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的局勢動盪,呂布自然是迫切希望解決這匈奴的事情的。況且徐晃還有徐榮的消息,也沒有傳來。呂布更是有些擔憂,這種時候,只要這兩人中有一任敗了,那麼晉陽將會是讓強敵臨城!那時候動盪的晉陽會出現什麼事情,誰也無法預料到。
“若要分兵,必先擇帥!”
呂布掃視了一眼衆人,心中有了計較,“張遼!”
“在!”
張遼站了出來。
“宋憲侯成嚴樑!”
“諾!”
三將也是應道。
呂布下達了軍令,“此次分兵,我以張遼爲主將,你們三人爲副將!統率一萬軍,將這五原朔方給平定下來!”
說完,呂布又是看向張遼,“文遠,我再予你兩千騎!”
“諾!”
張遼領命。
呂布這才點點頭,“餘者,便隨我一同征伐雲中!諸位還有什麼疑問?”
衆人皆是沒有了疑問。
諸將退下,嚴樑也是感激的看了呂布一眼!他知道呂布讓他去征伐五原朔方,也是爲了讓他能夠有復仇的機會!沒有想到他九原嚴家的血海深仇,這麼快便能報了。
當然,以嚴樑的資歷,呂布自然也不可能成爲主將。只是在數戰中,嚴樑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尤其是與成廉魏越一起徵平定時,更是斬將潰敵,讓呂布對於嚴樑也是高看了幾分。
軍令下達之後,漢軍自然也是分兵而進。
呂布給了張遼一萬軍,兩千騎!更是在美稷留下了成廉五千人鎮守。如此一來,呂布可用之兵,也只有一萬多人馬。但呂布並不會覺得這一萬多人馬少了。況且在雲中,還有張楊的數萬兵馬,平定這突利還有爾燭兩人足矣。
在呂布進軍的雲中同時,定襄的張楊也是進軍雲中了。在郭嘉的輔助下,張楊也是從武成進軍,旬日間,便是破桐過,至箕陵,大軍勢不可擋。在其大軍抵制箕陵時,也是得到了呂布大軍的消息,張楊便是在這箕陵屯紮起來。
雲中郡本是秦朝所置,漢代秦後,也是一直未曾變過。後漢書中有記載,雲中郡有城十一,戶五千三百五十一,口二萬六千四百三十。更是有云中箕陵咸陽沙陵沙南等縣邑。當然,這咸陽自然不是那個大秦的國都咸陽了。在雲中郡的咸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縣邑。而這箕陵也是如此,不過由於箕陵在沙陵之南,算得上是沙陵的一個門戶。如今張楊軍屯沙陵,也是給沙陵的左日逐王爾燭帶來一個極大的威脅。
在沙陵的爾燭如今可以說前有虎後有狼。漢軍在前,而退後更是有云中的右日逐王突利。夾在兩者之間,爾燭可謂是進退兩難,如須禰臨死前所說的那般,兩者之間,他除非選擇投靠一個,否則的話,遲早都會被吞滅。
只是,爾燭卻是對雙方使者,皆是禮待!卻是有一些坐地起價之意。爾燭也明白,如今他在沙陵,在雙方之間!雙方都會對他極力拉攏,這樣一來,他完全可以待價而沽。只要誰給他的利益更多一點兒,他就會選擇投靠哪一方。
箕陵城牆。
郭嘉迎着風,踩着那一道道臺階,登上了這城牆上。立於城牆頭,那春風拂過,給人一種舒服的溫暖感覺。望着那風輕雲淡的天空,郭嘉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伸出手來,感受那風的吹動,閉起了雙眼。
郭韜不知何時,也是登上了這城牆,看見郭嘉這模樣,笑言,“怎麼?這數日大軍勝了,軍師卻依舊是愁眉苦臉?”
讓郭韜的聲音給驚動了,郭嘉轉頭,見是郭韜前來,那年輕的面孔上,多了一絲笑容:“郭府君何時也有閒心來這城牆吹吹風啊?”
“呵呵。”
郭韜笑而不答。
每到一地,郭韜都會在城池上察看一番,這幾乎是每位將領所必須做到的。不管有沒有敵人在前,保持應有的警惕都是必須的。站立於城垛上,郭韜的手放在了這由夯土所製造而成的城垛,微微搖頭,“從定襄至雲中,我軍也是攻陷了十餘座城,軍師有何看法?”
“城牆不堅,輕易可破。”
郭嘉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郭韜轉頭看了郭嘉一眼,忽然長嘆,“軍師之言不錯。這城牆,毫不堅固。這些匈奴人,也不會固守在城池之內。這些由夯土所造的城牆,在真正的攻堅利器面前,彈指可破。以這些城牆的堅固,不要說與晉陽這些地方相比了,就是我雁門諸郡縣,都是好上不少……”
郭韜的話,令郭嘉收回了那還在感受着風的流向的手,將目光放在了郭韜身上。在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郭韜的身軀挺直了,“這些城池,在這些匈奴人的眼中,毫無作用……他們是馬背上的民族,失去了馬,他們就不是胡人了……定襄雲中諸地,在匈奴人的馬蹄的踐踏下已久,城池有這般模樣,實屬正常……我所見到的雁門城牆,不也是與我數年之前見到的,大相徑庭麼?”
郭韜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傷感。
這個雁門太守,郭嘉可是有幾分瞭解的。太原郭家的掌權者,郭韜可絲毫不容小覷。如今與郭韜共事,郭嘉也是對於這個郭韜越發忌憚起來。對於呂布,大膽的任用郭韜爲雁門太守一事,也是有些擔憂起來。當然,這些擔憂,郭嘉也只是深藏在心中,表面依舊是淡淡的一笑,“對於那些匈奴人而言,城池絲毫不重要。可是對於我們來說,城池,纔是最後的保障……只要城池在,百姓就在……我相信在不久之後,這些城池,將會極其堅固,再也不是那些匈奴的騎兵,想踐踏,就能夠踐踏的了……”
“但願如此!”
郭韜目眺遠方,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而郭嘉則是看向了那隨風而動的旗子,在風的吹動下,這旗子似乎要倒了下去。郭嘉連忙上前將其扶正,叮囑了一下那旁邊的守卒,“斷不可讓這漢旗倒下!”
“諾。”
守卒慌忙應道。
卻不料郭韜也是走了過來,掃了一眼郭嘉,似乎在回答着郭嘉的話,“這旗倒了,還有人去扶。可高樓塌了,還有誰去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