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酒杯對着岑先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後,說道:“岑先生身份非同尋常,一般的小事情哪裡敢勞煩岑先生大駕呢?”順勢一個馬屁就拍了過去。
岑先生慢慢抿了一口酒,說道:“請我出馬也很簡單,只是別忘了你的承諾。”
“岑先生儘管放心。”男子笑了笑,道:“這件事情過後,我一定會發動全部力量,務必替岑先生找到你想要的凝元寒光玉。”
“那就好,不過千萬不要騙我,你也知道,騙我老人家的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我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傢伙。”岑先生似有深意地看了男子一眼,陰陰地說道。
男子心裡微微一驚,不過卻又輕笑道:“岑先生說笑了。這世上還有人敢糊弄您老人家嗎?我可還沒活夠呢!”
“那就好。”岑先生說罷伸了個懶腰,有些慵懶地說道:“嗯,時間也不早了,我老人家幹活去了。”話音未落,人已經站起身來,揹着雙手,慢慢走了出去,步伐甚至有些蹣跚,看起來,和一個普通的老頭沒什麼兩樣。不過,男子卻是知道,這位神秘的岑先生,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神,殺人如草芥積血可飄櫓,真是聽者心寒,聞者驚呼,貌似在他手底下,還沒有索不了的命。要不是這次他需要藉助自己的力量,找什麼凝元寒光玉,還真難請動他老人家。
看着岑先生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男子端起酒杯,喃喃自語道:“凝元寒光玉?這究竟是什麼好東西,居然能讓岑先生如此在意?呵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嘴角卻泛起一縷意味深長地笑意。
而藉着朦朧的燈光,男子的面容是清晰可見,赫然就是丁家第二代的領軍人物——丁瑜志。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丁瑜志的脣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因爲從腳步聲,他已經聽出了來的是誰。
來人走到門口停了一下,和往常一樣輕輕敲了敲房門,然後才推開,赫然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兒,不過臉色顯得微微有些白,沒什麼血色。
女孩兒走了過來,將壁燈調地更亮一些,輕聲道:“爸,爲什麼你總要把書房內搞得這麼昏暗?顯得好壓抑,這樣亮堂地多好啊!”女孩兒正是丁瑜志的女兒丁辰瑤。
丁瑜志舒展眉頭道:“傻丫頭,黑暗能讓人冷靜,我有許多事情要去思考,所以……”
“所以你多數時間都在黑暗合獨處中度過?”丁辰瑤撅起櫻脣不滿道。
女兒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讓丁瑜志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喜歡黑暗,習慣孤獨?是年齡讓自己這樣,還是所承擔的重則和心底的宏圖壯志?高處不勝寒,可自己似乎已經走上了這麼一條路,再也沒有往後退縮的可能。
目光落在女兒身上,丁瑜志的眼神變得柔和而慈祥。女兒就是他心底的陽光,尤其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丁辰銘成爲殘廢之後,這種感覺就愈發沉重了。
想到自己丁辰銘,丁瑜志輕嘆了一聲,問道:“你去看過你哥了嗎?”
丁辰瑤面色一黯,很有些難過地說道:“去過了,可哥哥還是很是消沉,脾氣也很暴躁。”
丁瑜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這個仇,我一定會替你哥報!”面上戾氣縈繞,給儒雅的面龐帶來一絲震撼人心的狠辣之意。
丁辰瑤似乎從來也沒有見過父親這般猙獰恐怖的表情,似乎是恨不得擇人而噬,嚇得花容失色,喘息不定之下纖手死死的按住怦然亂跳的胸口。似乎再不按住,那顆芳心就會因爲過度的顫動而跳出胸膛一般。過來半晌才柔聲道:“爸,聽他們說,哥哥這次受傷,是那個冷冰寒乾的?”
“除了他還有誰?”
“可是……”丁辰瑤一咬嘴脣,說道:“很多說法都說哥哥做了很多事情是……”貌似丁辰瑤也聽過哥哥的許多“豐功偉績”。
丁瑜志陰鷙地目光驀的黯淡下來,頹然一嘆道:“你哥還是太年輕了!”
新城市廣場位於首都市中心的商業繁華地段,商鋪林立,白天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很是熱鬧。可午夜十分,卻是人跡罕至,顯得十分空曠,只有霓虹燈在不知疲倦地閃爍。
此時,一輛車子緩緩駛了過來,靠在路邊停了下來。隔着車窗,一個人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動靜,卻沒有看到別人的人影。皺了皺眉頭,拿起電話再次撥通了那個號碼,問道:“爲什麼還沒來?”
“呵呵,錢就放在新城市廣場地下停車場負一樓最右邊的一輛桑塔納車子的後廂內,你自己去拿就好了。”
“好,你可別耍什麼花招,拿不到錢你就死定了!”掛斷了電話後,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周一眼,又對着耳麥說道:“錢在地下停車場裡,我現在去拿錢,注意掩護我。一旦發現有任何不對勁兒就立刻開槍。”
做完這一切之後,這人才推開車門走下車來。豎起的風衣領口,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行進的步伐也不算太快,不過卻極似乎暗中蘊含着什麼玄機,忽左忽右,似乎讓人很難能夠瞄準鎖定。而他也是凝神警備,一旦有過什麼風吹草動,隨時能在第一時間裡做出最及時妥帖的反應。
沒過多一會兒,這人就來到地下停車場的負二樓,果然看到了電話中所提到的那輛裝錢的汽車。不過這個人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而是左顧右盼,細心觀察之後,這才小心翼翼走到了車前,輕輕一按後蓋箱的車鎖,後蓋箱應聲而開,裡面果真有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手提包。
這人拿起手提包,打開來一看,臉色頓時變了,因爲裡面全是白紙,沒有一分錢。
這人立刻掏出電話,面含戾氣,冷冷地說道:“丁瑜志,你他媽的耍我是不是?”
“不能耍你嗎?”丁瑜志陰狠地說道:“王虎,想當初你們組織雷虎落難的時候,全靠我們丁家幫襯你們纔有今天,不至於暴屍街頭。這些年來,你們幫我做事,我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們,可你們現在成了氣候,卻竟然敢這樣對我?”
王虎冷哼一聲,說道:“你說得不錯,我們雷虎之所以在國際國內有今天這樣的地位和成就,確實得到過你們丁家的扶持。可這些年來,我們雷虎也爲你們丁家出生入死,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我們欠你的,早就已經還清了。現在的錢,都是靠拿命拼出來的,你要是敢不拿錢,我一定把你們丁家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爲公諸於衆,也讓大家知道,享譽國內的丁家到底是什麼貨色。”
“你在威脅我?”丁瑜志冷笑一聲,“我這一輩子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威脅你又怎麼樣?不給錢大家就魚死網破,大家一拍兩散。”王虎陰沉着臉,濃眉擰成了疙瘩,眼裡陰鷙的目光大盛。
丁瑜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讓對方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笑過之後,丁瑜志平靜地說道:“我們丁家既然當初敢扶持你們雷虎,就有十足掌控局面的把握,絕對不會養虎爲患……”
丁瑜志的話音未落,王虎驀地心生警意,連忙將那個裝滿了白紙的手提包用力往遠處一扔,然後整個人立刻撲倒在一邊。
提包纔剛剛拋出,在半空中就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爆炸的強勁威力產生的巨大的衝擊波,就彷彿是一記重錘,重重擊在王虎的身上,饒是以他強橫無匹的身體,也承受不住這般的打擊,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被衝出好幾米遠,重重摔在了地上。巨大的衝擊波將附近停放的汽車玻璃全部震碎,漫天的紙屑飛舞,然後緩緩飛落而下。
“你他媽的丁瑜志,想要殺人滅口,今天老子有幸不死,必定和你勢不兩立。”王虎有些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因爆炸還還在燃燒的火焰,面上戾氣遍佈,有着說不出的猙獰駭人。說罷突然取過一枚手雷,狠狠的按動拉火環,朝着那輛早就已經面目全非的車子投擲而去,以泄心頭之恨,卻不料,突變陡生。
半空中突然多出一隻手臂,輕輕將手雷接住,稍一停頓,又給王虎扔了回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王虎的腳下。
猝不及防之下,王虎怔了一怔,登時意識到不妙,含混不清地罵了一句,趕緊又跳開了。
“轟”的一聲,手雷頓時炸開了,王虎倒飛出三四米跌倒在地,四處飛濺的彈片有幾片深深地插在身上,鮮血涌泉般涌了出來,瞬間就淌滿了一地。
“我操,是誰?有種的站出來!”兩度受傷,頓時激起了王虎的兇戾之氣,神情劇變,厲聲喝問道。可迎接他的卻是迎面而來的卻是快如閃電的一拳,勁風霍霍,威力竟然不弱。
王虎一眼望過去,只見一雙眼眸突然閃過一絲精光,猙獰而妖異,喉嚨間傳出的”赫赫“的讓人心驚膽顫的嘶吼聲。
“這是什麼怪物……這麼嚇人!?’這個念頭在腦際一閃而過,便是膽大包天的王虎也不由的一陣毛骨悚然。
王虎驀的心驚,此時對方的拳頭已經迅猛無比地擊了過來,皮膚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傳來的絲絲寒意與殺氣,而在這種狂飆無匹的力量前,讓人心底升騰起一種無力的感覺,心底寒氣直冒,平生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竟是如此之近。
王虎面露死灰色,目中滿是絕望之色,突聚起全身的力氣奮力吼道:“操,老子跟你拼了!”
王虎奮起全身力氣猛的一拳朝對方擊去,對方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拳頭花成爪形迎了上去,五指在王虎的手臂上滑過,如刀切奶酪一般,將王虎的手掌連同臂膀輕易的切成了片片碎條,繼而在沉悶宛如野獸的嘶吼聲中,雙手狠狠的插入王虎的胸膛之中,在王虎震天價的慘嘶聲中,雙手猛的一分,血漿迸濺中,王虎整個人竟然活生生的被撕裂成兩半。
而此時,那個早就摔落在地上的手機裡似乎還傳來了丁瑜志那陰冷的聲音:“我早就告訴過你,沒有人可以威脅我……”
“阿虎!”
此時,像是聽到了王虎撕心裂肺地慘叫聲,幾個全副武裝的男子夾雜着劇烈氣喘的吼叫,宛如猛虎下山般的跑上前來,看到王虎的慘狀,奮力嘶吼,雙目凸出,滿面傷心憤色,更顯得猙獰可怖。槍中的子彈頓時朝着那個似人非人的東西傾瀉而去。
可這個鬼魅一般的身影卻是飄忽不定,夾雜着刺耳呼嘯之聲,在槍林彈雨裡騰躍跳竄。以一種令人咋舌的速度緊隨其後迅速朝前貼近,那腳尖點地,幾乎是飛掠着前行,讓怒射而出的子彈全都落空,單單只是一個照面,就到了幾人的面前,眸子中殺機盎然神情猙獰宛如厲鬼,駭人至極。
沒人能夠形容他出手的速度,即便以電光火石來比喻,怕也是難以完美的詮釋這種令人窒息的迅速,這些原本殺人不眨眼的兇悍男子在他手中,卻無異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般,在血光迸濺、慘呼連連中,接二連三地遭了毒手,而且不是開膛破肚便是身首異處,那人的一雙手竟然比百鍊鋼刀還要鋒利,而他的力氣更是大到駭人聽聞的地步,撕扯人的強韌肌體就如砍瓜切菜一般輕鬆。
前後不到一分鐘時間,四五個全副武裝的彪悍大漢就全部慘死一地,再也沒有一個活口,那人才冷笑一聲,轉身飛逝而去,眨眼間就消失了身跡,彷彿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血腥至極的一幕慘劇後,放眼望去遍地的殘骨斷骸鮮血淋漓,空氣中處處瀰漫着濃濃的血腥氣,嗅之慾吐,宛若就是人間的地獄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