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相依作品 重生之邪道天嬌 重生之邪道天嬌 相依的廢話欄 大結局(下)
“你放下吧,我一會兒在吃,沒事的話你先出去一下,我現在不希望有人打擾我。”
天容壓下自己的脾氣,冷硬的聲音裡面透着不耐煩。
孟國成狠狠地瞪了天容一眼,這個臭小子,以爲他是誰,就算他是王兵五將之一那有怎麼樣,他就可以這麼目中無人了嗎?
孟國成對天容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傲慢囂張態度感到十分不滿,看來他這個決定是做對了!
“天容老弟,你這樣就不對了,難得我弄來了甜品,你好歹也要賣我一個面子,你說是不?”
如果是以往,孟國成在聽到天容這不耐煩的態度碰了一鼻子灰之後就自覺地閃到一邊,他出事圓滑,是吃得起虧的人。
但是今天,他不但不會走,還要刻意激怒天容。
他要探一探,現在的天容究竟還剩下幾分實力,他們有多少把握。
“老孟,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需要吃東西,麻煩你現在就出去!”天容咬着牙說道,這個時候,就算他想動怒也沒有辦法,體內的龍涎毒實在是太麻煩了!
聞言,孟國成的臉色一沉,露出了不悅之色,“天容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孟國成親自給你端來的甜品還不夠你天容將軍看一眼的嗎?”
天容有些惱火,這個老孟到底搞什麼,他現在哪裡有心情去吃他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甜品,現在就算是龍肉擺在他的面前,他都沒有這個心情吃!
“抱歉老孟,我現在身體不是很舒服,沒有胃口吃東西,我現在急需要調整好自己。”到底是在別人的地盤上面借了地方,天容儘量客氣地和孟國成交談。
“是這樣?不知道天容老弟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或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的!”孟國成聞言拍了拍天容的肩膀。
“被一個可惡的女人弄了點龍涎毒在體內,沒什麼大問題,我自己就可以處理。”
天容本來不想說的,畢竟被人下毒這種事情說出來一點都不光彩。天容沒太在意自己如今的處境暴露給孟國成知道,他們雖然分屬不同的部門,但說到底都是同事,他與孟國成也有一些交情,所以也對他沒有什麼防範。
龍涎毒?
孟國成的眼睛裡面閃過精光,果真是老天爺都幫他!
天容現在的處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孟國成笑了,妙哉妙哉!天容呵天容,雖然我們往日無怨,但是……你如此目中無人,做事不留餘地,將我第十七局逼入絕境,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們第十七局當我孟國成是hallokitty嗎?
“龍涎毒嗎?那可真是麻煩了,這毒混合在內力裡面,讓人無法運功,使不出內力來,我也算是曾經見識過這毒的可怕之處的。”孟國成爲難道,“天容老弟,恕我直言,你這樣的情況,光靠你自己的話,怕是得費上幾天幾夜了才行。”
孟國成的話天容也不是不知道,他雖然沒有因爲風千韻的這毒當場就失去戰鬥力,但是真的想要將體內的龍涎毒都逼出來,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天容老弟你不嫌棄的話,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你……”
“是的,天容老弟,雖然我比不得天容老弟你武藝高深,但在這個時候想來是可以幫上一些忙的。”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不過因爲天容中的是龍涎毒,毒會隨着內力轉移,孟國成想要幫天容清除體內的毒素的話是有一定的危險的,一個不好,孟國成自己也會染上龍涎毒。
“那就勞煩你了!”天容對孟國成的仗義相助有些意外,大家平日裡頭客客套套的,沒想到他人還是很不錯的,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
“說什麼謝呢!我們都是爲國家出力的人,理應相互幫助的!”
“都是爲國家出力的人麼……”這句話讓天容腦海裡面某些關於列缺的片段跑了出來,他低頭苦笑了一下,真是搞笑,他都已經把他困在了修羅獄裡面了,爲什麼他還要想起他來……
“怎麼了?”孟國成問。
“沒,沒什麼,總而言之,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呢!”孟國成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龍涎毒的話,他還是有一些瞭解的,毒會隨着內力擴散,所以在知道自己中了龍涎毒之後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控制好自己體內的內力,不讓內力到處亂跑,以免毒素擴散。
如果在這個時候孟國成的內力來參一腳,呵呵……天容,你還太嫩了!
十樓。
走廊上面倒了一拍的人,一個個都失去了意識,可憐他們連襲擊了他們的人是誰都沒有看清楚就昏過去了。
“第十七局就只有這些雜碎嗎?真不知道他們是以什麼樣的自信追捕列缺十幾年的。”走廊的盡頭,風千韻踹了一腳倒在自己跟前的制服男人。
從地下一層一路掃蕩上來,已經到十樓了,都是一票雜碎,這讓風千韻深刻地懷疑,這些年第十七局究竟死如何保持着自信的。
按照剛纔抓到的人的口供,第十七局裡面應該是有不少高手在的纔對,可是……那些人現在都不在,至少從地下一層到十樓都沒有所謂的高手的蹤跡。
所以……
那些高手都集中到第十一樓上去了嗎?
的確,能感應到樓上有不少強大的存在,不過……十七局會對身爲軍部軍官的天容動手,還真是少見呢。
風千韻正打算要上樓去,忽然腳步一頓,怎麼還有高手?
風千韻來到窗戶邊上,從百葉窗的縫隙中眺望,樓下忽然來了不少軍車……
他們是屬於哪個軍區的?這個時候過來……
人數多風千韻不怕,怕的是……沒錯,這羣人中有強大的存在,即使身在十樓上面,就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力量……比天容更加強大……
天容的實力已經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了,被她用了龍涎還依舊可以行動自如,簡直跟怪物似的。
現在來的這個人,實力在天容之上?
看來她還得先藏起來,靜觀其變,軍部和十七局,到底打算搞出什麼名堂來?
“孟國成,你故意的!”天容臉色慘白,原本被他壓制住的龍涎毒因爲孟國成刻意的舉動徹底擴散到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完完全全地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了!
“天容,你這小子,夠拽啊,明知道列缺是我們第十七局追查了多年的人,居然還來干預!是誠心和第十七局過不去的吧?”
“孟國成,列缺的事情本來就是我們軍部的事情,第十七局不應該插手!”
“呸!你給我閉嘴!”胡扯,什麼叫做列缺的事情本來就是他們軍部的事情,追查了列缺這麼多年的人是他們第十七局,他們軍部在這個節骨眼上面跑出來搗亂還好意思說這是他們軍部的事情!
孟國成一腳踩在了天容的頭上,“什麼王兵五將,什麼軍部最年輕的中將,黃毛小兒,不知道天高地厚!”
孟國成踩着天容的臉,肆意地踐踏着已經失去了還手之力的天容的尊嚴。
天容閉上眼睛,就算輸掉性命也不能輸掉骨氣。呵,他的身體可以被人踩在腳底,但是他的心,他的靈魂不會。
他可不能丟了列缺的臉。
孟國成見天容閉上了眼睛臉色平靜,心中生出一股無名的火來,好像是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於是腳上的力氣加重了,還使上了內力。
天容身下面的地面都被踩得有了裂痕,碎裂開來,他的臉上滿是腳印,口中吐出來的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弄得他滿臉都是了。
真是給列缺哥丟臉了呢……呵……
“哎呀哎呀,孟國成你把我的好部下弄得真夠慘的呀!”
如同一陣寒風極速吹進房間,這個聲音,對孟國成來說就如同索命符一樣!
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從外面進來的男人絕對是意料之外的!這個男人就是曾經出現在老爺子那裡的那個神秘男人!
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別說孟國成已經傻眼了,就連爬在窗外偷看着的風千韻也被驚訝到了,她沒見過現在進來的這個男人,但是他穿的衣服表明了他的身份!
陸軍上將!天容和韓正濤兩個中將的出現已經夠讓人吃驚的了,爲什麼連上將都會出現?
按照列缺所說,軍部有一部分將領是實力變態的存在,是部隊重要的戰鬥力。這人既然是上將,戰鬥力變態也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先靜觀其變吧。
在房間裡面的孟國成可就沒有風千韻這份冷靜了!他現在用盡一切的自制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眼前的情況尋找說辭!
他毆打天容的這一幕被完完全全看到了!還是被陸軍上將,這個代號爲“僧正”的可怕男人給看到了!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孟國成已經站不穩了。
“我,我……”結結巴巴了半天,急得滿頭大汗。
“孟先生這麼緊張做什麼,是因爲地上的這個叛徒嗎?我還沒有來得及感謝孟先生幫我抓住這個叛徒呢。”
出人意料的,僧正不但沒有責怪孟國成,還誇獎了他!
天容睜開眼睛,“僧正,你什麼意思?”他什麼時候成叛徒了?
“你盜取修羅獄,沒有上級命令私自行動,已經嚴重違反了軍規,稍後你將受到軍法的處置。”僧正宣佈了天容的罪行。
“盜取修羅獄?修羅獄是你親手交給我的!我來這裡也是得到了你的批准了的!”即使此時已經使不出力氣來了,天容的嘶吼聲還是響徹了整個房間。
修羅獄是僧正給天容的,天容來這裡的事情僧正事先也都是知道的!可是現在,僧正卻說天容是私自行動的,還將盜竊的罪名按在了天容的身上!
修羅獄被譽爲軍部最牢不可破的監獄,是上將所持有的東西,除非得到上將本人的允許,其他人是不可以使用修羅獄的,因爲修羅獄本身也帶有很大的危害。
“誰能證明?”面對天容的反駁,僧正只是優雅地笑了一下。
是的,沒有人能夠證明,因爲僧正和天容之間的交談沒有別人在場,更加不會有監控不會有錄音。
軍部兩位高級將領之間的對話隨時都可能是軍部最高機密,這種場合怎麼可能會有別人在場,怎麼可能會被錄音錄像?
“僧正,你什麼意思?事實如何你再清楚不過了,有什麼話你直說好了!”天容與僧正共事這麼多年,對僧正一直都是很信任的,可是現在,僧正所說的話將這些全部都摧毀掉了。
僧正,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天容,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惦記着列缺的吧,在你的心裡,真的有承認過我這個長官嗎?”僧正微笑着問天容,“你一直都期待着他回來對不對?”
“雖然他背叛了我們,但是我……我一直以來都把他當成哥哥,當成偶像的,一時之間不能接受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我不需要那種心裡面想着別人的下屬,我的下屬只聽命我一個,只忠誠於我一個!”
所以,他不需要天容。
“那爲什麼還留我在軍部?”王兵五將走了四個,剩下他一個。僧正大可以將他調走或者乾脆革職,他沒有異議。
“因爲留着你對我來說很有用處,一來,省得別人說我容不下舊部,二來……”僧正的眼睛在天容的口袋那裡看了一眼,然後蹲了下來,從天容的衣服口袋裡面將法器修羅獄取出,“你可以幫我完成一個別人都做不到的任務。”
“僧正,你要做什麼?”修羅獄裡面還關着列缺!他不能把列缺交給僧正!
“幹什麼?當然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嘍。”僧正將法器修羅獄拿在手上,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修羅獄本來就是他的法器,而天容,如他希望的那樣,將列缺關在了裡面。
列缺啊列缺,你對你的舊部還是蠻有感情的麼,不然以天容的實力加上修羅獄,你還是有逃脫的機會的。
“你利用我?”天容瞪着僧正,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告訴我,列缺到底有沒有背叛我們?”
僧正在騙自己?他在欺騙自己?那麼……關於列缺背叛軍部的事情呢?那是真的嗎?
“其實,我沒有必要回答一個階下囚的問題的,不過我很喜歡看你臉上那種憤怒悔恨的表情,所以我決定大發慈悲地告訴你,那艘出航的軍艦,是我動的手腳,不過呢……他命大,全艦的人都死了,他卻活了下來,還利用了一個國安局在差不多時間死掉的特工xb8574的身份活下來了。”
只不過從那以後,他無法回到軍部了,只能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孟國成瞪大了眼睛,被兩人對話的某個內容所震驚到,“等等,你們剛纔說,列缺背叛了你們,那是什麼意思?列缺不是黑暗社會裡面的人嗎?爲什麼會和你們有關係?”
孟國成突然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坑裡面。
“是麼,也是,以孟先生的本事又怎麼能發現列缺的真實身份呢,這些年來一直努力地將消息透露給孟先生可都是我哦。”
“僧,僧正,你這是什麼意思?”孟國成心中強烈的不安,眼睛瞪着僧正,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來都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不然,你以爲,憑着你們國安局第十七局的本事能夠發現列缺嗎?”
是僧正讓人將關於列缺的消息傳遞給第十七局的,以列缺突破天階的存在加上編造一些危險事件,很容易就可以讓他成爲第十七局的頭號抓捕對象。
不過,有些事情也不完全是假的,列缺做的不少事情也足夠讓第十七局頭大的了。畢竟那個男人,本來就很危險。
“僧正,你究竟什麼意思?”孟國成對僧正是有很深的畏懼的,沒有中龍涎毒的天容就已經是他沒有辦法對付的強大對手了,比天容高一個級別的僧正……孟國成想要贏……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謝謝孟先生這些年不遺餘力地給列缺製造麻煩。”僧正笑容依舊,然而他的笑容讓孟國成的眼前一黑。
風千韻在外面聽着,心道,這個僧正,還真不是省油的燈,自己的屬下他當工具,連十七局也要玩弄。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陷害列缺?
呵,她的未婚夫,只有她能動,這個僧正,她不搞殘他她就不姓風!
風千韻扒在窗外,正醞釀着要怎麼着手對付僧正,好好地報仇,當然,還有將關着列缺的修羅獄搶回來。
然而……意外總是會發生,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風千韻一震。
愣神十秒鐘之後,風千韻很快有了準確的判斷,看來在想法子對付僧正之前,她還得先去見一個“故人”。
從窗戶爬回十樓,風千韻順着氣息的方向尋去。
“既然有意引我過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風千韻在樓道上停下,她知道那個人就在此處,而他故意讓她察覺到他,無非就是想要引她過來。
因爲她六識較常人要靈敏許多,一些人與她哪怕只有過一次的交集,她也能有比較深刻的印象。
“不必生氣,我不過是來與你見一面而已。”
一身風衣的男人走了出來,男人的打扮有些像遊方和尚,但又不完全是,他最外面的那件有些像是袈裟的衣服將他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上半張臉都藏在了風衣的帽子裡面。
上一次,風千韻並沒有見到他的真實容顏,所以稱不上是見過面了,這一次,與慧悟禪師面對面站着,風千韻才知道他並不高,佝僂着背,那雙從風衣裡面露出來的手很蒼老,初判斷此人已經上了年紀了。
這個人,風千韻曾經見過他一面,這人對他說過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然後就不見。
當日在法華寺裡頭,便是這死和尚裝神弄鬼地嚇了她。
“慧悟禪師。”風千韻叫出了對方的法號,這個男人是人是鬼是神是仙都很難辨別。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慧悟禪師的真面目,風千韻還是在見到這人的第一時間裡面判斷出來了。這種感覺,錯不了!
這人無聲無息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小施主好記性,還記的我。”男人只是站在距離風千韻一定距離的地方,並不靠近。
“好說好說,你每次的出場方式都那麼的特別,我想不把你記得牢一點都不行啊!”風千韻用半嘲諷的口吻對慧悟禪師說道。
“當日我與你相見之時,便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慧悟禪師的聲音永遠都是沒有波瀾沒有起伏的。
“你不會是爲了證明你說的話沒有一句是不會兌現的,就特地跑到這裡來見我一面吧?”風千韻譏笑道。
“我來見你是爲了來告訴你,你要將你帶上屬於你的道路上,你的生命還缺了一個口子,現在你要去填上它。”
生命缺了一個口子?去填上它?
這個奇怪的人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覺得難懂!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風千韻即便沒有把握拿你如何,也不會退縮,不用遮遮掩掩的。”
“你誤會了。我對你沒有惡意,準確來說,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世間萬物,爲我所用,非我所有,不計得失,無怨無恨。
“我也的確沒有從你的身上感覺到敵意,不過你既然來了,總要有個目的的。”因爲對方沒有敵意,風千韻才這樣毫無準備地過來了。
“沒錯,我的確是有來這裡的原因,我答應了一位故人,要在適當的時機見你一面。”
“故人?適當的時機?”
“上一次與你見面,時機未到,如今,我應該兌現我答應那位故人的事情了。”
“你什麼意思?”
“你命定的緣分還沒有到位。”
“別裝神弄鬼,要真的是和尚就有點和尚的樣子。”
“你命中既定的羈絆在等你。”慧悟禪師說完,嘴裡好像還念着什麼。
緊接着,風千韻的意識就開始模糊了,該死的,這死和尚做了什麼……
慧悟徑直念着什麼。緣分是註定的,緣分在,便都在。
風千韻從地上站了起來,陽光太過刺眼,風千韻一時還沒有適應過來。
慧悟禪師……這個混蛋和尚!
等到風千韻看清楚自己周圍的環境之後,發現自己周圍的一切全部都變掉了!
明明剛纔還身處高樓之中她下一秒鐘竟然到了鄉村?
的確是鄉村沒有錯,從風千韻現在所處的位置可以眺望到山腳下的小山村,而她自己如今身處的地方是某座山的石崖上面。
腳上踩着的是堅實的土地,手指甚至可以觸碰到新芽的柔嫩感覺。
“鬼鬼,默默,小七……”
風千韻呼喚了他們三個,結果沒有迴應。
看了一下手上,水龍吟和御神鐲都還在……
七星龍淵應該也還在自己的身體裡面,她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只是現在得不到它的迴應……
肯定和那個臭和尚有關!
臭和尚剛剛對自己做了什麼?回頭她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喂,女人,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有人?男孩子的聲音。
風千韻猛地回過頭……
男孩子?
而且還是很漂亮的一個男孩子!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偉大,這麼漂亮的男孩子風千韻還是第一次看見。
白皙的皮膚,水靈的大眼睛,微微抿起的雙脣透着對她的敵意、
對方的身高大概只有到風千韻腰際的位置,上身穿着一條有些破舊的汗背心,汗背心的顏色有一點點泛黃,下身穿着一條褲衩,赤裸着一雙腳。
這裡可是在山裡頭,地上都是石頭,他赤着腳不要緊吧?
“我問你話呢!”得不到對方的迴應,男生的手摸向自己的腰際,那裡彆着一把做工精細的木劍。
糟了……這熊孩子!
風千韻這邊還沒有說話呢,男孩子就已經出手。
好快!
風千韻急忙閃過,差一點他手中的那一把木劍就要打到她了!
好變態的小孩!他這纔多大,就有這樣的身手了,等他長大了,還不成超級無敵大變態?
話說回來……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小弟弟。風千韻從男生身上找到了些許熟悉感。
“停!我不是來跟你打架的!”風千韻忙喊停,自己現在還有正經事情要做。
男孩子並沒有因此收回自己手中的木劍,凝視着風千韻的眼睛裡依舊寫滿了警惕,“這裡有結界的保護,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也不太清楚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可以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風千韻想,她現在需要做的是弄清楚自己的方位,也好找對方法回去。
“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男孩子狐疑地看着風千韻,並不相信風千韻的話。
“我知道的話還需要問你嗎?”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是那個叫慧悟禪師的混蛋乾的好事,說什麼還缺最後的一環羈絆。
“這裡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進來的,你來之前村裡人沒有告訴過你嗎?”
“如果你說的是那邊那個小山村的話,我很遺憾地告訴你,我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經過那裡,或者我經過了那裡但是我不記得了,反正我一覺醒來就在這裡了。所以這位小弟弟,就算我進來了我不該進的地方,那也不是出於我的意願。”
風千韻指着遠處一個隱約可以看見的小村落對男生說道。
“不要亂叫人。”什麼小弟弟?誰是她弟弟了?
“你比我小,我叫你小弟弟,這有什麼問題嗎?”小小年紀就這麼兇巴巴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廢話少說!”
話音剛落,男孩子已經出手了。
風千韻不想和他動手,但是眼前的情況不迎戰是不可能的了,他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鬧着玩的。
男孩子身手很不錯,但終究受到年齡體型的限制,在行動上面輸了風千韻一籌,幾個回合之後,男孩子的雙手被風千韻反手扣在了後面。
男生知道自己打不過風千韻,落風千韻手裡了,就抿着雙脣,一言不發。
這熊孩子還挺犟的。
“我說小弟弟,我放開你,你不要再跟我打了,也許過兩年我不是你的對手了,但是眼下你是打不過我的,而我也不想傷害你。”
依照這傢伙變態的程度,過兩年就超過自己十分有可能。
男孩子將臉一撇,不理會風千韻,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我迷路了,告訴我,這裡是哪裡?”風千韻現在有一種想法,相比於眼前的這個熊孩子,默默和鬼鬼要可愛多了!
“我無話可說,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在男孩子的心裡,已經將風千韻定義爲了擅自闖入的壞人的,他跟一個壞人沒有話好說。
“我長得很像壞人嗎?”風千韻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現在沒有時間沒有功夫和這個熊孩子瞎耗,既然他不肯說,她就另外想辦法,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兩人正在爭執着,一位老者就邁着十分遲緩的步伐走近了兩人。
老頭瘦不拉幾的,臉上沒有幾兩肉,瘦削的臉,和男孩子一樣,他穿着簡單的汗背心,佝僂着背,骨瘦如柴的雙腿有些外八,拄着柺杖,看起來有些搖搖晃晃……但那緊緊是看上去而已。
“呵呵……好了好了,阿烈,她不是什麼壞人,應該是真的迷路了!”
好可怕的老頭!她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內力,甚至連氣息都感覺不到!若非他就這麼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風千韻根本沒有辦法探知到他的存在。
老者走到了風千韻的面前,“丫頭,我沒有從你的身上感覺到敵意,所以我可以相信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沒有感覺到敵意嗎?這老頭不簡單!風千韻在腦海裡面下了這個定論,一般人恐怕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吧!
“風千韻。”風千韻想,這個老者給她的感覺應該就是叫“敬畏”吧。
“哦?風千韻是吧。別人都叫我星翁,那邊你看到的那個臭小子叫阿烈,是我的徒弟,這個山頭只有我們師徒兩人居住。”
“星翁爺爺,我可以請問你這裡是哪裡,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想要立刻趕回去。”總算是來了個可以溝通的,風千韻趕緊詢問。
“我想這是做不到的。”星翁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做不到?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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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山受到我們師門先輩們的守護,除非下一代繼承人誕生,否則這裡面的人永遠走不出去的,外面的人也走不進來。”
“爲什麼?”
“爲了師門的傳承,先祖立下這個規矩,在我的徒弟阿烈得我真傳,師成之前,我們誰都沒有辦法離開這裡。這座山會像一座迷宮一樣,當你想要離開的時候,好像走了很遠的路,結果只是在原地打轉。”
“可是我進來了!”不是說別人進不來嗎?
“可能是緣分吧。”星翁緩緩道。
緣分?這是毛線的緣分?!
“也就是說連您都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是的。”
這真的不是一個好消息,雖說她不覺得列缺是那種簡簡單單就會被別人給幹掉的人,但這個時候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瞎耗,還真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那怎麼樣纔算是師成?”
“等到阿烈能夠使用神伐之術的時候。”
風千韻雖然不知道神伐之術是什麼,但是怎麼看都不會是什麼簡簡單單就能學會的東西。
風千韻瞄了一眼一旁對自己還抱有敵意的男孩阿烈,他也就八九歲的樣子,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師成?一年兩年可能還算短的了,十年八年也是很有可能的,搞不好他一輩子都練不成……
那樣她就要在這個地方待上一輩子嗎?就是幾年的事情她也忍不了啊!
風千韻不是嫌這地方太荒涼太安靜,在崑崙四年她也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眼前的情況和她在崑崙修煉的時候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師傅,她來歷不明,留她下來真的沒有關係嗎?”阿烈看了一眼風千韻,眼中已經沒有敵意,但是並沒有馬上接受風千韻。
“沒關係,剛好,你也需要一個對手來進行實戰練習,她會是一個不錯的練習夥伴的。”星翁呵呵地笑着,然後慢悠悠地走開了,似乎對風千韻和阿烈之間的事情一點都不擔心。
不錯的練習夥伴……她好像不是來給這熊孩子練手來的……
難道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你想幹什麼?”阿烈看着風千韻,覺得她好像在計劃着什麼。
“想辦法出去。”
風千韻說完便沿着石崖邊的小路走去,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以呢?
再說了,如果事情真的像那位星翁爺爺說的那樣,只有那個臭小子練成了神伐之術纔可以打破這座山的結界的話,她做什麼都無所謂了。試着找一找出路,總比坐等強吧。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在這裡轉了五天,都沒有看到過這裡。”
“這就是你說的方法嗎?”阿烈瞥了風千韻一眼,眼中帶着輕蔑,對風千韻這種徒勞無功的行爲表示不贊同。
這熊孩子,不這麼拽會死人嗎?
風千韻大咧咧地往地上一躺,連着五天,她都在這座山附近打轉,不管她怎麼繞,都繞不出去,好像這裡是沒有盡頭似的。
風千韻瞥了一眼冷眼旁觀的阿烈,“有這個閒工夫看我,還不如去練你的功夫!”
阿烈扁了一下嘴巴,她這麼希望他去練功不就是希望他早點師成,她好早點離開這裡麼,這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將手中的一個窩窩頭扔給風千韻。
師傅交代了,不能讓她餓死了。
風千韻接過窩窩頭,想都沒想就咬了,必要的體力補充是需要的。
“就這麼急着出去?”
“噶茲嘎茲——”風千韻嚼着蘋果,“沒辦法,有人在等着我。”
“誰?”
“我未婚夫。”
“未婚夫?”那是什麼東西?
“小弟弟,你該不會是不知道‘未婚夫’是什麼意思吧?”五天的時間裡面,風千韻專注於尋找離開這裡的路,和這對師徒接觸很少,但從星翁的隻言片語裡面,她知道了這個叫阿烈的男孩子是個孤兒,被星翁選爲弟子抱到這裡,從懂事起,他就一直生活在這山村裡面。
所幸在開始正式培養傳人之前,星翁有讓他和村裡的人接觸過,不然真怕他連什麼是女人都搞不清楚。
“我……我不需要知道這些沒用的東西!”阿烈將頭彆扭地轉向一邊。
“哈哈哈……你這熊孩子,還是有比較可愛的一面的麼,不知道就不知道唄,幹嘛那麼傲嬌!”
這個男孩大概是知道老公老婆的,不過小山村裡邊好像過的日子比較傳統,不興訂婚這一套,大家看對眼了,找個日子下個聘什麼的,就把人給娶回去了,沒有訂婚這一說也很正常。
“我告訴你哦,當兩個人相互看對眼了,但還不太適合結婚的時候,就先把婚事給訂下來,等到合適的時候再把婚給結了,那麼那兩個人就是未婚夫妻了。”
“直接結婚不就好了。”幹嘛那麼麻煩。
“你這熊孩子,不懂大人之間的浪漫!以後你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女生,記得早早地給她套上戒指,把人家給訂下來,這樣別的男人就不會跟你搶了!”風千韻說完之後覺得自己這幾天真是無聊得夠可以的了,居然跟一個熊孩子扯這些!
“你自己也沒比我大多少。”阿烈反駁道。
“沒多少?我再過幾天就滿十八歲了,看你的樣子,頂多也就八九歲吧。”兩人少說也差了十歲吧,那還能說沒差多少嗎?“說實話,你今年到底幾歲。”
風千韻憋在這座山上憋了快一個禮拜了,她不眠不休地尋找突破的方法,結果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一個人也挺煩的,跟這熊孩子說說話解解悶也不錯。
“不知道。”咬了咬嘴脣,有些鬱悶被問起這個問題。
“不知道?”
“大概九歲吧。”
大概?風千韻忽然明白了,是了,這個人是孤兒,被星翁收養的,星翁大概也不知道他準確的出生日期的吧。
“你今天不用去完成你師傅交給你的任務嗎?”風千韻問。
“今天可以休息。”
他也不是每天都要練功的,大概一個月會有兩天休息的時間,以前他就算休息了也不知道做什麼,今天這裡多了一個人,他不自覺地跑來看她繼續白費力氣尋找出路……
“你今天休息?那就幫我找出路吧!”風千韻決定道,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找好。
“都告訴過你了,想要出去是不可能的,你爲什麼這麼執着?”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得試試是不,不然我在這裡還能幹什麼?坐等你師成?”師不師成是他的事情,她又幫不上什麼忙。
風千韻的話讓阿烈頓了一下,也是,她在這裡幹不了別的事情。
“我帶你四處轉轉吧,或許你可以找到一些線索。”就當是安慰這個迷路的女人吧。
“這樣纔可愛麼!嘿嘿!”風千韻讚許地伸手摸了摸阿烈的頭。
“不要亂摸我的頭!”阿烈當即把頭撇開,阻止風千韻的手在他的頭上亂摸,“男人的頭是不可以隨便亂摸的!”
風千韻⊙﹏⊙b汗,她決定收回剛纔她說他可愛的話。
話說完的時候,風千韻也啃完窩窩頭了。
“話說,就沒有別的吃的了嗎?爲什麼總是窩窩頭?”要不是知道這師徒兩人自己吃的也是窩窩頭,風千韻會懷疑他們是故意虐待她來的。
“師傅只會做這個。”阿烈十分鄭靜地看了風千韻一眼,回答道。
“所以,你們兩個一直吃這個?”
阿烈點頭,風千韻淚。
風千韻背靠着石崖,嘴巴里面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怎麼辦纔好呢……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沒有敵人,唯一的解決方法跟她沒有關係。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走在大街上被人搶了錢包,明明有這個本事追上去將小偷猛揍一頓將錢包搶回來,結果一邁腳發現自己的腳上被人戴上了鐐銬。而可以幫忙追小偷的警察現在還在搖籃裡面捧着奶瓶喝奶,完全指望不上。
“丫頭,一個人在發什麼呆?”星翁笑眯眯地走了過來,他其實是知道風千韻不是在發呆,而是在想辦法,她都針紮了一個禮拜了,還沒有放棄。
這丫頭,倒是出乎意料的執着。
“我在想,要是我在這座山上四處搞破壞,你會不會殺了我。”走不出去的話,不知道挖條地道出去行不行。
“呵呵呵……不會不會,不過我倒是覺得有比你到處搞破壞還有比較快的方法。”
“什麼?你不早說!”這老頭子,沒看見她現在正在着急嗎?
“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臭小子師成的時候你就可以離開了。”他可是一開始就告訴她方法了。
“切,那要等到猴年馬月,他現在的這個水平和你差了很多。”差距太大,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光是這一個禮拜就讓她心急如焚了。
“如果我告訴你臭小子離師成之日不遠了呢?”星翁笑眯眯的,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兩道弧線。
“不遠了?怎麼可能,他現在連我都打不過,距離得你的真傳還差十萬八千里。”
“哦,那是因爲我在他身上加了封印。”星翁解釋。
“加了封印?”
“對啊,在施加封印的情況下獲得的一點進步在封印解除的時候都會被放大,這種修煉方式是我師門祖傳的,歷來都是這樣,一重封印可以讓一個人的實力減少一半。”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他真實的實力應該是現在的兩倍,那豈不是已經比我厲害了?”風千韻覺得自己算是長見識了……
“不是的。”星翁否定了風千韻的話。
“不是的?”
“臭小子身上現在有七重封印。”
七重?
七重?!
倒塌……
風千韻受了一次重大的打擊……然後……“我有什麼好幫他的?”他已經這麼牛掰了,她哪裡都幫不到他。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星翁笑了笑,然後又走開了。
幫他……
哦,對了,她可以用丹藥幫他積聚更多的內力!
也可以用湯藥爲他強筋健骨!
“你幹什麼?”阿烈警惕地看了風千韻一眼,眼裡帶着猜測,她不是在尋找離開這裡的方法嗎,今天突然這麼好心做吃的給他?
“沒什麼,做了一些吃的給你!”風千韻微笑了一下。
山中草藥不缺,而她帶在身上的玄陰鼎也沒有問題,所以她可以煉製丹藥,配置各種藥方。
現在,她將離開這裡的希望全部寄託在這個熊孩子的身上了。
“吃的?”阿烈看了一眼擺放在他眼前的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菜色。
一個炒野菜(?這是野菜嗎?)一個紅燒(?這是紅燒嗎?爲什麼黑成一片了?)兔肉,一個湯(什麼湯就不知道了,黑漆漆的一鍋,裡面好像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
“對啊,吃的!趕緊吃吧!放心啦,不會有毒的,要是有毒的話,你師傅還不滅了我?”風千韻催促阿烈趕緊吃。
雖然,賣相的確難看了一點,但好歹是藥膳,關鍵是藥效,味道,就不要在乎那麼多了!
風千韻剛纔自己也嚐了一下,從食物的味道的角度來說,這些食物都難吃到難以下嚥,藥物的苦澀味道沒有辦法抵消掉,再說了……風千韻對於料理,真心沒什麼研究。
阿烈擡眼看了風千韻一眼,然後低頭開始吃飯。
原本以爲食物的苦澀會讓阿烈有些反應,結果從頭到尾,他都吃得面無表情,眉頭沒有皺一下,表情淡然得讓人產生錯覺。
“我吃完了。”將碗和筷子一放,阿烈站起來,然後走到外面繼續練功去了。
他……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風千韻討厭死這座將她困住的無名山了,但是不得不承認一下,這裡的風景還是很好的。
山間的小溪邊,風千韻站在岸邊,而阿烈人正在水裡泡着,他原本正在洗澡,結果風千韻跑了過來。
“你幹嘛?”阿烈躲到了岩石的後面,探出頭警惕地看着風千韻。
“沒幹嘛啊,我想爲你做一次洗髓伐骨。”風千韻拿出一個針包,表明自己的來意。
阿烈的臉上泛起緋紅,“我在洗澡,再說了,我也不需要什麼洗髓伐骨。”
光着身體躲在岩石後面的阿烈悶悶瞪着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光裸着身體的風千韻。
“需要不需要現在由我決定,快出來。”論武功她比不上他,論藥理知識,她纔是行家,她說需要就是需要。
“下次再說。”阿烈瞥了一眼自己放在了另外一邊的衣服,以及他現在溼漉漉的身體。
“下次有下次的份,我沒這個國際時間等,我要的是現在立刻馬上!”
不等阿烈做出反應,風千韻已經跑到石頭邊,將水中的阿烈給撈出來。
“你幹什麼?”可憐現在的阿烈打不過風千韻,被風千韻抓着從水裡面拎出來的他反抗不過風千韻。
阿烈的臉已經紅了……他什麼都沒有穿!
一邊針扎着,一邊試圖遮擋自己,結果是捉襟見肘,哪兒都顧不好。
以阿烈現在的體型,風千韻抓他還是很容易的,“乖,別亂動,你那小身板姐姐我沒興趣看。”
在風千韻的眼裡,阿烈就是一個孩子,小孩子……又不是成年男人,沒什麼好避諱的。
“放開,放開我!”阿烈鼓着腮幫,不悅地蹬着風千韻,有一秒鐘,風千韻有一種自己調戲了他的感覺。
“乖乖的,我幫你洗髓伐骨,對強化你的身體有很大的幫助的。”風千韻還是放開了阿烈,並幫他拿來衣服,讓他將褲子穿上。
阿烈半垂着頭,臉上還有怒意。
半晌,“你不就是想要早點離開這裡麼。”
“對啊,我是想要快點離開這裡沒有錯,你難道就不想早點師成離開這裡?待在這裡對你一個八九歲的男生來說是一件很悶的事情吧?”
別說阿烈這個年紀了,就是風千韻,這麼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也會覺得悶,當然爲了修煉提升自身實力做出適當的犧牲也是沒有辦法的。
“我,”漂亮的臉蛋上分明就寫着“鬱悶”這兩個大字,“在哪裡都無所謂。”
風千韻抓了抓阿烈溼漉漉的頭髮,“小孩子就不要說這麼沉悶的話。”
“別把我當小孩子看了,還有你下次不可以再,再……”阿烈說着低下了頭。
“再怎麼樣?”風千韻瞄了一下阿烈緋紅的臉,頓時瞭然,“你是說我一不小心看了你的裸體的事情嗎?”
這哪裡是“一不小心”,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知道就好。”阿烈瞥了風千韻一眼,以示抗議。
“好了好了,下次我會注意,不過我還打算要把你扒光了丟進浴桶裡面好好地泡一泡藥澡來着。”可惜沒有浴桶,也沒有浴缸。
“你……”什麼扒光……她就不能好好地說麼……“你真是多事!”
悶悶的感覺,對阿烈來說是很陌生的,他很少和其他人有接觸,和師傅的接觸過程中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的。
風千韻對於阿烈傲嬌的反應只是溫溫地笑了一下,“好了,乖,坐好了,我好開始了。”
別看阿烈皮膚挺白的,但是身體很結實,常年習武的他擁有十分強健的身體,儘管他年紀還小。
風千韻手捏銀針,輕輕地刺入阿烈後背之中,這個過程中免不了指腹與他後背的皮膚有觸碰。
溫溫的軟軟的觸感,讓阿烈的身體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怎麼了?”風千韻問,因爲她下針一向很準的,如果穴位準確的話是不會讓人有痛感的。
阿烈顫動了一下風千韻還以爲他是感覺到痛了。
“沒什麼……你繼續吧。”還好風千韻是背對着自己的,不會看到他的臉比剛纔還要紅。
“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說吧。”本來風千韻是對自己的針法很有信心的,但是阿烈的身體狀況搞不好和尋常人不一樣,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見過哪家孩子跟他一樣,小小年紀就有這麼變態的成就的嗎?
“沒有。”
師徒兩人住的地方很簡陋,是一個有些年代的小木屋,裡面一共就只有兩間房間,星翁一間,阿烈一間,還有一小間吃飯的。
剛開始幾天風千韻連晚上都在找出路,所以沒有睡覺的問題,當風千韻的目標轉變之後,就在飯桌邊上鋪一塊布,自己坐在上面修煉御神訣,反正修煉御神訣也可以幫助她恢復精神。
這樣的日子大約過了有十天了。
不過今晚,本該在飯桌旁邊的地上打坐休息的風千韻卻跑進了阿烈的房間。
阿烈一向警惕,即使這裡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別人了,但是從小的訓練讓他可以做到二十四小時保持敏銳的洞察力,即使睡着了也要比別人警惕。
風千韻將房門一開他就睜開了雙眼。
房間裡面只有一張木板牀,還有一個陳年的櫃子,上面的紅漆都已經掉落了。
風千韻走到牀前的時候阿烈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
“你幹嘛?”因爲是晚上,阿烈特地壓低了聲音。
“拉你出去切磋!”風千韻說着一把拉住了阿烈的手臂。
“現在是晚上。”阿烈不悅地提醒風千韻,這個女人是怎麼搞的,做事情不分白天晚上的嗎?
“晚上也可以切磋的。”這有什麼問題。
“我晚上需要休息。”阿烈使了使力氣,還是沒有將手從風千韻的魔抓裡面抽回來。
“我準備了很多丹藥,保證你晚上不睡覺,精神依舊很好。”風千韻向阿烈保證道,雖然這麼要求別人有一點點過分,但是風千韻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要,我拒絕。”阿烈將臉轉向另外的一邊,不去看風千韻,無聲地抗議風千韻。
這兩天,她每天讓他吃藥膳,泡藥澡,做鍼灸都算了,到了晚上還要拉他出去切磋!
面對壞人,風千韻可以再卑鄙一點,面對眼下這種情況……好像不能太卑鄙了。
於是,風千韻伸出爪子……
“啊,你幹嘛?”阿烈跳了起來,“癢,會癢,別碰我!”
被風千韻撓着癢癢,阿烈的臉就不自覺地紅了,他怕癢!
“你不答應我,我就撓你癢癢。”沒兩下風千韻就發現阿烈出乎意料地怕癢,就使勁地撓他的咯吱窩和腰際。
“停,停,停下來……癢……你無賴!”阿烈指控風千韻的行徑。
“無賴也沒辦法,反正你趕緊答應我就是了!”風千韻無奈地聳了聳肩,無賴就無賴吧。
“你……”阿烈頓了一下,他看到了風千韻表情中的憂慮。
從牀上翻身起來,雙腳落到地上,“好了,我答應你。”
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傲嬌地將視線移開,不去看風千韻。
儘管不太情願,阿烈還是跟着風千韻進行打鬥練習去了,結果兩人在石崖上面打了一個晚上,阿烈一個晚上沒睡,風千韻也一樣。
一大早,當星翁神清氣爽地起牀的時候,看到的是兩個狼狽的人。
雖說風千韻的丹藥可以補足精神力,但他們到底是打鬥了一整晚,就算是大白天地打一整天,也是一身的疲憊和狼狽。
“你們兩個大晚上的不睡覺,做這麼劇烈的運動?”星翁爲老不尊,朝着風千韻和阿烈曖昧地笑了笑,“既然你們兩個都這麼用功,今天就附加一個任務吧。”
對星翁突然提出來的要附加任務,阿烈沒有異議,在習武上面他一向聽從安排,星翁說什麼他就練什麼。
風千韻更加沒有異議了,她巴不得加強對阿烈的訓練強度,好讓他早點師成。雖然,這個想法並不道德。
“任務很簡單,阿烈應該知道這座山的東南山腰有一片怪異的花草,那裡生長着食人花的一種,外形和食人花相似,但是由於受到山中靈氣的影響,這些花要比普通的食人花長得更好,當然危險性也就更高,我叫它們霸王食人花,你們兩個就去那片霸王食人花中待上一天吧。”
星翁的語氣輕鬆,任務本身可一點都不輕鬆。
風千韻回頭看了阿烈一眼,結果人家已經先走一步了。
莫非還在生她昨天晚上把他從牀上挖起來的氣?就算他要生氣也只能讓他生了。
兩人輾轉到了目的地。
說真的,這還真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地方,還沒有踏入這片霸王食人花的領域,一股濃郁到讓人作嘔的香氣就襲來了。
這種香氣有點像食物的味道,夾雜着一股血腥味,是霸王食人花用來吸引獵物而發出來的。
霸王食人花的個頭都很大,大概到風千韻的腰際的高度,一朵朵大型花朵分佈在綠茵地上面,花心隨時會張開咬住靠近它的獵物。
“你最好不要讓它碰到,它們會分泌一種酸液,有很強的腐蝕性。”阿烈好像很不經意地說了一句。
“嗯。”風千韻點點頭,不用說也知道這東西的危險性是比較高的,不然星翁也不會讓她和阿烈來了,沒有挑戰性的東西對阿烈實力的提高是沒有幫助的。
阿烈和風千韻儘量走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注視着四周,這些霸王食人花不是善類。
走在這些巨型花朵中間的風千韻和阿烈格外的小心,但是沒走幾步,腳上就被綠色的藤蔓給纏住了。
光顧着注意巨型花朵本身了,沒有主意到花朵根部延伸出來的綠色藤蔓了!
雙腳被綠色藤蔓纏上的風千韻試圖掙脫,卻感覺到身體裡面的內力在流失,這些藤蔓上面有細小的倒刺,在纏上獵物的同時倒刺刺入獵物的筋脈之中,分泌出來的一種神經性毒素可以麻痹一個人。
對於毒素,風千韻有這個心理準備,但是對於內力順着藤蔓被吸收掉風千韻很是震驚。
這就是星翁說的,受到山中靈氣的影響,這些食人花也比其他地方的恐怖了麼?
偏偏這個時候風千韻沒有辦法叫七星龍淵出來,不然以七星龍淵的破魔之力,應該是可以斬斷這些藤蔓的。
阿烈也不例外,腳上被藤蔓纏上,並藤蔓還試圖將他拉到本體那裡去。
他腰間只別了一把木頭做的劍,是平時他用來練習用的,他拔出木劍刺入腳下藤蔓之中,見過木劍被藤蔓流出來的液體給腐蝕得不成樣子,不能再用了。
情況對兩人來說很不利,兩人本來就已經對練了一個晚上,身體處於消耗過度的狀態。
“天地無邪——火神借法——炎融!”
藤蔓燒了起來,受到火的威脅,原本纏在風千韻和阿烈腳上的藤蔓暫時縮了回去。
火克木,火炎對於這些霸王食人花多多少少是有用的。
“快走。”風千韻一把拉住阿烈的手,快跑逃開,跳上了一塊岩石之上。
從高處更容易可以觀察到這些霸王食人花的動向。
“你腳沒事吧?”一邊仔細地觀察着四周,同時詢問了一下阿烈。
阿烈搖頭,“我腳沒事。”
阿烈的表情有些不甘,他居然被她救了,雖然她年長自己,但到底他是男生,被她救了讓他覺得好不舒服。
“別太在意了,被我保護沒什麼好丟臉的,再說了,你自己到底有多少實力你自己也很清楚的不是麼。”風千韻看了一眼阿烈,知道他在在意些什麼。
“你陪我練了一整晚,現在應該也已經疲憊不堪了吧。”
阿烈偷偷看了一眼風千韻臉上的倦色,說什麼保護他,她現在自身也難保了吧。
“嗯,是的。”風千韻不否認這一點,阿烈和自己差距不大,自己陪他練也是動真格的,更何況她是奔着讓他有所提高的目標去的,自然不可能放水,所以一夜下來她的消耗一點都不比阿烈少。
風千韻伸手摸了摸阿烈的頭,“沒事,我不會讓自己有事,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阿烈看見風千韻的笑顏,愣了愣,她的目光是好溫柔,她說出這樣的話不是因爲過分的自信,而是她有這個決心,有這個覺悟。
“別發呆!”在阿烈發呆的時候,霸王食人花的藤蔓已經朝着他襲來,風千韻伸手抓住藤蔓,而那藤蔓就如同螞蝗一樣,一碰到她的手就立刻吸附了上去,細微的倒刺扎入風千韻的身體裡。
眼前風千韻被藤蔓牢牢勾住的手臂讓阿烈回了神,他當即用雙手抓住藤蔓,試圖將藤蔓扯斷。
手掌被倒刺刺出了血,漂亮的稚氣未脫的臉繃緊,眉頭皺起,內力使不上,想要將內力往手上使,剛到手上就被藤蔓給吸走了,他只能靠着自身的力氣將藤蔓硬生生的扯斷。
“謝了。”目光掃過阿烈手掌心裡面的鮮紅,風千韻心中一暖。
被風千韻道謝阿烈將頭別開。
“彼此彼此。”聲音生硬,帶着幾分不易被察覺到的羞赧。
風千韻笑了一下,“我把後背交給你了。”
風千韻說完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自己的後背貼上阿烈的後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能不能在這裡待上一天還有命就要靠兩人的合作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站立於岩石之上,四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霸王食人花,彼此的後背貼在了一起,都將自己的後面交給了對方。
感覺到後背傳來的屬於風千韻的溫度,阿烈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因爲是背對着的,所以這個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是一個折磨人的訓練,時間短還好,一整天神經都要緊繃着,不管是內力還是體力都在不斷地消耗減少之中。待到日薄西山的時候,兩人都已經到極限了。
阿烈鬆了一口氣,今天比他以往的任何一天都過得緊張,儘管今天面臨的挑戰並不是他經歷過的最殘酷最艱難的,但是因爲背後還有風千韻,他不由地會擔心自己身後的女人的安危,這份擔心讓他的這一天過得特別的漫長難熬。
“你,你幹嘛?”阿烈驚呼,在他的驚呼聲中,他的雙腳離了地。
這個女人!居然抱起了他!還是公主抱!
“別吵,你的腳剛剛被酸液濺到了吧?”風千韻意味深長地看了一樣阿烈的雙腳,他一直都是穿着一條有些發黃的褲衩的,小腿露在外面,酸液將他的小腿腐蝕得很厲害。
“不需要你管!”阿烈悶悶地吼了一句,臉莫名地又紅掉了。
他一個男生,怎麼可以被她一個女人這樣抱!
“抗議無效。”風千韻抱着阿烈,跳下岩石,踏上了歸途。
“你放開我!”阿烈氣呼呼地對着根本不理會他的風千韻咆哮着。
“你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想讓我放你下來?”風千韻笑着反問阿烈,結果把阿烈鬱悶地直接將臉給轉開了,反駁的聲音在喉嚨裡面,“要你管!”
“抓緊我了,一會兒摔你一跤我不負責的。”風千韻給了阿烈提醒,然後猛地有了動作,要離開這片霸王食人花也得經過一番努力才行,此時的他們已經精疲力盡了,所以要格外格外的小心才行。
風千韻抱着阿烈的手一緊,無形中將阿烈的頭壓向了自己的胸部。
阿烈的臉撞上暖暖的……當阿烈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什麼食人花都忘了,臉一瞬間紅成了煮熟的螃蟹。
這是……她的……
阿烈生平第一次思維出現了空白,腦子當機了,只知道自己此時的心跳特別的快,快得不正常!
“咳咳,阿烈啊!”
直到星翁的聲音出現,纔將阿烈的思維給叫了回來。
星翁忍住笑意,對自己的徒弟被一個女人公主抱了,還紅着一張蘋果臉,他想要不笑都困難。
阿烈在聽到星翁的聲音之後,連忙從風千韻的懷裡跳下來,反正已經到木屋了,風千韻也不攔着了,由着他去了。
“師,師傅……”阿烈垂頭,不去看星翁,也不去看風千韻,這個時候他的臉還是紅紅的,讓誰看到了都不好!
“阿烈啊,你今年也九歲了,不小了啊!”星翁分明就是故意的,在這個時候跟阿烈說這種話。
“師傅,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房間裡去了。”阿烈急急忙忙地說道,然後不顧腳上的重傷,一瘸一拐地往木屋裡面跑去。
“臭小子,去屋裡把傷藥拿來給她塗上。”星翁喊住落荒而逃的阿烈。
阿烈頓了一下,回過頭,纔看見風千韻腳上的傷,這傷是最後離開的時候,風千韻抱着他穿過食人花叢的時候受的。
這個女人,明明自己也已經精疲力盡了,最後爲什麼還要抱着他,如果不抱着他,也許她自己就不會受傷了。
“知道了。”阿烈應了一聲,然後瘸着腳進了木屋。
過了一會兒,他又一瘸一拐地出來了,手裡拿着一盒藥膏,遞到風千韻的面前,兩秒鐘後見風千韻沒有伸手來接,就直接將藥膏塞進了風千韻的懷裡,然後扭頭就走。
風千韻一把抓住了打算就這麼離開的阿烈,“過來,我幫你上藥。”
阿烈頓了一下,然後甩了一下被風千韻抓着的手,嘴裡嘟囔了一句:“多事。”
風千韻差不多已經習慣阿烈這副反應了,乾脆也不問他的意見了,直接用強的,拽着他在木屋前的石頭上面坐下來,蹲下身幫他上藥。
相比之下,阿烈傷得要比風千韻嚴重。
阿烈坐在石頭上面,低頭看見風千韻仔細地給他上藥,嘴巴撅起,莫名地覺得不爽。
“要你多事!”因爲不爽,所以在明知道自己目前沒有反抗風千韻的力量的情況下,還是出言抗議一下。
“作爲一個小孩子,你偶爾也可以脆弱一點的。”風千韻沒有擡頭去看阿烈的表情,專注地幫他上着藥。
藥膏涼涼的,塗抹在阿烈的受傷部位,可是,莫名地,覺得心裡面是暖暖的……
阿烈不再說賭氣的話了,他安靜地看着風千韻給他上藥。
風千韻給阿烈塗完藥,看到他還呆呆的,這小子呆呆的樣子還蠻可愛的麼,讓人忍不住有一種要去捏他的小臉的衝動。
這麼想着,風千韻在阿烈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你幹嘛?”意識到自己被風千韻偷襲了的阿烈眼睛一瞪,一手連忙捂住自己的額頭。
“沒什麼,獎勵你剛剛乖乖配合的。”
“你……怎麼可以隨便……”怎麼可以隨便親他!他們男女有別!
“臭小子,你想什麼呢,我大你九歲,姐姐親弟弟一下而已,你臉紅個什麼勁啊!”在風千韻看來,這是再單純不過的一個啄吻而已,這小子炸毛的反應會不會激烈了一點?
“不準把我當小孩!我不是小孩!”他纔不是小孩了!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了!”風千韻敷衍地笑道,既然他這麼執着,那她就配合一下好了。
她明明就還是把他當小孩!別以爲他看不出來!
“你就是把我當小孩子了!”
“你不是了,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了!”風千韻很配合地說道。
“你!”阿烈鬱悶地瞪着風千韻,然後瞥見她腳上和手上的傷,就垂下頭,語氣也軟了下來,“你先把傷口處理好吧,我去幫師傅做晚飯。”
阿烈瘸着腳從風千韻的身邊走過,期間刻意不去看風千韻。
風千韻笑着搖了搖頭,這個彆扭的小孩哦。
星翁正在做窩窩頭,看見阿烈瘸着腳過來,問:“藥塗好了嗎,那就去休息一下,今天你不用再練習什麼了。”
“師傅,我們晚上吃什麼?”阿烈問。
真是難得啊,他也會關心一下他們吃什麼東西嗎?
“我只會窩窩頭,野生的獼猴桃還有,你之前在山裡摘的。”這個臭小子不是很清楚麼,他只會做窩窩頭。
星翁佝僂着身子在竈邊揉着麪糰。
“今天可以做點別的吃的嗎?”阿烈小聲道。
“你想吃別的東西?”真是意外啊,阿烈可是從小吃到大的窩窩頭啊!
“嗯……”阿烈悶悶地應了一聲,“你能不能弄一點……傷員吃的東西……那個,我受傷了。”
後面那句阿烈刻意加上的,爲了說明自己爲什麼會要求星翁做點別的吃的東西。
星翁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笑呵呵地對阿烈說:“阿烈,從小到大,你受過的傷還數得過來嗎,你連疼都很少說一句的,今天才受了這麼一點,就想要特別待遇了?”
星翁眼中透着精光,臭小子想在他的面前糊弄過關?沒門!
“臭小子,說實話,是不是爲了她啊?”星翁微笑着說道,說話間瞥了一眼距離兩人並不是很遠的風千韻,她正在給自己上藥。
“沒有的事!”他纔沒有!誰會因爲她做這種事情!沒有就是沒有!
“是麼?”星翁笑意愈發濃了。
“你愛做不做。”阿烈一扭頭,乾脆不理星翁了,自己跑回木屋房間裡面去了。
星翁瘦細的帶着明顯褶皺的手指婆娑着自己的下巴,臉上帶着深意的笑容,呵呵,這個臭小子!
不管怎麼樣,那天之後,風千韻和阿烈的關係好了不少,主要是阿烈自己親近風千韻了不少。
雖然很無奈,但風千韻在這裡已經停留了一個月了,這期間她是什麼辦法都想過了,着急過,憂慮過,最後除了等阿烈師成沒有任何辦法。
這天下午,兩人正在林間切磋,一棵樹晃動了兩下,然後有什麼東西從樹上掉了下來。
“咚——”一個鳥窩從樹上掉了下來,剛好砸在了阿烈的頭上。
這個漂亮的少年頭上頂着一個鳥窩的畫面喜感爆了,風千韻見狀忍不住笑了。
阿烈臉色臭了一下,然後從頭上將鳥窩取下來,鳥窩裡面竟然有幾枚色彩鮮豔的鳥蛋。
很神奇,每一枚鳥蛋的顏色都不一樣。
“好神奇,顏色都不一樣。”風千韻看了一眼鳥窩裡面的鳥蛋,既有淡淡的粉紅色,也有淡綠色,粉藍色,很奇特。
鳥窩夠結實,這一砸,這些蛋倒還是完好。
“這鳥蛋倒是挺特別的,不知道會孵化出什麼樣的鳥來。”因爲沒有見過,風千韻忍不住好奇了一下。
阿烈凝視了一會兒鳥窩中的鳥蛋,然後手捧鳥窩爬到樹上,將鳥窩又放了回去。
放回去之後本該立刻就下來的阿烈卻看着鳥窩發了楞。
“怎麼了?”風千韻站在樹下問他。
“出生了。”
“什麼?”
“蛋殼破開了,在動……”阿烈回答,目光沒有轉向風千韻,而是一直盯着鳥窩看。
風千韻也跟着爬到了樹上,看到其中一枚鳥蛋正蠢蠢欲動,看起來快要出生了。
在風千韻和阿烈的共同注視下,一隻小鳥破殼而出。阿烈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隻剛剛出生的小鳥,那隻小鳥的眼睛還沒有睜開,用自己尖尖的小嘴啄了啄阿烈的手指,似乎是把阿烈的手指當成食物了。
風千韻在阿烈的臉上看到了笑容,純純的,很美好的笑容,是他這個年紀就應該有的笑容。
臭小子還是有孩子心性的一面的麼,阿烈的笑容也感染了風千韻,讓風千韻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擔憂,和他一起笑着逗弄剛剛出生的小鳥。
玩了一會兒,阿烈忽然說,“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
“起名字?我不擅長,叫小一行不,這樣它後面出生的兄弟姐妹就依此叫小二小三什麼的……”風千韻剛說完,覺得不太對,小一就算了,小二小三什麼的好難聽!
“這樣會不會太隨便了?”就算對名字這東西沒有太深認知的阿烈都知道風千韻這種起名字的方法隨意過頭了。
“不然怎麼取?要不就叫紅紅,橙橙,黃黃,綠綠什麼的……”風千韻隨口道。
“這樣起名字真的好麼?不會記不清楚嗎?”阿烈問。
“有什麼不好的,要不然,老大叫小甲,老二叫小乙,老三叫小丙,老四叫小丁好了。”這樣總比較好記了吧。
“可是這裡不只四個。”阿烈指了指鳥窩裡面的鳥蛋,數量超過四個了。
“甲乙丙丁完了就天干地支,再不行太極八卦用一遍,肯定是夠了的。”風千韻隨口道。
此時的風千韻不知道,她這種隨意的取名方式荼毒了一個少年,禍害了不少人。
多年後,某人在某起兒童拐賣事件結束後收養了其中無法找到家人的幾個孩子,在給他們取名的時候,深受某個女人的荼毒。大筆一揮,隨意挑了幾個字便組合成了他們的名字。
看着自己刻在木屋前石頭上面的“正”字,風千韻知道自己來這裡已經差不多有三個月了。
剛剛星翁告訴她,阿烈的實力已經在突破口了,也就是說,運氣好的話,她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可是……已經整整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她和阿烈相處愉快,星翁老頭對她也挺不錯的,但是,她必須得出去。
心情已經從最初的擔憂轉變爲迷惘了,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如果會發生什麼事情,她現在回去,一切都晚了,她回去的時候很可能要面對一個讓她永遠無法釋懷的結果,如果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那麼她這三個月的擔憂全部白費了。
最讓風千韻無法弄清楚的是……她在看着阿烈的時候,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這種感覺最初的時候還好,後來阿烈不排斥她之後,感覺就變得濃郁了,再然後,再和阿烈相處的時候,她甚至可以忘記自己正在擔憂着的事情。
該死的,她怎麼會覺得這個小鬼像那個男人呢?
風千韻看着石頭上的刻痕發呆的時候阿烈走近了她,風千韻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不遠處有個人正在看着她發呆。
阿烈看着風千韻,神色黯淡了一下。
她是在想她的未婚夫了吧?雖然這些日子她儘量表現得歡快,但是他很清楚,她一直都牽掛着她的未婚夫,並不斷地爲自己能夠離開這裡努力着。
風千韻轉過頭來的時候看見阿烈正看着自己。
微微一笑,她走上前,“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阿烈楞了一下,然後臉色一沉,“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我問過星翁了,他說他是這個日子撿到你的,不管你破殼是哪一天,今天這個日子,是你作爲阿烈而存在的日子,就是你的生日,對不對?”風千韻笑了一下,“這樣吧,我大方一點,送你一個生日禮物好了,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今天這個日子是他作爲阿烈存在的日子,所以就是他的生日……嗎?
阿烈頓了好久,然後不滿地說:“一點誠意都沒有。”
要送他生日禮物難道不該事先準備好麼,那麼勉強地說要送他一個生日禮物算什麼嘛?
“你這小鬼,我這叫民主好麼,我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先爭取一下你的意見不行啊?”風千韻解釋道,誰知道這臭小子喜歡什麼東西,他總是悶悶的,和星翁兩個人過着簡單而又樸實的生活,即便和他們一起生活了三個月,風千韻也實在很難想到阿烈缺什麼。
“我……”細細一想,好像她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阿烈又從風千韻的眼睛裡面看到了真誠,她好像是真的打算要送自己生日禮物的。
生日禮物……好陌生的東西,他一直知道有這個東西,但是還都沒有收到過別人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因爲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他也從來沒有過過生日,而星翁在某些方面又是一個粗線條的人,自己的生日都從來不過哪裡還記得阿烈的生日。
如果要問他最想要什麼的話……他還真的有一樣很想要的東西。可是,他可以提嗎?
阿烈在心裡問了自己一遍,然後自己就意識到似乎是妄想的東西,可是,他好想要……
提吧,可能就這麼一次了,再過些天,她就要走了,就沒有機會了。
心裡有一個聲音這樣對自己說,許是這個聲音太過強烈了,阿烈頭腦一熱,就說了出來。
“我想要一個未婚妻。”一個像你一樣會緊張着自己的未婚夫的未婚妻!
“啊?”風千韻有預想過阿烈可能想要的東西,但是絕對沒有預想過這樣的回答。
未婚妻?這東西她怎麼送?
“阿烈,未婚妻應該是你自己去找的,我可送不了你未婚妻!”這也太爲難她了吧?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把話說得那麼早。”阿烈那小眼神,彷彿在說,你這不是耍我麼?
額……風千韻狂汗,她是沒想到阿烈除了實力變態之外思維也跟常人不太一樣。
“我不管,我想要的生日禮物就是未婚妻。”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再收回已經不行了,“記住了,你欠我一個未婚妻!”
阿烈說完,轉身走開,小臉紅得跟什麼似的。
風千韻愣神在原地,這什麼跟什麼啊,她就這麼欠了臭小子一筆債,這筆債還不是錢不是權,好死不死是一個未婚妻?
“師傅,把我的封印打開吧。”木屋前,阿烈很認真地對正在劈柴的星翁說。
“你想要嘗試使用神伐之術?”星翁大概已經猜到了阿烈的想法了。
“嗯。”阿烈點點頭,承認了。
“阿烈,關於神伐之術,你早就牢牢記在心裡面了,這一點我很清楚,而且依照你的天賦,即便是如此複雜的禁術,你也不至於在使用的時候犯錯,但是我也告訴過你,使用神伐之術的一個重要前提是你擁有足夠強大的內力,否則你無法駕馭這個術法,你現在的情況,已經十分接近了,但到底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你可知道,這差的那一點,很有可能會要了你的命的。”
阿烈垂頭,拳頭緊了緊,“我知道,不過我想嘗試一下。”
他想要嘗試,因爲差的那一點不知道何時才能逾越……這一點,對實力已經達到一定水準的他來說,將會是很難跨越的一點,這期間會花掉多少時間,誰也說不準。
但是她,不能再等了,她已經等了三個月了,雖然她嘴巴上沒說什麼,她的一言一行還是說明了,她很擔心她的“未婚夫”。
小小的胸膛裡面竟然會莫名地泛着酸。
“好吧,既然你這樣決定了,我就給你解開封印,讓你嘗試一下吧,不過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一但被神伐之術反噬,你甚至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神伐之術,是一項可以用來剝奪他人能力,血脈,咒印,內力,甚至生命的禁術,對施術者的要求極高,否則此術無法施展或者施展後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面對阿烈的決絕,星翁同意了讓他進行嘗試。
阿烈咬了咬牙,他一定要成功!
此時的風千韻還不知道阿烈做的決定,正在山中採草藥的她在感覺到木屋方向有異動的時候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這股不尋常的內力波動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這種感覺……爲什麼似曾相識?好像不是她第一次遇見了。
不遠處的天空開始匯聚雲彩,天空隆隆作響,積聚而來的白雲呈現出了旋渦狀。
風雲變色,就連風千韻所處的地方都有勁風呼嘯。
這是什麼?風千韻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景象,這……難道是人爲的?人類真的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在天空出現的漩渦中央,一隻巨型的眼睛漸漸顯現……
眼睛出現的時候是緊閉着的,然後慢慢地,眼睛有了張開的跡象,出現了一條小小的細縫,慢慢地,細縫變大,眼睛睜得更開了。
這樣的景象風千韻見所未見,但是這種感覺,這股氣流卻莫名地讓她覺得熟悉,曾經……她似乎也感受到過的……
風千韻不由地跟着緊張了起來,手握成拳頭放在胸前,眼睛緊緊地注視着不遠處天空中的那隻眼睛。
彷彿等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眼睛終於完完全全地睜開了!
眼睛全開的瞬間,保護着這座山與外界隔絕的結界也被打開了。
風千韻心中的不安被放大,她連忙朝着木屋的方向跑去,這輩子能達到的最快的速度都用上了。
跑到木屋前,星翁神態自若地站在一旁,而阿烈……他尚稚嫩的臉上帶着嚴重的疲憊,整個人好像都虛脫了,站立不穩的他半跪在地上,氣息紊亂。
不用別人說風千韻都知道,阿烈此時的情況很不好,那是一種近乎虛脫的狀態,是剛纔那個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阿烈……你……”
阿烈努力地喘了一會兒,擡頭,對上風千韻澄澈的眼睛,“我做到了,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她可以離開了,就可以去見她的未婚夫了。
“你……”風千韻很清楚,他還沒有到那個程度,也清楚在那樣的情況下強行使用神伐之術會有什麼樣的危險,這些星翁都告訴過她的!
可是阿烈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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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風千韻的眼睛牢牢地鎖定在阿烈的身上,怎麼都移不開……
阿烈衝風千韻一笑,那一笑,很溫暖,像春日裡的陽光,他的眼睛彷彿在說話,在對她說,我做到了,你可以不用再等了,我能爲你做的大概就是這些吧。
“你,你是……”風千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是沒有感覺到那種熟悉感……只是下意識地否定了這個可能……
他微笑着看着自己,看着他冒着虛汗有些虛脫的小臉,和那張溫和的俊臉重疊在一起。
現在她知道了,慧悟禪師說的羈絆是什麼了。
她和他的羈絆不是從那個晚上的驚鴻一瞥開始的,而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的……
難怪他總是對她說,要她快點長大。
風千韻的身體漸漸地變得透明,這一幕嚇壞了阿烈。
“師傅,發生了什麼?”阿烈不顧自己身體的虛弱,急忙問星翁。
星翁拉住阿烈,“臭小子彆着急,她沒事,她只是要回去了而已,她本來就不屬於這個時空。”
“她不屬於這個時空?”
“對,她大概是被某個時空法器送到這裡來的。”
星翁的話讓阿烈怔怔的……她不屬於這裡,那她屬於哪裡?
“師傅,她會去哪裡?她會去哪裡?”阿烈緊張地追問星翁。
“臭小子,彆着急,你們兩個的緣分已經定下了,以後還會有機會再見面的。”星翁拍了拍阿烈的肩膀,然後轉而對着正在逐漸變得透明的風千韻說道,“丫頭,這小子在我師門排缺字輩的,還有,我喊他阿烈,但不是烈火的烈。”
風千韻捂着自己的嘴巴,凌亂地點着頭,然後看着“阿烈”,櫻脣輕啓,有些哽咽地對他說,“我等你。”然後在最後的時刻,她低頭親了他的額頭一下。
她,會等他,而且一定會等到他。
風千韻的聲音尚且迴盪在木屋前,但是她的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走了?他們以後……會見面的吧?會的吧?嗯,一定會的!
星翁輕笑了一下,然後轉身進了木屋。
再次出來的時候,星翁已經披上了風衣,拄着柺杖準備出門了。
“師傅,你要去哪裡?”阿列還在咀嚼着剛纔星翁說的話,暗自在心中問自己,自己還會不會和風千韻再相遇。
星翁笑了一下,“臭小子,你已師成,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從今天開始,我要到處去走走了。”
說完這話,星翁便拄着柺杖往山下走去了。
恍惚間,眼前的景色流轉,風千韻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頭痛欲裂,風千韻再次爬起來的時候身下的水泥地板,自己還身在十七局的大樓裡面,而慧悟禪師已經不知所蹤了。
風千韻站起身子的同時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手機,時間還是她遇到慧悟禪師的那一刻,彷彿那三個月的生活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但是風千韻知道,那不是夢,她確確實實地經歷了那三個月,也確確實實地……
男人,你小時候比你現在可愛多了麼!
風千韻大步往樓上走去,好像她此時所處的地方並不是第十七局的大樓,而是她自己家一樣。
到了樓上,風千韻便被僧正帶來的士兵攔住了去路,手槍指在了風千韻的太陽穴上面。
“風千韻是吧,自己一個人?”
風千韻倒是還不知道自己這麼有名,對方隨隨便便站出來一個士兵就認得她。
“是,我一個人。”風千韻伸出雙手,“帶我去見你們的長官吧。”
風千韻的自覺反而讓人起了疑心,“你想耍什麼花樣?”
“怎麼?你們怕了?”風千韻仰頭,挑釁地看着對方。
“誰,誰說我怕了,我們軍部豈會怕你?”對方再厲害也就是一個女人而已,他們軍部又怎麼可能會怕了她?簡直是笑話!
說完,那人直接押着風千韻往樓上去,也不用手銬,手銬那東西是警察才用的,他們是士兵,是軍隊的人,不需要那東西。
風千韻被押到了僧正的面前。
僧正看到風千韻,有些小驚訝,“我還正愁不知道到哪裡去找你,你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被人當成待宰的羔羊的風千韻卻是一點階下囚的自覺都沒有,“我還正愁找不到幕後黑手,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相比之下,要見他一個陸軍上將要困難多了。
面對僧正,風千韻那氣焰,可以用囂張來形容了。
“你有種啊,該這麼跟我說話。”僧正眯起眼睛,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意。
“我是女人,帶不帶種不重要,倒是你,光帶了種,身體其他器官估計都沒帶,心肝脾肺估計缺得差不多了。”
“你挑釁我?”僧正邪佞一笑,他喜歡捕捉獵物,更喜歡玩弄獵物,享受他們垂死掙扎的模樣。
“挑釁?不,這個詞語太文雅了,更準確來說,我是想要搞死你!”
“作爲一個女人,你說話還真是不雅。”
“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這是我的基本原則,罵你那是對我的口水的一種褻瀆。”
“呵,嘴巴挺利的,只不過……光耍嘴上功夫有什麼用呢?”僧正眯着眼睛,嘲笑着風千韻。
風千韻微笑了一下,一個旋身,甩開身邊兩人的鉗制的同時割破了兩人的喉管,動作一氣呵成,不過是一剎那的事情。
“看來我作爲階下囚出現的形象讓你產生了我低你一等的錯覺了。”
僧正拍了拍手,“身手不錯。”對她來說算是不錯的了,只是,她挑錯對手了!
“讓那個人進來陪她練練手。”僧正對自己的下屬說道。
僧正自認爲面對風千韻,還不需要他親自動手的,便讓人叫了一個他認爲做風千韻對手剛剛好的人來。
當金鐘燁被帶進來的時候,風千韻嗤笑了一聲,她當是誰呢,原來是“老朋友”了!
“金少爺之前不是跟我說,說想要找風千韻報仇麼,現在我把這個機會給你,讓你可以親自找她報仇。”
金家在軍部有些人脈關係,這次僧正來z省,與金家有不少接觸,金鐘燁作爲金家大少爺自然是有機會和僧正有交流的,僧正知道金鐘燁和風千韻有仇,便將他帶在了身邊。
金鐘燁看見風千韻,眼中流露出恨意來,風千韻!是她沒錯,雖然過了四年,她的外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作爲他做夢都想要做掉的仇人,金鐘燁是不可能會不認得的!
“風!千!韻!”金鐘燁咬牙切齒,身上骨頭咯咯作響,恨不得立刻將風千韻給剝皮抽筋了。
短短四年不見,金鐘燁的實力已經有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變化了,他竟然已經是天階的高手了!多麼可怕的進步!多麼可怕的實力!
僧正微笑着,玩味地看着風千韻,面對一個天階的高手,你該怎麼辦呢?
“天階?呵,看來金家在你的身上下了不少功夫麼?”風千韻對此回以冷笑。
以金鐘燁的資質,這麼快就提升到了天階,這後面,金家佔很大的功勞,估計沒少給他灌好東西。
“風千韻,現在知道怕了吧?如果你現在跪下來給我磕頭,我還可以考慮考慮。”金鐘燁這四年來廢寢忘食地磨礪自己,等的就是今天,他要風千韻跪在他的面前向他求饒,他要折磨她,看着她痛苦,然後一點一點折磨她到死!
金鐘燁一步一步地走近風千韻,一股死亡的氣息朝着風千韻襲來,距離風千韻較近的幾人都覺得後背發涼,孟國成本來就在發抖,被金鐘燁暴露出來的內力這麼一下,腿一軟,當場就跪在了地上。
金鐘燁來到了風千韻的跟前,“跟你最後一個機會。”
而風千韻給他的回答是一個不屑的冷眼。
好,很好!到現在了,她還敢跟他囂張,那麼現在他就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痛苦,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金鐘燁擡手,對着風千韻當頭劈下。
本以爲會是一幕腦漿迸裂的血腥畫面,就連身體失了力氣的天容都替風千韻捏了一把汗。
結果,金鐘燁的手沒能落下,而他的脖子上面多了一隻纖細的手。
金鐘燁低頭,看着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風千韻,看着她帶着殺意的眼神,再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比他還要強大的氣息所震驚到。
什麼叫做實力的差距!這就是!
風千韻掐住金鐘燁的脖子,臉上透着寒意,“今天,你好像沒有機會用金蓮卷軸逃命了。”
上一次,金鐘燁用金蓮卷軸逃過一命,今天,他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你什麼時候……”金鐘燁本以爲憑藉他這四年裡面的神速進步,拿下風千韻是綽綽有餘的,結果……風千韻的實力在這四年裡面有了比他更大的進步!
風千韻手上用力,讓金鐘燁喘不過氣來。
“你,你不能,殺,我,將,將軍,救,救我!”金鐘燁努力地向僧正求救。
然後……一聲細微的骨頭斷裂的聲音,他的脖子被風千韻擰斷了。
金鐘燁在死的前一刻恐怕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得這麼悲催。
鬆開手,金鐘燁落了地,風千韻直視着僧正,“到你了。”
“意外呵意外,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實力倒是挺強的,金鐘燁已達天階,本來以爲他足夠了的。看來列缺的眼光還算不錯的。”風千韻的確給僧正帶去了不小的意外,因爲他沒想過風千韻本身會有這麼強的實力,“不過,你覺得的那樣就能對付我了嗎?自大的女人。”
僧正是誰,是陸軍上將,是陸軍現在第一大戰力,就算她風千韻是超凡的存在,在他的面前,依舊是渺小了一些。
僧正的話剛說完,爆炸的聲音便接連響起,整棟大樓就跟着晃動了起來。
風千韻微笑了一下,“時間剛剛好麼。”
“炸彈?你做了什麼?”僧正臉色有變,這個女人做了什麼?
“準確來說我不是我做的。”是他們做的,但是風千韻知道,因爲前一刻她感覺到他們的存在了。
十七局大樓外面,已經混亂成一片了,原本跟隨僧正到來的大部隊遭遇了襲擊。
襲擊他們的人不是別人,是韓莫珏以及甲冰他們。
“韓莫珏,有你的呀,在千韻小姐的身上裝了發信器,二十四小時追蹤。”甲冰得空誇獎了一下韓莫珏的機智,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也不能這麼快找到這裡。
韓莫珏被誇獎了,卻沒有一點可以高興的理由,他做這麼多也無非只是想要護她安全罷了,因爲他四年前就知道了列缺的身份,知道風千韻很有可能也會被捲入其中,所以他早做了打算。
這輩子,他不能擁有她,至少可以守護她。
“甲冰,你們先想辦法進去,我擔心小媳……我擔心她,你們還是快點過去吧。”真是該打嘴了,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
“嗯,好,那就交給你了,你再撐一下,估計彭一倫的人馬上就到了。”因爲人手不夠,他們還通知了彭一倫,彭一倫欠風千韻很大的一個人情,風千韻有事情他不可能不出手。
“嗯,我知道。”韓莫珏點了點頭,便加入了戰局。
“乙清,丙玉,丁潔,我們走!”甲冰對着其他三人道。
其他三人齊齊點頭,同甲冰一道率先衝進大樓。
“嘭——”四人殺入了頂樓,房門是被踹飛的。
四人進入房間的時候,倒在地上的天容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們,怎麼會……”
甲冰捏了捏拳頭,關節發出一個接一個的清脆響聲,“小容容,告訴你甲冰哥哥,是哪個活得不耐煩的把你欺負得這麼慘的。”
他們怎麼會來……他們……
天容還沉浸在甲冰他們四人出現的震驚裡面,沒有聽見甲冰剛剛說的話。
“是我!”僧正看見甲冰他們四個,也是略微驚訝了一下,“今天倒是一個不錯的日子,已經分崩離析的昔日的王兵五將居然都到齊了。”
“我呸!”丁潔上前一步,“我們怎麼樣,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想要上將的位置,boss已經給你了,你還不知足?”
“他給我的?你好像弄錯了,這是我自己應得的。”僧正說着將視線移到了地板上的天容身上,邪笑着對他說,“看到了沒有,他們就是你的好哥哥姐姐們呢,你應該還不知道,這些年他們一直都和列缺在一起!沒錯,他們在一起,獨獨撇下了你!”
僧正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劍刺入了天容的心裡,比他身體受的任何傷痛都要來得疼。
他盯着甲冰他們,“這是真的嗎?”
“天容,你別聽他挑撥是非!”甲冰忙道。
“我問你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些年你們一直都在一起!就撇下了我一個人!”天容憤怒地吼道,眼淚不自覺地從他的眼睛裡面留了出來。
“那個……其實是……”甲冰試圖跟天容解釋,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將這件事情講清楚。
“也就是說,是真的嘍,列缺出了事情之後,你們就一個個接二連三地不見了,甲冰你辭職了,乙清據說在任務中意外過世了,丙玉也是,丁潔說遇到了喜歡了,要結婚了,遠嫁國外……你們都知道真相對不對,都知道列缺不是背叛了我們,是被僧正陷害了對不對?所以你們都去找他了,卻丟下了我……不對,你剛纔說,列缺將上將的位置讓給了僧正,列缺是一早就知道僧正要對他下手了,自願退出的麼,你們和他商量好了,集體離開軍部麼,那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告訴我啊!”
天容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眼淚淌滿了臉。
他們是他的親人,是家人,他和甲冰他們一樣的,只想和他們在一起的,從來也不貪圖在軍部的地位的,爲什麼,爲什麼他們要這樣對他,難道在他們眼裡,他就不是他們的親人嗎?他就不是麼!
“天容,你誤會了,我們五個都是戰爭孤兒,都是被列缺收養的,他就像是我們的哥哥一樣照顧我們,我們是一家人,但是……”丁潔垂頭,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們也猶豫過的!可是大家商量之後還是決定將天容留下。
“騙子,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天容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劃過自己的臉。
看到五個人愁容滿面,僧正笑了,“哈哈哈,真是有趣,有趣啊!”
別人傷痛的時候,他高興無比。
風千韻眼裡有憤怒,“小七!”
七星龍淵當即出現在風千韻的手中,然後風千韻揮劍朝着僧正砍了過去。
風千韻一出手,甲冰四人也趕緊收斂了悲傷,連忙上前協助風千韻,論個人實力,僧正或許高於他們每個人,但是,他們四個加上風千韻聯手,僧正也難敵!
僧正遭到五人的圍攻,停了動作,視線掃過五人,“有趣,有趣,五人聯手的確實力驚人,就算是我,恐怕也難一口氣對付你們五個。但是……你們別忘了,列缺現在人還在我手上!哈哈哈哈……怎麼樣?修羅獄是我的東西,你們再亂動的話,我就讓裡面的人受盡痛苦!”
“卑鄙!”甲冰狠狠地瞪了僧正一眼,居然用boss來威脅他們!
“呵呵呵……”僧正卻笑得愈發開心了,這表情,真是好玩啊,不甘心吧,難受吧,可是獵物終究是獵物,玩不過他的,只配做他生活的調劑,讓他看一出好戲罷了!
甲冰等人躊躇不前,明明僧正就在眼前,卻沒有辦法對他出手!
“哈哈哈哈……”僧正笑得得意,真有趣!真有趣!
“你好像笑得很開心麼。”
忽然一個不該出現的聲音響了起來!
僧正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怎麼會……列缺被他關在了修羅獄裡面,聲音怎麼還會出現?外面的聲音修羅獄裡面的人可以聽見,但是修羅獄裡面的人的聲音外面是聽不見的!
爲了確定是不是什麼地方出錯了,僧正忙從褲兜裡面將法器修羅獄拿了出來,金字塔形水晶透明狀的法器修羅獄拿在手上就像是一件小飾品。
“僧正,我曾經有教過你,要懂得珍惜眼前是吧?”
還是列缺的聲音,聲音就是從僧正手上的法器修羅獄裡面傳出來的!
“你爲什麼能說話?”修羅獄還完好,聲音也確定是從修羅獄裡面傳出來的,那就證明列缺人現在還在修羅獄裡面。
“你說爲什麼能說話麼……”
列缺的話音剛落,僧正掌心的水晶狀金字塔突然多了一條裂痕!
那道裂痕讓僧正一驚。
然後,又有了第二條第三條……許許多多條裂痕同時出現,法器修羅獄碎裂了開來!
修羅獄碎裂,列缺再度出現在僧正的面前。
“僧正,你說過的話你並沒有記得。”列缺的聲音充滿了磁性,但是對於僧正來說,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聲音!
此時,大樓外面充斥了各種各樣的聲音,爆炸聲,槍聲,冷兵器相接的聲音,而頂樓的房間裡面,卻如死寂一般。
列缺走到了天容的面前,伸手將他拉了起來,“我沒有刻意隱瞞你什麼,當時你被僧正調離了,我沒有辦法聯繫到你,等到你回來,已經是事發後一個月了,你信了我是背叛者,甲冰去找過你你沒見他。”
簡單來說,僧正是故意的,他故意要留天容在他的身邊,作爲日後對付列缺的棋子,故而刻意灌輸了他列缺是背叛者的思想,又阻斷了列缺他們通知天容的可能性。
天容是王兵五將裡面年紀最小的一個,也是最爲浮躁的一個,所以被僧正選爲了棋子。
這件事情說出來對天容是殘忍的。
天容眼神呆滯地望着列缺,列缺言盡於此,剩下的就給天容自己來思考了。
甲冰和乙清上前將天容扶了起來。
列缺又走到風千韻的面前,滿面笑容地看着她,“丫頭,讓你擔心了。”
風千韻伸出三根手指頭。
“什麼?”列缺問。
“三個月。”他讓她擔心了三個月,雖然列缺被關進修羅獄其實只是剛剛纔發生的事情。
最嘔的是,“列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擔心着“列缺”……
列缺在風千韻的脣上啄了一下,“我也嫉妒了三個月啊。”
“還好意思說,那個時候你才九歲,早熟!”風千韻吐槽,“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別跟我打馬虎眼。”風千韻十分嚴肅地對列缺說道。
“嗯……自某天之後我等我的生日禮物等了三十年還沒有收到。”列缺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三十年了,那一年列缺九歲。
而列缺的師門所修習的特殊的內功心法讓他們的體質變得與衆不同,壽命比常人都要長。
“那你離開軍部開始被追捕的時候幾歲?”
“十八。”
“那個時候你的軍銜是?”
列缺指了指僧正的肩章,“跟那個一樣。”
此時的僧正還維持着怔怔地看着手中碎裂的修羅獄的姿態……
僧正還活生生地在那裡,列缺和風千韻就已經旁若無人地進行着他們親暱的對話了……剛纔還不可一世的僧正被忽略得十分徹底。
瀑布汗,不過想想列缺九歲時候的實力,十八歲做到這份上也不是不能接受,果然,變態的人生是不需要理由的。
“這樣啊……”風千韻故意拖長了尾音,“那個,我決定了。”
“什麼?”好像會有驚喜的樣子。
“決定把欠你的債給還上。”她還欠他一個未婚妻。
“那個我已經不需要了,我現在想要新的禮物了,比如說一個老婆什麼的,如果還能附贈一個寶寶的話就更完美了。”
“喂,我才十八歲!”說十八歲都還勉強了,她還有幾天纔到十八歲呢!
“可是我已經等了三十年了。”很久了耶!
“我靠,你小時候明明很害羞的耶!”
“都說已經過了三十年了。”
“額……”
三天後,風千韻十八歲生日當天。
“喂,你不是說要爲我慶祝成年的嗎?爲什麼最後變成了婚禮了?”風千韻對着列缺吼道。
“因爲的想要把我自己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你啊,這份生日禮物夠有誠意吧?”
“有誠意個鬼!”好像吃虧的人是她耶!
“韻。”列缺咬着風千韻的耳垂。
“嗯?”幹嘛啊?
“你是不是嫌這份禮物不夠有誠意啊?”
“你說呢?”這能叫誠意嗎?
“那我再給你一個孩子好嗎?”
“……”那不是更吃虧了?
喂喂喂,他怎麼就動手了?
喂喂喂,等一下,現在他們還在教堂外面啊!
再進教堂之前風千韻發現了列缺的這個意圖,就拖着他到教堂外面的花園裡面理論,所以他們現在還在教堂外面啊!
n久之後……
風千韻枕着草坪,悠悠地道,“結果居然野合了。”
“不要說野合。”
“在教堂外面的花圃裡面偷情了。”
“……”“我們合法了。”
“還沒走儀式。”
“我們現在去。”
“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想讓裡面等了n久的賓客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