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我收下了,不過我希望下次收到的是你自己的畫像,畢竟我自己的這張臉太過於熟悉了,沒有太多的看點了。”
聲音平靜無波,似是陳述,但清逸卻從那語氣之中聽出了淡淡的微妙的期待。他起身從長椅上站起,修長俊逸的身形好看的令她無法忽視。
一把拉住他的手,清逸小手用力,讓他無法離開。掌中使了點力氣,使他又緩緩坐回長椅。
“凡森,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依舊握着他的手,她湊近他,在他面前輕輕淺淺的問道,“我覺得你好像已經忘了,但是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凡森聞言皺了皺眉心,似乎想不到自己忘了什麼。他看了看今天有些反常的清逸,俊美異常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莫名的淡笑。
她的聲音就在他的咫尺之距,溫熱的,有莫名的冷香,近乎挑逗,又彷彿天真得全然無意。他有些心猿意馬,她一向主動和他保持距離,今天卻一反常態,的確是很令他意外。但是美人既然送上門,他豈有無動於衷的道理。心思一轉,他已經輕而易舉地將她禁錮在懷抱裡了。
清逸沒有掙脫,只是安靜地依偎在他懷裡。她握着他的手,呼吸離他很近,她的眼瞳黑漆漆的,淡然而專注的瞅着他,彷彿她的眼睛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他忍不住密密的擁緊了她,修長優美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她的長髮,神情中漸漸透出一絲絲難言的溫柔,“小東西,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被我忘記了。”
“你沒注意到嗎?今天是七月二十一號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天是你的生日吧,這樣的日子你竟然忘記了。”仍舊握着他的手,清逸稍稍拉開同他的距離,她直起身體,眼神黑如夜霧,笑容嫵媚地斜瞅他,“剛剛那幅畫,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祝你生日快樂。”
凡森微訝,脣角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但隨即饒有興趣的挑起墨眉,“就一副畫像,你不覺得太寒酸了嗎?”
清逸點頭,“好像是有那麼一點,但是送禮物更講求心意,我剛剛可是費時費力費心了,算起來也不算寒顫了!”
凡森似笑非笑,一隻手輕輕擡起她溫熱馨香的小下巴,“你應該知道的,一幅畫滿足不了我的。”
清逸睜大眼睛,慢慢地擡眼瞼望着發話的男人:淡漠精緻的眉,水琉璃似的眼,細膩如此的一張臉宛如雕刻,這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而且美得令人無法逼視。
“那你想要什麼?”她似是被蠱惑了,不由出口問道。
這男人一向有這樣的本事,不動聲色的誘惑別人,卻令人無跡可尋。
面對清逸清澈幽深的眼神,凡森低頭,重新湊近她,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溫熱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那雙美麗的過分的漆目有些迷濛。
他靠得很近,清逸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烏黑的睫毛,白皙如玉的肌膚,在誘惑不過的一張臉。
“我要的其實有很多呢,不過你會給嗎?”輕輕地勾起薄脣,此時的凡森看起來那麼地邪,和之前溫柔、淡然的形象判若兩人。
清逸不覺狡黠玩味的淺淺一笑。
凡森自然沒有錯過清逸玩味的笑容,不自覺地,他脣角的弧度更加好看了,眼神也更加的邪魅燦然了。
他的手輕輕地劃過輕易柔嫩的小臉,寮過她敏感的脖頸,遊走在她的耳垂脣畔,點燃小小的火苗。
空氣漸漸凝滯,逐漸紊亂的呼吸聲開始肆虐,他指尖的觸感滑過她敏感的肌膚,伴隨着奇妙的“電流”,淡淡的紅潮在她白皙的小臉上升起,她烏黑的眸子緩緩變得迷離……
他伸出手,密實的從後方抱住她,將她纖細嬌小的身軀完完全全納入懷中,讓自己溫熱的氣息將她包圍,將臉埋在她烏黑的秀髮中,攫取她的芬芳,有些貪婪。
“小東西……”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隱約似乎帶着一絲絲的□□。
“你……”
清逸深感窘迫,以她的經歷完全知道男人這個樣子代表什麼。
清逸有些惱恨的用力推開他,一張精緻異常素來淡然從容地臉,此刻紅潮滿布,卻越發的嬌豔逼人。
“你不是問我要什麼嗎?我要的東西很明確,現在就看你的誠意了,或者你只是隨口說說的?”俊美而邪氣的男人重申了一下自己的觀點,姿態優雅地端坐着,一面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着她的頭髮,一面專注的凝視着她的面容,眼神清遠得像是夏夜的半月。
清逸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微不自在,不着痕跡的錯開目光,“你這是強人所難嗎?”
他微笑,再一次拉她入懷,壞壞的說,“這樣的程度還不算強人所難吧,我只是向你索要一個吻而已,難道這樣你就覺得很爲難?或者,你想多了?”
清逸聞言一怔,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又羞窘又氣悶,只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簡直壞透了。她怎麼英明一世,卻偏偏糊塗一時,栽在了這樣一個壞男手上呢?
但微怒之後又笑了,是那種溫柔清澈的微笑。她早已過了那種做着王子夢的年齡,但是命運卻有意這樣的方式讓她遇到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王子,有時候真的不得不感嘆命運的轉折。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曾經她固然失去良多,但是重生的這一世,似乎是從一開始命運之神就格外眷顧,曾經無法擁有的東西,這一世都掌握在她手中,這或許就是上天在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吧。
所以,她應該感念命運的仁慈和眷顧,好好珍惜自己所擁有的這一切不是嗎?
這天晚上的生日宴,出乎意料的只有清逸和凡森這個主角,她原本以爲會有一場別開生面的生日宴,會有絡繹不絕的客人前來祝賀,但是沒有,凡森的別墅裡一整天下來,除了清逸和傭人之外,再也沒進來過其他人。清逸有些不解,但是並沒有開口詢問,因爲那有可能是他的隱私,而她不想探尋。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她偶然想起這個小插曲,於是隨意的問了諾蘭一句,才知道原來凡森在遇到她之前,從來不過生日,因爲同一天是他哥哥的忌日。但是他卻爲了她,打破了慣例。她記得咋聽到事實的那一刻,一顆心毫無懸念的震顫了,她何其有幸,能得到一個天之驕子如斯的真情以待。
這一晚,清逸親自下廚,做了整整一桌的拿手好菜。
這是時隔七年之久,她再一次下廚做羹湯,雖然在刀工上或許稍遜當年,但是菜色和味道卻一如當年。
她忍不住想到七年前最後一次做菜的經歷,那一晚她做了滿滿一桌的菜餚,意在爲易謙臣慶祝生日,而他卻徹夜未歸。那一晚,她整夜未眠,而清晨的時候迎接她的就是滿世界的背叛。時至今日,再回首往事,還是覺得那樣不堪。然而索性,今日究竟不同往日了。
凡森對清逸非凡的廚藝感到很驚異,在他的認知裡,清逸這樣的名門淑媛是全才不足爲奇,但是如果還會一手好廚藝,那就很不簡單了,更何況清逸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那就更難得了。
清逸的菜就和她的人一樣,很美,也很淡,但是卻意味無窮,雖然淡,但是亦能讓人覺得美味難當。
他向來對食物很挑剔,但是她的菜他無可挑剔。尤其最後吃到的那一碗長壽麪,讓他在滿足之餘體會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和感動。這個小女孩兒,她其實很細膩很清透,她尤其懂得人心,所以才格外的讓人無法抗拒。
餐畢,兩人去花園散步。天幕上沒有星星,只有一輪彎月,月光很亮,月光下的涼亭一片華光,很美。
純白的薔薇花靜靜吐着芬芳,凡森握住她垂在身側的右手,將她的身子拉低。凝視着她比薔薇花還要潔白的面容,他的眼眸深處有暗暗濃烈的東西,凝視着她,他輕輕嘆息了一聲:“謝謝你,今天我很高興,很久沒有過的高興。”
花間碎碎點點的月光。
凡森忽然吻住了她。
那原本只是清淺的一個吻,他略嫌冰涼的脣吻在她的脣上,她靜靜地受着,以爲他在下一秒就會離開。但他的脣卻久久地印着她的雙脣,靜靜地印着,沒有廝磨,沒有碾轉,就那樣清淡地吻着,溫度卻越來越燙。
她忍不住睫毛顫了顫,擡眼看向他。
就那樣靜靜的貼着她,清清淡淡的花香中,他原本清如遠山深如幽海的眼底漸漸有些迷亂。瞳孔處映着她的面容,他的臉頰微微暈紅,耳廓也微微紅着。見她睜開雙眸,他微微嘆息,伸出手指,略顯窘意地掩住她的眼睛,然後輕柔而霸道的深吻了下去。
他的舌尖是溫柔的,是清香的。
有種真摯虔誠得令她心底微顫的東西,彷彿是一聲悠長的嘆息,她環住他的脖頸,回吻住他芬芳清冷的雙脣,用心感受着他的心意。呼吸越來越急促,滾燙的心跳分不出究竟是誰的,他越來越緊地擁住她,一切如同失去了控制,那滾燙的體溫,越吻越深的顫抖,她被他吻着,也回吻着他。
在這一刻,她徹底放棄了一直以來的防備和抗拒,迴應着他,縱容着他,在將他逼得越來越滾燙的同時,她也無法再控制自己的呼吸,體內彷彿有什麼在不斷地上涌、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