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後,冷冰寒揹着書包獨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剛到一中的時候,鄭國民還想要指定他當班長,在他們看來,哪有孩子不喜歡當班長的呢?小孩子都喜歡錶現自己,能成爲班長是一種最好的表現方式。
不過冷冰寒卻婉言拒絕了,他現在每天琢磨考慮的,都是一些大事,實在沒有什麼精力和興趣去和這些小孩子們玩這種“過家家”的遊戲。
其實讀書與否對他而言,並不重要,前世裡他已經是大學畢業生了。況且重生後憑藉過目不忘的能力,只要去看書,就沒有他掌握不了的知識,對他而言,讀書上學再不是什麼成才的必經之路,不上學也不會有遺憾。只不過是他不想要家人爲之擔心,也不希望大家都把自己當成是怪物。
前世裡自己的外語不好,雖然他向來不喜歡外語,明明世界上說漢語的最多,可憑什麼國際上交流要用英語?而國內還把英語提升到高的不得了的地位,還要考什麼級?不拿到四級證書還不能畢業?這簡直就是荒誕不經。不過作爲一門工具,想要更多的瞭解和賺國外的錢,冷冰寒還是不反對多掌握幾門外語。
從初一就開始學習英語了,語言是以詞彙爲基礎,但可不光是詞彙,雖然沒事的時候冷冰寒把牛津詞典都背下來了,可還是不敢大意,還專門買了一個隨身聽練習聽力和口語,他可不想學成啞巴和聾子英語。
當然,冷冰寒在學校裡的表現在同學們看起來就有些孤傲了,也不合羣,加之他學習又好,人也長得很帥氣,敢和他接觸的自然不多,因此他經常都是獨來獨往的。
昌府也是依山建設的一座城市,隨着這幾年來的大力發展,既有大城市的繁華與喧囂,又夾雜着小縣城的樸素和隨意。一中在城北,幾近山腳下,一路下來都是下坡路,兩旁的街由於緊靠着一中,開着琳琅滿目的五花八門的店鋪,有賣日用小百貨的、賣酒水飲料的、賣文具的、賣麪包點心的、理髮的,還有小餐館和小旅店,倒也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生意相當不錯。
走完這條几百米長的街道,就到了更繁榮的鐘鼓樓。不過冷冰寒要走的,是鐘鼓樓旁邊一條僻靜的小巷,通過這條巷子大約走過500米光景,然後再向右轉走過另一條500米左右的小街,就能很快到達朝陽路57號的市政府家屬大院。
自從洪剛離開昌府舉家搬去蜀都,冷雲翳擔任代市長後,市政府辦主任柳文俊就收拾好了市政府家屬大院裡的市長府邸再三請冷雲翳搬家了,畢竟市長不住在市政府大院,反而留在市委大院,這或多或少有些不妥,雖然他同時也是市委第一副書記,沒有規定說他不能住在市委大院裡。
其實冷雲翳是覺得無所謂的,懶得麻煩,能住就好。不過冷冰寒的一句話改變了他的主意。因爲冷冰寒對他說:“雖然你是高風亮節,但你想一下,你不去住,還有誰敢去住那間房子?那還不是浪費資源?而這邊你不搬走,別人想搬進來的又搬不進來,心頭能沒有什麼想法嗎?”
這就樣,冷冰寒的家從濱河路39號市委大院搬到了現在朝陽路57號的市政府大院。而房子,同樣是一棟兩層的房子,不過顯然比原來的更大更好一些,畢竟是市長的房子,肯定是整個市政府家屬大院裡最好的了。
國內的官場都講究論資排輩,不可能副市長的住房好過市長,這可違反了體制內的規則。
隨着不斷的分流,放學的人潮是越來越少,尤其是冷冰寒進入了小巷子後,更是幾近看不到有學生,對此情況他已經很習慣了,天天都是如此。
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覺心頭一緊,似乎有些不對。這倒不是發現了什麼問題,而全是一種感應。
自從二年級的時候那次一千米長跑中突破以後,體內的五個小光球相互之間形成一種氣場,相互流動,源源不斷給他供應一種特殊的能量,幫助他改善身體。過了那麼多年,並沒有過多的進展,不過原來那些氣流自成系統,只循着固定的軌跡運作。而他現在能夠簡單通過意識進行一定的控制,讓這些氣流在短時間內偏離原有的軌跡,抵達身體的任何一個角落。
那感覺就跟練了氣功一樣,發功後,佈滿氣流的地方很是堅硬,而且充滿了氣量。冷冰寒試過,充滿了氣流的拳頭,可以毫不費力的擊穿一堵磚牆而不受任何損傷。不過時間最多也就持續二十秒鐘,想必隨着練習以後會有所突破,這或許也是這麼多年的苦練之後的成果吧。
還有一些額外的收穫,也不曉得是因練習長玄元經的原因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五個光球在體內循環的同時,似乎也帶動了身體四周以自己身體爲中心形成了一種磁場,身體幾米內都是這種磁場的範圍,不需要他去思去想,或者去控制,就能通過這種磁場探知身體周圍的動靜,如同蝙蝠發射出的聲波來探知一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能感覺到。
現在他似乎就感到了一種不和諧的因素影響到了這個磁場的流暢自如。這還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
還沒有等他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幾個高大的身影就從身後竄了出來,擋在他的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把他嚇了一跳,冷冰寒定睛一看,是幾個滿臉兇相的大漢,惡狠狠的看着自己,其中一個問道:“你就是冷冰寒?”
冷冰寒看了他們一眼,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些人不懷好意,明顯不是來和自己嘮嗑的。若是換着是懦弱的前世,那他肯定是嚇得渾身發抖了,不過現在他並不擔心,所謂底氣足,膽子就大,他有一身的功法和寶物,還有什麼可怕的?因此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回答道:“沒錯,我是冷冰寒,有什麼事嗎?”
“哈哈,找的就是你!兄弟們帶走。”幾個人開心的笑了起來,看起來面目更加猙獰可惡道:“要怪就怪你的老爸得罪了人,別怪我們哈!”
說罷幾個人就衝來上來要抓冷冰寒。
冷冰寒原本準備好好收拾一下他們,不過轉念一想,這樣子就算把他們全部拿下,送到公安局,也不一定找得出幕後的原因和黑手,還不如將計就計,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他沒有反抗,就如同一個同齡的孩子一般,帶着幾分裝出來的驚恐,很順從地被他們抓了起來。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看見已經得手,隨即他們的同夥開來了一輛麪包車,一夥人帶着冷冰寒很快上了車,車子立即飛馳而去。
此時一旁的路人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驚叫着“綁架了,綁架了,快來救人呀……”
或許是因爲看冷冰寒年齡小的緣故,幾個大漢彷彿沒有太在意他,眼也沒罩,手也沒捆,只是把他圍在中間,說話也絲毫不避諱。
其中一個臉色有刀疤的喜滋滋地說道:“老大呀,這次買賣也太容易了吧,就爲這個小屁孩兒,我們輕輕鬆鬆就搞定了,十萬塊錢就到手了。這小孩兒究竟是誰呀?”
另外一個黃毛也說道:“是呀,這點小事情還需要勞動我們,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容易總比困難來的好,只要有錢管他是誰呢?”
那個領頭的道:“哪來那麼多廢話?我們向來不過問僱主的身份和緣由。容易還不好嗎?輕輕鬆鬆就拿到十萬,夠我們瀟灑一年兩年了。阿龍,你也可以回去娶你的小美了。”
那個叫阿龍的司機憨憨地笑了笑,道:“嘿嘿,我已經和小美說好了,這次回去我們就結婚。”
黃毛拍了拍阿龍的肩膀,無不羨慕地道:“阿龍你可好了,以後天天有人暖牀了,哎呀,可不像我們,還是孤家寡人。”
那領頭大哥斥責他道:“小黃,你還好意思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老去勾三搭四,整天還去嫖妓***,也該學着阿龍正正經經成個家。”
黃毛訕訕道:“老大呀,我們可是提着腦袋找活路,有今天沒明天的,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哪敢去奢望什麼?還是不要害了別人好。”
老大輕輕嘆了口氣,道:“這條路走不長久,如果你們願意,早點收手也好,我不怪你們。”
“老大你在說什麼呀?”刀疤怒視了其他幾個人憤然道:“我們什麼都不會,難道還要我們回去種田呀,不幹這個還能幹什麼?”
其他幾個人,包括黃毛也紛紛說道:“是呀大哥,我們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大哥你給予的,我們只想跟着你發財,絕無二心。”
……
一路上,冷冰寒觀察着窗外的情況,發現這個麪包車是往出城的的方向行使。昌府城本來就不大,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駛出了長安大街,到達了城外,還在不停向外行使。他聽這些綁匪們說了許久,也沒有聽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來,只曉得是有人收買僱傭了他們來綁架。於是靈機一動,突然說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綁架我?也不怕惹出大麻煩?”
刀疤一聽,陰陰冷笑道:“管你是誰呢,只要有錢掙,天王老子我們也綁。”
黃毛也嬉皮笑臉,看着冷冰寒說:“那說說你是何方神聖?看能不能嚇得我們屁滾尿流,呵呵,好趕快把你給放了。”
冷冰寒哪裡不曉得他的調侃之意,不過爲了自己的計劃,還是裝得像一個普通小孩子炫耀自己家世的樣子,說道:“我爸爸可是市長,你們綁架了我還跑得掉嗎?”
“市長?”幾人聞言是大吃了一驚,相互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所聽到的是真的。
略作沉默後,那領頭的冷沉着臉,對着惡狠狠說道:“小孩子不應該撒謊,撒謊的孩子要受到懲罰的。”
“切!”冷冰寒裝着很是不屑道:“我可是好孩子,從來不撒謊,我爸就是昌府市市長冷雲翳,這個有什麼好騙人的?不信你們自己去問問,看看我有沒有騙你們!”
幾個人面面相覷,大家彷彿都能從彼此眼裡,看出相信和惶恐的意思。
“我操!”刀疤重重一拍靠椅,對領頭的說:“老大,那姓李的把我們給騙了。”
黃毛似乎有些惶恐道:“這可如何是好?綁了市長的孩子,那全市的警察還不掀個底兒朝天?”
領頭大哥重重扇了黃毛一耳光,斥責道:“你他媽的要是害怕了現在就給老子滾蛋。”
刀疤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黃毛脖子上道:“老大,這小子曉得我們太多的事情,可不能就這樣放他走了,乾脆把他給做了。”
黃毛嚇得驚慌失措,聲音都有些顫抖,道:“老大,你可別聽長生的,我可沒有害怕,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次的要價太低了。綁架市長的孩子價格至少應該要3倍,哦,5倍,至少要5倍。”
說完又對着刀疤說:“長生你他媽的,趕快把刀給老子放下,別一天到晚自認爲了不起,針對老子,老子也不是吃素長大的,有種把刀放下,我們單挑。”
刀疤也不理他,只是手上的刀又向裡收了手,刀鋒已經緊貼上了黃毛的脖子,那股寒意貼着黃毛的皮膚直滲入他的體內,讓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領頭大哥直瞪瞪看着黃毛,那凌厲的眼神似乎要直入他的心裡,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半晌之後,他終於發話,說道:“長生,收起你的刀子,我們的刀子對付的不是兄弟。”
聽了大哥的話,刀疤這才慢慢收回了刀子,不過並沒有放回去,而是放到了嘴邊,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刀鋒,然後冷冷的看着黃毛陰陰笑着,那神情就如同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車子很快駛出了主幹道,拐進了一條土路,車子過處,揚起了一陣漫天的灰塵。
在土路上顛簸了將近半個小時,車子駛進了一個偏僻的農家小院。下了車,他們把冷冰寒鎖進了一個窗戶焊着鐵條的房間。領頭大哥吩咐道:“長生、小黃你們看好孩子,可別出什麼閃失了,我和阿龍去給僱主打電話。”
刀疤和黃毛都異口同聲道:“老大,放心吧,一個小屁孩兒,還能翻得出我們的手掌心?”兩人說完,互相不屑地對視了一眼,又很快轉移開了視線。
領頭大哥似乎對此早就習以爲常了,估計反而覺得手下之間互相不滿更有利於自己的平衡和管理,也不多說坐上面包車就走了。
冷冰寒仔細觀察了一下屋子,發現屋子的牆壁是土牆,門也是木門,或許對於一個普通的孩子甚至一個成人來說,是比較牢固的,但對於他而言,實在是不堪一擊,起不到沒有制約的作用。
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根據自己一路的觀察和估算,大概應該在昌府城區東北10-15公里左右,估計應該是在安寧鎮的太和村或者是新鄉的六合村的交接處。
他大致理了一下思路,今天遭遇到了前世今生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綁架,綁架的原因是父親冷雲翳的工作得罪了某些人,可是誰呢?會是洪剛嗎?可他會爲了那點恩怨去冒終結仕途的風險嗎?不論怎麼說他現在也是一個正廳級幹部,只要不犯大得過失,國內的體制是可上不可下的。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居然能夠出十萬的價格僱傭人員來綁架自己,所圖爲何呢?
在這個時候,十萬塊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足夠普通人家生活一輩子的了,誰有這種閒錢,還有這種膽識?
綁架可是重罪,尤其是綁架市長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