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是極美的,雖然略帶沙啞稚嫩,但是那種深沉清澈而又幽暗迷離的女中音,卻奇異的透出一種喑啞誘惑和神秘清冷,讓人彷彿置身與月下盛放的曼陀羅花海,只能深陷,不可自拔。
這樣優美青嫩的歌聲竟是他平生僅見,由不得他不驚訝驚歎。
東方清逸,這個孩子太過於不平凡了,他似乎無論如何都看不透她,她到底還有多少令他驚歎的內涵啊!
這樣的一個平凡的夜晚,卻成爲了易名軒心中的永恆,那一曲法文歌,那個立於山野月光下的小女孩兒,一瞬間竟然就此成爲永恆,那樣濃墨重彩的一筆,此後他再也沒有見過了。
夜色深沉,空氣寒涼,但是這樣難得的寂靜卻令人深深沉迷!
山裡的空氣非常好,清逸覺得心情舒暢,思緒完全靜下來以後,她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據於成明說,修煉內功在越接近自然越純淨的地方效果越顯著,她之前因爲行程很緊,又加之蝶莊周圍的環境本來就無可挑剔,所以也一直沒有嘗試過,但是今晚無意中出來一趟,當時讓她知道了於成明所言非虛,這山裡的修煉效果和氛圍確實比蝶莊要好上很多。
意識到這一點,清逸迫不及待的閉上眼睛,進入修煉狀態。
於成明之前已經幫她打通了全身的靜脈,並且每天維特進行鍼灸,同時也要她天天進行特殊的藥浴,以便把身體的狀態調整到最佳,把身體潛能最大限度的挖掘出來。
清逸不懼吃苦,毅力和忍耐力非常驚人,連於成明和夜冥也忍不住驚歎。
也就是接受着這樣的磨練之下,清逸原本就非常不錯的體質變得更加的完美,身體的柔韌度、強度、靈活度、協調度以及反映程度都一天天增強,而這對於內力的修煉更是大有裨益。
按照早已經熟練的脈絡順序,推動氣流在體內緩慢運行了九大周天,清逸這才緩慢的睜開眼睛,目之所及竟已經是黎明時分了。
她正面像東面所坐,擡起頭就一眼看到了遠處巍峨羣山之巔灰白的天色,清晨的風清冽料峭,雖然處在四季常青的驪山,也一樣可以清晰感覺到凜冽的冬寒。但是空氣非常的清新,空氣中能聞到青草樹葉的泥土的芬芳以及淡淡的水汽,令人精神充沛。
清逸近乎貪婪地呼吸着清冷的空氣,周身瀰漫着淡淡的肉眼不可見的飄渺氣息,那是內力進入三層的標誌,只是此時此刻尚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清逸並沒有意識到。
而這一切都落在了旁邊靜靜守了一夜的易名軒眼中,幾乎是在清逸睜眼的一瞬間,他發現清逸似乎突然之間變得更加神秘甚至幾乎飄渺神聖起來,而這樣的變化都歸功於內力的修煉。
十多分鐘後,清逸終於完全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整個人神清氣爽,身體舒爽輕盈,似乎有無窮無盡的精力,感覺妙不可言。
易名軒有些驚訝,他敏銳地洞察力已經捕捉到了清逸身上的變化,雖然很想出聲詢問,但是轉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職責,薄脣微動,卻最終也沒有出聲。
清逸眼角的餘光注意到易名軒的神色變化,她微微舒展眉眼,卻並沒有開口解釋什麼。
易名軒這個人睿智有野心,但還算可信忠誠,所以清逸這段時間的行程也並沒有刻意隱瞞,她相信以他的頭腦不難猜出她在做什麼,但是即便如此,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她不可能向他解釋什麼,而她也相信他不可能從自己此刻的變化中聯想到更多的東西,因爲就算想到什麼他也無法相信。
清逸站起身,緩緩地走在清冷的東麗湖岸上,岸邊的青草豐茂肥美,散發出清淡的草香,夾雜着湖水淡淡的水汽,別有一番味道。
“易先生,我們談談吧!”清逸忽然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易名軒跟在清逸身邊這麼久,這是第一次聽到她叫他易先生,不禁微微一怔,心底有些意外,但是仍然內斂沉穩的出聲,“小姐,你想談什麼請直說。”
清逸眸光微動,一張精緻無匹的臉似乎沒有任何情緒,卻又彷彿蘊藏着無限的深邃思緒,“你的理想是什麼?我看得出來,你並不甘心現在的生活。”
她的語氣非常肯定,顯然已經把他看穿了。
易名軒涌到喉間的敷衍回覆頓時哽住了,他微微擰了擰劍眉,仔細斟酌了好一會兒才慎重的開口,“是,我並不滿足。我理想人生的確不是現在這樣的,我想要得到更高的位置,迎接更大的挑戰,但是目前還沒有遇到那樣的機會。”
清逸聞言微微一笑,似乎對易名軒的回答很滿意,“人之常情,如果你現在就覺得滿足,那我們之間就不會有這一次談話。”
易名軒敏銳地抓住了清逸話中的一絲絲隱晦的深意,但是又覺得無法置信,於是更慎重的出口道,“小姐,有什麼話您請直說吧!”
“我很欣賞你這樣的聰明人,你是個人才。”
清逸微笑,眸光安靜深幽,整個人一瞬間散發出一種難言的自信優越和睿智威懾,那是一種站在高位者獨有的氣質氣場,所向披靡而且震撼人心。
易名軒被清逸突然改變的氣場深深震懾到了,以往他就一直看不透這個小女孩兒,這一刻他更加覺得她深不可測。
“你說你不甘心,那麼如果給你機會你接受嗎?”
清逸忽然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易名軒,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彷彿是無底的深淵,蘊藏着寒涼、犀利以及一些看不透的情緒。
易名軒雖然在身高上高了清逸很多,但是這一刻迎着面前小人很具穿透力的視線,他仍然覺得他矮了她不止一截,那種無法超越的上位者的優越壓得他有些驚心無力,直到這一刻他才深刻的瞭解到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小的孩子是多麼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