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如家只去過一次,宋可欣憑藉着自己的記憶就打車到了她家小區。肯定是因爲自己,她知道李月如在公司要罷免自己總監位置的事情,她都是早有耳聞的,肯定是因爲這件事惹怒了冷亦簫,所以纔會總部直接下達命令要開除的李月如的,她還沒有機會來得及跟她好好解釋一下,沒想到她就這麼離開公司了。
她焦急地站在樓下,一圈一圈的徘徊,到底是哪一棟樓?她嘴裡面嘟囔着,白天來的話還好,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小區裡的照明又不是那麼好,她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所以一時有點兒搞不清楚到底是哪棟樓了。
“我真笨,我真笨!”宋可欣一邊說一邊敲着自己的頭。她拿出手機來,想要給李月如打電話,奈何電話一直打不通,想來應該是已經把她拉黑了,她匆忙又將手機放進自己的包裡。
她站累了,就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既然不能上去找那麼就在樓下等吧!晚上總要有人來回進出,說不定就能看到李月如了。
跳舞的人下來一波又一波,玩耍的孩子們也陸續下來了,但一直都沒有見李月如的身影。
宋可欣剛欲起身就聽到樓道里傳來聲音,“這麼晚了,你就別下樓去買吃的了,商店都快要關門了,你不要身材啦?”
“反正都已經沒有工作了,要身材幹什麼呢?”李月如的聲音傳來,宋可欣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她慌忙站起身,站在一樓的樓道口,那昏暗的燈光下聽着樓上噠噠下來的腳步聲,她的心臟跳的越來越快,就好像受刑一樣。
終於兩個人在一樓的地方碰見,李月如看着宋可欣眼神由無奈變成陰冷,最終再變成無所謂。
老式的樓道很窄,宋可欣往那一擋李月如就過不去了。
“讓開!”李月如一張嘴,撥開宋可欣,“你擋住我的道了。”宋可欣隨即又追上她,追着他一路到外面的便利店買了零食,然後又跟着她回到了樓道,終於李月如忍不住的開口問她:“你還跟着我幹什麼呢?”
宋可欣開口,“你總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李月如轉過身來,宋可欣看到的是一張無比無奈的臉,她想在臉上找尋一點兒生氣,至少能表現出跟李月如在乎自己的那種表情,可是沒有,宋可欣有些慌了。
“你是總監,你當然想決定別人的生死就決定別人的生死,你不來自然會有人替你剷除掉不聽你話的人,”說着她聳聳肩膀,“現在你滿意了,我也可以再重新去找一份工作了,不用天天備受煎熬,在冷氏集團明知道你背地裡幫着唐氏的人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那種感覺你知道有多難受嗎?”李月如十分的生氣,把剛買的膨化食品全部都砸到宋可欣的臉上。
東西又悉數的都掉落到了地上,李月如看着宋可欣平靜地閉上眼睛,就好像在接受審判一樣。
“好了,你的聖母已經表現完了,不必再在我面前演戲了,剩下的話你自己留着跟董事會的人說吧,不過我想應該不會只有我一個人看清你的真面目的。”李月如對着宋可欣唾了一口唾沫,自己又撿起地上的東西,迅速的跑回到樓上,沒有等宋可欣從剛剛的情緒中反應過來,就聽到了猛烈的關門聲。
該怪誰呢?她無力地拿着包,連拎似乎都拎不起來,所以才讓在自己的兩腿邊擺動,漫無目的的從李月如家的樓道里出來。
冷亦簫終究還是在宋可欣離開家以後按捺不住回到家中瞭解她的情況。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把話說清楚!”冷亦簫冷着一張臉,陰冷的嚇人,誰都不敢擡頭,昨天晚上大家都出去找七夕了,沒想到不但七夕沒找着,連夫人也丟了,這麼大的罪責,誰擔待得起呢?
“說話啊!”冷亦簫擡高了音量,這麼多的人居然看不住一個宋可欣。他冷着一張臉,他目光鎖定在管家的身上,但是管家的歲數畢竟大了,在冷家的歷練早已讓他變得處變不驚,面對冷亦簫登怒火他依然能夠泰然自若地站在那兒。
管家對冷亦簫說話,所有人悄悄的都撤出了屋子,只剩下管家一個人在那站着,他挪到管家的跟前,來回的打量着他。
“說吧,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七夕從家中跑了,也就是夫人剛養的那隻狗,所以很着急,都讓我們都出去找了,夫人也跟着出去了,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
管家的說辭與剛剛別無二致,冷亦簫看着他不禁汗毛倒立。
“原來我的管家就是這樣對我的。”他的聲音分外低沉,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管家看着他,“我也不記得我養大的少爺何時變得這麼冷酷無情了,我只知道冷亦簫雖然冷漠,但並不冷酷,現在的冷亦簫爲了折磨人,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這是管家第一次直呼冷亦簫的大名,以一個長輩的身份看着冷亦簫,沒有任何的畏懼,沒有主僕之間的差別。
冷亦簫沒有反駁,他默默地轉身回到自己的房子裡,巨大的黑暗馬上就要將他吞食。他一個人張開雙臂,分開雙手,擁抱着這屋子裡面的空氣,擁抱着宋可欣最後存在的那一絲味道,好想念她,一呼吸鼻間全部都是她那盈盈的香氣,可是現在除了一室的寂寥,什麼也沒有剩下。
現在的冷家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鬼城了,晚上連狗的叫聲都沒有,只有時有時無呼吸的聲音和鼻腔裡噴出來的熱氣才讓人感受得到這座房子裡面有人存在着。
他已經不知道家裡面何時多了一隻叫七夕的狗,也不知道宋可欣最近的日子是怎麼過的,總之從宋可欣離開後他每天都開始乖乖的回家了。他開始想象,想象着那每一天都被關在冷家的宋可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