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的房間內,幽幽昏暗,並沒點燃蠟燭,光是憑藉着初夏的月光,不會說看不到彼此,甚至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詩意。
在柔和月色的輕撫下,天舞與林川對坐,靜靜地等待着他說話。
林川緊張地揪着衣服,低着頭,支支吾吾不知道要怎麼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好幾次準備說,卻是擡頭看到天舞那被月色輝映的眸子,便又再緊張不已地低下了頭。
“雖然陪你到天亮也無所謂,但你明天要比賽,今晚必須休息。所以,有什麼話直接說。”天舞慢悠悠地在桌子上擺上了茶具,慢慢地泡着茶。
淡淡的茶香飄出,似乎平復了林川的心神,讓他鼓起了勇氣擡頭,“其實,我對明天的比賽沒有把握……”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還沒開始就認輸,是一定不會贏的。”天舞依舊淡然,林川與皇甫景然的實力,自然是皇甫景然更爲優勝,但連比都不比一下就認輸,實在是說不過去。
“你說的我懂,但是比賽的話,我就不想輸。”林川的情緒稍稍有些激動,卻又是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把隔壁的水靈月個吵醒了。
本來,輸贏對他來說並不重要的,但一想到明天,水靈月的父親就會出現,他便是不肯敗,理由有點說不清,就是不想讓那個男人覺得自己不行,他想向那個男人證明自己是有能力保護水靈月的。
“盡力就好,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如果你是想向某人證明什麼的話,盡力就好,只要盡力了,對方一定會滿意,如果對方只求結果,那就完全不值得你去追求了。”天舞緩緩地把茶水推到林川面前,緩緩地對上他那雙有點慌亂的眼睛,林川的心思她豈會不懂,簡直就是簡單明瞭。
雖然這樣的動機是好的,但如果因此而擾亂了心神,就會得不償失,淺醉一口清茶,天舞淡淡地說道,“現在的你,一點都不像平日的林川,冷靜下來,做回平日的自己即可。”
或許是因爲茶水的原因,林川的內心漸漸平靜,甚至昏昏欲睡,歪歪斜斜便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他那沉睡的樣子,天舞微微嘆氣,從七巧玲瓏球內翻出了當初得到的‘千鳳羽’,再是扯下了林川身上的披風,坐在一旁慢悠悠把兩件東西縫在了一起。
她沒有直接把‘千鳳羽’交給林川,是不想他太過依賴法寶,尤其是這‘千鳳羽’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抵擋攻擊。不過想想,林川前段時間不是纔得到了一件防禦型的法器嗎?‘烏金甲’雖然不是靈器,但卻是一件很好的法器了啊,按照天舞的估計,這‘烏金甲’應該能擋下皇甫景然的致命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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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明天的比賽會很精彩,最起碼勢均力敵的,沒有半天是不會結束的。
天舞從沒想過她的針線活如此好,雖然話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但就這麼看上去,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尤其是着‘千鳳羽’很輕,就算與披風縫在了一起,也不會讓人覺得變重了。
輕輕地把披風蓋在林川身上,天舞伸了伸懶腰,便是直接從陽臺上跳了出去,外面的天空已經破曉,魚肚白的天際被一抹清冷的豔紅所取代,樹木叢間,偶有清脆鳥鳴,似乎在喚醒着這清爽的早晨。
雖然天舞很想趁着現在時間還早,去師父的閣樓在看一會書,但走了幾步,她便是扭轉了方向,還是罷了,去看書的話,恐怕一恍惚就直接倒晚上了,反正她不需要休息,就在這三層的林間遊走一下。
說起來,一直都是匆匆忙忙,都沒時間欣賞這三層的景色。
三層,除了那碩大的‘四象廣場’,周圍是稀疏的樹林,而樹林間,開擴着一條條的道路,然後這些道路便是通往一間間的住屋。
天舞緩步都在林間走動,反正離集合時間,還有兩個時辰,要把三層這附近逛一圈,倒是也不至於時間不夠。
微微伸着懶腰,如今這個時辰,還沒見到什麼人出來走動。林間,樹木雖然稀疏,卻是被清晨的霧氣所遮擋着視線,除了能辨別大概的範圍,十步以外的景物倒是看不見了。
但這些都沒有影響天舞的心情,她甚是收斂起氣息,任由這樹林間清純的氣息渲染自己。
突然,在天舞眼前出現了一塊大石頭,石頭圓潤光滑,很大,要五個人才能環一圈,而在石頭的表面上,刻畫着各種字樣,看到這些,天舞不禁淺笑了起來。
這是屬於清音閣一個最浪漫的地方,而眼前這塊石頭,這是傳說中的‘姻緣石’。
當然,這並沒任何考實,只是有着這麼一段傳說,曾經一對苦命的年輕人,因爲各種原因被迫分開,在臨別之際,一塊隕石從天而降,見到此等奇蹟,二人不禁在隕石上刻下了彼此的名字。然後神奇的事就發生了,那對年輕人經歷了重重磨難之後,最終在一起,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而眼前這石頭,已經沒人能夠說明它的來歷,似乎在清音閣存在的時候,便是存在。所以,沒人能夠說明,這石頭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那塊天外來石。
只是大家遵照了那麼一個傳說,與心愛的人在這裡刻下名字,以表示此生只愛對方一人,表示忠貞。
後來也有人傳說,只有兩個人,彼此心中有着對方,同時摸到這塊石頭,也會得到祝福,也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天舞緩緩地擡手,按在那冰涼的石頭上,頓了頓,又不禁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可笑,放手轉身,天舞不作一步的逗留,她還沒悲哀到要靠這種傳說得到幸福。
但天舞並不知道,剛纔她觸摸石頭的瞬間,那個在石頭背後的人,也是把手按在了石頭之上,望着上面兩個名字,輕輕地伸手摩擦着,許久纔是一聲嘆氣,“這樣刻下名字就行了嗎?還說這‘姻緣石’不會隨便被找到,還真的是沒難度。”緩步轉身,他緩步地走進迷霧之中,幸福什麼的,如果就這麼簡單地降臨,那還真的老是廉價啊。當二人都走掉了之後,那‘姻緣石’散發出微微的柔光,伴隨着那被晨光消散的迷霧,漸漸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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