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個人匆忙趕去了機場,姚紫菱歸心似箭,所以當看到同樣出現在機場大廳的尹志飛,姚紫菱連虛與委蛇的耐心都沒了。避開尹志飛驚喜又高傲的眼神,姚紫菱垂着頭和秦朔風走進了候機大廳。
“哎,紫菱!”尹志飛拉着行李箱先是驚喜,隨即一想到這一次拿下了魔油,而秦朔風卻失之交臂,禁不住露出一抹得意。但是卻發現姚紫菱只是陌生人一樣瞥了一眼自己,就別開臉走進了候機大廳。尹志飛剛剛升騰起的自豪感蕩然無存,秦朔風這個手下敗將,紫菱幹嘛眼裡只有他?
姚紫菱和秦朔風坐在了候機大廳,腦子裡早就飛回了國內。經過一整個晚上的思索,大概已經理清楚了頭緒。怪不得她感覺馬明濤有點熟悉感,而且姚紫菱一般對陌生人刻意接近非常警惕。然而對於馬明濤她卻不由自主想要親近,原來他們是堂兄妹。而且他眉眼間和記憶中爸爸很是相似,難怪他笑起來的時候,姚紫菱感覺唄親切!
飛機起飛的時候,姚紫菱戴上了眼罩。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當秦朔風推醒姚紫菱的時候,已經到達了a市。姚紫菱幾乎迫不及待下了飛機,出了飛機場,甚至於來不及和秦朔風解釋清楚,姚紫菱丟下一句:“朔風,我要回祖屋。”就坐進了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秦朔風看着計程車駛出眼簾,方纔蠕動着嘴脣小聲說:“我的車在停車場,我可以載你回去,剛好去看看爺爺……”脣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秦朔風搖搖頭,踱步向地下停車場走去。
姚紫菱飛一般地回到了祖屋,差點兒把揹包落在了計程車,還是司機師傅好心地喊道:“喂,小姑娘,別忘了你的包!”姚紫菱腳步停駐,轉頭歉意地接過了揹包,道謝說:“哦,謝謝您,師傅!”
“不客氣。”司機大叔微笑着點點頭,掉轉方向盤向山下駛去。姚紫菱幾乎是小跑着上了山,看到近在咫尺的祖屋,心情緊張期待地按響了門鈴。門開,簡嫂看到姚紫菱目光一喜:“小姐,您回來了?”
姚紫菱點點頭,飛快地衝了進去。客廳裡姚飛龍正在看着報紙,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擡地說:“簡絮,我看你越來越像紫菱那丫頭了,風風火火的,什麼人讓你……”
“爺爺!”姚紫菱帶着哭腔叫了一聲,跑過去半蹲下來,把頭靠在了姚飛龍雙膝上。忍不住地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像自來水一樣流淌。這可嚇壞了姚飛龍,緊跟着進來的簡絮也是一臉的驚惶。
“乖孫女,告訴我,是不是秦家那個臭小子欺負你了?”姚飛龍一臉的心疼,一邊拍着姚紫菱的後背,一邊數落道:“我就說秦志堂那個老傢伙,把孫子寶貝的,哼,我非要……”
“不是的,爺爺,不關朔風的事。”姚紫菱擦了一把眼淚,轉頭看向同樣擔憂的簡絮說:“簡嫂,我想吃你做得糯米糕了,您去幫我蒸一籠行嗎?”
“好,小姐,我這就去給您做!”簡絮微笑着點頭,雖然其實很久沒有下廚了,不過聽到姚紫菱想要吃她做得糕點,簡絮還是很高興。不過她心底明白,那是因爲姚紫菱有什麼難言之隱,要和老爺子說。
姚飛龍也意識到姚紫菱,這是故意支開了簡絮。索性起身說:“走吧,我們去書房聊一聊。”語畢,走上了樓梯。姚紫菱遲疑了一下,跟着上了二樓,進入了書房。
“紫菱,我聽你秦爺爺說,這幾天你和小風子在國外出差。看你這風塵僕僕的樣子,直接從機場過來嗎?”姚飛龍漫不經心地詢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跟爺爺……有關係嗎?”姚飛龍想不通,有什麼事情,讓姚紫菱不由自主看到他就哭了。他記得每星期都會定期檢查身體,而且醫生都說一切正常,沒什麼不妥呀!
“爺爺……”姚紫菱抿脣,好半晌才弱弱地問:“那個我爸爸他……他是不是還有別的家人?”最後一句姚紫菱問得尤爲的小心翼翼,甚至於不敢去看姚飛龍的臉色,膽怯地垂下了頭,一副犯了錯的小孩子姿態。
“誰告訴你的?”果然,姚飛龍眸光徒然凌厲起來,直直地看着垂頭的姚紫菱,下一刻又嘆息着說:“其實我也早就預料到,有這麼一天你會聽到什麼風聲。沒錯,你爸爸還有很多家人,不過我不願意讓你和你爸爸那家人相認。”
“爲什麼?”姚紫菱聽到姚飛龍的確認,心底一喜,重活一世她最爲在意的就是血親。如今姚飛龍一句話打消了她的積極性,頓時,姚紫菱猛地擡頭,一臉的不可思議:“爺爺,哪怕我認回了親生的爺爺奶奶,您依然是我最重要的親人,在我心裡,您依然是最疼我的爺爺!”
“你這孩子,怎麼沒有一點耐心?”姚飛龍搖搖頭,嘆息着說:“你啊,果然跟你早逝的媽媽一個脾性。當初我是不贊同他們在一起的,你的媽媽偏偏就認準了你爸爸,我只好點頭答應。好在你爸爸還算識趣,知道隱藏身份,沒有和他那個黑不隆冬的家人聯繫。”
“黑不隆冬?”姚紫菱心底一動,馬明濤身上有一股氣質和那個卓耀華非常相似,難不成,爸爸家族其實是黑道?被這個萌發的念頭嚇壞了,姚紫菱渾身一個激靈,不是吧?記憶中爸爸那麼溫雅謙遜,那裡像那種家庭出身的?
“就是黑……罷了,我不想提!”姚飛龍儼然不屑於馬家出身,看着姚紫菱蹙眉的樣子,又無奈地說:“也不是那麼糟糕,只是早年祖輩黑道發家,其實到你爸爸那一輩的時候,幾乎有百分之八十洗白了。不過還是沒有完全脫開干係,好在馬家也只是軍火商,沒有涉及別的行業,不然……”
姚紫菱抿脣,她清楚姚飛龍的意思。不過她還真的想不到,自己爸爸居然是軍火商世家出身。不用說軍火商基本上都是向歐美那些國家提供先進武器,這麼說,馬家竟然還有這樣的技術?搖搖頭把自己腦子裡的胡亂念頭拋開,姚紫菱追問道:“爺爺,既然馬家那麼牛氣,我就不相信,他們真的不聞不問爸爸,在國內,應該沒有他們找不到的人吧?”
“咳咳!”姚飛龍尷尬地咳嗽一聲,躲閃開姚紫菱狡黠的眼神,乾巴巴地說:“你以爲我們姚家也是吃素的嗎?哼,我們姚家在白道上雖然不是數一數二的,也有自己的門路。那些人只會按照名字找人,我乾脆給你爸爸換一個姓氏,名字原封不動,他們就沒轍了!”
“爺爺!”姚紫菱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那,爸爸他就甘願和家人這樣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我看不見的吧?我記得小的時候,爸爸也會看着遠方目露感傷,他應該也是很思念馬家的親人的!”
“那又怎樣?”姚飛龍吹鬍子瞪眼:“馬家老傢伙非要給他安排什麼同道中人的婚姻,你媽媽那個時候已經有了你,我姚飛龍的寶貝女兒怎麼能未婚先孕?好在你爸爸識趣,把你媽媽放在心裡,不然我纔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
姚紫菱哭笑不得:“爺爺,我聽說爺爺只是有那個打算,其實爸爸如果說出已經有了媽媽這件事,馬家的人不可能真的會拆散他們吧?說到底,都是想當然腹誹親人,並沒有坦白自己心裡所想,纔會造成這麼多年的失散!”
“呃……”姚飛龍被噎了一下,仔細地看着自家寶貝孫女的表情,嘆息一聲,原來紫菱那麼渴望親情!也罷,姚飛龍心知這一天遲早會來臨。這都二十多年了,那邊傳來消息,馬家一直沒有放棄追查紫菱爸爸的下落。也許當初他們都錯了,本就應該開成公佈談一談。
“紫菱,那麼,你想不想去馬家走一趟?”姚飛龍深思熟慮後,他自己的身體不大好。雖然醫生說只要不動怒、情緒起伏不大,就沒什麼大問題。但是他心知人有旦夕禍福,他又非常不放心姚紫菱。如果能夠認回馬家的親人,哪一天他有什麼不測,起碼還有馬家的人給姚紫菱做靠山。
“什……麼?”姚紫菱雖然心底有這個打算,被姚飛龍直接這麼問,她還是始料未及,一時間愣怔不知所措。“爺……爺,您——我沒有一定要去馬家,只是我……”
“別,乖孫女,爺爺沒有生氣。”姚飛龍見姚紫菱一臉的驚惶,立刻拍了拍她的手背說:“你這丫頭,唉,知道擔心爺爺會吃醋,證明我沒有白疼你。不過他們終究是你的血親,血濃於水,丫頭,抽個時間去看看吧!見到那個老匹夫,幫我和你爸爸好好的問一問他,是不是後悔當初的強硬?”
“爺爺!”姚紫菱感動的鼻子一酸,淚水再次留下。撲進姚飛龍懷裡,緊緊地抱着姚飛龍,姚紫菱哽咽着說:“謝謝您,爺爺!您放心,我會幫您和爸爸出這口氣!”
“去吧!想來,是馬家那個小子找上了你吧?”姚飛龍只是略微思索,立刻就猜到馬明濤發現了端倪。“那個小子倒是不賴,他呀,這些年爲了找你爸爸的下落,沒少受苦。紫菱,如果真的決定認親,那個堂哥你可以多多深交,以後小風子萬一欺負你,找他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