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侯府。
呂布走入一間有重重甲衛保護着的偏房內。這兒,正是關押了李儒的地方。那一日,呂布命令張遼轉移李儒時,便是將李儒轉到了自己的府宅中。如今在這長安之中,他的溫侯府宅絕對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李肅那一日拿着聖旨過來,認爲李儒在呂布的府中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只是即便李肅懷疑李儒就在呂布的府宅中,但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搜查!從呂布那一日保護李儒的樣子李肅便是已經知曉了,除非能夠將呂布擊敗,否則呂布麾下的幷州軍精銳,分分鐘能夠把他滅了。
“李文優,怎麼樣,我溫侯府的環境,可算不錯?”
諸將回避,房間內,又僅剩下呂布李儒兩人。呂布淡淡一笑,幾日不見,李儒依舊是瘦骨嶙峋,可氣色卻比上一次見到的要強多了。張遼並未說謊,李儒已經沒有求死之心,所以也就配合着醫師治療了。
李儒依舊是躺在牀榻上,輕輕的撇了眼呂布,懶得理會呂布的調侃。
見李儒不理自己,呂布也不顯得尷尬,自顧自的道,“在這長安,榮華富貴盡有,美人享之不盡,酒肉成山……如此繁華,也難怪董卓會墮落下去,無半點進取之心了!”
“遷都長安,據崤函之固,以觀天下諸侯。若董卓能夠聽從你之言,奮發圖強,厲兵秣馬,有進取雒陽之前的雄心壯志,這天下,可能還真的有其一席之地。”
說完,呂布還輕輕一嘆。
他說的這些話語,讓李儒的眼皮微微跳動了幾下,從牀榻上坐立起來,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向呂布,“呂奉先,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還是不是那個從幷州跑來的那武夫。一個女人,竟然讓你改變如此之大?”
“呵呵。”
呂布不曾辯解,只是淡淡一笑,“你可知我在牀上的半月,夢見了什麼?見到了何人?”
“……”
李儒用一種看神棍的眼神看着呂布,彷彿在說,你蒙誰呢!
還以爲我是董卓那二貨,三言兩語被你和李肅王允三人蠱惑的有天子之氣的蠢豬?
呂布假裝沒看見李儒的眼神,繼續說着,“我夢見我的先祖們,夢見了他們所在的仙境!我在那兒彷彿過了一生,可是一覺醒來,卻發現,不過躺在牀上半月罷了……”
李儒嘴角有些抽搐,繼續聽着呂布道,“自從我醒來後,我便是知曉,夢中先祖要我匡扶正義,平定亂世!”
“……”
李儒盯着呂布,一時間,他的世界觀似乎是塌了。
好在呂布也沒有繼續噁心他了,氣勢一變,“好吧,這些,乃是面對那些天下士子說的。而在文優面前,我便不隱藏了,其實我的目的是喝烈酒,騎好馬,搶地盤,擁美人!”
這纔對嘛。
李儒輕籲口氣,但仔細想想,又有什麼不對勁,“呂奉先,你的先祖是誰?爲何與你說這些?”
“……”
呂布看向李儒,“這史書上,有哪些帝皇將相乃我呂姓?”
李儒臉色有些猙獰了,這個時代還沒有像後世那般,隨隨便便都可以將別人的先祖弄成自己的……猶如後世李唐那般,都追溯到老子李耳身上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算了,今日前來,還是因爲一件事想和你說的。”
見到李儒那模樣,呂布輕輕一嘆。看來冒認祖先的事情,還需要謹慎。將此想法丟到腦後,呂布正聲道,“好好享受一下這兩天的日子吧,過上幾天,就要挪窩了。”
“嗯?”
李儒目光精亮,“你欲要離開長安?”
“這長安,守成有餘,進取不足!享受了繁華,又如何適應窮苦的日子?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我,不會成爲第二個董仲穎!”
呂布冷喝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李儒的視線。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李儒沉默,臉部輕微顫抖,轉身慌忙的在旁邊的書櫃中尋找起來,在雜亂之中,扯出來一張舊羊皮卷,上面一筆一畫,勾勒的正是整個天下的簡略地圖!
只是一眼,李儒目光便是注視一地,“陝地!”
與李儒交談歸來,呂布的模樣顯然有些喜悅,看李儒這模樣,投靠自己的那一天不遠了……現在缺的,不過是一個由頭罷了。只要自己離開長安,擁有一塊真正屬於自己的地盤,也就是李儒真正效命之時了。
離開長安,離開長安!
呂布目光微亮,離開長安的契機,已經來臨了。
“溫侯,府外蔡邕拜見!”
成廉走來,向呂布稟道。
“蔡邕?”
呂布一愣,繼而點頭,“好,讓蔡伯喈在大廳等候。”
“諾!”
成廉領命。
大廳中。
已到六十的蔡邕可謂是身心交瘁,尤其是經歷過這一次入獄的事件後,蔡邕更是感覺身體不支了。若不是心中一直有完成漢史的志願,恐怕這一次蔡邕就真的倒下了。
說來,也是可笑!
蔡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平日裡被自己鄙夷的武夫,更是兩次弒主的呂布,會是他的救命恩人。在朝堂之上,諸多名士爲自己向王子師求情都是無用,還是呂布一言,令王子師退步。
在這亂世,有權纔是道理啊!
咚,咚。
在蔡邕沉思間,呂布這才走來。蔡邕擡起頭來,微微驚訝。
呂布與他也見過數次了,但是每一次,呂布都是着金甲,披戰袍,持方天畫戟,凌厲逼人。可今天的呂布,卻僅僅只是穿着一身白衣,氣勢也不是那麼凌厲,反而給人一種溫和儒雅的感覺,和他眼中常見的武夫有很明顯的區別。
蔡邕打量呂布的同時,呂布也是一眼看見這個已經六十的老頭。滿頭白髮,白鬚,面容憔悴,似乎在獄中受盡不少苦。如果不是知曉這個老頭的人,很難相信,這就是一代名儒,在史冊上都是鼎鼎大名的漢末名儒蔡伯喈。
不過,這時呂布才注意到,蔡邕旁邊還有一位戴着面紗的女子。見到女子的第一眼,呂布心跳竟然有些不正常,此女,正是前幾日,在長安街頭彈奏斷腸曲的那位!
“可問,小姐芳名?”
呂布直直的目光盯着,略過蔡邕,放在了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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