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下去吧!”
看着甲衛們將胡赤兒幾人帶了下去,成廉不解的向呂布詢問道,“溫侯,這胡赤兒乃是爲了些許錢財便是殺害了其主牛輔,如此不忠之人,溫侯爲何還要讓其帶着牛輔頭顱去長安請功?”
“呵呵。”
面對成廉的質疑,呂布並沒有回答。
只有在其身旁的賈詡心中凜然,看着呂布的目光,不斷的變幻着。這種借刀殺人的技巧,賈詡自然能夠一眼看出。他道出胡赤兒等人殺害牛輔的真正原因,雖未讓呂布直接砍了幾人,但也未嘗沒有借刀殺人的意思。可呂布這一手,又是將幾人,送到了別人刀下!
可想而知,如果胡赤兒等人將牛輔的頭顱送到了長安,然而在長安的百官以及王允卻聽聞胡赤兒乃是見財起意,這才謀殺了牛輔,欲要圖個富貴時,自然不會忍受!如此不忠之人,定是要被誅殺的。
“有的時候,殺人,不需要自己執刀啊!”
呂布輕嘆一聲。
再也未曾多說,呂布起身離開。
而望着呂布的身影,賈詡目光快速的變幻着,在呂布前腳已經踏出了帳營時,忽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主公即將有殺身之險!可曾知曉?”
………………
呂布一戰平定陝縣的事情,消息很快便是傳到了長安城中!整個長安爲之震動!陝縣,牛輔駐紮有數萬西涼精銳,對長安虎視眈眈!雖然長安衆人都認爲定能平定牛輔逆賊,可萬萬不會想到,竟然會如此之快!短短十數日,牛輔便已經兵敗身亡,連頭顱都已經傳到了長安城中。得知呂布大勝之後,長安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而在牛輔授首之後,本來王允欲要重賞誅殺牛輔逆賊之功臣的,結果得知乃是牛輔心腹,見財起意這才誅殺了牛輔,可謂是勃然大怒。當即下令,將胡赤兒等人斬殺!而在朝堂上,一股針對着呂布的聲音,此起彼伏。
長安,宣室殿。
百官齊至,劉協正興奮的坐在龍椅上,看着下方百官,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情壯志來!
曾經不可一世的西涼軍,果然已經煙消雲散了!牛輔逆賊被誅,便是最好的證明!如今的朝廷,纔是真正的朝廷!劉協相信,他還年輕,總有一日,定能夠親自掌權,平定一切叛亂,成爲漢室的中興之主。
“陛下,臣有諫言!”
劉協還未高興多久,百官中便是有人站了出來,“溫侯在陝縣平定叛逆,自然是國之慶事!可是傳聞溫侯在陝縣非但平定了叛逆,更是收攏了叛軍,如今麾下之衆,比之牛輔之勢更重!”
“陛下,溫侯未曾得到朝廷允許,便是收攏賊衆,其心,不可不防!”
“馬侍中言之有理!”
“陛下,王司徒,如今牛輔雖死,可李傕郭汜之徒尚未被滅!其已在中牟攻破朱儁,如今也已經聚衆數萬!溫侯在陝縣收降叛軍,恐不能給中牟的叛軍起到震懾力!如今董賊剛死,正當是以鐵血震懾叛逆之時。”
“…………”
百官一言一語,但中心思想無非一個。對呂布的做法,頗有不滿罷了。
想想也是,百官,也是一個利益羣體!如今呂布之勢,太過浩大了,令百官都有些心悸!
想當初在長安,呂布勢力雖大,可好歹也有李肅,王允能夠制衡。可如今呂布攻破陝縣,收降敵衆,麾下精兵數萬,在這長安,還有誰能夠制衡?
“肅靜!”
王允冷喝一聲。
百官立刻閉了嘴,而王允朝着劉協看去。只見劉協也是微微皺眉,一方面,他認可呂布的忠義,可另一方面,他也覺得呂布的威勢太大了!數萬精銳之師啊!若是呂布真的有什麼歹心的話,恐怕又是一個董賊!劉協至今都忘不了,董卓是如何掌權的!
從一介區區武夫,成爲權掌天下的相父,董卓憑藉的,就是他麾下的那西涼精銳!手掌兵權,不服者殺!在董卓的兇威之下,百官皆是待宰的牛羊。這種經歷,劉協不想再感受了,百官也不想再感受了。
“王司徒,你認爲此事該如何?”
劉協看着王允。
王允沉呤片刻,“陛下,臣認爲百官之言,確有道理!溫侯此戰雖平定叛逆有大功,可未得朝廷允許,私自招降賊衆,也是有過!今便功過相抵,大軍不予獎勵。”
“再者,陛下可急召溫侯率領那些降兵歸都,交由執金吾李肅統帥!令溫侯整頓大軍,前往中牟平定李傕郭汜之亂。”
王允的這一番話,讓劉協想了想,頗覺得有道理,目光放在了李肅身上,“李肅,你可能執掌這些降兵?”
“稟陛下,臣能勝任!”
李肅走了回來,自信道。
“好!”
劉協點點頭,“那便下詔吧!”
漢初平三年,五月十六。
在得知呂布陝縣大破牛輔之後,漢帝急詔呂布歸都。
數日之後,呂布便是率領自己的親衛抵達了長安!在暴雨之中,呂布率領數十騎踏入長安。
“奉先怎樣了……”
溫侯府宅,在得知呂布歸來的那一刻,許多人內心都不平靜了。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在呂布歸來之時,身上的鮮血還在滴落!在溫侯府宅,一間臥室之內,數名醫師正在爲呂布包紮着傷口,而在門口之外的嚴氏,臉色焦急的對成廉詢問道。
“末將有罪!”
成廉低下頭顱,“夫人,溫侯在回長安的途中遇襲!都是末將未曾將溫侯護衛好!”
“你說什麼?奉先,遇襲……”
嚴氏聽到成廉這話,只感覺一陣心慌!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兒沒有摔倒!
“夫人,小心……”
見嚴氏差點兒摔倒,成廉也是慌了,“溫侯的傷並無大礙,夫人不必如此驚慌,末將已經找了最好的醫師爲溫侯醫治,以溫侯的身體,想必沒有數日,定能安好的。”
“妾身要進去看一看奉先!”
嚴氏說着,便要進去,可是成廉攔住了,“夫人還是等等吧,溫侯吩咐不讓任何人進去……”
“讓開!”
對呂布的擔心,讓嚴氏未曾理會成廉的話,便是要推門而入,可是還沒有等到她推門,門卻忽然被打開了,一道九尺的身影,立於衆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