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村子裡面出了大事的陳振國一臉着急趕到現場的時候,眼前的一幕令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家這位侄子竟然敢甩派出所長的巴掌。
被一巴掌打翻在地的佈施仁,整個人腦子都嗡嗡做響,在地上躺了半天才在同事的幫助下站了起來。指着陳東道:“小兔崽子,我要讓你死!”
陳東卻很淡定的道:“那我倒要看看我們倆個誰先死,金叔,剛纔的情況你都看見了吧?等下麻煩你做個見證,是他先污辱我父親在前。既然他嘴臭,也怪不得別人扇他了。”
一直站在旁邊見識到陳東鐵血一面的金胖子,很是嚴肅的道:“放心,我倒要看看在這小小的縣城,誰敢欺負我金國昌的侄子。”
看到現場多出一個明顯不是陳家莊的中年人,佈施仁在同事的攙扶下,還是叫囂着要收拾陳東的惡語。這種情況,讓趕來的陳振國很是頭疼,走上前道:“布所長,我這侄子脾氣有些火爆,如果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你多擔待一二。”
佈施仁看到陳振國出現,指着對方的臉凶神惡煞的罵道:“陳振國,別以爲你在鄉里有點名氣,這件事情就能這樣輕易結束。我告訴你,這口氣我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我不把他收拾了。我就跟你姓!”
佈施仁的痛罵令陳振國着實有些惱火,眼前這傢伙完全就是屬狗的,抓到誰咬誰。只是爲了侄子的安全,他還是不得忍氣吞聲。只是正當他繼續上前勸架時,陳東突然走上前拉住陳振國道:“四叔,放心,別說在這平安,就是在這臨安想收拾我的人還沒出世呢!這條瘋狗讓他繼續瘋,你趕緊安排人先把四眼叔送到醫院。繼續躺在這裡,早晚會出事。另外你趕緊回家給林伯打個電話,讓他帶隊人過來。我到要看看,到時是誰收拾誰。我這次就是要告訴清源鄉的所有人,不是誰都可以到陳家莊撒野後還能平安無事的。
冬子叔,你去村子裡多叫些年輕人,把這些警察跟幹部看好。在縣大隊的人沒有到達之前,一個都不要放走。我今天就要好好看看,這件事情到底是誰有理!”
看着陳東穩而不亂的佈置,陳振國想了想這樣處理還是不錯。儘管他覺得,讓村子裡的人把派出所的圍住不讓走,確實有些不地道。但是,出於對陳東身邊那位金胖子能開來的車猜測,他還是決定相信侄子一把。
見陳振國沒有理會自已,竟然重新跑出了圍觀人羣。佈施仁突然覺得自已好象被人遺忘了一般,又開始叫囂要連陳振國一起收拾的話來。只是似乎除了扶着他的那民民警,臉上跟他同樣憤慨外,其它的民警似乎都不願意跟佈施仁待在一起。甚至在陳家莊村民將陳四眼扶上擔架時,剛纔那名點出陳東身份的中年民警還破例的搭了把手。陳家莊的村民對於這位民警,似乎也不那麼抗拒。這讓陳東對眼前這位民警也不由的產生了一絲興趣!
走上前朝中年民警問道:“你好,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認識我父親?”
中年民警笑了笑道:“嗯,曾經跟你父親共事過一段時間,只是後來我被調到清源來了。你可能不太熟悉!”
陳東又道:“能請教一下你的名字嗎?”
中年民警繼續笑道:“這有什麼關係,我叫李鐵柱,是清源鎮上的。以前在縣刑警隊待過一段時間,後來因爲家裡需要照看,才特意申請調到清源來工作的。”
哦!怪不得陳東對於這位民警印象不深,畢竟他平時很少出門,
加之到陳民國家裡做客的民警相對也比較少。所以,不認識眼前這位民警也很正常。
覺得這位民警性格似乎還不錯,陳東繼續道:“看李叔的作派,你應該是複員軍人吧?你現在從警多少年了?”
這話從他嘴裡問出來,多少有些令人奇怪,但李鐵柱還是不以爲然的道:“嗯,你的眼光不錯,我是90年從部隊復員的老兵,後來被分配到縣公安局,當這小警察有快五年時間了。”
聽明白這些,陳東在腦海中想了想很快就道:“李叔,暫時可能需要麻煩你在村裡待上幾個小時了。等下我林伯會帶人過來,這次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要做的就是不要管太多,另外這些人裡面如果有你交情好的,轉告他們一下,讓他們暫且忍耐一下。事後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答案的!”
李鐵柱對於陳東嘴中的‘林伯’,想了想就將目標鎖定在林遠身上。只是他不覺得林遠有能力處置佈施仁,畢竟在公安局還有副局,局長政委。一個大隊長能起到的作用,並不是太大。
有些擔心的他小聲的提醒道:“這個布所是董鄉長的小舅子,在清源鄉也是橫行一方的傢伙。林隊要想處理他,估計也有些麻煩。”
陳東對此很淡定的道:“放心,我要是想收拾他,這次他就是縣長的小舅子也不頂用。你就安心看着好了!”
而遠在平安的林遠接到陳振國打來的電話,正想不明白那張紙條到底是什麼意思的他。很快就帶着公安局幾位心腹,開着吉普車往清源鄉趕來。一路上他都在想,以陳東現在的交際能力,未來的陳東會走的多遠,他的心中也不由的火熱起來。
以前對於陳東或許是出於跟陳民國的交情,加上他也比較看好陳東這個孩子的未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他能幫陳東的只怕不多了。而且他相信,只要維護好與陳東之間的關係,他未來在警界的路也會好走上許多。
當他一路風馳電疾般的趕到陳家莊時,看到的卻是明顯有些餓暈的佈施仁跟一位民警坐在地上一臉狼狽,而另外幾位民警反倒跟陳家莊的年輕人打成一片,正有說有笑的喝茶聊天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因爲吉普車的關係,林遠比陳東想像中來的要快上一些。那些等着看熱鬧的村民,看到林遠一行穿着警服的警察來到時,很自然的給陳東讓出了一條路。而坐在地上的佈施仁,看到來的人是林遠時。並沒有顯得很擔心,相反也是一臉喜色。他現在就認準一件事情,那就是隻要離開陳家莊,下次再來的時候他一定佩上手槍過來。要不然,也不至於讓一幫年輕人給困在這裡走動不了。
沒有理會坐在地上佈施仁的討好,林遠很關心的道:“小東,金主任,你們沒事吧?”
陳東點點頭還是老樣子,平靜的道:“沒什麼,只是又給林伯你添麻煩了。”
至於金主任的回答則令林遠有些難堪,因爲金胖子一句話把他們這些警察都圈了進去。
‘林大隊,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你們基層民警就是如此執法的。看來我下次回去,有必要跟許廳說說,你們這基層民警的工作作派,完全是跟舊社會土匪沒啥二樣嘛?’
許廳!
林遠聽到這個心頭就是一顫,他知道金主任說的這個人是誰。一省公安的一號,省公安廳的許廳長。要是這事真的讓對方知道,別說他們平安公安局吃不消,就是市局只怕也難逃訓斥一番。
好在林遠明白對方只是表明對這件事情的態度,所以他很認真的道:“請金主任放心,對於此件事情,我們在調查清楚後,一定會還當事人以及陳家莊村民一個公道的。”
金胖子明白林遠聽懂了自己的意思,很快讓開路將接下來的工作交給林遠處理。在李鐵柱的幫助下,這件事情很快得到了定性。陳四眼之所以會搞的頭破血流,很大程度上也是出於對老婆的保護,如果佈施仁不強行拉走他老婆,他也不會如此拼命保護。就在這種推扯之中,陳四眼被佈施仁等人給推倒在地,撞到了門前的門框上,結果就變成剛纔那種頭破血流的樣子。
瞭解完事情過程的林遠,當着陳家莊村民的面,表明這件事情一定會盡快給村民一個答覆後。讓幾名隨行的民警將佈施仁帶回縣局,而陳東覺得有必要回趟縣城。因爲,他很清楚佈施仁這次意外被抓,很有可能就會掀起對王三高的調查。如果他不在,單憑林遠的能力只怕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而得知陳東同行的林遠,自然也是非常高興,只有沒怎麼玩盡興的金胖子聽到要回縣城後,顯得有些不高興。而他的這種不高興,更多的還是衝坐在警車裡又開始變得囂張的佈施仁。正當佈施仁罵的興高采烈時,金胖子冷不丁的問道:“你姐夫是什麼級別?”
佈施仁很得意的道:“正科!”
金胖子又問道:“那你們縣長什麼級別?”
佈施仁覺得對方有些白癡,很得意的道:“這你都不知道,當然是正處了?”
金胖子沒有理會對方的白眼,繼續問道:“那你們市委書記又是什麼級別?”
佈施仁有些無奈般的道:“你連這些都不知道,那當然是正廳級了。怎麼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金胖子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是沒什麼關係,但是又有些關係,因爲我現在的級別也是正廳。你覺得我這個正廳相比你姐夫那裡更歷害?”
一句‘我也是正廳’讓剛纔還得意非凡的佈施仁如同吞了個大便咽不下去一般,張着嘴半天沒敢吭一句話!而二人之間這段略顯怪異的對話,更是令車上的所有人都差點笑翻。心想佈施仁這回真的要裡面‘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