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你是小看你自己,還是小看我?”天舞低聲冷哼,又她在身邊,哪裡需要再用十年的時間去修煉出師,她只怕到了自己下山的那天,也未能尋得師父。
木晨稀報以淺笑,他出師的目的與天舞不同,他目前最大的理想就是要抱得美人歸,當然前提是要讓他們出師,不回家解除婚約,他也沒面子說要娶天舞。
望着那從二層走到三層的青石階,木晨稀不禁暗暗輕嘆,他的體力,一個人上去都有點勉強了,抱着天舞的話可是一個難題啊,但要他卻是不想讓天舞把自己笑看了,便是硬着頭皮踏上了青石階,一步一步地緩緩往上走。
“你放下我。”天舞自身也虛弱,那青石階對她的封壓,並沒有因爲她妖力不足而減小。而且她感覺到木晨稀那微微顫抖的手,也是知道他根本就在勉強!
青石階對他的壓力,比他自己想象中還要嚴重,走了快一百階,是堅持不住一個腳軟地跪倒在地上,雖然不捨卻是不得不把天舞放下,苦笑地對自己冷笑自嘲,“真是沒用。”
擡頭便對上天舞的斂眉,木晨稀不禁伸手去撫平,抱歉地笑了笑,“你先上去吧,在這裡你也沒辦法恢復妖力。”
“我是那樣的人嗎?”天舞只是冷冷地回他一句,乾脆在他身旁坐下,原地休息。她雖然能自己走上去,但卻沒辦法把木晨稀扶上去,不管是現在還是平時,木晨稀本身就比她高大,她可扶不動。
而且,誰說她在這裡無法恢復妖力的,天狐心石無時無刻都在給她恢復,不過就是慢了點。而且在這種時候讓她丟下木晨稀一個,豈不是讓她當不仁不義的人。
“那我們來聊聊?”木晨稀自是明白天舞則是在照顧他,不禁由心一暖,笑眯眯地望着天舞。
天舞心中一陣重嘆,唉,也罷,反正一時半會他們都走不動了,聊聊天也能打發打發時間,只是她心中警惕,這傢伙又想怎樣?當下冷然,戒備地望着木晨稀,“聊什麼?”
“恩,就來聊聊你小時候吧?小時候的天舞一定很可愛的!”木晨稀並不知道,他這個無心的話題卻是刺痛了天舞的心。
天舞黯然,小時候?她沒有小時候的記憶,記得最早的記憶,是在森林裡被師父撿回清音閣的那一天,至於爲什麼在森林裡,被什麼人或者妖拋棄的,她也不知道,不過她已經把師父當做是最親的家人,自是不會再去探究自己的身世,但如果哪一天讓她見到了親身父母,她或許會二話不說就把對方給殺了,殺了,再來原諒。
似乎察覺到天舞的情緒不對,木晨稀微微驚愕,他似乎說錯話了,便是趕緊握住天舞的手,柔聲地說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那些不開心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好嗎?”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麼多年只是把師父當做了家人,把木玄子當做了家人,如今,師父失蹤了,木玄子也……只剩下我一個了……”天舞緩緩低下頭,讓秀髮擋去了她的容顏。
回憶啊,是最容易讓人心痛的契機,因爲有些人,只能存活在回憶裡了,不管是開心的,傷心的,都只能是回憶了。
“怎麼會只有你一個呢?你看,我,影琅,茂冬,林川,靈月,不都陪在你身邊嗎?不但現在,就是以後,我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木晨稀輕輕地擡起了天舞的下巴,望着她那雙泛着淚光的眸子,不禁淺笑,“木玄子是無法給你找來了,但木晨稀會永遠陪着你,就算你膩了也會粘着你。然後,我們一起去找師父。”
“你……還記得師父?”天舞不禁有些驚愕,他到底擁有了木玄子多少的記憶?這怎麼有種被偷窺前世的感覺。
木晨稀只是苦笑,他可不知道天舞在驚愕這些,“有點印象,曾經夢見叫一個男子作師父,年若四十左右的,不過記得不太清楚。”
“木晨稀,你要是不把師父記起來,我就封印了你的記憶!”天舞幽幽地說道,語氣中盡帶怨念。真的,就算木晨稀不記得她,也要記得師父啊!師父爲了他所付出的,絕對比任何人多,豈能容他忘記。
木晨稀苦笑着,這還真難爲他,那些記憶,只是偶爾在夢中出現一下,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記憶,而且醒來的時候,幾乎就瞬間忘記了,更別說讓他有挑剔的機會。
“走吧,回去了。”天舞淡淡地說着,便是起身準備繼續往上走;剛纔木晨稀一直抓住她的手,她是能感覺到木晨稀那恢復的狀況,他的恢復能力,比起預期的還要快,如今已經能勉強地走到第三層了。
木晨稀倒是賴在地上,他對天舞伸出了手,滿目期待地說道,“拉我起來。”
“嘖,你這人是得寸進尺了對吧!愛走不走!隨便你!”天舞冷冷咂舌,乾脆扭頭就走,她可是清楚地知道,要是自己接住了他伸出的手,那小子肯定會得瑟個不停!
纔不能讓他有那種得意忘形的機會,反正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就算丟下他一個人也不會有問題,她在上面等待便是。天舞哼着鼻子,快步地離開了木晨稀的視線。
木晨稀依舊樂呵呵地笑着,自己支撐着自己爬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也不在意天舞的冷漠,緩步跟了上去。
他壞笑地細想着,該怎麼讓天舞開口承認喜歡他呢?沒到那一天,他也沒辦法真的得意忘形呢。
“舞,你要嘴硬到什麼時候啊?你坦白跟我承認了不就好了嗎?明明就是那麼回事了。”木晨稀追着天舞的背影,笑呵呵地調侃着。
還好,天舞的情緒恢復正常了,至於她所說的身世之謎,木晨稀決定了等出師之後一定會幫她探究,因爲就算天舞嘴硬,她可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渴望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