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總不可能全部落到一個人身上,小妹的宣傳紀錄片錄製的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尤其是室外,一上午也只能錄製一個多小時,下午一個多小時,剩餘的時間就必須得休息。
當然,也不乏錄製過程中被下了課的學生給打斷的場景,每個學生都拿着自己的筆和自己日常的筆記本來找‘寒姐’要簽名。
小妹後來抱怨說她簽名籤的手腕都發麻腫了一圈。
不過這會兒的小妹真的很有範兒。
一個一個來,誰都不落下,這會兒籤不着你的也不用着急,等會兒就會給你簽上。
今天籤不上的也不用着急,明天還照簽不誤。
生怕妹妹沒水喝會中暑,方浩偉前前後後跑了好幾趟,每一次都是提着一袋子飲料給送過去。
就算自家的公司是生產這玩意兒的,這會兒也必須得花錢買,車裡可沒有備用的飲料。
宣傳紀錄片在錄製室外的錄像時,方浩偉接連送了兩天,第三天就沒再去。
他陪着媳婦去醫院拍了個片子,看看肚子裡的小寶寶什麼情況了。
這年頭,雖然醫院裡已經開始明文禁止孕婦不得拍片看性別,也不得詢問性別,但花了錢,再加上醫院裡有人的話,總能夠辦到這些事情。
當然,方浩偉和許雨欣過來純粹是拍個片子看看小寶寶的健康程度,生男生女對方某人來說是真的無所謂。
如果第一胎是個女孩,要是家裡人非得要個男孩的話,那大不了就再交點兒罰款生第二胎唄。
撐死十幾萬的罰款,又不是交不起那點兒錢。
話說回來,不管第一胎是男是女,這第二胎總是得要的,一個孩子可不成。
這年頭,家裡是獨生子女的才真是害了自家的孩子。
想想兩個孩子結合到一塊兒了,要擔負着幾位老人的問題?
少了的也得四位吧,要是趕巧了都是四世同堂的,那就是八位了,得過什麼樣的日子才能擔負起八位老人的一應開銷,過豬馬驢牛的日子也不行啊。
話扯得遠了。
檢查完後,找了個婦科大夫給看了看片子,大夫說了一口專業的詞彙,反正是有聽沒有動,但大夫最後告訴他們倆說,一切都健康,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還告訴他們倆平時多活動活動,安心等着生產就行了。
這讓方浩偉心裡鬆了一口氣,許雨欣臉上的表情也明顯放鬆了很多。
不過她心裡還糾結着一個事兒。
等到生產的時候,到底是順產,還是剖腹產?
這可真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問題,讓她糾結的頭髮都白了好幾根,她打心底裡想剖腹產,但不論是網上得到的,還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剖腹產對孕婦,對孩子都不好。
可順產也太受罪了吧!
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了。
開車回家,把許雨欣放家裡,方浩偉又開車出門了。
倒不是要去公司,他是去堂哥那裡一趟,上一次堂哥過來給小妹慶祝考試大勝的時候,堂哥好像是很隨意的給他說了句,公司目前有點兒困難。
具體什麼困難,兩個堂哥當時都沒有說,方浩偉後來也忘記了,昨晚上不知道怎麼的又想起來了,既然想起來了,那就過去看看吧。
鴻運物流快遞越來越大了,比上一次見時又擴大了一半多,進進出出的拿着包裹的工人就比上一次見到的多了很多很多,整齊劃一的灰黑色工作服在這大熱天裡看起來不太好,穿到身上指定不會隔熱,甚至還會吸熱,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就算在這邊認識的人不多,但總能碰到認識的。
就有人和方浩偉打招呼了。
“方總,你怎麼來了,來找總經理的嗎?”有個年齡偏大一些的中年人問。
他對方浩偉很熟,這還是無意中的一次,他去總經理辦公室裡,聽到方浩偉叫總經理大哥,心裡就暗自留了個心眼。
方浩偉愣是沒想起他是誰來,但人家既然這麼熱情的打招呼了,自己也不能不迴應一下。
就點點頭:“是啊,有點兒事過來找你們總經理,他在不在。”
總經理就是大堂哥,副總經理就是二堂哥,至於方浩偉這個‘方總’,說真的,剛纔那個人就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才這麼稱呼的。
正如同當初的王漢良在去蘇州辦事處之前所說的那樣,這年頭姓氏後面掛上個‘總’纔是最不值錢的,不想七八十年代那會兒,現在隨便一個人都能稱呼一聲‘某某總,某某總’。
至於說這麼稱呼會不會錯了,卻是很少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有的人被叫一聲‘總’,心裡頭會很高興。
有的人被叫一聲‘總’,雖然說不上高興,大爺絕對不會生氣。
剩下的一部分人大抵就真的是‘總’了。
那人繼續回答:“在的,在的,我剛纔還看到總經理剛進了辦公室,準是在忙什麼事情,方總,還用不用我去通報一聲。”
他倒是挺殷勤的。
方浩偉就直接搖頭,讓他一番心思白費了。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啦,你忙吧!”方浩偉擺擺手說道。
跨步進了大堂哥方浩誠的辦公室,人還沒進門,就能聽到大堂哥很糾結的聲音。
“到底該怎麼辦哪,到底該怎麼辦哪?”
“誠哥,什麼怎麼辦,說說看。”方浩偉接上了話茬子。
二堂哥不在,也不知道去忙乎什麼了,反正每次來都沒見過他,好似他總有忙不完的事情。
方浩誠一看是堂弟過來了,頓時一喜:“你怎麼來也不打聲招呼,早知道你今天過來,我也就不費這腦細胞了。”
方浩振先說了一番沒頭沒尾的話,接着從辦公桌上的一堆有二十來釐米高的文件堆裡翻翻找找的找到了一份文件,遞給了方浩偉。
“你先看看這個,再順便告訴我該怎麼解決纔好。”
“啊!”方浩偉應聲點點頭:“就這個啊,還有別的嗎?”
嘴裡說着話,他就低下頭看了起來。
大堂哥給的這是一份收購預案,準確的說另外一條路線的收購方案。
內容顯然是草擬的,不太工整,很多地方都有漏洞。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隨時可以更改,但問題是其中解說的很模糊,單單看文件的話很難以看懂。
方浩偉就問了大堂哥:“誠哥,準備收購什麼?咱鴻運物流快遞現在有這個實力了?”
“還是有點兒不足,不過勉強也能夠應付,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收購另外一家物流快遞公司的這條線路所有權的時候遇到了麻煩,不知道該怎麼選了。”方浩誠說道。
他有一句就說一句。
方浩偉眼睛眨呀眨呀眨,什麼意思?還有好幾種收購方案嗎?誰有這麼厲害的手段?
方浩誠也沒等方浩偉詢問,就繼續告訴他了:“是這麼回事,我和你二哥都看中了一家物流快遞的一條線路,我們兩個合計着準備把這家物流快遞中關於這一條線路的所有權給收購過來,也就是收購他在另外一個地方的佈局網點和所有的客戶資源。”
“這不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我也覺得挺好的,你二哥也覺得挺好的,就連當時剛和對方談的時候,他也說挺好的,可是最後談到具體的收購方法時,他不幹了。”
“爲什麼?”方浩偉皺眉頭了,感情麻煩在這個地方。
“他說如果收購他公司那一條線路的話,就必須把其他所有線路全部給收購了,否則這事兒就沒得談。”方浩誠說。
方浩偉一聽就搖頭了:“不對吧,這不就一個收購方案嗎?怎麼還用得着選擇。”
“是啊,剛開始我肯定是不答應這個要求的,他那個物流快遞,除了這一條線路比較出彩之外,其他的都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再說剩下的幾條線路里,還有兩條是和咱們重着的,別的也潛力不大,咱們買過來純粹就是一種浪費,我自然不會答應了他。”方浩誠說。
方浩偉不太懂這個方面,不過單單琢磨大堂哥面上說的話,也覺得的確是這麼個理,遂點點頭:“那後來哪?”
“後來就是對方又說了,不答應第一個方法也沒關係,他還有第二個方法,就是咱們必須得用一條價值差不多的線路和他們交換。”方浩誠說到這裡就有些氣憤了。
方浩偉聽着還是很平靜,這種等價交換的交易方式在經濟市場上非常常見的,只不過別的大部分都是以物易物,而此刻雙方卻是以對方的潛在籌碼進行交易。
方浩偉就說:“這樣也可以啊,差不多價值的交換,也不算違背了市場規則啊!”
“可以什麼啊,他嘴上說是差不多價值的兩條線路交換,可實際上他一張口就說了一條咱們物流快遞當前最重要的線路,還咬住就不撒口了,你說這哪裡是誠心做買賣的,分明就是瞅準了機會要明搶嗎?”方浩誠義憤填膺。
方浩偉輕輕搖頭:“倒也算不上明搶,頂多就是他的道德有點兒問題,不說他人了,還有別的方法嗎?”
“當然,他還說了第三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