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梅翰林

蘇尋走後, 樑涼的病也好全了,搬家一事馬文才沒提起,他也全當沒聽過這話。

兩人像什麼事也沒發生, 依舊住在同一個院落裡, 偶爾談笑聊天, 好不愜意。日子像流水一樣劃過, 轉眼便是一年過去了。

一切都沒有變, 又彷彿有些不同。

尼山書院門口,山長帶頭立在那裡,正朝前方官道遙遙張望。

衆學子保持沉默, 在山長的威嚴下,誰也不敢喧囂, 要知道今日來尼山的貴客身份很不同呢。

說起貴客, 他們前幾日剛送走了有女諸葛之稱的才女謝道韞, 說起這位先生,倒是有幾分不凡本事, 只是畢竟是個女子,也到了出閣的年紀,還是要嫁人的,將來也要像平常女兒那般過活,相夫教子, 侍奉公婆。

這個世道畢竟是男兒說了算的。

謝先生走了, 朝廷派了人過來, 他們此刻便在等那人。

可不知這次是什麼人, 看山長緊張的樣子, 此人必定不凡,興許與尼山有什麼大淵源呢, 學子們在心裡暗暗猜測,雖對謝先生的離開感到惋惜,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憧憬和嚮往。

樑涼有些心不在焉,朝廷會派什麼人來?總不會是那個人,所以,是誰都不要緊吧。

這一年來他都沒去想那個人,他不知道自己對他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反正人都走了,想來做什麼?

這次他也沒什麼好期待的。

遙遙的一頂轎子進入視野,人羣沸騰了,一個勁往前擠要看個分明。

樑涼被他們擠到後面,也不生氣,依舊立在原地,望着被人羣遮的嚴嚴實實的一點模糊的轎影發呆。

有人從人羣中擠出來,擠到他身邊對他笑笑,“樑公子,可找到你了。”

樑涼轉頭看,是於彤,正望着他微笑。

這一年來,他個子拔高不了,和樑涼立在一起都等高了。

於彤讀書很用功,非常用功,這是大家公認的。因着原先跟着馬文才的時候偷偷唸了點書,識些字,他本人有些天賦,加上其讀書刻苦,上進用心,果然進步神速,做起學問來有模有樣。

他來尼山也一年半了,不止個兒拔高了,臉部輪廓也長開了,他的皮膚偏白,模樣又斯文,看上去真有幾分翩翩少年公子的風采。

樑涼頗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他當時第一眼見他,他纔到他肩膀呢,非常乖巧的樣子,這孩子是真招他喜歡,纔想着怎麼也要幫幫他,這孩子也很爭氣,他向山長求了情收他,他並沒有讓他失望,他努力求學,纔有了今時今日。

樑涼擡手拍拍他的肩,“快別叫我公子,我同你說過,我們是一樣的人,沒什麼高低貴賤,我們同是尼山的一份子,將來也將共赴考場,考取功名,你明白嗎?”

於彤露出一口白牙,“是,樑公子。”

樑涼扭頭不理他,氣呼呼的。

於彤忙拉住他服軟,“是於彤錯了,於彤聽你的,以後就喚你阿涼了,阿涼,阿涼,好不好?”

被喚了名的人頓時眉開眼笑,他原生的一副秀麗容顏,這麼開懷一笑,眉眼間全是濃濃春色,生動之極。

那雙眼睛像是黑琉璃般剔透,純潔無暇。

於彤怔怔看着他,目不轉睛。耳中聽的樑涼假意咳嗽,方察覺自己的失態,忙找了藉口匆忙走了。

樑涼搖搖頭,沒說什麼。

人羣中分出一條路來,原是貴客進門了。

樑涼自發退到後面,遙遙見着一人同山長並肩而來,此人一身白衣,一頭烏黑長髮鬆鬆彎起,姿態閒適,容顏雪白,其身姿美好,氣宇高華,真如謫仙臨世。

師兄……

心跳到嗓子眼去了,眼眶忽然熱了,心裡有些酸楚的動盪。

只是一瞬間的恍惚,樑涼醒過神來,遙遙頭讓自己清醒。

不是,不是他。

雖然氣質很接近,但卻不是。近了才發現二人的不同,此人眉眼溫柔和氣,笑容溫暖,長相十分精緻柔和,師兄則偏於雅緻,沉靜,眉宇間多了幾分漠然,幾分凜冽。

既相似,又全然不同。

這世上會有這樣兩個人?

學子們的反應跟樑涼差不多,皆是震驚於此人的美貌,三魂去了七魄,多數人皆是癡癡呆呆的樣子。

山長震怒,恨鐵不成鋼。但若說怪罪,又無從說起。

也是,誰叫他生成這樣,怨不得他人貪看。

梅生,是他的名字。

人們常稱他“梅翰林。”

據說,梅生曾是山長的得意門生,當今聖上倚重的朝臣,曾擔任太子太傅一職,現任翰林學士,奉當今天子之令來尼山考察。

知情人卻猜,他是顧念着尼山書院的栽培,自動請纓來拜謝老師的。畢竟尼山再出名,聖上也沒閒功夫管你尼山的事。

梅生此行輕簡,只帶了兩個侍從,山長便命人在東廂房收拾出兩間屋子來,備了許多衣物用品,並時不時有精緻點心奉上。

看這架勢,梅翰林是要在尼山小住一番了。

外頭熱鬧,樑涼趁山長沒留意避回房,房門一打開,他呆了下。裡頭有人半倚着牀,頭低着,手中拿着本書在看。

他在屋裡啊!

樑涼放輕腳步,誰想牀上的人早聽到動靜擡頭看他。

樑涼淡淡道,“文才兄,外面有熱鬧,你不去看看?”

馬文才放下書,以手支起下巴,興致缺缺的樣子,“沒興趣,我想一個人看會書。”

說完又捧起書本看個沒完。

他說了一個人。

樑涼退一步,道,“行,你慢慢看,我不打擾你了。”

他拿了件衣服披上,安靜的從房裡退出去,房門關的牢牢地,沒有一絲縫隙。

本想回房睡個午覺躲懶的,看來是不成了。

他與馬文才雖住一間屋子,兩人向來相敬如賓,馬文才對他多數是客氣有禮的,兩人見了面一般都是客套幾句便各走各的。相處了一年同開始沒有什麼分別,人說的君子之交,大抵如此,不過是點頭之交。

相較於他,馬文才也許更願意同祝英臺親近,這是他偶爾一次撞見兩人一起散步得出的結論。

馬文才看祝英臺的眼神,很不對勁。

那一刻,樑涼明白,心裡長久擔憂的事,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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