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役不但將敵人盡數殲滅,同時也將洪無道一系以及來援的其他江湖豪傑完全震懾,李勝賓佈局之精密,手段之狠決,讓衆人產生了一種自內心的恐懼。得知真相後,每個人幾乎都存了一個心思,“好在我不是他的敵人!”。
對着這樣深沉的一個人,便是做朋友亦是心懷忐忑的。所以,當李勝賓宣佈將四海盟交給李丘平時,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李丘平亦不推辭,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請一衆人撤退。有聖域的力量,雖然可以馬上就拿下臨安,但此時無兵可守,便是奪下了,亦難擋大宋勤王軍的反撲。
不如先安排妥當其他事宜,與君臨幫達成協議後再揮師南下,那時出奇兵也好,堂堂正正地作戰也好,只要兵臨臨安,有聖域的力量在,這大宋京城依然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
路上,李丘平再次介紹若雨給父親認識,李勝賓交口稱讚,卻將若雨當成了武林中的強高手對待!絲毫沒有承認這個未來兒媳的意思。若雨卻也不惱,笑盈盈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二人似是客氣實是生份,李丘平無奈下倒也不好進一步再做表示,一衆人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臨安。
臨安郊外的一處臨時草棚。
秦檜悠悠醒轉,“這是什麼地方?怎的會睡在草垛裡?難道,這裡是金國?我還在替撻懶養馬嗎?啊!天已經亮了,不行,我得趕緊起來。讓撻懶大人看到我這麼懶散就不妙了!”
秦檜欲要站起來,哪知下肢竟然不聽使喚。剛剛起身,砰地一下又重重地跌到在地。
秦檜猛地一驚,清醒了過來,“對了,我不是在做夢,我早已經回到大宋了。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哈哈,我是丞相!”
“這腿!是了,這腿是那姓李的小賊傷地,本相定要將他挫骨揚灰。難解我心頭之恨!”
“那這裡是什麼地方。想起來了,我不是在大理寺正準備殺了岳飛那混蛋麼,怎麼突然到這來了?”
秦檜急急轉念,心中涌起莫名的恐懼,“難道?”
“來人,來人,快來人!”秦檜想了一會,突然瘋似地叫喚起來。
“秦大丞相。你好啊,我們又見面了!”
草棚的木門“吱”地一聲被推開,秦檜指着來人渾身顫抖,“你,你,你!”
來人正是李丘平,秦檜噩夢中才會出現的角色。
秦檜抖了一陣。漸漸安定了下來,眼中恐懼之色漸去,取而代之是無盡的仇恨。
“你本來沒有資格做我的對手的!”秦檜嘆了一口氣道:“我只要安居相府,隨隨便便指個人也能除了你,只可惜,我太寂寞,想找個人玩玩,哪知道一不小心卻把自己給玩輸了!”
李丘平一怔,隨即哈哈大笑,“玩玩,哈哈,玩玩!”
秦檜嘶聲吼道:“有什麼好笑的,事實就是如此。你以爲你是誰,告訴你,本相從來就沒把你放在眼裡,對付你,只不過是做其他大事的附帶罷了!本相要除的是趙玉,是岳飛,是神州軍,是天下所有的武人,你不過是這其中最不顯眼的一個罷了!”
“呵呵,對,你要殺的不是我李丘平一個,也不止是你說的那些。”李丘平冷笑道:“你要殺的就是所有得罪過你的,反抗過你的,阻撓你賣國的義士。你不過是漢奸一個,將來要遺臭萬年的大名人,你還以爲你很高貴?你找人玩玩?笑話,我告訴你,李某之所以在你死前還要跟你這漢奸說這麼多廢話,不過是想讓你帶着善念去罷了,省得十世以後還要投身豬胎,噁心世人!”
秦檜氣得再次顫抖起來,“你!堂堂神州軍的統領,只會逞口舌之利麼!”
“口舌之利?那是你!”李丘平不住冷笑,“你以爲我在詛咒你?我告訴你,你投金賣國人盡皆知,要殺岳飛更是令天下人憎恨!知道你死了之後的下場麼?”
“現在百姓們用麪粉捏成你的形象,放油鍋中煎炸,熟後一口口咬來吃了!到後來就會簡化製作過程,只剩得兩條長腿,百姓們簡稱油條。但幾百年後,人們依然一直記得它叫‘油炸檜’。”
“你死後,百姓們會在你墓前便溺,稱你的墳是‘遺臭冢’。有一打油詩裡說,‘太師墳上土,遺臭遍天涯。’;四百年後,有人會在岳飛墓前植檜樹,舉刀一劈爲二,號稱‘分屍檜’;五百年後,有位姓秦的人遊於杭州,見屠豬者把豬毛去後,豬腹有五字:‘秦檜十世身。’”
“住口!”秦檜嘶聲大喝。
李丘平理也不理,接着道:“八百年後,有位姓秦的名士,是你的後人,遊臨安時在你墓前作得一副對聯,‘人從宋後少名檜,我到墳前愧姓秦!’;千年以後,你、王氏、張俊、万俟卨,你們四人被百姓以鐵鑄真身,長跪像於岳飛墓前,受億萬人唾棄!”
“住口,你胡說,你胡說,你怎會知道千年以後的事,如此詛咒老夫,當真惡毒之極!”秦檜雙目血紅,放聲咆哮,若非動彈不得,這就要衝上前來與李丘平拼命了。
“你要自盡還是要李某動手?”李丘平並不解釋,看秦檜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詛咒他的人可謂多矣,老賊焉有不知,若非相信了這番言語,以李丘平初見其人時的修養和隱忍,豈會如此失態!
秦檜聞言,慢慢平靜了下來,喃喃道:“果真如此麼,我果真如此不堪麼?蒼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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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丘平不再說話,扔下一柄短刀,自行走出草棚。
“解決了麼?”杭天昊遠遠地問道。
“差不多了。”
李丘平剛剛說完,草棚中傳來一聲慘叫,“天啊!”
唐凌絕走了過來,看了看草棚,說道:“這等奸人,照我說就該當活剮了他,偏你這麼好心,還給他自盡的機會!”
李丘平六識一掃,確定草棚中再無生命的跡象,搖頭道:“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又有什麼不同了。不說這個了,救瑤兒的事都安排妥當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去了。”杭天昊接道:“你和李叔所修內功相同,師傅說,有兩個這樣的絕頂高手配合,風險會小很多,快去吧。”
李丘平默默點頭,一翻右掌,混元真氣轉爲極陽,信手一揮間,那草棚熊熊火起。李丘平暗道:“嶽帥沒死,歷史已經改變,你的結局應該也會有所不同,李某這就送你一程,想來你也不願自己的遺體被人尋到吧!”
李丘平三人徑自離去,那草棚直燒了個許時辰方熄,一代奸佞歸於塵土。
另外一處草棚,四海盟一衆高手嚴陣以待,連天微真人和靈明大師都分別盤坐在草棚前後。其餘欲投身神州軍的江湖豪傑,以及君臨幫一衆則守在外圍。
這草棚便是給苗瑤兒療傷之處,本來還有很多大事未決,但苗瑤兒每過一刻,身體的傷勢就沉重一分,李丘平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草棚中,李勝賓看着苗瑤兒道:“你義妹這情況,非得以外力給她洗髓易筋不可。你只管放心,咱們五嶽派的混元功正是這其中翹楚,天微那老道說得嚇人了,依爲父看,便只咱們其中一個動手,四五成機會還是有的,你我合力,至少也有七成把握!”
李丘平大喜,早先就已經知道,原來父親也修煉到了混元功的第八重,兩位第八重混元功的修煉者替人洗髓易筋,即便這是逆天,那也是有可能的了!
李勝賓哈哈一笑,“準備好了嗎?讓咱們父子聯手造一位絕頂高手出來罷!”
李丘平點了點頭,扶苗瑤兒坐穩,自己坐到了她身後,伸掌抵住了苗瑤兒後心,而李勝賓則坐在李丘平身後,也按住了他後心,將精純的混元真氣輸送了過去。
李丘平深吸一口氣後,道:“開始了!”猛地運功,內力大盛,真氣貫注全身,延着手臂送入苗瑤兒體內。
苗瑤兒立時一顫,俏面上光暈隱隱,全身皮膚似乎都開始變得透明起來,筋絡血脈隨處可見。
李丘平以無匹的內力緩緩強化苗瑤兒的主脈,不多時以至盡頭,正疑惑怎麼如此容易的時候,苗瑤兒的各處支脈忽生異變。
那是難以描述的一種強烈感覺。就像苗瑤兒的各處支脈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放射出無與倫比的精神異力,要侵進李丘平的腦袋和體內去。
奇怪而陌生的景象紛紛呈現,令人煩躁得幾欲瘋狂大叫,似若陷身在不能自拔的噩夢。
這絕對不是苗瑤兒的力量,支脈外通天地,是人體與大自然直接交換能量的所在,李丘平逆天行事,主脈產生了異常突變,支脈中蘊藏的自然能量立起感應,鋪天蓋地的異能洶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