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勝負分曉。
一百餘漢騎,在幾個衝鋒之下,便是擊潰了這兩百餘騎的匈奴騎兵!
長矛,還在滴着鮮血。
魁跋身上披着的那甲冑,破爛不堪。那全身,更是多了好幾處的傷口。縱然他殊爲勇猛,可是這支漢騎的兇悍,也是出乎他的預料。身上的那些傷口,大部分都是那些漢卒以命換傷,在臨死之際的奮力反撲,給他造成的傷害。
在魁跋面前,那關朗也是滿身血跡。魁跋太猛了,和魁跋交手片刻,他的身上便是多了幾處傷口。可是關朗依舊是緊緊的盯着魁跋,帶着血的長刀,猛然間劃過雨簾,從上而下,向魁跋劈去!
長刀,掀起飛濺的雨珠,魁跋一時不慎,本能的反應讓他在這一刻閉起了雙眼,避免雨珠濺入這眼睛中。可是也正是這一刻的閉眼,卻讓他錯失了先機,長刀帶來的威勢,勢不可擋!即使是魁跋反應的很快,連忙將這長矛給架住了,可是這長刀的尖端,依舊是透過了他的身體。
“啊!”
關朗雙手緊緊按在這長刀上,那刺入魁跋的刀口,也是讓魁跋的身體,不斷溢出鮮血來。如銅鈴一般的大眼瞪着魁跋,在這一刻,魁跋卻是笑了,那長矛猛然用力,巨大的力量,猛然掀翻關朗!但見魁跋一聲大喝,那長矛狠狠的撞在了馬的胯骨上!戰馬一道悲鳴,轟然倒地!猝不及防的關朗,也是翻身落馬!而魁跋的長矛,又是直襲而來!
那如吐着舌頭的毒蛇的矛尖,令人的瞳孔猛然放大。
噗!
長矛,刺入了關朗的身體!可是關朗的身軀一震,在倒下的那一刻,卻是緊緊攥住了那支長矛!正欲收回長矛的魁跋,也是一下子沒能收回來,反而是在這根長矛的拉扯下,活生生的被關朗拉了下去。
咚咚!
兩人的身軀,狠狠的跌落在地,濺起一地的水花。若是一般人,從這戰馬上摔下來,恐怕便是決定了其生死了。可無論是關朗,還是魁跋,在摔下來的這一刻,卻是瞬間反應了過來。兩人幾乎是同時在這雨水中爬了起來,在這慌亂中,魁跋只是拾起了關朗的長刀,而關朗也是將那支長矛,從他的身體上,還抽了出來!那劇烈的疼痛,讓關朗全身抽搐了一下,只是咧嘴一笑,依舊將那帶血的長矛,向魁跋刺去。
“死!”
魁跋輕輕的將那長矛一撥,又將長刀向關朗劈去。
關朗一個側身,躲過了這致命的一刀,身軀快速的貼近魁跋。長刀作爲長兵器,自然是在遠距離發威!可是在近距離,威力卻是不強。關朗自然明白這一點兒,況且都是都是強弩之末!他沒有足夠的力量,再與魁跋比拼氣力。
只是一個瞬間,捨棄了長矛的關朗猛然從腰中拔出了那鋒利的佩刀!不減威勢的向魁跋劈去!而此時的魁跋,還來不及收回長刀,眼見那佩刀砍來!也連忙從腰中拔出了短刃!
咔擦。
只是一瞬間,鋒利的刀刃劈斷了那斷刃,威勢不減,將魁跋的半個身軀,都是削了過去。連肩帶腦袋的將魁跋,砍成兩斷!那碎肉和着鮮血,飛濺一地。
魁跋,死!
而這一氣呵成的完成棄刃,劈砍等動作的關朗,也是雙膝一軟,跪倒在了這泥濘之中。
……
雨水,漸漸小了起來。
當呂布趕來時,這場小規模的廝殺,似乎已經是結束了。兩百餘匈奴騎兵,無一生還。而那一百餘漢騎,生還者不足三分之一,可謂是一場慘勝了。而作爲這支漢騎的主將,曲侯關朗更是身負重傷。
“君侯!”
簡直的包紮之後,關朗強撐着那受傷的身軀,向呂布行了一禮!可是俯身一半,便讓呂布給止住了。看着這滿地的屍體,又看了看新這些各個負傷的漢卒,呂布的面色都是肅穆了。這一場小規模的廝殺,極其壯烈!這百餘漢騎,沒有一人不是勇士。
死去的,永遠都倒在了這戰場中。而活着的,也是各個帶傷,面容憔悴!
“真乃威武!以一百餘騎,盡屠這兩百餘匈奴人……”
呂布稱讚着。
關朗在左右士卒的攙扶下,看向呂布的目光中,卻是帶着深深的敬仰之意。在聽到了呂布的稱讚之後,更是淚水都流了下來,慚愧的低下頭顱,“關朗無能,屠這兩百匈奴人,都是戰死了這麼弟兄……”
在他最敬仰的呂布面前,關朗可是沒有絲毫可得意的。即便是以一百騎,滅了這兩百騎的魁跋。可是對比代縣的那一戰來,根本算不上什麼。關朗腦海中,至今還能夠回憶起來,呂布率領五百騎,屠盡三百烏桓騎兵的場景。卻是那般所向披靡,無可阻擋。
關朗那副模樣,呂布看在眼中,心中對於這關朗,又是高看幾分。這個他在普富盧手下,救下來的男子!不失一條血性漢子。在吩咐關朗好好下去包紮之後,呂布詢問了一下關於箕陵的情況。
只是,這些隨同關朗的血性漢子,對於這箕陵發生的事情,也不甚瞭解。但從他們的回答中,呂布還是聽出了箕陵的亂象來。連城門都是失守了,可想而知,這箕陵會成了何等模樣?
“主公中箭……”
士卒繼續稟報着,“整個箕陵也是混亂一片。先是那些亂民衝城,後來又是這些匈奴人搶奪城門。關曲侯率領我們追擊這支逃出城的匈奴騎兵……”
呂布抓住了士卒說的重點,“主公中箭?可是張楊張將軍?”
“是!”
士卒回道。
呂布大爲驚訝,那一雙眼眸,泛出冷光。
“主公!”
曹性貼近了過來,看呂布的臉色鐵青一片,那面色也是肅穆了,“當立馬趕至箕陵,如果張楊將軍真中箭了的話,那麼箕陵的漢軍可是沒有了主將!”
作爲跟隨呂布的老人,曹性也是知曉張楊與呂布之間那複雜的關係。這張楊中箭,呂布有此反應,也不足奇怪。只是這李儒,還是感覺到有些蹊蹺。按理來說,張楊的身邊,可是防衛重重,怎麼會在亂軍之中,受到冷箭呢?
望了一眼呂布,曹性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可是想想,又是不寒而慄起來。
“走!”
呂布揚起了大袍,沉喝一聲,“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算計稚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