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陪我說說話吧,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啊?”寒蝶兒坐在牀上,一手抱着自己的毛絨玩具,一手抓主寒勇的胳膊,撒嬌的問道。
寒勇手中拿着一本書,靠在牀上,聽到妹妹寒蝶兒的話,心裡十分的無奈。
“蝶兒,你想多了,主要是因爲上一次打架的事情,爺爺到現在看着我也沒有一點兒好臉色,我……。”
寒勇把勉強放在書本上的視線收了回來,煩躁的把書丟到了牀上,粗暴的蹂躪了幾下自己的頭髮。
“爺爺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學習,可是卻下了死命令,讓我每個星期都要背誦古詩,星期天也不讓我呆在學校了,非要讓我回家住,還要檢察功課,唉……“
他的心裡憋屈的不行,上一次的事情,爺爺明明知道都是因爲蝶兒纔會鬧起來的,可是現在蝶兒好好的,自己卻在受苦,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出去和夥伴們一塊兒玩了,一有空就複習功課,煩死了。
“哥哥,都是我不好,連累你了。”寒蝶兒有些愧疚的說道,小手緊緊地抓着寒勇的手,“都怪我,要不是我告訴你,寒嫣作弊的事情,你也不會爲了替我出頭,得罪了寒武他們,爺爺也不會懲罰你,都是我不好,嗚嗚……”
寒蝶兒滿臉委屈,眼中含着淚水。
“好了,蝶兒別哭了,我沒有怪你,你別哭了。”
見不得妹妹寒蝶兒傷心委屈,寒勇連忙安慰道,動作輕柔的把她抱到了懷裡。
爺爺要是看到他把蝶兒弄哭了,恐怕他又要受罰。
“嗚嗚……都怪我,我不應該告訴你的,不就是沒有得到第一名嗎,算什麼啊。不管寒嫣是怎麼弄的,總之大家都說她是第一名了,我就應該服氣的,可是……”寒蝶兒把頭埋在寒勇的懷中,哽咽道:“我心裡真的好難受,憑什麼啊,明明哥哥沒有做錯事情,爺爺爲什麼要罰我們呢。”
寒勇聽到這裡,壓在心裡的火氣和不滿也都被引發了出來,自己的手被別人捏的腫了好幾天。休息了好久才恢復了過來,等到他找人想要教訓一下那個人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已經走了。
寒勇心裡隱隱的對寒蝶兒也有些不滿。自己是爲了幫蝶兒出頭,纔會被爺爺教訓的,結果現在自己可憐兮兮的受罰,蝶兒卻是什麼事情也沒有。
寒蝶兒埋在寒勇的懷中,感受到他的動作越來越輕柔了。嘴角微微向上彎了起來。
……
“村長,寒義家買小松山的錢,給了嗎?”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坐在距離寒福不遠處的椅子上,問道。
“給了,我看到村長拿回來了。”寒福還沒有回答。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搶先說道。
寒福看了此人一眼,眼中有着些許慍怒。
屋子裡剩下的幾個人神情各異。他們悄聲的嘀咕了幾句後,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正中間的寒福。
這是小寒村的臨時幹部大會,除了坐在正中間的寒福外,村子裡其餘的幾個幹部,包括像老族長等在村子裡威望比較高的人。也都參加了。
老族長安穩的坐在寒福的身邊,一手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打着桌面,一手握着桌面上的水杯,慢慢的摩挲着,桌子的旁邊,靠了一個做工精巧的竹製木柺杖。
相對於屋子裡屋子裡其他人的好奇,激動,疑惑,不解等種種複雜的情緒,老族長表現的有些悠閒。
在衆人安靜的等待中,寒福的聲音蒼老低沉,“他把錢都給了,我已經拿回來了。“
衆人先是一呆,轉眼,屋子裡猛然熱鬧了起來。
“看不出來啊,寒義家平時窮哈哈的,關鍵的時候,動作還挺快的。”
說這話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男子,頭上的頭髮都已經花白了,有些蒼老的臉上,有着許多的皺紋。
“是啊,那麼多的錢,我這輩子不要說掙了,就連見都沒有見過。”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道,語氣中充滿了羨慕。
“看來人家就是有本事了,跟咱們這些人不一樣了,成了有錢人了。”
這話說的有些酸,此人臉上的神色也有些複雜。
聽到這話,坐在屋子角落裡的寒仁,臉色有些難看,心裡很不舒服。
寒義是他的親二弟,自己是這個世界上,他最親的人之一,可是買小松山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沒有提前告訴自己,沒有和他們商量一下,就決定了。
看着屋子裡的衆人熱鬧的討論着這筆錢應該如何分配,二弟家是怎麼怎麼的有錢,寒仁坐在屋裡,面對衆人偶爾看過來的眼光,覺得有些難堪。
“村長,既然錢已經有了,咱們怎麼分啊?”
大家討論了一會兒後,突然有人出聲道。
這話一出,屋子裡的衆人頓時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把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能夠做主的幾個人。
村子裡的小松山,算是村民們的共有財產,土地規劃的時候,有過專人的統計,對於如何的分配這筆錢,寒福心裡早就有了成算。
屋子裡,寒福蒼老的聲音,淡淡的響起:“老族長,這事兒您的看法是什麼?”
說完這話,寒福看着穩穩坐在那裡的老族長。
老族長是村子裡輩分最高的長輩,雖然不是村子裡的幹部,但是每次有什麼事兒,寒福還是會聽一聽他的意見,免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疏忽。
寒福這話一出,屋子裡的其他人怔了怔,轉而相互看着點了點頭,是啊,這麼大的事情,老族長的意見很重要啊,畢竟當初決定賣小松山的時候,老族長是帶頭同意的,他老人家肯定是有着看法的。
老族長敲打着桌面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擡起頭對上大家看過來的目光,緩緩地掃視了過去,佈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很是平靜。
把屋子裡每個人的表情都看到眼裡以後,老祖長摩挲着水杯,低低的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既然小松山是村子裡大傢伙的,就按着土地證,把錢分了吧。”
老族長這話剛剛說出來,寒福就滿意的笑了,他心中也是這樣打算的,這也是最公平的法子了。
“行,就按照您說的辦,咱們按照土地證上面寫的,把這個錢給分了。”
村子裡的一把手和威望最高的人既然看法一致,下面的人也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了。
屋子裡的衆人當中,頓時有人高興,有人懊惱了起來,每個人的心中都轉悠着自己的小心思。
……
寒仁嘆息着走到了屋中,一身灰色的衣服,襯得他的臉色更加的昏暗了起來。
此時太陽已經走到了西邊,時間剛剛到了下午三點多,陽光還有一些暖融融的味道,照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
有些破舊的院子裡,到處都是靜悄悄的,只有雞圈中的幾隻老母雞,偶爾發出一些聲響,在安靜的院子裡,分外的明顯。
寒仁是在周氏和寒老爺子等人的矚目中邁步走到屋裡去的,他進去的時候,趙青已經提前到了,坐在堂屋外間的椅子上。
寒智坐在寒老爺子的身邊,手中拿着一隻剛剛點燃的香菸,正在一口一口的抽着。
年紀最小的寒凌,還不到上學的年紀,被葉杏乖乖的抱在懷中,站在了裡周氏最遠的地方,可能是被大人嚴肅沉默給感染了,寒凌抿着小嘴,一聲不吭。
寒仁一進到屋裡,幾個人的目光都朝着他看了過來。
寒仁煩躁了一上午,心中有事,他沉着臉走到寒老爺子和周氏的身邊,一屁股坐到了炕上。
“爹,娘,我去找村長問過了。”
周氏直起身子,微微靠近了寒仁,問道:“那村長是咋說的?”
就在周氏剛剛問完以後,坐在寒老爺子身邊的寒智,突然插話道:“那錢還能要的回來嗎?”
他說完這話,滿臉的緊張。
周氏和寒老爺子等人也都有些緊張的看着寒仁,等着他的回答。
寒仁搖了搖頭。
周氏和寒老爺子見此,心裡有些失望。
寒智猛然站起身子,把菸頭扔到地上使勁的踩了踩,動作有些粗暴。
膽小的寒凌牢牢地抱着葉杏的脖子,把臉埋在了葉杏的懷中。
不等寒智開口,寒仁情緒低落的扭過頭看向了屋裡的幾人。
有些昏暗的屋子裡,寒仁背對着陽光的身影,顯得有些陰暗,眼中的光芒有些陰冷,看着寒智他們,低沉的說道:“不行了,那錢咱們是要不回來了,村長和老族長已經決定了,按照土地證上面登記的,把錢分了。”
他說的很慢,聲音雖然低沉,在安靜的屋子裡,寒智他們卻聽的非常的清楚。這種緩慢的語氣,說出來的話,讓周氏幾人的臉色都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周氏微微張着嘴巴,想要說讓大兒子寒仁去把錢給要回來,她的心裡還是抱着一絲這樣的希望的,那可是很多的錢啊。
就在這時,她身邊的趙青大聲道:“這錢咱們也能分到了。”
小松山上的地,她家裡也是有份的。
趙青這話一說,葉杏也抱着寒凌,微微偏頭向着這裡看了過來。
幾人的注視下,寒仁點頭,嘴角含笑,眼神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