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念文後,於青松快了不少。
出人預料的是小池,本還以爲他怎麼也得爲這事彆扭兩天呢,反正這孩子沒事愛鬧鬧彆扭她都已經習慣了。
結果第二天他沒事人一樣又徑直來倒自習教室。
而且還真把物理化學給掃去了一旁,只翻出數學課本。
於青沒想到他對自己學文的接受程度這麼快,打趣他:“小池,以後我去了文科班,你可不要太想我。”
他不理她,拿筆點着數學課本:“甭管文理,數學都是一定要的。前天我就講過的非空真子集,你弄明白了嗎?”
於青:……
老大,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於青松快了兩天就鬆快不起來了。
因爲陳曦確定以及肯定的告訴她:他要念理。
於青:WHAT
陳曦倒不是個會說謊的,在她的追問下,答案雖然扎心,倒不用質疑:因爲魏清香決定要念理,所以他也要念理。
於青現在渾身的疑問只剩下:魏清香爲什麼要念理?
腦子抽風了嗎?還是覺得自己真有潛力可挖?
他們藝術類考生本就默認都是劃分到文科班的,現在她已經不是藝術生,所以文理都可以。只要她不願意挪窩,那麼她可以一直在六班呆到畢業。
魏清香對此表現的很淡然,輔導班上的比於青還勤,小池講啥她聽啥,沒有任何異議。
於青自認爲自己沒有權利去質疑魏清香的選擇,畢竟那是人家的選擇,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只不過她個人的這個選擇,波及面有點廣……
搞得她都有點舉棋不定了。
她到底是應該徹底戀愛腦,就此咬定陳曦不放鬆,他走哪她跟哪呢?
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
畢竟重活的一回的是自己啊。
煩惱的於青去找江河鳴談心,她知道江河鳴是要學理的,他本來就是數理化出色,根本不用爲選文理擇而煩惱。
江河鳴問:“你自己更喜歡文科還是理科?”
於青:……
她還真不知道。
她上輩子選擇文科,是因爲理科太難了,她其實也不樂意去死記硬背什麼歷史政治,但相比於更加如同天書的物理化學來說,歷史政治最起碼她每個字都認識。
學文,只不過是一種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而已。
不得已而爲之。
江河鳴見她不吭聲,想了想,又問:“如果現在你的物理化學和歷史政治都是一樣的水平,那你更傾向於哪一邊?”
那……於青心中波動,但沒說出口。
她其實有想試試理科……
經歷過高考的人都知道,理科在高考選擇大學的時候選擇性更廣,相比之下,文科的選擇面就窄多了。
特別是在這個年代,文科更多集中在教育、語言以及經管和金融類,便是日後大學畢業後的就業面都比理科要窄不少。
這種境況只有日後行政事業單位開始面向社會招考公務員和事業人員纔開始有所改觀,因爲很多崗位的專業限制都偏向於文科,例如最吃香的就是法學類和漢語言文學類。
在這一點上,叫很多理科生是望而興嘆了。
但現在不是日後,現在的情況是,很多好大學好專業是不招收文科生的!
重活一回的於青,未嘗沒有活出不一樣的精彩的雄心壯志。只不過這兩回考試把她打擊的夠嗆,她骨子裡那點好逸惡勞也就蠢蠢欲動了。
況且她還有心勾搭陳曦也和她一起奔向文科,結果現在算盤落空……她需要從長計議了。
和江河鳴交流一番回來後,於青似乎有點明白,又似乎又有點還不夠明白。
但好在很快許友鬆又來給她解惑了。
他說,於大青,你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於青:怎麼試?
有我和小池給你雙護航,你那,就心無旁騖的好生用用心,到這學期期末考的時候咱們再見真知。要是你要是成績還上不去,實在不是學理的那塊料那,那我們也絕不擋你,到時候班長我敲鑼打鼓的把你送文科班去!
但要是是你期末考理化成績有進步,不比歷史政治差,我覺得這事兒你可以再衡量衡量。
於青問:“班長,你是不是暗戀我?要不爲啥這麼關心我?我要是學文走了你是不是心裡好難受好難受。班長,我好惶恐哦!”
許友鬆笑罵:“滾!”
話雖這麼說,但於青決定就按許友鬆說的試試。
不努把力,怎麼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塊料呢?
或者說,不努把力,怎麼能更絕望呢?
呵呵呵
所以輔導課的時候,她重新又把物理化學課本給搬了出來,小池眼皮耷拉着一掃:“怎麼?又變了?”
於青嘿然:“試試、試試嘛。到時候實在不行再說。”
對方很慵懶,一隻胳膊支在桌面上頂着腦袋,一隻手裡把筆轉成花:“反正還有兩個月才期末考,試試也不是不行。不過你也不用太着急,實在不行,我陪你去念文科。”
於青:“……”
她不會說她真的心口一窒,眼底轟然一熱,鼻尖有點發酸,想說點什麼,可張張嘴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就連點俏皮話都說不出來,好像話一出口,就褻瀆了這一刻的真誠。
她一點懷疑都沒有,他說的是真心話,而且他真的會這樣做。
他可是最不耐煩背東西的,歷史政治之所以成績還尚可,全憑腦子好,憑着記憶胡亂填填也能湊合個還看得過眼的分數。
他見她沒動靜,擡頭瞥一眼過來:“咋啦?”
於青擤擤鼻子:“一時感動懵了。小池,你這麼好,無以爲報啊,以身相許行不行啊?”
她眼睜睜就見他身子還在座位上都大大彈跳了一下,刷的一下臉和脖子就紅了一片,急慌慌亂的挪開視線,把頭別過去,手裡亂翻書,張了半天嘴才語無倫次的囁嚅出一句:“到底是不是女……”
她特虛心的湊上去:“啥?是不是啥?”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一派無辜又“單蠢”的臉,明明忍無可忍,脣角卻止不住的上揚,一張嘴就忍不住要笑,拿指頭嫌棄的、輕輕頂了她腦門一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