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怨氣總是尤其難以消失,可人心終究是‘肉’長的。
安洛忍住眼角的酸意,擡頭看着窗外。
“記得嗎?你和我約好了,不管是姐姐,還是妹妹,要是喜歡上了某一個人,一定要另外一個人同意才行。”安水也望着窗外,有這樣的約定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夜晚,有明月高懸吧,可以透過窗看美麗的風景,有着美麗的心情。
“你沒有遵守約定。”安洛怔怔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她們約定的,同意的,當然指的是男‘女’間的那種事情,小‘女’孩之間臉紅的悄悄話,再想起來,安水還是有些臉紅。
“這應該是你對我第一次不遵守約定。”安洛望着她。
“是。”安水點了點頭,這對於她來說,是極其難受的事情,她向來就極其重視承諾,更何況是和妹妹之間的。
“所以秦安和比妹妹重要。”
“爲什麼這麼說?”安水坐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
“不說這個事情了……我只是更加奇怪,你剛纔說了什麼?”安洛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說你可以自己過去啊。”安水也不想和安洛講秦安重要還是妹妹重要的話題。
“至少……至少現在,我說現在。你是秦安名正言順的‘女’友,是叔叔眼裡的準兒媳,你怎麼可以讓你的妹妹半夜跑到他房間裡,你難道以爲,我跑到他房間裡,會和他談人生,談理想……就算是談人生,談理想,你也應該吃醋啊?”
“那你會和他做什麼?”安水越發感覺,在感情上,也許安洛纔是最正常的心態。
“做——愛。”
安洛心裡煩悶,用她覺得平常極其難以和自己男人以外的人啓齒的詞句,粗魯地表達自己不滿。
安水沉默了。
“怎麼樣,難受了吧,可以理解我的心情了吧?”安洛忿忿地說道。
“你是我的妹妹,他是我愛的人,我是難受,但並不代表我不能接受……或者難受只是一時的,我心裡邊最想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安水擡起頭來,美麗而優雅的睫‘毛’在月光下閃爍如翹捲起來的銀針,晃動着清澈而純淨的‘女’子情懷。
“你最想的,只是陪在秦安身邊,對你來說,這就足夠了。所以你可以裝作毫不在意他身邊有其他‘女’孩子。”安洛很是無力。
她容易受傷,容易受到挫折,因爲她要的很多,不止一點點,而安水呢,要的太少,無‘欲’無求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對付,安水雖然不是無‘欲’無求,可是也不因此而難以讓她失望沒有得到什麼。
因爲這樣,儘管安洛的內心應該遠比這個年齡的安水強大,可是她的心卻遠不如安水那般能夠沉穩下來。
安水搖了搖頭,“妹妹,你不如秦安了解我。”
“不至於吧,哪怕他對你再用心,我纔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安洛也搖了搖頭。
“我最想的,是陪在你和秦安身邊,我不知道你怎麼樣,但我要的幸福,一定是要三個人在一起,我可以看着你們兩個好好過日子,我可以陪着他,也可以陪着你……這是我一直追求的,偷偷地想着的事情。”安水撫‘摸’着垂下來的髮絲,月光從指縫間傾斜如水,映照的她那泛着緋紅的臉頰兒越發晶瑩,“現在這樣了,姐姐沒有辦法就這麼看着,姐姐想和你一塊兒跟秦安過日子,行不行?”
“那怎麼行,兩個‘女’人,怎麼可以和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而且……而且還是有那種關係的。”安水站了起來,作爲一個正常的現代‘女’‘性’,任何人都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情況,姐姐是怎麼了,她怎麼是這樣的?難道自己還沒有吃透佛洛依德的那些書嗎?還是自己沒有分析清楚?
“可你是我妹妹啊,我是你姐姐啊。”安水理所當然地說道,什麼都可以分給妹妹,什麼都可以讓給妹妹,只是現在秦安,已經沒有辦法讓給妹妹了,分給妹妹卻完全沒有問題。
“那你知道嗎?他……他很壞的,說不定會讓我們兩個人和他睡一張‘牀’上,做那種事情”安洛絕不會低估秦安的流氓心思,他連後面都想試試,他現在的‘欲’望彷彿壓抑不住地爆發出來,這大概是他最大的改變了。
“那個……確實很難接受。”安水也爲難,感覺臉頰兒熱的燙人,這種事情她也難以接受啊,就像那天聽着他和孫蓀在那裡親熱,自己心裡邊的那份羞人的感覺,怎麼都壓抑不住,最後自己可還不是拉着他,跑了出去?她都沒有辦法在那棟公寓裡和他發生關係,因爲葉竹瀾和孫蓀在,想想她就慚愧窘迫不自在的很,寧可跑到江心大酒店去。
“對啊,三個人生活在一起的尷尬事多的去了,你看哪裡有人三個人一起生活的?”安洛開始循循善‘誘’起來。
“爸……”安水本來是絕不會‘私’下里談父輩的事情的,這時候卻也顧不得了,總得給自己找支撐的理由,即使她怎麼也不可能被安洛說服,可也要證明下自己並不是那唯一的一個,“還有高姨,白姨……還有……”
還有一個名字,安水卻是不大想說的了,那並不是一個美好的例子。
“可你覺得高姨和白姨真的幸福嗎?她們兩個,沒有名分,沒有人當她們是父親的妻子,她們的身份永遠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認同。她們沒有孩子,也沒有家……這是幸福嗎?”安洛皺起了眉頭,和安水一樣,也有些事情不願意提起來,可是至少父親身邊這兩個‘女’人,就足以作爲反證了。
“父親從來沒有限制過她們離開,如果她們不幸福,如果她們不願意,她們自然會離開父親,可是她們沒有。”安水據理力爭。
“姐姐,‘女’人的依賴‘性’是很可怕的,當習慣了一個男人在身邊,就很難離開。更何況高姨和白姨跟在父親身邊這麼多年,早已經在心裡把父親當成她們一輩子的依靠了,不會再想着離開,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麼不安分的,隨遇而安的‘女’人總是更多一些。”在這方面,安洛更有發言權,人的感情總是十分複雜的,有兩種情緒最容易指控着人的行爲,一種是愛的感情,一種是習慣。
當然,更多時候,愛和習慣是結合在一起的,習慣愛你,這樣的習慣,改不了,也不想改。
安水感覺自己終究不是妹妹的對手,她說不過他,儘管安水自問在感情方面,她比安洛更擅長,可是講述一些理智的問題,例如辯證婚姻是隻能兩個人還是可以三個人,這種直截了當擺明道理,而不是以自身感受作爲依據的事情,安水卻說不過安洛。
“我不和你說了,白姨和高姨到底幸福不幸福,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我們說的天‘花’‘亂’墜,也不過是旁人的揣測,幸福如飲水,冷暖自知,也許只有我們真正嘗試了才知道,你現在太武斷地下定論,也不大合適吧。”安水不打算和她爭了。
“我們誰也沒有辦法說服誰。用事實來證明吧……我至少可以確定,兩個人在一起,可以很幸福,三個人,我卻不知道。我不願意拿自己的幸福冒險。”安洛倒了水洗漱,“不早了,睡吧。”
安水也洗漱完,看着安洛換上睡衣上‘牀’了,也跟着上‘牀’了,感受着妹妹嬌柔的身子,從後邊抱住了她,“你真的不到隔壁去了?”
“不去,要是被發現了,我的形象就全毀了。”安洛想了想,堅決地搖頭,倒不是矜持,只是一個‘女’孩子跑到男孩子的房間裡去,要是傳出去,不管她是多麼的喜歡秦安,不管別人是多麼的清楚這一點,也會當成一個醜聞。
“你知道我和秦安的事情,是怎麼被叔叔和阿姨知道的嗎?”安水吹開安洛耳旁的髮絲,帶着點羞羞的笑意說起了自己那時候恨不得找條縫隙鑽進去的醜事。
“是怎麼樣的?”安洛有些想聽,也有些心動,難道姐姐的意思是要自己借鑑借鑑?
“那天是正月初一,我還沒有起‘牀’,秦安就從窗戶裡鑽了進來,跑到了……‘牀’上來……他親我,然後被他**闖進來看着了。”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安水雖然想盡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好整以暇地和李琴說話,儘量把事情控制住,可現在想想,還是感覺格外的臉熱。
“那不是他跑到你‘牀’上來了嗎?現在你是要我跑過去,能一樣嗎?”安洛有些委屈,他可以主動跑到別的‘女’孩子‘牀’上去,可是從來沒有主動跑到她身邊,唯一的一次,還是他喝醉了酒,做不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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