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芸正欲答話,一名古稀老者正巧走來,金芸朝其點了點頭,向文一鳴介紹道:“文教官,這位是南部珍寶閣的副主事,賴重。如果以後在南部珍寶閣有什麼需要,報他的名字更好使。”
賴重謙遜一笑,不等文一鳴打招呼,連忙上前拱手道:“文教官,久仰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英雄年少。”
接着,向文一鳴快速簡潔的講述了目前針對深淵岩漿這一問題的解決措施,鍊金公會和珍寶閣都已經行動起來,大量的物資正在整理運行之中。
另外,凌堯河也在鍊金界發佈了救援的號召,讓高階武修儘量能前往南部援手。
畢竟,阻止岩漿蔓延的趨勢是一個方面,高階的炎鱷很難擊殺,這也是一大棘手的問題,南部的武修實力水平,的確是難以完全應付。
正說着,文一鳴的專注光環感知到一名故人,心裡微微一動之時,郝天嘯和鄧傲薇也向他看了過來。
那人身着青衣便裝,面目俊朗,三十五六的年紀,修爲在武將後期,身後跟着幾名兵甲護衛。
文一鳴雖然在感知中早已找不到這人早年的熟悉的影子,但他腰間那方玉佩竟然還清晰的記得。
那人是斐於青,在初進雙城時關係曾經不錯,後來逐漸疏於交往,但兩人之間始終還有着那曾經的淡淡的交情。
郝天嘯張張嘴,好似措辭一番,才道:“斐於青是幽月王朝的皇子,婓天陰最小的兒子,他當年和斐九陽他們一起去了北疆。”
隨着郝天嘯的講述,文一鳴大致知道了斐於青的身份和如今所處的地位。
據說,斐於青當初在北疆險些被斐九陽害死,大難不死,反而結識了一批高手,前幾年忽然殺回南部,趁着岩漿肆虐期,王室疏於防範,一舉拿下了九五寶座。
金芸作爲最早涉入南部的外來勢力,自然知道文一鳴與幽月王朝之間的恩怨,補充道:“斐於青此人文治武功皆遠勝他老爹,看似溫文爾雅,卻也是心狠手辣之輩,攻入皇城後第二天,便將所有效忠斐九陽之士屠戮一空,而斐九陽更是被其折磨致死,據說在皇城中悲號九日不歇,可見手段之殘忍。”
文一鳴微微笑了一笑,帝王之家,自古如此,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他也不覺得斐於青所作所爲有什麼不對,對於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百倍還之,實屬正常,尤其是皇室,根本沒有親情可言。
當然,文一鳴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或許也有自身對婓天陰等人的偏見仇恨在其中。
“婓天陰呢?”
文一鳴想到此處,朝金芸問道。
當初雖然是爲了雙城,他才與幽月王朝有了積怨,不過從煮酒峰一戰到兩棺山大戰,婓天陰的確是連番觸犯自己,就算聽到最初結怨的斐九陽已死,連帶着對幽月王朝的仇恨也減小了很多,不過依然不會徹底放下。
金芸搖頭一笑,道:“婓天陰主動將皇位傳給了斐於青,自己則是退位,近幾年來都深居皇宮不出,自王朝遷都,好似纔看到其身影。據說,婓天陰好似並無怨氣,氣色不是一般的好。”
賽亞仁緩緩的磕着瓜籽,冷冷一笑,道:“這老傢伙自然不會有怨氣,斐於青的出現,可以說是他最願意見到發生的事。”
賴重不解的看向賽亞仁,一個五大三粗的猛男型人物,氣質的確不俗,不過總是磕着瓜籽,這形象怎麼看都有些彆扭。
不過,他也清楚龍魂中人全是奇葩,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於是好奇道:“賽大人何出此言?”
如今龍魂名滿天下,年紀輕輕在天災又身居高位,很多人都如同天災人士一般稱其爲大人。
賽亞仁砸吧了下嘴,看向文一鳴道:“婓天陰三番兩次得罪教官,以他那心思,自然知道這個仇怨化解不了,尤其是天災瘋狂崛起,他幽月王朝就是十個加在一起也不是天災的對手,能保住王朝的機會,也唯有和教官有交情的斐於青了,他是求之不得。”
賴重‘哦’了一聲,眼中閃過驚異之色,心頭感嘆龍魂的確不簡單,自己就從未想過這些,還以爲婓天陰是被逼如此,原來竟是順勢退位,保全幽月王朝。
文一鳴淡淡一笑,朝金芸二人告辭離去,他沒想過去斐於青指揮抗災的地方,因爲變化這麼大的一個人,如今身爲王上,不可能沒有眼線發現自己到了現場。
他率龍魂剛離開數里路程,便感知到斐於青攜帶幾名護衛高手趕來,心中微微一嘆,昔日故友果然還是變了。
人一旦接觸權利,又或是心念權利和外物,便會迷惑自我的心志,在他心目中,斐於青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阿蒙召出木靈戰艦,衆人一躍而上,文一鳴轉過身看向趕來的斐於青,還是決定見上一面,不過是否放過婓天陰,他心裡還真沒決定。
以他如今的修爲和地位,婓天陰和幽月王朝的確無法走進他的眼界,亦或是說沒有資格讓他去報復,但在他內心還是想給與一些懲罰。
“文教官!”
斐於青走近時放緩了腳步,拱手微笑着打招呼,語氣頗多尊敬,竟無不自然的感覺。
文一鳴微微皺了下眉頭,如果對方能稱一聲文師兄,他或許還有故舊相逢的喜悅感,斐於青一聲‘文教官’徹底將他們的距離拉開,成爲了兩個世界的人。
金芸和賴重稱他爲‘文教官’乃屬正常,但他們倆之間是有着同門之誼的感情在其中,另當別論。
文一鳴尚未答話,斐於青上前兩步,道:“剛纔得知文教官與龍魂諸位大人蒞臨抗災前線,因爲與金芸主事在商議,所以未敢打擾......”
文一鳴擡手打斷了斐於青的話,聽着這些客氣話便感到不耐,道:“無妨,我也只是路過。”
斐於青臉色變了一變,他感受得到文一鳴的不耐煩,吸了一口氣,抱拳道:“還請文教官能看在往日之誼的份上,原諒幽月王朝以往的不敬。”
文一鳴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斐於青,忽然想起了樑寒,人家也是南樑國的皇子,卻讓自己感覺到輕鬆愉快,相逢之時那種真摯和自然,斐於青恰恰相反,太過做作。
斐於青忽然又道:“文教官,你知道嗎?原來樊辰樊老還活着!”