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河山1

戰罷,李丘平耗盡了所有的精神力,在失去意識之前,卻還隱隱聽到了靈婆婆的傳音:“小子不錯,記得有空來南疆一行啊!”

完顏宗弼敗回汴京,再議整軍迎敵,偏諸將垂頭喪氣,莫敢言戰,連最後逃出戰場的羿九陽、狼神等人,都是心有餘悸,不敢妄言。

這一戰金軍大潰敗,損失慘重,而天鷹堂卻還保有一定的力量,蓋因大敗時這些人並未替友軍斷後,一衆武林高手跑起來,自然是要快過尋常士兵許多的了。

完顏宗弼復傳檄河北,調集各路兵士,居然無人到來。是時中原一帶,如磁、澤、潞、晉、洚、汾、隰諸境,多響應岳家軍,遍懸嶽字旗幟。父老百姓,爭備錢糧,饋送義軍,民心所向,皆望故國。

其時,就連金陵將烏陵噶思謀及統制王鎮,統領崔慶,偏將李凱、崔虎、葉旺等,俱有意降宋,還有龍虎大王以下的將官忔查,千戶高勇等,亦密受飛旗榜,連韓常也欲率衆內附。

金國勢力在中原一地的全面崩潰已在旦夕之間,完顏宗弼自知危急,乃聚忠心下屬商議,長嘆道:“我自帶兵以來,從未有這等慘敗。今已至此,還有何言!”隨即帶領親卒,乘馬欲離汴京。

完顏宗弼方擬出城,忽然有一:“王爺勿走!嶽少保不久必退!”

此人正是宋楚材,決戰時岳飛命人將其送往後營,卻給他想法子殺了兩個衛兵逃了出來。宋楚材是正宗的南方人,頗有謀略,但卻被完顏宗弼以重利收買,從而在大宋臥底數年。

宋楚材對大宋國的政治內情早已瞭若指掌,決戰時因李丘平的干擾,打亂了他爲金國立功的意圖,此時一看機會到來,如何不諫!

完顏宗弼在馬上答道:“嶽少保四萬人,破我十萬精銳,他手下能人無數,那獅吼神將更是威不可擋!汴京人士,日夕望他到來,我難道坐待俘囚,不顧生死了麼?”

宋楚材笑道:“王爺說錯了,從古未有權臣在內,大獎能立功於外者。嶽少保尚且不免,怎得成功哩?什麼獅吼神將,不過一武夫耳。沒有了岳飛,他什麼也幹不了,王爺何須掛懷。”

完顏宗弼大悟,乃返轡回入,仍留汴京。

此時,氣吞金虜的嶽元帥,正召諭諸將,整裝待,且傳語道:“直搗黃龍府,與諸君痛飲耳。”衆人慨然應允。

言未已,忽有朝使到來,促飛班師。李丘平但覺心頭一寒,明明早已有所準備,爲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使者難道是從天上飛下來的麼?

岳飛沉住氣,向朝使問道:“這是何故?”

朝使答道:“秦丞相與金議和,已有頭緒,所以請少保還朝。”

岳飛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霎時間滿臉通紅,乃憤然道:“恢復中原,十得七八,奈何中道班師?你且回去,我自會上表皇上。”

岳飛身邊諸人皆以怒目而視,朝使不敢多言,默然離去。

岳飛即日上疏,略言:“金人喪膽,盡棄輜重,疾走渡河,現在豪傑向風,士卒用命,正當猛進圖功,時不再來,機難輕失”云云。

而這個上疏卻先到了秦檜手中,秦檜得岳飛奏,懊惱非常,於是想了一個釜底抽薪的計策。秦檜先致書張俊、楊沂中等,令其他諸路宋軍回,然後上言:“飛只孤軍,不應久留。”

高宗不知爲何,不顧身邊一位皇妹的勸阻,竟然糊糊塗塗的就隨便應了一聲。那位長公主忿而欲殺秦檜,然皇家之人親手誅殺朝廷重臣,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饒是這位長公主心狠手辣,一時間卻也下不了手來。

司徒軒遙遙的張望着北方,無奈的神情在他臉上表現得分外清晰,李丘平和他們二十個師兄弟交代的事情言猶在耳:“各位,此戰我大宋必勝,但我卻懷疑朝廷會有所變故,不利嶽元帥指揮軍馬。丘平請各位師兄在決戰開始以後立刻潛藏蹤跡,奪取沿路的幾個驛站,我希望只能有消息由北往南傳遞,由南向北的,請諸位師兄一應攔下。不過,此事非但沒有任何功勳,而且還是重罪。事關重大,鐵血盟裡除了各位師兄,丘平再不放心交給別人了!”

當時的司徒軒和其他五嶽派弟子一樣轟然應允,李丘平在他們心裡的地位並不在新授師長之下,李丘平的話,他們是會聽的。如此秘密而重要的任務,確實也只能交給五嶽派的同門,司徒軒等人也並不在乎名利。

當時李丘平神情之鄭重,實是衆人次見到,那種生死攸關的表情,任誰看到了都不會忘記。李丘平顯然是極不放心,臨了,還說了一句:“有些消息實在攔不住就算了,但若是朝廷開往前線的‘金牌’,則無論如何都要攔下,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在所不惜!若稍有力不從心,即刻報我,我再派高手相助。”

司徒軒方纔就的眼睜睜的看着連續幾道金牌路過,但他卻無能爲力。他們這些師兄弟被李丘平派出後,就沒想過能輕鬆完成任務,但卻也抱了見神屠神,遇佛殺佛的決心,大不了一死而已。

但是,阻止他們的那個人,卻真的讓他們無從出手,只有屈服!二十個一流高手,在沒有任何傷亡的情況下,放棄了李丘平苦心交代的任務,連信息都沒有傳給他一個!

而此時,李丘平還以爲司徒軒等人已經被某些不可抗拒的力量,以雷霆之勢盡數滅絕了!否則,如何解釋這連一個消息也沒有的古怪局面。

但李丘平也無暇再爲這些師兄們擔心,一天之內,岳飛接到了朝廷下的十二道金牌!這和李丘平所知道的情況別無二致,以他的沉着,卻也慌了手腳。

岳家軍衆人與李丘平一樣憤慨,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如果一切都按照原來的歷史展,那麼大宋將失去這唯一的一次中興的機會。

岳飛悲憤交集,沉思了許久,乃當着三軍之前向東面拜倒,道:“十年之功,廢於一旦,如之奈何!!!”

岳飛拜畢泣下,遂下令班師。

“不可!”李丘平雖然腦子裡混亂之極,卻知道岳飛不能回去,於是進言道:“嶽帥不聞,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這每一寸土地,可都是衆將士的血和命換回來的,嶽帥可還記得楊公麼!”

岳家軍衆人早已徹底改變了對李丘平等人的看法,李丘平帥臺吟詞,有若神人,衆將士若是再不明白當時他不親自出戰的用意,那就真的是白癡了!而狄戈勇武無匹,奪得功,便是楊再興重生,也就僅此而已!

岳家軍衆人早將李丘平等看成了天佑大宋的一支神兵,崇敬有加,而李丘平此時的話語,更是每一句都說到了衆人的心底裡。衆將士浴血苦戰,而朝廷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所有的努力全部斷送,若不是岳飛軍令嚴明,衆人只怕早將那傳送金牌的人給殺了!

岳飛淚猶未乾,拍案道:“本帥豈願班師!但朝廷強令,撤了各路友軍,我部已經成孤軍,此一也;自古以來,卿等可曾見朝廷一日內連下十二道旨意於外將麼?飛若堅持不退,同造反何異?此二也。這般情形,豈容本帥不退?”

“嶽帥怎知這十二道金牌是皇上所下?若是權臣妄爲,豈不是錯過了大好戰機?”李丘平還想再努力一下,手指北方道:“汴京離此不過數十里,丘平等願再出死力,拿下汴京不過十餘日之事耳,那時元帥留下一支偏師,再領兵回朝,又有何不可呢?”

李丘平很清楚,岳飛根本就不在意所謂的孤軍,此時民心可用,糧草豐足,便是一支孤軍,要直搗黃龍,又有什麼不可能的?他真正在意的,就是那“造反”二字!

李丘平這麼說,已經是很明確的指責並懷疑了朝廷的那個人,當今之世,能在岳飛面前稱爲權臣的,卻還有誰?岳家軍衆將心知肚明,便都不說話,只盼岳飛能改變心意。場中寂靜一片,只有一陣陣掠過的熱風,吹得戰旗出壓抑的聲響。

岳飛搖搖頭:“如此重大之事,他怎敢胡來!而且,便是皇上不知,本帥也只能當它是真的聖旨上!忠君報國,不能忠君,何言報國?李少俠不要再說了,本帥之意已決,你也帶着衆位義士回南方吧,改日我主定會認清奸臣小人的面目,咱們未始沒有機會捲土重來!”

李丘平終於絕望!

軍馬早已經整備妥當,岳飛本來即刻就要班師,不料卻在營門被聞訊而來的百姓阻擋。

百姓們遮馬挽留,且泣且訴道:“我等戴香盆、運糧草,迎接官軍,金人早已知曉,相公若去,我輩無噍類了。”

岳飛亦悲泣,取出那十二道金牌指示道:“我食君祿,盡君事,既奉君命,不敢擅留!”

百姓聽了岳飛之言,頓時哭聲震野。岳飛沉吟了一陣,乃下令道:“願從我去者,可即整裝,我當再待五日,到時與諸位一起南返。”

百姓們這才稍止哭聲,於是奔走傳告,整理行裝。

李丘平渾渾噩噩,安排好的事情竟然毫無用處,歷史的車輪依然固執的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行。早知如此,卻又何必來摻合什麼宋金大戰,反正這一戰岳飛也是贏定了,而最終這該死的宋王朝也還是會把這大好河山拱手讓給金國的,自己又算是什麼?一個被規則嘲笑的,自不量力的傻瓜罷了!

李丘平還沒想到要怎麼和一衆鐵血盟的兄弟解釋。保家衛國是他說的,扶宋抗金也是他說的,而這麼個結局,大概沒有人能夠接受吧!雖然他已經盡力了,但死去的弟兄們,他們的生命價值又在哪裡呢?

“丘平!”

“嗯,什麼事?”李丘平一邊走向自己的營房,一邊強自穩定情緒,竟然沒看到若雨就在旁邊等他。

“有個人想和你談談。”若雨道。

“哦,是誰啊?”

“你跟我來。”若雨說罷,轉身向軍營外奔去。李丘平失血過多,身體還沒有恢復,她也沒走得多快。

二人來到一個小小的山頭,山上立有兩人。李丘平擡頭一看,其中之一竟然是莊子柳,他也從揚州趕到這裡來了。而莊子柳身邊那人長披肩,身上充斥着無匹的霸氣,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君臨幫幫主連城。

這兩個人怎麼會突然站在一起的?李丘平眉頭一皺,道:“連幫主?”

連城面帶微笑,道:“李少俠,咱們又見面了。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趙氏王朝,就是這個樣子了!你要爲他們賣命,他們可是不會領這情的,一個快要死掉了的完顏宗弼也能把那幫白癡給嚇趴下!李少俠,現在連某再次邀請你加入我方,你可願意考慮一二麼?”

李丘平沒好氣的道:“誰爲那姓趙的賣命了!李某人爲的是家國天下,爲的是我華夏民族,要李某人幫你?好啊!咱們去把汴京打下來再說!”

“哈!哈!哈!哈!”連城放聲大笑,道:“果然英雄所見略同,咱們還真是想到一塊來了!”

李丘平愕然,自岳飛決定撤軍後,他一直在懊惱不能拿下汴京,是以,連城再次招攬於他時,他也就隨口說了出來。什麼叫英雄所見略同?莫非這人腦子進水了,還真想獨自去攻打汴京?

“連幫主想攻打汴京?”李丘平帶着懷疑的口吻問道。

“正是。”連城說得斬釘截鐵。

李丘平望了一眼莊子柳,說道:“完顏宗弼雖然新敗,手裡最少還有兩三萬人馬,岳家軍沒有帥令是絕對不會派出一兵一卒的,不知連幫主帶了多少人來?”

連城道:“不多,一共一千人,目前就埋伏在汴京城外二十里處。”

“一千人?你那是天兵嗎?汴京城高牆厚,你帶一千人就想拿下?好嗎,就算加上咱們鐵血旗的五六百人,一千六百人,一比二十,敵人還有堅城可守,連幫主認爲有多少勝算?”

“我認爲咱們至少有九成勝算!”李丘平剛說完,莊子柳在一旁接道。

“莊兄你?”

莊子柳點點頭:“我前日裡帶着一批兄弟趕來這裡,路上遇到了連幫主,當時咱們已經知道了朝廷命令岳帥班師的情況,連幫主和我說了他想攻打汴京的事。莊某想了好一陣,也覺得此事可行。”

李丘平暗自噓了一口氣,剛纔看到二人站在一起,還真有點懷疑莊子柳原來就是君臨幫的人,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就已釋然。

李丘平接着道:“好,我相信憑二位的謀劃是有可能奪下汴京,但這樣一來,那汴京就成了金與宋的交界之處,此乃百死之地,無論金國還是宋國,都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地方,卻不知連幫主要如何應對今後兩國的反擊呢?”

連城笑而不答,莊子柳道:“連幫主和我說了這件事以後,莊某也曾仔細斟酌了一番,汴京是百死之地不假,但卻沒有兄弟你說的那麼嚴重!”

“哦?”李丘平訝然道:“願聞其詳。”

莊子柳沉吟了一下,說道:“此時嶽帥撤軍,表面上是得勝而還,實際上卻是雖勝尤敗,朝廷不但拋棄了中原這片國土,連着這一帶民心,也都徹底拋棄了!”

此事李丘平早有想過,點頭道:“不錯,朝廷說撤就撤,絲毫不顧念百姓的感情和安危,自此以後,宋王朝再不可能激起此地像如今這樣的愛國熱潮,趙構之愚,古今僅見!”

莊子柳點點頭,接着道:“但是對咱們來說,這卻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李丘平何等機靈之人,先前只是一直懊惱於朝廷的黑暗以及岳飛的愚忠,這纔有些茫然,莊子柳的話就如撥開雲霧的一陣狂風,頓時間就讓他的天空晴朗起來。民心可用,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條件嗎?

莊子柳見李丘平做出恍然的神情,於是暫且按住原來的話題不說,便道:“李兄弟可還記得那詩麼?‘生當做人傑,死亦爲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你當時還說,咱們大宋少的就是這點氣血,這點血性!就算咱們盡數死絕了又如何,至少咱們盡力了,咱們的死定能激出其他義士的血性。咱們大宋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這點血性,只要咱們大宋人心齊,血性足,則莫說保家衛國,橫掃天下又是什麼難事?莊某現在就想問一句,這些,你還記得麼?還打算繼續這麼幹麼?”

連城一直在旁默不作聲,聞言也不由動容,讚道:“說得好!”

李丘平擡頭仰望着天空,胸間豪情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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