麼啊,走在樹蔭下,李心藍的臉頰也紅彤彤的了。
秦安買了水,‘交’給李心藍,李心藍剛想說自己包裡還有水,可還是接了過來,揭開瓶蓋,小小的泯了一口。
“去哪個書店啊,我想買點卷子做。”李心藍說完纔想起來,自己好像只有三十五塊錢了,還能買什麼卷子啊,不禁又期盼秦安一直這麼走下去,不進書店了,要不然等下進了書店,自己卻沒有錢,那不丟臉死了,更重要的是可能會讓他感覺自己是特地跑來找他借錢一樣的。
那怎麼行?李心藍的腳步都有些躊躇了。
“現在去什麼書店啊,這大熱天正中午的,先回家擦把臉洗洗,吃了午飯,休息一會,等太陽下山了,我再陪你買去,反正我知道一家店在三中附近,很晚才關‘門’,那家店的參考書不錯,價格還便宜。”秦安擡頭看了看一片炙熱顏‘色’的天空,感覺說着話都像在口吐熱氣,李心藍不知道在太陽底下曬了多久,可不能再‘亂’逛下去了。
李心藍鬆了一口氣,紅彤彤的臉頰上泯出羞澀的笑意,他的意思是一下午都會陪着自己嗎,可是……
“那麼晚了,沒有車回青山鎮了啊。”
“我給你家裡打個電話,然後晚點讓王叔送你回去就是了。”秦安可沒有敢要留李心藍在市裡過夜的意思,李心藍這樣的乖乖‘女’,讓她一個人在外邊過夜,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難以做到,她父母也絕不會允許。
李心藍安下心來,秦安還是這樣好,就像他那時候幫助自己趕跑了欺負她的屠鋼和陳夭夭一樣。
想想秦安小時候經常調皮,欺負自己,現在卻變了樣子,難道他也是和自己一樣,長大了,會喜歡人了嗎?
李心藍的心怦怦跳着,在背後扯了扯秦安的襯衣。
秦安回過頭來,李心藍低着頭,眼睛在努力地找着斑斕樹影間的螞蟻,伸出手來,把扭開瓶蓋的飲料遞給了他,聲音細細的,“你口乾嗎?”
秦安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晚上,這個‘女’孩子拿着她的杯子給他倒水,她說,喜歡一個人,就是可以讓他用自己的杯子喝水。
外篇 李心藍(三)
炎熱的湘南,夏蟬早早地就在窗外竭斯底裡地嘶鳴,樹葉婆娑搖曳的‘陰’影落在窗子上,給房間增添了幾分‘陰’涼氣息。
秦安打開‘門’,把空調的溫度調的高一點,李心藍身子上都是汗水,髮絲溼漉漉的,‘女’孩兒容易受涼,總是得格外細心地照顧她們。
“你先洗個澡吧,瞧你髒兮兮的。”秦安的手指頭在李心藍的額頭點了點,笑着說道:“我給你做吃的,正好有滷過的豬蹄子,你最喜歡吃的。”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豬蹄子?”李心藍並不介意秦安的動作中有着一種把她當小‘女’孩看待的親暱,儘管她的年紀比他大,但是除了他喊“心藍姐”的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當然知道了,有幾次我媽去張屠夫那裡買豬蹄子,張屠夫都說被你媽買走了,我媽就回來埋怨,李心藍吃這麼多豬蹄子,將來肯定跑的賊快啊。”秦安不由地主地低頭,看了一眼她那雙筆直的小‘腿’,有着少‘女’獨特的纖弱白皙。
“瞎看。”和秦安獨處的李心藍,少了許多拘束,瞧着他看自己的小‘腿’,臉頰一紅,羞澀地踮起腳尖,好像這樣就可以把自己的小‘腿’從他的目光下隱藏起來似的。
稚嫩的少‘女’總是如此可愛,秦安笑了笑,到李淑月房間裡找了條睡裙拿給了李心藍,“喏,一會先穿着這個吧,衣服和裙子洗了甩幹,這麼大的太陽一會就曬乾了。”
李心藍接了過來,看着秦安給她拿新的‘毛’巾,新的‘肥’皁,抱着睡裙在那裡看秦安忙活。
“溫度給你調好了……這邊是熱,這邊是冷,往冷這邊打也沒有關係,現在水管裡的水都是熱的……還有小心地滑,櫃子裡有新的浴球……”
“知道啦,好囉嗦。”李心藍推了一把秦安,腳下卻是一滑,一下子摔進了秦安的懷裡。
“還說我囉嗦。”秦安摟住了李心藍的腰肢,衣衫被掠的上去了一點,手掌直接觸碰到了她那泯出細密汗珠的腰部肌膚,軟軟的,熱熱的。
李心藍的臉頰紅撲撲的,有些緊張,更多的是羞澀和不好意思,纔剛說他囉嗦呢,自己就這麼不小心。
秦安放開了她,“小心點。”
“嗯。”李心藍的鼻子裡哼哼着,輕輕地掩上了‘門’,抱着睡裙靠住‘門’,心跳的好快,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秦安就在‘門’外,她在這裡洗澡,這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嗎?
李心藍的臉頰在發燙,染得脖子和耳根子都熱乎乎地,趕緊脫了衣裙,站在噴頭下,讓水沖洗着少‘女’包裹着滿腔情愫的身子。
‘女’孩子洗澡總是慢一點,更何況是和秦安單獨在一塊,李心藍洗的特別仔細,儘管‘女’孩子都覺得自己應該是香噴噴的,卻也怕還有些汗水的味道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等她洗完的時候,秦安已經做好了飯菜。
一個醬爆滷豬蹄,一個西紅柿炒‘雞’蛋,還有紫菜湯,都是簡單而快速的菜式,秦安做的不錯,‘色’香味十足。
秦安給李心藍端了飯碗,拿了筷子,主人的熱情十足。
李心藍坐了下來,頭髮盤在腦後,脖頸上的幾縷髮絲還凝着水珠,點綴在白皙的脖頸上,猶如水洗後的溫潤白‘玉’。
“你吃吧,我幫你吹頭髮。”秦安去拿了吹風機來。
李心藍不知道怎麼拒絕,似乎也不想拒絕,感覺他今天對自己好像格外的親近,不像平常的時候把她當小妹妹的感覺更多一點。
李心藍拿着碗,感受着他的手指在髮絲間穿‘插’而過,偶爾會觸碰到她的頭皮,酥酥麻麻的。
熱熱的風吹着髮絲,李心藍吃了幾口,放下了碗筷,“我等你一塊兒吃。”
“好……”秦安聞着她髮絲間的香味,還帶着少‘女’沐浴後溼氣十足的體香,“你的頭髮很好,儘量少用吹風。”
李心藍轉過頭來看她,眼神軟軟的,瞟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她早上來的時候,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怕自己找不着秦安,怕秦安見着自己沒什麼熱情……現在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歡喜,只是想,要是每天都能和他在一起多好。
她是喜歡他的,李心藍知道,自己的喜歡不是一會兒的好感,是‘女’孩子第一次明白了喜歡了一個人的感覺,而且會無可避免的越來越喜歡。
到了大學,接觸到更多的人,真的就會慢慢地看淡這份情愫嗎?李心藍不會這麼覺得。
吹完頭髮,秦安和李心藍一塊吃飯,李心藍不怎麼說話,吃的也不多,小口小口地,文文靜靜。
吃完飯,秦安收拾了碗筷,端了水果上來,“你要午睡嗎?”
“吃完飯睡覺,我怕發胖。”李心藍已經到了在乎自己身材的年紀了,她記得,秦安‘摸’過她的身子,她覺得他是喜歡的,既然這樣,她當然得好好保護着,要不然他不喜歡了怎麼辦?
她不是葉竹瀾,也不是孫蓀,沒有那麼多讓他喜歡的地方,也沒有那麼多讓他珍惜的理由,如果有一點點,怎麼能不小心翼翼地保持着?
當然,更主要的是,她來到這裡可不是來午睡的,她和他相處的時間不多,怎麼能睡覺呢?
“那看會電視吧,我去幫你把衣服晾一下。”秦安點了點頭,打開了洗衣機。
“我自己來。”李心藍連忙跑過去,她的內衣也放在裡邊呢,怎麼好意思讓他去晾。
秦安已經看到李心藍的‘胸’罩在裡邊了,忍住沒有提醒她內衣最好別放洗衣機裡洗,走到了一邊去。
李心藍晾完衣服,雙手抱在‘胸’前走了過來,她裡邊沒有穿內衣,只是秦安給挑的這件睡衣前邊有蕾絲荷葉邊,看不出兩粒小點點,可是現在明顯的讓秦安知道她沒有穿內衣,就有些害羞了。
秦安已經打開了電視,和李心藍一起看一部租來的青‘春’喜劇片。
李心藍一開始看的有些心不在焉,看着看着就入神了,畢竟是同齡人的故事,看到電影裡男主角向‘女’主角表白了,李心藍情不自禁地望向秦安。
秦安也正好轉過頭來,李心藍的心怦怦跳着,有些慌地低下頭去,她和秦安的關係有些奇怪,她和秦安表白過,秦安也說過喜歡她,可是她知道秦安的喜歡,其實和她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秦安依然看着她,少‘女’柔嫩的身子散發着芳心,讓人的心在寧靜中能夠體味到微微心動的跳躍,她低着頭,髮絲垂下,像是在荷塘裡睡着,漂浮着,休憩的白鵝。
“看我幹什麼……我又不好看。”感覺到秦安的眼神,李心藍覺得‘裸’‘露’在睡裙外的身子有些發燙,往沙發裡挪了挪,手指就碰着了秦安的手。
秦安心裡竟然有些酸,伸出手去,握住了李心藍的手,這是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子,一個和白紙一樣的‘女’孩子,那張紙上已經寫着了他的名字,只是寫在紙上的名字可以擦掉,可以用膠布粘着撕掉,可以塗抹掉,寫在心裡邊的名字,可以嗎?
外篇 李心藍(完)
秦安握住了李心藍的手,小‘女’孩的手軟軟的,剛剛洗完澡,還帶着絲‘潮’氣,格外的嬌嫩。
李心藍看着秦安,儘管臉頰兒上漸漸浮起了紅暈,耳根子微微發熱,她的眼神卻格外清澈。
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認認真真地看着秦安。
“秦安,你喜歡我嗎?”李心藍微微發涼的手按在了秦安的‘胸’口。
感覺他的心跳,有些快,於是李心藍心裡邊有甜甜的喜悅。
秦安的心當然會跳的快,眼前的‘女’孩子,純潔的像一張白紙,她的身體散發出清新的香味,讓他的心有些燥‘亂’。
秦安的手還握着李心藍的手。
李心藍反過來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她沒有穿內衣。
軟綿綿的,盈盈一握躺在手心裡,一點兒的動作就能夠讓手心感覺到顫動。
“秦安,我喜歡你。”
李心藍的心跳的很快,不敢看秦安,於是她閉上了眼睛。
她的‘脣’微微分開,透着熱氣。
她鬆開了他的手,他的手依然放在那裡。
李心藍摟住了秦安的脖子,做出了小‘女’孩最勇敢的事情,她的嘴‘脣’印在了秦安的‘脣’瓣上。
‘脣’瓣輕輕觸碰,格外的柔軟,心悸的酥-麻,沒有溼‘吻’的‘誘’人,是初戀的味道。
‘吻’過之後,李心藍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放開了秦安,不敢再看他,低下頭去,看着自己細細白白的雙‘腿’,使勁扯着裙襬。
秦安坐在那裡,手掌放開了‘女’孩飽滿酥嫩的‘胸’口,握住了她的手。
……
……
秦安聽着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過頭去,是一個穿着黑‘色’套裙的‘女’子,李心藍。
她撐着傘,雨絲斜斜地落了下來,打溼了她有些凌‘亂’披散的長髮,脖子間繫着的一抹黑‘色’紗巾優雅而帶着淑‘女’式的自矜。
“秦安。”她和秦安站在傘下,她的手臂不自覺地觸碰着他的灰‘色’亞麻衣袖,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有幾分驚喜和羞澀,卻大膽地仰望着他,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
秦安恍惚間就記起了那個夜晚,她低着頭,從‘門’縫裡‘露’出輕盈的身子,蔥白的手指捏着烏青的細細髮絲,也不看他,聲音柔柔的,輕輕的,“明天送我上學吧。”腦海裡的鄰家‘女’孩和眼前氣質優雅的OL形象重疊起來,秦安莫名其妙地應了一句:“好啊。”
“什麼好啊?”
“送你上學啊。”
“不用了,送我上班吧。就在這附近。”
“也好啊。”秦安‘摸’了‘摸’頭,“可是我沒有自行車了。”
“嗯,嗯……這車也湊合。”李心藍指着旁邊的黑‘色’奔馳。
一路無言,許久未見的兩個人之間好像多了一份生疏。
“你住這裡嗎,以後常聯繫,我也就在這附近。”秦安下了車,並不知道她這些年過的怎麼樣,不過看起來,她應該還算過的不錯,屬於成功人士中的一員。
李心藍看着他笑,讓他莫名心虛。
她伸出手來,大大方方地牽着他的手,然後拉着他上樓。
房子不大,整整齊齊,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清淡的香味,和她的身體上散發的味道一樣。
秦安不經意地看了看廊道上的鞋架,有一雙男人的拖鞋,擡起頭來,看着李心藍笑。
“虛僞。”李心藍看到他的笑,卻‘露’出不屑一顧的樣子,把拖鞋取了下來。
“這些年,只要是自己找的房子,總是準備了一雙這樣的拖鞋,想着說不定就會碰到你,把你拉進房間來,結果等到了今天,拖鞋不知道買了多少雙,卻是第一雙有人穿的,不嫌小吧,也不知道你的腳後來有沒有變長了。”
李心藍自顧自地說道,換了拖鞋走進客廳,卻依然牽着秦安的手。
秦安從背後抱住了她,有些時候,‘女’人們的守候和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足以讓男人的僞裝和堅持崩潰。
“秦安,你騙我。”
“對不起。”秦安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你告訴我,我會遇到一個更優秀的人,你騙我。你告訴我,我會漸漸忘記小‘女’孩時的心動,你騙我。你告訴我,你喜歡我,你騙我。”李心藍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想騙你一輩子,也許謊言就成了真,沒有想到終究被你揭穿了。”秦安黯然傷神。
“你還可以騙下去,說你喜歡我。”李心藍轉過頭來,腦袋埋在他的懷裡。
“李心藍,我喜歡你。”
李心藍聽着他的心跳,很快,於是她的臉頰上有些柔柔的笑意。
“秦安,我還是那天‘吻’你的小‘女’孩。”李心藍擡起頭來,撫‘摸’着秦安的臉頰,擡起頭來‘吻’秦安。
‘脣’瓣輕輕觸碰,格外的柔軟,心悸的酥-麻,沒有溼‘吻’的‘誘’人,是初戀的味道。
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依然青澀,第一次和第二次,並不會讓她學習到什麼。
“我只會這樣了,接下來……該你問我了……”
“李心藍,你喜歡我嗎?”
秦安的手,輕輕地落在已經不是十六歲的‘胸’口上。
可她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依然青澀,留給了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