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玉

扔玉

沈小三喝了一大口葡萄酒後笑:“蘇青,什麼事都要努力了才行。只是在旁邊看着你甘心嗎?”既然早晚都要在一起的,那麼那麼能不能快一點,讓我早點死心不行嗎!

蘇青擡頭看他,也許是想不出他這麼一個孩子怎麼會跟她說這樣的話。而且自己竟然跟他談論這個問題,簡直是,這是談婚論嫁?

蘇青有些尷尬的,可是看着沈小三低垂着的臉蘇青稍微放心了。沈小三在她看來是個孩子,才17歲,自己跟他說了什麼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吧?

沈小三看了看正在跳舞的兩個人,關紫衣正在跟他說着什麼,秦烈臉上愣了下的樣子,沈小三看着兩個人笑了笑,跟蘇青告辭了,放下酒杯慢慢走出去了。

走到外面才覺出這是個冬天,裡面溫暖如春,外面卻真的是冬天,沒有雪,倒是乾冷,風嗖嗖的。沈小三找了排椅子坐了下來,沈乙拿着他衣服坐他旁邊:“怎麼出來了,有好地方不待,出來吹冷風啊。”

沈乙穿上羽絨服,搓了搓手:“我出來透透氣,你怎麼也出來了,我剛纔看見你跟一美女聊天聊的正好啊。”沈乙要掐他下巴:“我跟誰聊天了!”沈小三躲開了:“我走到哪,你是不是都要跟到哪啊。”沈乙縱縱肩:“當然,我是你的保鏢。你走到我我要跟到哪。”

沈小三看看院子裡燈:“那秦烈身邊有人跟了?”

沈乙點頭:“沈丙跟着。”“暗的?”沈乙點頭:“恩,這個沈丙不喜歡人前露面。不過,就算露面了,你也認不出來。太普通了,絕對沒有我帥啊!”

沈小三笑笑:“那就好。”

沈乙這次終於把他擺正了,看着他惡狠狠的威脅:“你對他很不一樣。”沈小三發愣:“誰?”

沈乙狠狠的咬牙:“還能有誰,秦烈啊。”

沈小三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好亂扯身邊的灌木,撕下了很多葉子,這裡的綠化很好啊,這種葉子好像可以吃的,沈小三放嘴邊嚼了下,有種蘋果的清香。

沈乙看着他忍不住要罵他:“你羊啊,草也吃。”

沈小三撤下一片葉子給他:“好吃的,嚐嚐。”沈乙咳了聲學他放在了嘴邊,嚼了兩下咦了聲:“怎麼有種蘋果的味道啊。”沈小三笑笑:“那是。我以前沒事的時候嚼出來的,有青蘋果的味道。”

沈乙哼了聲:“你以前是不是吃不飽偷人家蘋果吃了!”沈小三搖搖頭:“那倒是沒有,我以前放過羊。這種灌木在北方是耐寒的植物,羊很喜歡吃,我有時候看着眼饞,所以。。。”

沈乙摸了片葉子又塞到了口中,順帶着哼了聲:“果然是這樣。”

沈小三摸到了一片形狀極爲標準的葉子,折起來放在了嘴邊,輕輕的吹了幾聲,聲音還算好聽,沈乙沒有打斷他,沈小三就聽着屋子裡的音樂,慢慢的合。

明白你的心事

我竟比你難過

誰被愛得苦

只得這一種結果

期待着結局

註定是場禍

從來亦沒向天與地求助

可惜你不忍離開

難道我可以要求更多

如若你不講話

我怎知你嫌我

寧願你開口

。。。。。。

沈乙有些神奇的看着他用一片普通的葉子吹得這麼準確,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臉,沈小三停下,沈乙問他:“你什麼歌都能吹出來了嗎?”沈小三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只會吹老歌。這些老歌是我娘喜歡的。我就學了點。”他娘後來精神上不好了,天天唱這些舞廳裡的歌,上個年代的老歌,想不到今天的舞曲裡竟有這個。

這個歌畢竟是老了,不適合舞曲,果然音樂已經換了,《千年等一會》。沈小三嘴角抽了,這個調舞曲的人真是天才,什麼歌都敢放,估計是關紫衣弄得。關大小姐什麼歌都能折騰出來,上到《西江月》這種高山昂止的曲子,低到這種通俗的《千年等一回》。

不過這個歌沈小三喜歡,聽着很歡樂。搞笑版的千年等一回好聽。啊啊啊。。。。啊啊啊 。。。。如花美眷,似水流連。。。。

沈小三吹到一半的時候,就聽見後面關紫衣鼓掌聲:“沈小三,你果然在這裡。讓我好找啊。”沈小三回頭看她:“你怎麼出來了啊。”

關紫衣笑笑:“我不出來在裡面幹什麼啊,你們的年終晚會我來湊什麼熱鬧啊。呵呵。”沈小三看她的表情站了起來:“你沒事吧。”

關紫衣搖了搖頭,笑跟哭似的:“我能有什麼事啊。不就是失戀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都失戀這麼多次了。”

沈小三扶着她:“先坐下”關紫衣搖搖頭:“不用,你陪我走走吧。我不想呆在這裡了。”

沈小三隻好回頭對沈乙說:“去幫她拿衣服吧,這樣會冷的。”穿着裙子就這麼出來了,關紫衣,秦烈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沈乙跑回去給他拿衣服,關紫衣冷,沈小三把羽絨服批她身上,打開車門讓她進去。關紫衣喝住了跟在她身後的保鏢:“別跟着我。”油門一踩直接飛出去了,沈小三隻來得及看清楚沈乙抱着衣服追出來。

兩個人跑了很遠很多地方,關紫衣的車速極快,把身後的沈乙甩的沒了影子,關紫衣又跟他蹲在橋邊夜攤上,這個時候人已經很少了,只剩下那麼幾個餬口的,有一個大伯買紅薯的,烤的香噴噴的,特別是對這兩個又冷又餓的可憐傢伙,那是有絕對的吸引力。關紫衣披着沈小三的羽絨服還好一些,坐在小馬紮上,吃烤地瓜,沈小三看她快吃完了,摸遍了全身後苦笑,沒有錢,這身衣服是新換的,沒有錢,關紫衣更沒有錢,他們這一羣太子太妹的,整天遊手好閒的,一點正事都不幹,連點餬口的營生都不懂,所以離開了家裡人什麼都不是。

沈小三最後捧着那塊碩大的玉很尷尬:“師傅,這塊玉可以抵這個地瓜吧。”

人家老伯一看冷笑:“地攤上的吧,兩塊錢都不值,我這個地瓜怎麼也得五塊錢。”

沈小三穿着一身名貴的衣服站在賣紅薯的攤前苦笑:“大伯,我們實在沒有錢。”

賣紅薯的大伯萬萬沒有想到穿的這麼好的人竟然分文皆無,不由的抱怨:“你們這是白吃白喝啊!”

沈小三連連點頭:“對不起,我,我明天來還給你錢行嗎?”

賣紅薯的大伯冷笑:“看不出你們穿的人摸狗樣的竟然連分錢都沒有!老漢自認倒黴!還明天,不給就不給,說什麼理由!”老伯推着車子要走,沈小三尷尬的立着。

關紫衣已經把紅薯吃完了,把皮隨手一扔擡腳踩上了他的車子:“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賣紅薯的沒有想到她白吃白喝還蠻橫不講理有些急也有些惱,這個人一看就不好惹啊,他一個賣紅薯的得罪不起:“你們,讓開,我不要錢了還不行嗎?”

關紫衣冷笑:“我不就是吃了你一個紅薯嗎?你至於罵人嗎!”

賣紅薯的急了:“你放開,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關紫衣嘴角抿了下:“道歉!”

老漢使勁拽他的車子,關紫衣一下子給他踢翻了,烤的香噴噴的紅薯全都滾出來了。。。沈小三看着這滿地紅薯再看看冷冰冰的關紫衣有些愣了,他知道關紫衣絕非只是個有錢的大小姐,可是此刻才知道她家是關家,她哥哥是關卿朝。

關紫衣朝旁邊三三兩兩的看熱鬧的人呵斥:“看什麼看!還不都給我滾!”旁邊的人都是養家餬口的小商販,犯不着爲了一個不相識的人惹麻煩,於是都散開了。

關紫衣回過頭看着恍然的老伯冷笑:“現在可以道歉了吧。”

老伯顫顫的說不出話來。

沈小三看着這樣的關紫衣有些冷,他摸了摸胸口的一彎玉牙兒嘆了口氣,還是留不住啊,才呆了一個月,唉,他呆了一個多月就有點捨不得了。

沈小三握着這塊玉遞給了賣紅薯的:“老伯,你再看看這塊玉可以吧。”

橋邊上燈光很亮,這彎月般大小的玉,雕刻精美繁瑣,幾環相扣,單看雕工就是價值不菲。更可況這是塊好玉,晶瑩剔透。在燈光下翻着柔和的光澤。

賣紅薯的接了過來,也不知道是看對眼了還是怕了,喃喃的想他們兩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連攤子都沒要,急匆匆的走了。

沈小三拉着關紫衣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真怕他自己再去奪回來啊,再去奪回來多沒有面子啊。

關紫衣坐進車裡問他:“你給他的什麼?”

沈小三捂着胸口憂鬱狀:“無價之寶。”

關紫衣要下車:“我去給你換回來。”沈小三拉着了她:“以前的,現在沒用了。”他好不容易把這塊玉找個理由扔掉了啊!關紫衣心情不好:“什麼以前的,現在的?誰給你的?你母親?”

沈小三搖搖頭:“不是,算了,我們走吧,回去吧,已經快11點了啊。大小姐,你把我送回家吧。”他的手機在沈乙那裡,沈乙找不到他該着急了。

關紫衣拉着他搖頭:“不回家。”沈小三都要打哈欠了:“那你想怎麼樣啊。”

關紫衣開着車亂轉:“去酒吧吧。”車速快的讓人心悸,沈小三坐在副駕駛上看着飆車的關紫衣連連點頭:“好,好,去酒吧。”拜託,先把車子停下來吧。

關紫衣把車停在了燈火最亮的地方。這個半夜深更的地方,什麼地方還能燈火昏黃啊,除了夜總會酒店外還能有什麼地方啊!

沈小三看着燈火輝煌的地方問她:“你有錢嗎?去你家開的那個?九夜?”

關紫衣笑:“不去九夜,哪裡放不開。去你家的這個。”

沈小三鬱悶了:“秦烈說哪些地方不能去。”

關紫衣怒喝:“不要提他。”

沈小三果然頷首。失戀中的人都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