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劉沁,那姓程的又來了。”範羽落幸災樂禍地看了劉沁一眼,吃吃地笑着。
劉沁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果然看到程穆英穿着一套正式的手工西裝,筆直地站在那,手裡還捧着一大捧鮮豔欲滴的玫瑰花。他的隨從高子和胖子則苦着臉站在他身旁,承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指指點點。
而程穆英一看到劉沁,眼睛一亮,撒丫子朝她跑了過來。
劉沁掩面,很想裝作不認識這個人。
程穆英跑到劉沁面前,站定,笑嘻嘻地道:“小沁沁,這花送給你”
小沁沁?老早她就糾正他的稱呼了,可惜每次他都答應得好好,轉眼就忘掉了,久而久之,劉沁也就由他去了。
“你今天唱的又是哪出?”劉沁抱胸,看着遞到她面前的玫瑰,懷疑地看着他。
“咳咳,少爺今天看了電視劇紫色戀人,覺得男主用玫瑰向女主求愛的場面很經典感人,所以......”胖子解釋的聲音越來越小。
所以就又照搬了過來?劉沁對大一這個愛模仿電視劇畫面的師弟真的沒轍了,他是那種講也講不聽,聽又聽不懂,懂也不會做,做又做不好的人。像今天這種戲馬,隔一兩天就得上演一回,還天天不帶重複的。直看得劉沁同班的一衆同學直呼過癮。
程穆英慍了那胖子一眼,似在怪他多嘴,涎着笑轉向劉沁,“小沁沁,收下這玫瑰,做我女朋友吧?我保證會像歐陽慕愛塵塵一樣愛你的。”
這傢伙又在瞎扯了,劉沁搖了搖頭,懶得理會他,反正越理會他他就越來勁,她何必自找罪受呢。況且和一個腦子有點毛病的人計較也太掉價了。
“哎,小沁沁,你幹嘛走了啊?等等我啊。”看到劉沁和範羽落走得如此乾淨利落,程穆英急了,顧不得什麼就撒丫子追了上去。
胖子示意高子和他一起攔住程穆英,畢竟現在已經夠惹眼的了,再追上去,恐怕程穆英就要成爲學校裡的笑談了,雖然目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你們幹嘛攔着我?放開手”程穆英不滿地瞪着自己的隨從。
放開?笑話,當然是不行的,胖子微笑地安撫道:“少爺,看劉沁小姐那樣子可能是不喜歡玫瑰,咱們回去再計量計量。”
不喜歡玫瑰?會嗎?程穆英疑惑地看着捧在胸前的花,“那你還說是女人都喜歡這花?”
冤枉啊,胖子的笑容益發苦澀了,他只是按常理推斷好不,他又不是神仙,哪裡知道這劉沁那麼怪了不過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他還指望劉沁能陪着他家少爺多周旋一會呢,畢竟總比少爺去禍禍全校師生來得好吧?
“少爺,我們回去吧,昨天我去書店,正好買了一本書,名叫追女108招,咱們回去翻翻,總有一招能對付得了她的”胖子誘哄道。
“真的?”
“真的。”
如此這般,程穆英總算被哄回去,不出來嚇人了。
“哇,一大束玫瑰,好浪費啊,你怎麼沒收?”範羽落眨巴着眼睛,故作好奇狀。
劉沁白了一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喜歡你就去收啊。”
“我倒想,奈何那傻小子不給呀。”
劉沁:“......”
當時,出差歸來的程戎將例行地問起兒子的近況。
“最近少爺在C醫大怎麼樣?沒闖禍吧?”程戎將從堆積如山的文件裡擡起頭來,扯了扯領帶,盯着胖子隨意問了句。
胖子躊躇了一下,思考着要不要說實話。
“怎麼?”程戎將銳利的眼睛馬上掃了過去,他能在三十出頭的年紀就當上C省的省委書記靠的不是雄厚的背景,而是他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以及謹慎的性格。
官場中人,光在大事上不含糊是不行的,還得約束自己的行爲,不管坐上多大的職位都得儘量地約束自己的行爲,要不然,若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物例如某些看起來不起眼卻關鍵的人物,那即便官帽子沒丟也是件麻煩的事。
程戎將多年在官場上浸yin出來的威嚴可不是人人都抵擋得了的。這不,那個胖子全身哆嗦了一下,嗑嗑巴巴地把程穆英追劉沁的事說了出來。
劉沁?天性中的謹慎讓程戎將眯了眯眼,決定還是查查這女生的底細再說。想着,他立馬拔了個電話給他的大舅子杜之文,簡略說了他兒子的事。
“哎,我說老弟啊,英兒怎麼就惹上這女生了呢。”那邊杜之文氣急敗壞。
“怎麼,這女生真有什麼問題?”他原是本着小心謹慎的原則來問問,倒真沒想過一抓就是一個準。
“前陣子工商局引起的一輪大洗牌,知道不?”見自己妹夫還被蒙在骨裡,杜之文趕緊透露。
“你這不是廢話麼?”這麼大的事,他能不知道,而且他還因此安插了兩名自己的鐵桿進入相關的部門職位呢,不對,“嘶,你是說?”
“對”杜之文證實了他的猜測,“妹夫,據說,這名叫劉沁的女生和關家老三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啊。”
這下可糟了程戎將敏感地察覺這事太棘手了,自己這傻兒子不會給他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吧?一思及他這兒子,他內心就又悔又痛。本來聰明伶俐的兒子因爲一場綁架毀了,智力倒沒什麼問題,只是整個人變得很單純,絲毫不懂人情事故,他不想用傻這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兒子。
這讓他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爲了給他治病,他不知請了多少名醫,個個都束手無策。他如今託關係讓他進了C醫大,就是希望能借這個人傑地靈的杏林寶地一用,希望能有奇蹟出現,兒子就能好了呢。本意很好,卻不成想......
“大舅子,這次還得你親自出馬,和那女生談談才行。一萬不怕,就怕萬一......”他們怕的是她背後的關家,而非她一介女生,而且上次大洗牌的事,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對劉沁的品性也不瞭解,自然是謹慎點爲好。
“這個自然,這兩天我抽個空,親自會會她,你等我消息。”杜之文也不含糊地應了下來,杜程兩家本來就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程家的事,他們杜家責無旁貸。
“嗯。”
劉沁下了課,直奔紅樓而去,她很納悶校長找她有什麼事。禮貌地敲了敲門,門裡隱約傳來一道溫和醇厚的聲音,“進來。”
“隨便坐,等我一會,還差點就完成了。”杜之文擡頭看了劉沁一眼,然後又埋首文件中了。
“嗯,好的。”
她在這個大學呆了將近兩年了,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C醫大的校長,嗯,長得很校長的樣子。
幾分鐘後,杜之文總算將文件處理完畢,他對劉沁笑了笑,“劉沁同學,等久了吧?”
“還好。”劉沁實在摸不透校長找她有什麼事,決定等他先開口。
“對了,最近咱們學校和醫科大那邊不是舉行辯論賽麼,聽說你也參與了,不知道準備得如何了?”杜之文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索性就兜着圈子先。
辯論賽?她是有參加,但這事不是她負責的啊,如果校長真關心這事,直接問負責人不是更好,怎麼會來問她呢?不過她仍答道:“準備得挺充分,校長就放心吧。”
杜之文又閒扯了兩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劉沁也看出來他明顯心不在焉,估計正在思索怎麼說到正題上吧。現在她心裡多少都有點普了,既然他不開口,她也就不動聲色地陪着他瞎扯。
“嗯,劉沁同學,聽說最近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常去騷擾你?”終究還是杜之文耐不住性子開口詢問了。
“你外甥是?”劉沁假裝沒聽過那傳聞。
“程穆英。”
“哦,是他啊,那倒沒有。只是我已經有男友了,恐怕得辜負他的心意了。”點到爲止,劉沁也不想把話說滿了,將關係弄僵了,畢竟她還要在這唸到畢業呢。
呵呵,杜之文暗自點了點頭,這女生挺圓滑世故的嘛,會說話“放心吧,這事不會發生了。最近我以及他家的長輩都出差去了,才讓他這麼無法無天的,這下我們都回來了,定會好好管束他的。不過之前的事你也別介意,也是這孩子命苦,並非有意的。”
說到最後,杜之文也是一臉苦澀。
劉沁心中一動,“杜校長,程師弟這是怎麼了?”這些天程穆英常來纏她,她也是在偶然的機會搭了搭他的脈搏,那症狀,和她在古醫書上看到的一種症狀頗爲相似。
杜之文觀她不是碎嘴之人,嘆了口氣就和她說了,反正這事也瞞不住,現在校內不是傳得沸沸揚揚的麼。
劉沁聽了,沉吟了許久,還是決定先別說,等回去弄清楚再說吧。這事一個弄不好,就會連累自己的,她寧願低調點藏拙得好。
咳咳,俺開了個關於何時撲倒關林的調查,大家沒事去選選,我瞧瞧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