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月焚的話,天舞並沒有多大的驚訝,畢竟,白鴉一向不屬於任何一方,但卻又是任何一方都能動用,只要是事態危機清音閣,白鴉就會出手。
如果葉長老以此來說服白鴉出手,那他們可真的是多了一衆敵人。
而沒等天舞細想對策,三月焚又再爲她增添煩惱,“據我所知,白鴉的獵殺對象,可不只是在‘御閣’的這些人。之前在森林裡被救回來的那些人,都是他們的目標,只要一出現異常,就會抹殺。當然,參與了上次那事件的人,也都是監視對象。”
天舞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麼?如今還想要就此血洗清音閣不成?這樣才真的是危機清音閣呢!到時候清音閣沒幾個學徒,就剩那一羣老傢伙,那要讓清音閣恢復至當初的鼎盛,可就真的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了。
“我要去跟白鴉談談。”天舞拍着桌子起身,但要去哪裡找白鴉呢,那羣傢伙來無影去無蹤,根本就沒有一個什麼固定的位置。
不得已,天舞定下了腳步,轉身望着三月焚,“三月大人,請你把白鴉招來。”
沒錯,只要是清音閣的高層,都知道如何與白鴉取得聯繫,要不是當初師父不務正業,她估計也能學到如何與白鴉聯繫。
“談什麼?如今除非讓葉長老放棄清除那些被魔氣涉體的弟子,否則白鴉不會停止的。”三月焚也不是要潑她冷水,但天舞卻不能否認它說的是事實。
天舞苦惱地一拳打在牆上,硬生生地打出了一個坑,她的確沒辦法,但有人有辦法啊。木晨稀如今可謂是葉長老身邊的紅人,希望他的話,葉長老會聽得進去。
“三月大人,我的刑期還有多少天?”
三月焚雖不明白她準備做什麼,但也是掐指算了算,“說起來,今天已經算是一個月了,怎麼?你要回去了?”
天舞揚手揮出了之前三月焚給她的牌子,輕輕淡笑,“刑滿了當然得回去,不過我之後會再來的,畢竟這裡還有衆多病患不是嗎?”
說罷,她也不在意三月焚是否會來接,緩步便往下層走去。
此時已是黃昏,夕陽的餘暉整個清音閣的山脈上,高低有序,頗有層次。光輝與‘陰’影此時是十分的明顯,那種在亮光下的‘陰’影就如同魔爪一樣,胡‘亂’揮舞。
守‘門’的師兄雖然很想阻攔天舞這個時候離開,畢竟白天才發生了那種事,但看着她如今神清氣爽的樣子,並且手中拿着三月大人給的令牌,他們又不好阻攔,只得放她出去,由於還是不太放心,畢竟如今這種‘亂’呼呼的時候,便是有兩位稍微空閒的師兄跟了上去,最起碼把她給護送到萬慶路吧。
雖然天舞並不需要護送,但人家要一路跟着來,自己也沒什麼辦法,畢竟這條路又不是她的,而且多一個人陪着走走,似乎不會那麼無聊,路程也似乎變短了。
一路上並沒遇到幾個人,看來在這種敏感的時期,大家都不出‘門’了,天黑就躲回住處。看着天舞尚早,天舞決定去一趟一層的‘綠閣’,說不定水靈月他們還沒回去,畢竟前幾天可是打量地往‘綠閣’送傷者。
而那兩位師兄一路把她送到‘綠閣’,這才肯離開。
天舞重重地嘆了口氣,如今自己不是已經長大了嗎?雖然不至於傾國傾城,但也不是當初那楚楚可憐的小孩‘摸’樣了吧?爲什麼在那些人眼裡自己還是欠缺保護的人?不管是那些師兄還是木晨稀幾個,就算自己在他們面前表現得再強大,他們依舊不死心地站在自己面前說要保護自己,唉,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啊。
穿過‘綠閣’前那片熟悉的竹林,看到依舊是忙碌地跑來跑去的‘綠閣’師兄師姐,聞着那怡人的‘藥’香,總覺得這一切是多麼的平靜,先前被火燒燬的地方已經得到簡易的修復,就如同那場鬧劇不曾發生,就如同外面的動‘蕩’一點都不能影響着竹林內的世外桃源。
一隻嬌小的白‘色’身影蹦蹦跳跳地進入了天舞的視線,一下子就鑽到了天舞的懷中,細聲地嘀咕着,“喲,你咋來了?”
“你在這裡,就表示他們也在這裡,這麼說,我來對了。”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懷中那團白是雪魅,於是她便緩步地往‘綠閣’內走去。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除了一個師姐上前確認她的身份之外,基本是沒人搭理她的,而根據雪魅的指示,天舞來到‘綠閣’後方比較偏僻的地方,遠遠的,便聽到林川和茂冬在比試的聲音。
“啊,等等……”雪魅突然想起什麼,但已經來不及阻止天舞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它叫糟糕已經來不及了,只好飛身從她懷中溜走。
而天舞看着眼前那一衆樂也融融的人,心中莫名有一種失落感,竟是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冒上心頭,或許,或許自己認識了他們,其實是錯的,或許沒有自己的存在,他們的生活會更加平靜,更加安全,畢竟真的因爲自己的關係,而給他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茂冬或許就普普通通地修煉,按照他的資質,定能在清音閣甚至整個修仙界佔有一席之地,至於林川,估計要在清音閣苦苦修煉一生,但那平絨的一生會更適合他不是嗎。
影琅的話,如果沒有遇見自己,他依舊在那森林裡默默地修煉着,也就不會見識這人間的險惡和醜陋,也不會遇到那些危險,裹着平凡而幸福的一生。
而木晨稀,估計就淡淡地修煉,然後與雲‘玉’共攜連理,一生平凡而幸福吧。
就連水靈月也是,遇過不是自己把她拉進來,她如今便是默默地在修煉,更不會因此而遇上了這麼多的麻煩。站在屋子的轉角處,天舞就那麼淡淡地看着他們,林川和茂冬依舊在比試,影琅在一旁助威地喊着,木晨稀在一旁喝茶看戲,在他身旁的雲‘玉’偶爾輕笑。這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或許這纔是他們應該有的一生不是嗎?輕風吹過,吹起紗裙,吹‘亂’秀髮,也吹‘亂’了那一顆晃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