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還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呀!我這個出了門的人都知道,你這個在家的人竟然不知道?你說你對這個家有多不關心?”金明雙雖然嘴裡數落妹妹,可是她知道,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似乎從來到金家就這樣了。所以家裡的人對她也就沒什麼奢求了。
金明亞只是笑笑,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金明雙無奈的搖搖頭,“明亞,你知道顧思辰喜歡你吧?”
金明亞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是一種無奈。“知道。”
“那你是怎麼想的?”沒辦法,自己是受人所託,怎麼也要問問這個被喜歡人的感受吧?其實她還真是不喜歡這種做媒的感覺,要不是他和自己的丈夫是朋友,她纔不要做這樣的事呢?
“沒什麼想法,我已經打了報告了,或許我會在明庸他們後面也到前線去。”對於這個顧思辰,她沒感覺,或者說對任何人都沒感覺吧,所以她對於拒絕的話很輕易就說出了口。只是可惜對方以爲她是矜持,在欲拒還迎,這不又發動了自己的姐姐來當說客。
“什麼?你也要到前線去?”金明雙的這聲驚訝很大聲,所以屋子裡其他的人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到了這邊。
“明雙怎麼回事?”金家的大兒媳,也就是金明雙的媽媽看着女兒那個驚訝的表情,不滿的皺了皺眉。他們家的人從小就要學會無論什麼情況都要保證面不改色,自己的女兒也一直做得很好,她很滿意。今天這是怎麼了?在自己的新婚丈夫和家人面前這麼失態?
這時金明雙也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回過頭,對着屋裡的人尷尬的笑了笑,但是更多的是擔心。“明亞要去前線,而且已經打報告了。”
金明雙的話一說完,屋子裡的目光就都移到了金明亞的身上。這個家裡的女主人金奶奶發了話:“明亞,這是怎麼回事?”
面對大家或疑惑。或擔心,或看戲的表情金明亞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奶奶,我是個醫生,而且是軍醫。所以上前線很正常。”
金明亞是個冷靜的人,所以這樣的人最適合做醫生,尤其是外科醫生。而她呢也卻是做到了這一點,讓自己成爲了一個年輕的,有名望的胸外科主任醫生。這讓一家人都爲她驕傲,但是現在也爲她頭疼。
“明亞,我們家裡已經有三個孩子去了前線,而你是個女孩,就算是再出色,你也是個女孩。女孩就是被人疼的。所以,你不能去前線。我會讓你爺爺把你的報告撤回來的。”金奶奶難得的強硬了一回,她不捨得家裡的任何一個孩子去前線,可是他們家的身份地位都需要這樣的戰功,所以她只能忍痛送自己的孫子去了前線。前兩個還好一些。都是些文職,可明庸不一樣,他是要到前線和敵人真刀真槍的打仗。爲了這個,她這個年都沒有過好。這才初幾?她的外孫女竟然也要去前線,還是作爲軍醫去的。她怎麼能讓?她不要她的孩子爲了這個家去做什麼犧牲。她只要他們平安幸福,她纔不要什麼功勞呢。
金明亞很感動奶奶的話,可是她不是個感情豐富的人。所以雖然心裡很感動,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奶奶,這是我想做的事情。不是爲了誰,爲了什麼,沒有目的,只是想做。”
金奶奶意外的看着這個外孫女。她很漂亮,但是冷冷的表情,讓她失去了女性的柔美,所以失去了幾分神采。可也是這份冷硬,讓她有着另一種神韻。另一份獨一無二的神韻。當然這要懂得欣賞的人才能發現,她就是在這一刻發現的。“你就這麼想去前線嗎?”
金明亞看着奶奶的眼睛,點了點頭。
金奶奶知道了外孫女的認真,想勸兩句,可是想到自己家的孩子都是有主意的,有作爲的孩子,她又不想因爲自己的擔心,阻礙了孩子的發展。最後嘴脣蠕動了幾下,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一直沒有說話的金智敏看媽媽已經放棄了勸說,她站了起來,走到了女兒的身邊。“這是你的真實想法?不是誰給你灌輸了什麼功名利祿的想法?不是誰逼迫你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者不是爲了躲避什麼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金明亞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已經成年了,足以做出自己想要的決定。這事不關任何的人的事,只是因爲我想。那裡有我想要的手術環境,有我想要的實時條件,這樣更能提升我的手術能力。我不想依賴任何人任何事,所以我要靠我自己。既然如此,我爲什麼不到那裡去呢?那樣我才能向大家證明,我就是我。”
這次金明亞難得的說了這麼多的話,尤其還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不是說她害羞,而是她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她一直存在感很少的,尤其在她有意爲之的情況下,大家對她的存在更是忽視了。現在她就這樣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說出了自己的意願,讓這個家裡的其他成員感到眼前一亮,原來金明亞是個這樣有主見的人啊!
“啪啪啪!說的好,這纔是我金啓山的外孫女。”金爺爺帶頭,從樓上走了下來。
原來金家的男人都去了樓上的書房,包括新加入的孫女婿朱冒齊。
“爺爺!”金明亞禮貌的站了起來,垂着眼簾,站在了那裡。
大家也都站了起來,金啓山揮揮手,示意大家都坐下,他坐到了金明亞的身邊。“明亞,坐下,和爺爺說說你的打算。”
金明亞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簡單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金啓山陷入了沉思,說實話這個外孫女一直存在感很少,他也只是當個普通的女孩一樣的看待。雖然她一直很聰明,讀書也好,還跳級,早早的就醫大畢業做了醫生,可是在他的眼裡還是很普通的女孩子。這次,她能有這樣的想法,倒是讓他感到很意外。雖然他很高興,可是他不打算讓她去前線。“明亞,你能有這個想法,我很高興。可是我和你奶奶的想法一樣,你不能去前線。”
一家之主開了口,金奶奶和金智敏都鬆了一口氣。但是這隻能證明她們不瞭解金明亞。
“爲什麼?”金明亞認真地眼睛盯着爺爺,大有答案不滿意不罷休的意思。
金奶奶和金智敏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個家裡還有質疑老爺子的人。屋子裡的其他人也很意外,而且表現的很明顯。
“你奶奶的理由已經給的很充分了,我不需要補充。”金啓山難得的有點耐心。
“那麼我的答覆也和剛剛的一樣,這是我想做的。既然我不想頂着金家人的名頭,得到什麼實惠,那麼現在我也不喜歡因爲是金家人給自己帶來什麼阻礙。”說這話的時候,金明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金啓山,沒有一絲妥協。
金啓山的眼睛也沒有眨,仔細的看着這個家裡第二個質疑自己的人。自己是老了嗎?爲什麼這些孩子,總是會質疑自己的決定?爲什麼總是反對自己的決定?而最可恨的,自己竟然喜歡這種反對,欣賞這種反駁。這是怎麼了?自己老了老了還有了這被虐的愛好了?想到這,他的嘴角翹了翹。讓一直盯着他和金明亞看的其他人一時間驚呆了。這是怎麼個情況?一家之主的金啓山被質疑了,他竟然還很高興?這是發生了什麼?
一時間,金家的客廳裡靜的好似沒有人一樣,大家的心都被這對祖孫倆牽扯着,眼睛也被這邊吸引着。所以不自覺地減少了自己的呼吸,很怕打擾這份僵持。
“好,我支持你。”就在大家等的快不能呼吸的時候,金啓山笑了。
大廳裡一時間又充斥着吸氣的聲音,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自己的耳朵聽到的和自己眼睛看到的,都不是自己的記憶裡的?這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幻視?
金明亞已經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了,沒想到,就在自己有些堅持不住的時候,爺爺竟然答應了自己。這是真的嗎?此時的她竟然也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了。
“怎麼?我的答案不能讓你滿意?”金啓山難得的好心情,看着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金明亞,竟然因爲自己的話,起了變化。他一時起了興致,竟然還調侃起自己的外孫女。
“不是,滿意,很滿意。”金明亞對於這樣的爺爺很陌生,所以說話都顯得很夢幻,因爲直到此時,她還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幻聽了。
“哈哈哈!能看到你這個孩子變臉,也算是我今天的收穫了。不錯,今後就要這樣。年紀輕輕地,怎麼就一副撲克臉呢?還是這樣有些表情可愛的多。”金啓山的心情真的很好,這是自從知道自己的孫子金明庸要去前線後,難得的好心情。
客廳裡的金家人更是驚訝了,也顧不得掩飾自己的失神了。各個嘴巴大張,眼睛只盯着金啓山和金明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