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企業曾經在國民經濟建設中起到過無比重要的作用。可計劃經濟本身的**,卻讓國有企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弊端和毛病。企業大而全、小而全,體制僵硬,設備和工藝陳舊、缺少競爭優勢,負擔過重,都讓許多國企在新經濟形式下,生存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問題,很多國企甚至只有靠財政撥款和銀行貸款還能維持,可這個窟窿卻是越來大,陷入了一種惡**循環之中,給政府和國家帶來了極大的負擔。
與此同時,卻是部分國企領導卻是中飽私囊,個個吃得滿肚肥腸,小車越來越高檔,辦公樓越來越豪華,迎來送往頻繁,甚至是打着考察的名義,拖家帶口去國外旅行購物。和一邊吃不起飯,拿着最低工資,生活朝不保夕的工人們相比,形成了兩個鮮明的極端。
可以這樣說,國企改革已經到了勢在必行的地步,改革,不一定成功,但也可能會盤活資產,讓老樹重新煥發新機。而不改革,則是毫無疑問地死路一條。
可如何改,怎麼改,卻沒有一個標準答案。而在各種各樣的嘗試和變革中,卻出現了形形**的問題,其中不乏****,打着國企改革的幌子,大肆賤賣,攫取國家資源和財富,而許多國企職工則是更是失去了工作的機會,甚是連基本生活都得不到保障。
兩世裡,冷冰寒都曾見過不少下崗失業人員家生活陷入窘困,尤其是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雙職工,年過中年,又沒有其他的能耐和本事,前幾年企業一直效益不好,工資獎金基本上都發不齊全,折騰了幾年,以前積蓄的那點老底子,早就折騰空了。一旦下崗失業,家庭頓時失去了經濟來源,無疑是一場災難。爲了生存,有些人是不得不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也對社會秩序造成了極大地困擾,最是令人痛心。
冷冰寒不是反對國企改革,多勞多得,適者生存,這是自然法則,新生宛若分娩,難免會有陣痛,但在社會保障體系和再就業培訓這些基礎配套沒有及時跟上的情況下,就盲目地一刀切,讓這些普通的老百姓來爲政府的過失買單,承受這種疼痛和壓力,委實有些不公。
而每每想起那些爲了孩子老人,去出賣自己身體和靈魂的下崗女工,爲了生計去滿大街吆喝賣點小東西,卻被**攆地雞飛狗跳的下崗失業人員,冷冰寒俊雅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因爲強自壓抑而變得嘶啞一片的語調有着深深的痛楚。而望着冷冰寒痛苦的神情,兩位老爺子驀的有了一絲錯覺:彷彿自己真的是一切痛苦的締造者,一切幸福的毀滅者。
“爲什麼要你來管理和監督?”王老爺子有些驚疑地問道。
“因爲我不放心。”冷冰寒絲毫不避諱自己的觀點:“我不希望這些好不容易拿回來的錢又被其他人攫取轉移,或者是打着安置下崗失業人員的旗號揮霍浪費掉。”語調漸漸的凝重起來,眸子中閃爍着針尖般的寒芒。
如今這個年頭,各個地方的財政都吃緊,大家手頭最缺的就是錢。而這些資金一旦缺乏有力的監督和掌控,必定被各個方面視同爲唐僧肉一般,反正這錢也是國家的,只管用不管還的,不要白不要,誰還不惦記着打秋風?
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擠破了腦袋伸手來搶,都希望能夠分一杯羹。這個時候,自然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誰先搶到就歸誰了。
至於到了手裡,要如何使用,就全在地方領導手頭捏着了。說到招商引資,或許大家沒有這個大能耐,可要說到花錢,那還不容易嗎?你要是拿去搞建設還是公款旅遊,或只是直接變成酒肉吃進肚子裡,甚至扔在小姐白生生的肚皮上,都不會有什麼人來管你。而經過這樣的層層挪用和盤剝之下,最後實際用到下崗失業人員身上,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首長眉毛微微一揚,說道:“這筆款項,我看就以飛遠公司無償捐贈的方式,而款項的每一筆支出使用,都必須得到飛遠公司的審覈。”
不得不說,首長的條件開得很優厚了。飛遠公司雖然出了錢,可同時也得到了名。這麼大一筆的捐贈,而且還是每年都有,想必這件事情一經報道和宣傳之後,飛遠在國內的名聲更是斐然。而且,款項的所有支出,必須要得到飛遠公司的審覈,這一項就更了不得了,也就是說,只要飛遠公司決定不符合規定的項目,完全可以不同意支付。貌似在國內還從未有過先例。
不過首長他老人家心裡也清楚,冷冰寒願意把這麼大一筆資金返還國家,就已經很是了不得了。也就是財大氣粗的冷冰寒會這麼幹,換着其他人,根本沒有這種可能。畢竟不論是從法律還是道理上講,這筆資金已經和中國政府沒有絲毫干係,完全是屬於飛遠極其旗下公司的資產,即便官司打到國際法庭上,任何國家也不可能會支持中國政府的訴求。
總而言之,中國政府已經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而提及國企改革,王老爺子頗有些憤然道:“國企再怎麼改革,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些工人餓肚子啊!”
對於老爺子這種經歷過兩個社會的人來說,社會主義的優越**是他極爲看重的一個方面。因此,老爺子向來對什麼國企改革就很有些不以爲然。
冷冰寒就笑道:“爺爺,國企要想真的騰飛,就必須要動大手術。除了引進資金項目,進行技術和產品升級之外,還必須要優化組合、精簡人員。不壓縮多餘人員,產品的成本根本降不下去,競爭力也就沒有了,注入再多的資金也都不管用,產品還是積壓在庫房裡銷不出去,生產越多虧損越大。”
“危言聳聽!”王老爺子臉面有些掛不住地瞪了冷冰寒一眼,不滿地嘀咕道。不過細心的人,能發現,老爺子的眉梢在輕輕跳動。
老爺子不懂什麼經濟和管理,不過即便這樣,他心裡還是知道冷冰寒說的是大實話,同樣的產品,別人的價格要便宜一些,想想大家會購買誰的呢?這似乎是不爭的事實。可社會主義不就要讓大家都平等有飯吃嗎?怎麼革命了幾十年,到頭來反而要搞什麼“優化”,什麼“分流”的,實在是讓他老人家有些糊塗了。
首長輕輕一嘆,說道:“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
作爲一個國家領導人,作爲一個改革開放的倡導者和舵手,眼見到治下的這些下崗失業人員生活陷入窘迫,他的心裡也充滿了深深的愧疚。
“爺爺也別太自責了。**着石頭過河,難免會走一些彎路。相較以往,現在不已經好了很多了嗎?”冷冰寒細言寬慰道。
這倒不是他的溜鬚拍馬之言,而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發自肺腑。
如果說**領導大家建立了新中國,那麼,首長他老人家就是領導大家走向了富強之路。改革開放不到二十年,國內的發展可謂是一日千里,人們從一無所有的赤貧過上了幾乎不愁吃穿的生活,生活用品極大豐富,生活水平急劇提高,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成就。
首長笑了笑,或許冷冰寒所說的,他早就不止一次聽過了,可此時,他老人家心裡,卻是倍感溫暖。
“小寒,那你說說,現今情況下,我們應該怎樣才能做好這些下崗失業人員的安置工作?讓他們都不至於餓肚子?”首長頗有興致地看着冷冰寒,似在考究,又似在請教。
別看這個臭小子年齡小,可度儼然,思緒深遠,遠光獨特,好像真能預知未來的政局走勢,因何有如何能耐,卻是難以索解。天縱奇才,百年難遇,說的大約就是冷冰寒這種情形了。假以時日,此人必成大器。
因此,首長對於冷冰寒的觀點和想法,還是頗有些重視,說不定他還真能說出些什麼道道來。
冷冰寒沉思稍頃,神色鄭重,緩緩說道:“爺爺,既然你要我說,我也就姑妄幾句,如果不對,你權當胡言亂語好了。”
首長嘴角牽動一下,算是笑了笑,說道:“你姑妄言之,我姑妄聽之,對與不對,都無所謂。”
冷冰寒又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茶,藉此機會似乎理順了一下思路,這才緩緩說道:“國企改革勢在必行,下崗分流也無可厚非,但絕對不能簡單的將工人推向社會自生自滅。”
“嗯,說下去……”首長雙目炯炯,似乎很有興趣。一旁的老爺子雖然對經濟不是很懂,可也側耳傾聽,想要聽冷冰寒說出些什麼東西來。總之能讓大家不餓肚子,對他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既要保證國企改革的順利進行,又要解除下崗分流人員的後顧之憂,需要從幾個方面同時入手……”冷冰寒不徐不疾,娓娓道來。
首長的瞳孔,驀地收縮。
從國企改革開始試點至今,下崗分流是阻力最大,也是最爲工人們痛恨的事情。想想也是情有可原,砸了別人的飯碗,誰的心裡能夠舒坦?不找你拼命就算好的了。**、****、甚至高出惡**件是屢見不鮮。冷冰寒真要有辦法能夠妥善解決這個問題,那無疑是解決了大問題。
冷冰寒繼續說道:“其一,是要嚴格審查和甄別下崗分流人員名單,並對所有職位進行公開透明的競聘,確保上崗的都是勝任工作崗位人員,防止任人唯親,趁機安**親戚朋友。”
聽到這裡,首長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追問道:“那應該如何防止負責審查和甄別的人員的公平公正**呢?”
雖說“法制建設”的口號已經提了許多年了,可如今卻仍然是“人治”,紛雜的關係人情網絡,總是會讓原本很好的制度措施大打折扣,甚至還曝過反貪局貪污腐**的新聞來,許多的公開選拔都曾曝出過種種黑幕。
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該如何保證有權利在手的人,工作沒有摻雜私心呢?
冷冰寒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分級責任制,逐層選聘、反向甄別、目標考覈、連帶責任!”
首長炯炯有神的雙目,微微眯縫了一下,許是冷冰寒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原以爲冷冰寒會談一些具體的做法,不想卻給出了這麼一個“大而化之”的答案。
“說具體一點!”首長說道,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看不出絲毫端倪來。
冷冰寒就笑了,首長看來沒有打算就此“放過”自己。
其實冷冰寒這個方法,並不能完全杜絕舞弊,可逐層選聘,由上級選聘下級,同時還爲下級承擔領導責任,如果用人不當,在工作中出現了人力因素造成的各種問題,則任命者必須承擔連帶責任。
同時,這些管理崗位並非像原來那樣,幹不好也無所謂,反正都是國家幹部,換一個地方就是了。而是要競聘上崗之前,就要了解和接受崗位的績效考覈制度和目標,如果完不成,不僅是有可能被解聘,甚至連公職都有可能丟掉。
這就在最大程度上促使了每一個上級在選任下屬時,都是小心謹慎、爲才而用,因爲要是完全任人唯親,不僅工作效率上不去,還有可能被連累而丟掉來之不易的工作崗位。在這樣的壓力下,即便還是有一些人情世故摻雜其中,但所佔的比重也會小得多。
“喝茶!”聽冷冰寒簡單闡述了一下自己的觀點之後,首長指了指冷冰寒面前的茶杯說道。
WWW▪ тtκan▪ ¢ O “哎!”冷冰寒頗有些受寵若驚。
等冷冰寒喝了幾口水後,首長不動聲色地說道:“接着說吧!”
“其二,要求嚴格按照崗位職責進行對調撥資金對下崗分流人員按照工齡、級別、貢獻大小等進行一定的經濟補償。”
首長聞言眉頭就是一皺,王老爺子輕輕一哼,不悅地道:“好是好,可這筆錢從哪裡來?財政撥款?”
“國家財政可以劃撥一定的專款,另外,我剛纔說到的,那些公司每年50%的收益,也可以用在這上面。”
冷冰寒平靜地說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那些錢,我估計每年不會少於一百億。”
“一百億?”
與此同時,高踞主位的首長,心情之激盪,絲毫不亞於張口結舌的王老爺子。這些公司的資產規模加總起來也不過四百多億,可冷冰寒卻說每年能夠返還國家的就有一百億,這還只是50%?這麼算下來,企業的利潤率,將近超過了50%,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倘若不是事先知道冷冰寒是飛遠的幕後大老闆,想必這種話說出來,沒有人敢相信。
“好,既然小寒你那麼有心,我也保證,每年財政撥款,不少於一百億,專款用於這些下崗分流人員的安置工作。而且,由勞動局、民政局和成立專門的聯合小組,負責這些補償款項的發放,而由飛遠公司派駐專門的監督覈查人員審覈。”首長也擲地有聲地說道。
“這些錢不光是發放給下崗分流人員的。予人以魚,不如予人以漁。錢再多也會坐吃山空。還應該加強下崗失業培訓,讓這些工人們掌控能夠謀生的手段,不論是自己再就業也好,還是自主創業也好,都擁有資本。”冷冰寒補充說道。
“嗯,不錯,小寒這主意不錯!”王老爺子拍着大腿說道。在他看來,這纔是最最首要的問題。有了技術,還怕找不到飯吃嗎?
首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思一下,說道:“嗯,我看還應該爲他們提供小額無息貸款,幫助一些有志之士自主創業,既能夠繁榮市場,說不定還能夠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下崗失業人員。”
冷冰寒點了點頭,略略流露出一絲欽佩的神情。
自己所說的這些,不過是前世裡早就已經實施過的,算不得高見,而首長
卻是舉一反三,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正要說的這一點上。
前世裡,也還真有不少下崗失業人員闖出了名堂,成爲了千萬富翁,甚至億萬富翁的也不在少數。
首長站起身來,揹着雙手,在書房中來回慢慢踱步。
冷冰寒也緊跟着起身,筆直站立,目光隨着首長的身形移動,身子也是隨之轉動,始終正面對着首長。
“還有什麼,繼續說!”首長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擠牙膏一般,冷冰寒肚子裡藏着的好東西實在太多了,而聽他說的這些,隱隱已經在腦海裡形成了一個較爲完整的體系。首長真想再看看,還能不能擠出一些什麼來。
“再有就是建立和完善涵蓋低保、醫療、失業、工商、養老等在內的社會保障體系……”
首長驀地停住了腳步望向冷冰寒,睿智的眼神變得十分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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